第178章唯後一人
作者:一盞風存      更新:2022-11-13 21:46      字數:10041
  第178章唯後一人

  “諾!”影衛們回答之後,便開始搜尋值錢的物件,子衿走到高台上去,將高台上的那個鎏金金絲楠木方盒取下來,打開一看,卻見一枚溫潤的漢白玉玉璽,靜靜的躺在裏麵。

  她沒有打開看,隻是仔仔細細的將玉璽收好,不管如何,留個念想總是好的。

  每個人盡自己最大所能拿到財物之後,他們便原路返回,因為有了經驗,回程的時候便順利了許多。

  回到冰棺室後,子衿再一次給先祖叩謝,若不是有這些財寶,這個年關,對於他們而言,定然是十分艱難的。

  幾人從岐山寶庫出來時,已是暮色四合,金黃色的夕陽照耀在雪原上,美得讓人移不開眼。

  “遭了!”赤影忽然一拍大腿,所有人紛紛作鳥獸散,隻留下子衿一個人在原地,不知所以然。

  沒過多久,蒼茫的雪原上忽然出現一個深紫色的身影,漸漸的,越來越近,最後直接站在子衿麵前。

  看到他冰冷的臉色,子衿嚇得轉身想逃走,卻發現自己的雙腳完全陷在雪地之中,怎麽拔也拔不出來。

  “怎麽,想跑?”來人不是一臉寒冰的崇睿還能是誰?

  子衿搖頭,伸手去拉崇睿的衣袖,“我沒想跑,隻是有些怕!”

  崇睿冷冷拂袖,將子衿的手甩開,可是用力稍微大了些,子衿竟被他甩在雪地上,她想起來,可手陷下去之後,根本就觸不到底。

  而崇睿,竟冷眼旁觀之。

  子衿知道自己掙紮不開,便放棄掙紮,就這樣斜躺在雪地上,肩膀也微微抽動起來。

  崇睿咬牙,狠狠的將子衿拉起來抱在懷裏,“你倒是好意思哭,難道你就這麽不相信你夫君有能力度過難關麽?”

  開始是崇睿不理子衿。這會兒卻變成子衿不理崇睿。

  她將臉埋在崇睿懷裏,就是不看他一眼,也不與他說一句話。

  崇睿被她氣笑了,伸手拍了她幾下,“你知不知道,得知你來岐山,我嚇得渾身都疼,我說過,再也不許你離開我一步,你卻總是不信我有能力能度過這個難關。”

  ……

  子衿還是沉默,崇睿苦笑著將子衿放下來,讓她與自己麵對麵站著,可子衿不會武功,被崇睿放在雪地上,整個人就往下陷。

  可她不掙紮,將頭擰到一邊,堅決不看崇睿。

  哎!

  雖然難得見她使小性子,可她要真使起小性子來,他還真是無計可施。

  崇睿歎息著將子衿抱起來,讓她的腳踩在自己的腳上,逼著她與自己對視,“是誰慫恿你來岐山的?”

  子衿依舊不回話。

  崇睿臉色也有些掛不住了,他伸手握住子衿的下巴,忽然狠狠的親吻下來,不同於任何一次的溫柔纏綿,崇睿吻得異常殘暴,知道兩人嘴裏都有了血腥,他才恨恨的放手。

  子衿卻依舊不說話,大顆大顆的淚珠兒在眼裏滾動,搖搖欲墜的,卻就是不掉下來,這可心疼壞了崇睿。

  他伸手將子衿眼角的淚逼出來,而後輕輕的擦幹,“你知不知道,得知你前來尋寶,母親急得暈倒過去了!”

  “母親怎麽了?”子衿聽到趙傾顏嚇暈過去,再也維持不住淡定,抓著崇睿的衣襟便問。

  崇睿挑眉,“說母親的事情你就開口,那若是被嚇暈的人是我,你會這般著急麽?”

  “你現在是皇帝,隻要你願意,如花美眷任你挑選,陛下與我說這些假設性的話,恕臣妾不能回答!”子衿還在生氣剛才崇睿的粗暴,原本從先祖的長眠之地出來,她的心情就十分脆弱,可崇睿非但不安慰,還這般說她,她真的生氣了。

  可聽了子衿的話,崇睿也氣得不輕,他咬著牙,惡狠狠的喊,“慕子衿,你別以為我真拿你沒辦法。”

  事實上,他真一點辦法沒有!

