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北狄 含滿鑽加更,謝謝大家的支持,麽麽麽麽
作者:一盞風存      更新:2022-11-13 21:46      字數:13056
  第174章北狄 含滿鑽加更,謝謝大家的支持,麽麽麽麽

  自從將他們全部送到北荒城之後,青山老人便已然迫不及待趕往南疆之南,去陪他大孫子去了。

  少了唐寶,少了蓮姨,少了清虛前輩,最後連青山老人都走了,一群年輕人倒是能放開了手腳做事,做大事!

  三日後。

  經過艱難的抉擇,城樓下終於張貼皇榜,“茲有大月皇族三皇子崇睿殿下,不堪大月朝迫害,經艱苦卓絕之鬥爭,終於平定北荒、桐城、西涼等地,確立國號北狄,定北荒城為都,更名為韻城,崇睿為皇帝陛下,號睿安皇帝,立慕氏子衿為後,號賢德皇後,立其長子子歸為太子,普天同慶之,欽此。”

  雖說初登大典,可崇睿與子衿卻異常節儉,並未舉行冊封大典,昭告天下之後,便將城守府作為皇宮,未砌高牆,一切一如平常。

  剛哲為天下兵馬大元帥,統領北狄數十萬大軍,所有軍事要務,皆由他管理,賜府邸於皇宮西側,待局勢穩定之後,再行建府。

  趙由之為宰相,掌管北狄律法製度,輔佐皇帝行文官之責,國策論的主推官,因念其妻芷水公主身體虛弱,趙由之可在南院辦公,待局勢穩定之後,再建府邸。

  崇智為平東王爺,掌管北狄各個城防要務,到其年滿二十,再行出宮建府。

  郭全福為司馬將軍,協助剛哲管理北狄將士,並封西涼王侯,賜原西涼皇宮為宅邸。

  何光遠為安樂候,賜府邸,頤養天年。

  六部官員,即日選拔!

  因為青峰十八子並不願入朝為官,他們隻想待北狄穩定之後,便回到青峰山去,是以沒有對他們任何一人冊封。

  消息傳到大月時,崇景也正準備登基,聽到崇睿登基的消息,他氣得砸光了東宮所有能砸的東西,當場便嘔了血。

  他沒想到,讓人看守郭全福的家人,那人竟會對人家妻子心生歹意。最後殺了郭全福妻兒,他更沒想到,郭全福會查到這些。

  以至於他原本勝券在握的戰事,因為一個女人和一個孩子而轉變,崇睿不費一兵一卒,竟還收了郭全福的十五萬大軍。

  不但如此,還解決了糧草問題,若是崇睿揮劍東來,他甚至不知如何麵對!

  他更沒想到,崇睿竟真的將西涼交給郭全福,而他自己取道桐城,一路直上北荒,竟將都城定在北荒,最可氣的是,慕子衿竟能躲過他的重重封鎖,順利到達北荒。

  他窮其一生也未能得到的這個女人,她竟跨越千山萬水,就為了去尋找那個男人。

  自從崇睿自立成國之後,周邊幾個小國便開始蠢蠢欲動,竟頻繁對邊境舉兵,他現在的情況無疑是四麵楚歌。

  他原本以為,以他的謀略,必然能輕鬆自如的治理好這個國家,豈知大月在明德皇帝的管理下,便已然是岌岌可危,若不是有崇睿的威名撐著周邊小國,大月早已被那些狼子野心的小國蠶食。

  而這一切,他知道得太晚,他一心隻想殺了他得到慕子衿,一心隻想著這一件事,可這一件事,他都未能如願。

  崇景一個人將自己關在屋子裏三天未曾出門,再出門時,他直接用朕之名義發出聖旨,要舉兵北上,討伐崇睿逆賊。

  即便知道自己未必是崇睿的對手,可在不甘與嫉妒的情緒支配下,崇景毅然決然的,冒天下之大不韙,在“皇帝”在位的情況下,竟自稱為帝,要揮兵北上,就隻為與崇睿爭一時之長短。