  “陛下要賜死我還是要休妻,請便吧!”子衿眸色涼涼的看著崇睿,小性子也上來了。

  崇睿被氣得一口老血卡在胸口,吐不出來,隻能憋著的那種難受勁,讓他咬牙有種不顧一切的衝動。

  他忽然將身上的大裘解開,而後開始解腰帶,眼看著他就要伸手去解褲頭,子衿這才慌神,“你……你做什麽?”

  見她又羞又慌,崇睿這才邪肆勾唇,“你應當記得,為夫說過的話!”

  子衿真被嚇到了,見崇睿真的伸手去解褲子,她嚇得連忙按住崇睿的手,可卻不小心按到了崇睿某處。

  呃!

  崇睿發出一聲似難受師歡愉的聲音,那曖昧的姿態,嚇得子衿雙手像摸到烙鐵一般,趕緊縮了回來。

  崇睿見她縮手,便繼續解褲頭,子衿急了,繼續伸手按下去,她明明看準了地方按的,可就在她伸手時,崇睿忽然伸手過來,抓著她的手往他那處按下去。

  且,不許子衿放手!

  子衿羞得急了眼,她用空餘的左手狠狠的捶打崇睿,“你不許在這裏耍流氓!”

  “我早就與你說過,別惹我,我舍不得打你,卻有的是辦法對付你!”崇睿才不管這是哪裏,他也是氣急了,有無數的怒火轉換成浴火,若是不能發泄出來,他非得爆炸。

  “這是我先祖長眠之地,你若真敢,我便一輩子都不原諒你。”子衿的話沒有任何說服力,崇睿壓根就不怕。

  “你真這般的話,我便給你下藥!”子衿的話,終於讓崇睿恢複了一絲冷靜。

  他惡狠狠的威脅子衿。“今夜,你哭我也不放過你!”

  說著,崇睿腰帶也不要了,披上大裘便要拉著子衿走,子衿記掛自己被丟在雪地中的包裹,怯生生的說,“還有金銀珠寶沒拿。”

  哎!

  崇睿滿腔的欲火隨著一聲長歎,變成無奈的寵溺,他擰了擰子衿的鼻尖,涼聲說,“你這小財迷!”

  而後回去將包裹抓起來,抱著子衿便往韻城飛掠回去。

  他們回到皇宮時,已經是亥時兩刻,可整個皇宮燈火通明,盡管先到一步的玉影等人確定的告訴她,子衿與崇睿在一起,不會有事,可在未見到子衿前,她還是憂心忡忡。

  直到看到崇睿抱著子衿從天而降,趙傾顏懸著的心才算落回肚子裏去。

  子衿見到趙傾顏,便急忙走過去拉著趙傾顏問,“母親,您沒事吧?”

  “母親能有什麽事,倒是你。冷不冷,餓不餓?”趙傾顏伸手握住子衿的手,卻發現子衿的手意外的暖和。

  再看崇睿,一張臉已經凝結成冰。

  子衿見崇睿一臉冷凝,生怕他真的做出些不可描述的事情,趕緊對趙傾顏說,“母親,您屋裏比較暖和,我今夜與您同住可好?”

  趙傾顏一看子衿的樣子,就知道她在躲避崇睿,她淡笑著說,“早就命人給你屋子燒暖了,熱水也放在屋裏,吃的東西也準備好了,回去休息吧!”

  說著,趙傾顏便領著杏兒與茴香走了。

  子衿苦著臉偷偷的瞄了崇睿一眼,卻發現他好整以暇的看著自己,子衿壯著膽子說,“崇睿,夜深了,你明日還要上朝……”

  “嗯,那回吧!”崇睿終於開了金口,而後扣住子衿的手腕往東院走去。

  子衿不敢惹怒了他,見他此時心情不錯,便乖乖的跟著一路回到房間,崇睿淡聲說,“更衣!”

  更……衣?

  子衿咽了一口口水,畏畏縮縮的說,“崇睿,我今日起的好早,如今隻覺得萬分疲倦,我睡了。”

  “替我更衣,我要沐浴!”崇睿淡淡的剜了子衿一眼,隻要在有床榻的地方,她就耍不起小性子。

  哦!

  子衿心裏很鬱悶,她明明就是第一次做這麽任性的事情,依照崇睿的性子,應當也不至於這般生氣才對,畢竟曉芳以前任性起來,子衿看了都覺得嚇人。

  子衿細心地替崇睿更衣,然後崇睿扣著子衿的手腕子,將她一同帶到浴桶前,子衿掙紮,“我要睡了。”

  “替我搓背,我若心情好了,興許便放過你了!”崇睿伸出長腿直接跨進桶裏,看著氤氳著水霧的熱水,子衿隻覺得渾身黏膩得緊。

  在地熱密室裏,穿的厚重的她被熏了一身的汗,她其實也好想洗個澡,美美的睡上一覺。

  子衿咬唇,懷疑的問,“真的?”

  崇睿邪肆勾唇,“你若再不行動,我若改了主意,今夜便真的沒得商議了。”

  哦!

  子衿像個受氣小媳婦一樣,連忙拿起搓澡巾給崇睿搓背,不同於剛才的劍拔弩張,現在倒有幾分惡霸少爺欺負傻丫頭的意思。

  整個東院隻有緩緩流動的水聲,除此之外,再也沒有任何別的聲音。

  崇睿閉著眼,享受的靠在浴桶上,子衿有些害怕這般沉悶的崇睿,她忽然開口說,“岐山有很多的財寶,我們要不要建個皇宮,完善一下皇宮的製度。”

  哪壺不開提哪壺!

  崇睿原本氣消了些,聽到岐山寶藏,他那些怒火啊浴火啊什麽的,呈井噴式的席卷而來。

  崇睿忽然翻身而起,而後提著子衿的纖腰,將她整個人丟到水裏。緊接著便欺身上來,伸手去解子衿的腰帶。

  子衿伸手護住腰帶,怯聲說,“我哪裏做錯了?”

  “你沒錯,隻是我十分想念適才的舉動,想要重溫一下!”崇睿邪肆的勾唇,而後便抓著子衿的手往那處放。

  子衿羞得連連掙紮,“你,流氓!”

  崇睿淡笑,“夫妻之間的閨房之樂,娘子怎能說我流氓?”

  又來了!

  子衿生怕他真的做出更加孟浪的舉動,連忙討饒,“我好餓,一天沒吃東西,你讓我吃些東西吧!”

  “餓了?”崇睿將子衿的貼在麵頰上的濕發別到耳後,溫柔的問。

  子衿點頭,楚楚可憐的看他,那晶瑩的唇色,燦若星辰的雙眸,全都變成點燃崇睿熱情的導火索。

  崇睿伸手過來,抓住子衿的衣襟往兩邊一扯,好好的兩件衣服,就這樣又被崇睿毀於一旦,子衿怒,原以為崇睿會心疼她一整天沒進食,進而放過她,可誰曾想,他竟不為所動。

  子衿護住小兜兒,試圖與崇睿講道理,可已然化身成狼的崇睿哪裏會聽,上下其手,攻城略懂,極盡挑逗之能事。

  哎!

  子衿歎息,化成一灘春水,一點點的澆灌崇睿的欲念。

  兩人一路從水裏,到榻上……

  情到濃時,崇睿狠狠的攻城略地,而後握著她的下巴問,“下次還敢不敢背著我去做危險的事?”

  ===第260節===

  子衿被他弄得極致,隻能緊緊的攀附著他,嬌聲說,“崇睿,我不敢你,你饒了我吧!”

  上了癮的崇睿根本就不顧子衿哀求,狠狠地折磨她到後半夜,見她確實堅持不住,這才放過她。

  子衿原本以為能好好的睡上一覺,可崇睿卻不知哪裏弄了一碗麵條,將子衿摟在懷裏,逼著她一口一口吃完之後,才放她躺下。

  子衿累得很了,躺下之後,便馬上睡著了去。

  崇睿這才起身,更衣束發淨麵,而後將燭火吹滅,推開門迎接他一天的工作!

  子衿再次醒來時,已經是次日的中午,她渾身像被人拆下來又裝回去一般的酸痛,整個人懨懨的,一點力氣都沒有。

  嗓子又幹又啞,她想叫杏兒給她倒杯水,都覺得困難。

  子衿想,“我可能是感冒了!”