  可他的聖旨卻遭到以趙文修為主的一幹大臣的強烈抵製,趙文修以宰輔之名,連發三封告天下書,列舉崇景三大罪。

  其一,崇景弑父殺母,大逆不道。

  其二,崇景殘殺手足,陷害睿王殿下,以致大月失去戰神,四麵楚歌,疆土被崇睿蠶食。

  其三,崇景畸戀長嫂,為博紅顏一笑,散盡國庫銀兩,為崇睿打下北荒籌措軍需。

  詔書一發,京都百姓全都沸騰,紛紛請命,說要讓崇睿回來主持大局。

  趙相府上。

  得知趙文修發出告天下書。崇景怒不可遏,當夜便潛入趙相府上,誓要將趙文修這個老匹夫碎屍萬段。

  他到達時,天空沸沸揚揚的飄起了鵝毛大雪,子衿離開時,天空便細細密密的飄過幾次雪花,可沒有一次,如此刻這般凶猛。

  崇景抬頭看了看天空的風雪,京都的凜冬,終於到來了。

  他穿著一襲黑色的大裘,行走在已然積雪的院子裏,他腳下的積雪上,卻沒有留下崇景的腳印。

  “太子殿下來了!”崇景還為走到書房門口,屋裏便已然傳來趙文修沉穩的聲音。

  崇景伸出手掌輕輕一推,趙文修書房的兩扇朱紅色大門便朝兩邊飛了出去,凜冽的寒風倒灌入內,吹起趙文修的頭發,吹得燭火忽明忽暗。

  趙文修的五官也因為跳躍的燭火顯得晦暗不明,可是他的那雙眼眸,卻幽冷得可怕,裏麵全是陰冷的寒芒。

  “趙文修,我倒是沒想到,你竟這般厲害!”崇景站在屋外,與趙文修對望。

  “殿下抬舉!”趙文修坦蕩蕩的看著崇景,一點也不覺得自己做了一件不厚道的事情。

  趙文修的淡然,讓崇景怒火中燒,他淡淡的睨了趙文修一眼,涼聲說,“即便你奪得這江山萬裏,也得不到民心,這天下的民心,都被崇睿籠絡去了。”

  “殿下可曾聽過我兒的國策論?”趙文修也淡淡的笑著。

  國策論?

  “哼,天下的賤民始終是賤民,當初所有皇室貴族極力反對過的東西,你以為僅憑你一人之力,便能力挽狂瀾麽?”崇景自然是聽過國策論的,可他心裏沒有天下百姓,所以他覺得趙由之的言論簡直就是兒戲。

  “所以,不管殿下用什麽手段得到這天下,最後都比不過崇睿在老百姓心中不可撼動的地位。”

  麵對崇景,趙文修十分淡定。

  可崇景最恨的,便是別人總拿崇睿與自己比較,崇睿便像是大月的一個噩夢,即便他已經叛國,即便他分裂了大月的江山,可那些無知的百姓,依舊覺得崇睿是好人,是大好人。

  “殿下可知,崇睿已然在北荒擬定計劃,要用我兒的國策論治天下,他永遠都比你強,所以你永遠都得不到子衿。”趙文修不停的刺激崇景,竟似乎一點都不怕崇景武功高強。

  什麽?

  崇景素來知道,趙文修在北荒有自己的勢力,所以趙文修說的話,他自然是相信的,隻是他沒想到,崇睿好不容易得到大月的半壁江山,竟要往死路上走。

  崇景勾唇,“趙相覺得他會成功麽?”

  “不管他能否成功,日後天下民心隻會更加傾向崇睿。”

  這也是崇景永遠也無法得到的。

  “難道趙相還想將這大月江山交給崇睿不成?”崇景始終不知趙文修到底有何目的。

  當初他一路逃亡到北荒,一直都是趙文修暗中幫助他,可他卻從未感激他,崇景甚至覺得,那虐待他的公公,都是趙文修安排的。

  “你想多了!”趙文修淡然一笑,否認了崇景的猜測。

  “你覺得趙由之能坐穩這江山?”既然不是崇睿,那一定就是趙由之。

  趙文修端起茶盞,優雅的揭蓋蓋子,氤氳的茶霧便升起來,漸漸變得稀薄,他輕抿了一口茶水,才接著說,“我們趙家世代忠良,我如何會篡奪皇位?”