  正午時分,崇睿與六部官員還有剛哲崇智一起討論國事,正值用餐時間,崇睿想著,昨夜他這般孟浪,也不知子衿起身了沒,想著昨夜,他心裏卻美滋滋。

  心情好了,自然就更想疼惜子衿,禦膳房將午膳都準備好了,可崇睿卻忽然起身說,“你們先討論著,朕去看看皇後。”

  今日早朝的時候,影衛忽然將那些價值連城的金銀財寶放在大殿上,說是皇後去雪山之巔采了珍稀藥材換來的。

  這些,六部所有的官員,再也不敢質疑崇睿對子衿的獨寵,貴為皇後的慕子衿,在大雪封山,本地人都不敢上山的情況下,竟上山采藥來維持一個國家的生計,他們還敢說什麽?

  東院。

  杏兒不時焦急的往內室瞧,她站在外間來回踱步,“皇後娘娘從未這般賴床,我還是去看看吧?”

  作為過來人的茴香一臉老成的說,“不妨事,你若去看了,我怕姐姐好幾日都不敢見人。”

  “為何?”杏兒不懂。

  可曉芳懂啊,曉芳壞笑著說,“昨夜皇上那表情能凍死人,顯然是皇後娘娘私自行動惹怒了他,昨夜戰況定然十分激烈。”

  呃!

  杏兒捂著發燙的臉,聽懂了!

  “那你們在這裏守著,我去讓禦膳房煮些粥來備著,皇後娘娘醒來後,也能有點東西墊吧。”杏兒說完,便轉身離去。

  杏兒剛走,崇睿就走了進來。

  “陛下!”茴香給崇睿行禮,曉芳卻依舊故我,壞笑著湊到崇睿身邊,盯著他的眼睛看了許久。

  崇睿習慣了曉芳與他的相處模式,也不覺得唐突,大大方方給她看。

  “陛下昨夜一夜沒睡吧?”曉芳擠眉弄眼的笑問。

  崇睿勾唇,涼聲說,“涼月往西二百裏,有一個叫姑娘村的地方,那裏住著許多如花似玉的女子,全是當年西涼勞軍的女子……”

  崇睿的話沒說完,曉芳便睜大眼睛指著崇睿說,“陛下,你難道想納妃?”

  崇睿眸色一涼,聲色俱厲的說,“我打算讓墨影前去保護她們,據說那裏的女子身段妖嬈,嫵媚多情……”

  “師哥,我錯了!”曉芳慎重的道歉,而後溜之大吉。

  崇睿這才滿意的走入內室,卻見子衿麵色潮紅的躺在榻上,狀態看上去明顯不對勁。

  “叫太醫!”崇睿沒來得及查看子衿的情況,便厲聲對外麵的茴香吼了過去。

  崇睿性子雖冷,可這般吼叫卻極為少見,茴香嚇得不輕,連忙提著裙擺走出去對守在門口的宮女說,“去,傳太醫。”

  崇睿則急忙走到榻前去,伸手探了子衿的溫度,卻發現她體溫高得嚇人。

  茴香走進來,見子衿未著寸縷,原本想要退出去,卻被崇睿叫住,“茴香,去倒杯熱茶來。”

  “諾!”茴香連忙去倒了熱茶進來。

  崇睿端著茶水先自己試了溫度,而後才送到子衿口中,“子衿,乖乖喝水!”

  微涼的茶水入喉,子衿覺得舒服了許多,神誌也恢複了些,她抬起沉重的眼皮看了一眼,見到崇睿放大的俊臉,便想起昨夜他的孟浪。

  “崇睿,你混蛋!”子衿伸手推崇睿的臉,放肆到極致。

  崇睿失笑,柔聲哄著,“是是是,我是混蛋,再喝點水!”

  “我熱,不要穿衣服!”子衿已然燒得迷迷糊糊,說話語無倫次。

  看她裸露在外的肌膚,崇睿哭笑不得,淡淡的吩咐茴香,“你先退下,我先替她更衣。”

  “陛下,還是我來吧!”茴香還從未見過子衿這般對崇睿撒嬌,也從未見過崇睿這麽溫柔的神色,見子衿撒潑,她想笑又不敢。

  崇睿這般說,她也不敢堅持,連忙退出去,守在門口,生怕太醫不小心看到些不該看的,崇睿非得殺人。

  崇睿給子衿更衣,子衿一直不配合,她揪著崇睿的俊臉,惡狠狠的說,“崇睿,你是大混蛋。是臭流氓。”

  呃!

  崇睿滿頭黑線,她這是要將這一輩子的仇怨都在這時發泄出來麽?

  可這時,他除了順著她,還能做什麽?

  畢竟,害子衿病成這樣的罪魁禍首,就是他自己。

  “是,我知道了,崇睿是混蛋,崇睿是流氓!”崇睿想,若是讓太醫聽了去,不知又要生出這樣的波瀾。

  噗嗤!

  茴香終究沒忍住,失聲笑了出來。

  太醫跟宮女一路急匆匆的走來,卻見茴香站在門口偷笑,不明所以的他一臉懵的問,“元帥夫人,這……”

  不是說皇後娘娘病重麽?怎麽這元帥夫人還笑得這般開心?

  太醫從醫多年,見過的豪門貴族無數,不由得想,莫非這又是一出激烈的姐妹相爭禍起鬩牆宮廷大戲?

  就在太醫浮想聯翩的時候,茴香躬身走到簾幔處,恭謙的問,“陛下,太醫來了!”

  “進!”崇睿低沉磁性的聲音從內室傳來,茴香這才對那太醫說,“進去吧!”

  太醫進入內室,煙色的床幔已經被崇睿放下來,他扶著子衿的手放在床幔外麵。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太醫先給崇睿行禮,崇睿淡淡頷首,“張太醫過來替皇後看看,她發著高燒。”

  “諾!”張太醫取了一方潔白的方巾,搭在子衿的手腕上,而後才伸手去探脈。

  良久之後,張太醫才躬身退至一旁,恭敬的說,“皇上,皇後娘娘應當是疲勞過度,加上偶感風寒,隻需服幾服藥便可治愈。”

  “開藥去吧!”崇睿說著。

  這時,迷迷頓頓的子衿忽然撩開床幔,揪著崇睿的衣襟罵,“崇睿,你是大壞蛋,臭流氓!”

  呃!

  張太醫連忙躬身退了出去,在他退出去時,卻聽見崇睿溫柔的哄子衿,“是是是,我是大壞蛋,再喝些水可好?”

  呃!

  張太醫有些能了解。為何元帥夫人會笑成那樣,這陛下與皇後娘娘的感情可真是好!

  所謂鐵漢柔情,也不過如此!

  安撫好子衿之後,崇睿便說,“茴香,去備些熱水來,給你姐姐退熱!”

  “諾!”茴香便來來去去的讓人往寢殿加水添炭。

  不多時,杏兒便端著一碗煮的香軟的清粥進來,見崇睿在,她連忙屈膝行禮,“陛下!”

  “是什麽?”崇睿睨了一眼,也沒看,就細心的照料子衿去了。

  “清粥,皇後娘娘怎麽了?”至此,杏兒還不知子衿發燒。

  “發燒!”對待別人時,崇睿總是不多言。

  可杏兒一聽說子衿發燒了,便嚇得雙腿一軟,跪在地上請罪,“陛下,都是奴婢照顧不周,請陛下責罰。”

  嗯!

  “這事不怪你!”這事明明就怪崇睿!

  “拿過來,朕來喂,你去準備些幹淨衣物,讓她泡一下澡,看能否退燒。”

  “當初在京都睿王府時,陛下高燒不退,皇後娘娘也是將陛下泡在熱水中退熱的。”想起過往,杏兒不由感歎,那時候的她,怎麽也想不到,有一天,慕子衿會成為專寵,整個後宮獨她一人。

  崇睿的手頓了頓,並未說話,他伸手接過杏兒手裏的粥碗,細心的吹涼之後,才喂到子衿嘴裏。

  子衿已然燒得迷迷糊糊,除了水,根本喝不下任何東西,崇睿無奈,便隻得放下粥碗。

  “陛下,熱水備好了!”茴香走進來說。

  “你們都退下吧!”

  “諾!”

  杏兒與茴香退了出去,崇睿這才將子衿身上的衣衫退淨,放到浴桶之中去泡。

  與當年子衿替崇睿泡澡一樣,現在的子衿,根本就坐不住,崇睿將她放在水中,她便順勢我那個捅底沉下去。

  崇睿沒法,隻能合衣跨到浴桶之中去,摟著子衿,抱著她泡澡降溫。

  浸入水中,子衿覺得舒服多了,又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看見崇睿一臉水珠的坐在她對麵,子衿伸手去替他擦水珠。

  一邊擦,一邊喃喃自語,“崇睿,你護何絮兒一生一世,我也護你一生一世可好?”

  言落,子衿委屈的淚水便掉了下來,如傾盆之大雨,連綿無期!

  “我何時說過,要護她一生一世?”她能迷迷糊糊之間說出這番話,隻能說明,那是藏在她心裏的痛。

  可,他何時說過?

  “何時?那時,你下定決心要反崇明反姑母反李妃的時候,那一夜,你獨立窗前,一夜風霜浸染了你的發色,你傷心,我也傷心。你沒死心,我卻死心!”

  子衿的話,帶著軟弱的控訴,控訴崇睿的無情,控訴她的當時的無奈!

  “或許,我想要守護的人,是你!”崇睿不知是哪裏出了錯,但那時的他,心早已被慕子衿這人侵占,根本就容不下任何人,包括當時的何絮兒。

  “子衿,我想護的人,很早以前,便已經是你!”崇睿扶住子衿的頭,逼著她看向自己。

  子衿半闔著眼簾,忽然湊上去吻了崇睿一下,“好,那你護著我,不許欺負我!”

  “好,我護你一生一世,護你生生世世!”崇睿說罷,便要親吻子衿。

  可他剛湊上去,便被子衿一耳光招呼過來,“說了。不許欺負我!”

  他說的欺負,與她說的欺負,根本就是兩回事!

  哎!

  ===第261節===

  原來這人生病,竟比醉漢還要癡纏!

  崇睿與子衿癡纏了許久,確定她的體溫降下去之後,崇睿才將子衿抱起來,貼心的給她換上幹爽的衣服,而後才將自己那一身的濕衣服褪去,換上幹淨的衣衫。

  而後替她擦幹頭發,陪著她入睡,直到子衿醒來!

  子衿醒來時,已是黑夜,子衿抬頭看了看,跳躍的蠟燭已經燒了一些,說明天已經黑下來有些時間。

  而她的嗓子依舊又幹又啞!

  “杏兒?”子衿喊了一聲,可嗓子又幹又痛,喊出來的聲音根本就不像她的聲音。

  在外間處理公文的崇睿聽到內室有動靜,連忙放下奏折,走進來握住子衿的手問,“子衿,好些了麽?”

  看到崇睿,子衿本能的拉被子蓋頭,昨夜的一切,她可是記得清清楚楚,不敢或忘!

  嗬嗬!

  崇睿爽朗大笑,“現在才來害羞麽?”

  “我是不是發燒了?”子衿隻覺得自己一整日都昏昏沉沉的,像被人放在火中炙烤一般的難受。

  “嗯,都燒糊塗了!”想起今日的種種,崇睿不自已的勾唇輕笑。

  子衿錯愕的看著崇睿,總覺得崇睿話中有話!

  “我做的什麽?”幾乎同時,她便想到,自己定然是幹了些什麽,要不然崇睿絕對不會這般笑話她。

  “餓不餓?”這樣值得回味的趣事,崇睿自然不願與子衿分享。

  可他越是這樣,子衿便越是心慌,“崇睿!”

  “對了,你帶回來的財物,我已然讓人去兌換成銀子,至於你說要建宮殿,完善體製,這些都是你皇後的事情,你想做什麽便與工部商量,讓戶部將銀子撥給你便是!”

  子衿想到自己賠了夫人又折兵,心裏便不快,“陛下不是說不要我的銀子麽?”

  顯然病沒好,小性子也沒使完!

  “你都那般求我,我若再不給你麵子,你豈不是會很難過?”崇睿挑眉,笑得一臉得意。

  子衿咬牙,“我才不信你的鬼話!”

  “那,待你身體好些,我帶你重溫舊夢!”對於此事,崇睿向來樂此不彼。

  “嗯,不必,不必!”某些片段忽然出現在子衿腦海之中。

  哎!

  她也不知自己是為何,與崇睿鬥,無疑是自尋死路!

  有了子衿從岐山帶回來的寶藏,崇睿便大刀闊斧的開始完善趙由之所擬定的所有製度,而子衿,便開始籌備重建皇宮。

  原本他們可以將都城遷到桐城去,畢竟桐城的冬日不若韻城寒冷,可因為崇睿對韻城有感情,子衿便將皇宮的址選在烏旦河邊,抬頭可見星辰,可遙望岐山,可俯視整個烏旦河!

  一切看似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二月初二,曉芳陣痛,子衿不得不放下手中俗物,日夜守在曉芳身邊。

  曉芳疼得臉色發白,可嘴裏卻依舊不依不饒的怒罵墨影,“墨妖精,老娘不生了。太疼了,你這紅顏禍水,就知道用美色迷惑我這般無知的少女。”

  若不是看她疼得可憐,子衿都忍不住要笑。

  而平日最是冷漠毒舌的墨影,這次卻破天荒沒有怒懟曉芳,甚至還十分配合,“好,生完這個,日後再也不生了!”

  “你說的,你若是再讓老娘生,老娘便離家出走!”曉芳實在疼得很了,說話都已經沒了力氣。

  子衿對守在一旁的杏兒說,“杏兒,去準備些參茶,曉芳快脫力了。”

  “好好好,你離家出走也一並帶上我!”墨影最終還是忍不住嘴賤,跟她鬥了起來。

  子衿哭笑不得,“曉芳,你別說了,留點力氣生孩子!”

  “我不,我離家出走帶上你作甚,你走了,誰給我顧孩子?”若不是現在不方便起身,曉芳真想叉腰破口大罵。

  “將他丟給皇後娘娘,我們去過二人世界!”

  哎!

  子衿歎息,這兩人加起來怎麽著也要五十好幾,說出來的話,卻不如三歲孩童。

  啊!

  新一波的陣痛襲來,曉芳再也沒有力氣與墨影吵架,哭著喊著,“我不生了,皇後娘娘,你放過我吧!”

  “曉芳,你這般大喊大叫,對孩子一點好處都沒有,你若不想孩子在你肚子裏麵窒息,你便乖乖的閉上嘴休息一下,宮口開到這個程度,孩子也差不多能出來了!”

  曉芳是子衿見過的,最不靠譜的產婦!

  聽子衿說對孩子不好,曉芳便忍住不喊了,這可嚇壞了在門口的墨影,他焦急的對著裏麵喊,“怎麽了?”

  子衿還沒開口,墨影又問,“到底怎麽了,曉芳,你怎麽了?”

  “別吵,我要養精蓄銳,生孩子!”

  哎!

  子衿今日已經第八次歎息,真不知這兩人為何這般契合,生個孩子竟也這般人仰馬翻!

  忽然,子衿想起她生子歸時,崇景不懼產婦血光,守在產房一直到她生產,那樣的男子,深情足矣,卻始終打動不了人心。

  大月京都,養心殿。

  主位懸空了許久的皇宮,崇景與崇德分別占據兩個陣營,不得不說崇景也有好手段,在趙文修這般強勢的手段下,他竟能拉攏一半的朝廷大員,與以崇德趙文修為首的一派分庭抗禮。

  “本宮有父皇手諭在手,二哥若是再與本宮這般僵持,隻怕崇睿的大軍,就要壓境了。”崇景眸色森森的看著崇德。

  在崇景毫無溫度的眼神凝視下,崇德不由得後退兩步,趙文修淡淡的睨了崇德一眼,崇睿便咽了一口口水,淡聲說,“四弟若是不能解釋父皇之死。便不能證明手諭真偽,再說,三弟大軍壓境,也是你一人之過,你覬覦其妻,屢次痛下殺手,你若當上皇上,那我大月王朝便樹了最大的敵人。”

  “難道要將江山交給二哥,然後二哥便一切由趙相做主,將大月江山拱手送給趙家人麽?”

  崇景毫不掩飾自己對崇德的鄙視,在他看來,兄弟相爭,遠比將江山拱手讓人要好得多。

  “四弟公然辱沒宰輔,可曾顧及父皇遺願?”不過數月時間,那個宅心仁厚的崇德二殿下,竟也變了。

  哼!

  崇景嗤之以鼻,“父皇若知他狼子野心,如何會封宰輔之位給他?”

  “父皇若知你當上太子便要殺盡兄弟,他當初也定然不會立你為太子!”崇德一著急,竟承認了崇景太子之位。

  趙文修咬牙,暗自怒罵,“蠢物,當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崇景邪肆勾唇,對著龍椅後的屏風拱手。“叔公可聽清楚了?”

  叔公?

  明王!

  趙文修眼裏一片暴風,他沒想到,崇景會一步步將崇德往套上引,更想不到,崇景能說動明王前來助陣。

  崇景話音剛落,明王便從屏風後走出來,他淡淡的看了一眼如今凋敝的皇室,歎聲說,“如今皇室凋敝,你們手足相爭,為保大月不亡,本王宣布,太子崇景之位作數,三日後,舉行登基大典。”

  聽得明王一言,趙文修忽然一掌將崇德拍飛起來,直逼明王而去,崇景大駭,連忙欺身上前去將明王護住,與此同時,趙文修逃離皇宮。

  與他公事二十幾年的臣工嚇得語無倫次,“這……這……真沒想到,這趙文修竟是個武功高手!”

  崇景恨聲說,“將崇德軟禁於德王府上。不得外出,即刻去趙家,將趙家餘孽統統抓起來,誅之!”

  僵持了快半年的僵局,被崇景用計謀打破。

  三日後,崇景登基稱帝,封明德皇帝元豐太上皇,其生母平妃追封為安泰皇太後。

  崇德因參與趙氏叛亂,其罪當誅,但念其宅心仁厚,未曾釀成大禍,故軟禁於德王府,享王爺俸祿,終身不得入仕。

  七皇子崇仁,賜封地涼州,即刻前往,其生母幽蘭美人原該生祭元豐太上皇,但念七皇子少年未娶,特留於宮中,待七皇子建功立業,方可帶走其母。

  北狄,韻城。

  二月初二當日入暮十分,曉芳順利產下一名小公子,取名沉莫離,小名小墨兒!

  同月月底,芷水公主順利產下一名女嬰,名喚趙聘婷,小名婷兒!

  陽春三月,整個北狄積雪消融,所有北狄民眾皆各有安置,分土地的春耕忙,經商的開始往來各處經營生意。

  整個北狄有條不紊。

  同年四月,茴香有喜,剛哲喜當爹,平日的冰山臉,終於也在得知茴香有孕之後,冰消雪融。

  五月,赤影與杏兒大婚,魅影與彩影大婚。

  一日,子衿心血來潮,取了前朝玉璽要想擦拭一番,翻開底座卻見四個大字,“北狄國璽”!

  子衿裙角翻飛的飛奔去找到崇睿,將玉璽遞給崇睿,“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前朝公主?”

  崇睿掂量了一下玉璽,並仔細看了看,淡聲說,“這個沒為夫的玉璽霸氣!”

  子衿無奈,隻得索然離去。

  崇睿看著她消失的方向笑得一臉春風得意,“傻瓜,即便沒猜中你公主的身份,可多少猜到阮成恩交代給你的任務便是光複北狄。”

  而他,替她做到了!

  因崇景與周邊小國戰火不斷,無暇顧及攻打崇睿,崇睿得以休養生息,並與誅國締結契約,相互承諾,百年之內互不侵犯!

  崇景應接不暇,自然也沒能力去攻打北狄,北狄境內百姓當年豐收之後,便上交餘糧,比起別國苛捐雜稅繁雜,民不聊生,北狄國庫充盈,人人安居樂業。

  北狄皇宮在八月十五那日如期遷都至烏旦河畔,崇睿子衿居中宮位,勤政殿辦公議朝政,未央宮為帝後寢宮。

  東宮暫時不設。

  趙傾顏封皇太後,位居南麵淑儀殿。

  崇智居於西麵攬月宮。

  除此之外,不設其他宮位,崇睿同日發出告天下書,天下歸心,唯後一人,表示絕不納妃!

  一切看似進入正常軌跡,可子衿卻日日心急如焚,隻因她的子歸,遲遲未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