  “那你到底為什麽?”連著幾個月的受挫,讓崇景變得十分暴躁,在他白發紅眼的襯托下,他整個人妖異得可怕。

  “為什麽?因為你與你父皇一樣,都癡心妄想得到我趙家的人,當初明德皇帝處心積慮要得到傾顏,為此他居然挾持我父母親人,逼著我給傾顏下藥,就是為了用最齷齪的手段得到她,好在,崇睿那蠢貨娘親,替傾顏擋住了災劫。”

  崇景麵色一凜,“所以,你做了這麽多,隻是為了給趙傾顏報仇?”

  “……”

  趙文修沒有接話,可他的眼神卻變得十分狂熱。這樣狂熱的眼神,讓崇景覺得莫名的熟悉。

  哈哈哈!

  崇景忽然仰天長笑,笑得寒風更加凜冽的吹著,院子裏的玉蘭樹上的積雪也嘩啦啦的掉下來。

  “趙文修,原來你才是最齷齪的人!”崇景開口,眼神幽冷,卻帶著幸災樂禍的嘲諷。

  趙文修淡笑著說,“殿下若是覺得這樣誹謗老夫,心裏能平衡些,倒也無妨,隻是大月的江山,你確是得不到了。”

  “你想得美,你以為你有後招我沒有?”崇景說著,便輕點足尖,飛身離去。

  他來的莫名其妙,走得也莫名其妙。

  可趙文修卻始終淡淡的,誰也不知,他到底在想什麽!

  翌日。

  崇景發出告示,貼出無數證據。

  其一,趙文修嫌棄慕子衿出生低賤,配不上趙由之,於是便在城西市集策劃了一場看似意外的謀殺。

  其二,趙文修利用自己在朝堂的影響力,操控手下官員,促成崇睿與慕子衿的婚事,目的是想利用慕子衿,在朝堂上攪弄風雲,壞大月運勢。

  其三,趙文修助崇景奪位,屢次策劃暗殺崇睿和其他皇子,因他勢大,崇景作為一個傀儡皇子,不敢與其反抗,隻得留下證據,希望有天能沉冤得雪。

  其四,趙文修曾在北荒屢次暗殺慕子衿。

  ……

  崇景列舉的,雖然都不如趙文修列舉他的那三天罪惡滔天,可在看似瑣碎的列罪下,趙文修的用心卻已然值得人深究。

  崇景再次踏上城樓,對全京都的老百姓說起他淒慘的身世,說起他被趙文修利用來對付崇睿,說起他的“言不由衷”還有他的“身不由己”。

  “本宮忍住悲痛,將父皇的屍體偷偷藏在冰窖之中,各位百姓可推薦仵作或者大夫來查看,我父皇是慢性中毒而亡,他中毒長達八年之久,而八年前,本宮還在北荒掙紮求生,根本沒有能力潛入皇宮給父皇下毒。”

  老百姓到底善良,在聽到崇景的悲慘身世時,心裏對他的厭惡,便已然減輕了許多。

  “關於殺三哥,這些都是趙文修要求的,我承認,我是希望三哥死,爭奪皇位時,哪個朝代不是血流成河?可趙相呢,他卻是為哪般?”

  崇景拋出問題的症結,讓大眾自己去評論。

  ===第251節===

  “最後,關於慕子衿,天下誰也不知,我與她早在她嫁給三哥之前便已結緣,我承認我喜歡她,可我卻不曾卑劣的對待她,我始終尊重她,愛她不是我能控製的,對她好,是我的本能,想占有她是我的不對,可各位想想,若是你自己,你會不會想要占有自己喜歡的一切?”

  崇景的話,變成了京都老百姓茶餘飯後,熱議的話題。

  趙文修與崇景形成分庭抗禮之勢,誰也沒有動手對付誰,可朝堂上下,還是彌漫著緊張。

  消息很快被藏在京都未曾露麵的黑影,用信鴿傳消息到北狄城中,收到消息後,崇睿但笑不語。

  他將消息收起來,而後起身前往南院,趙由之在那裏照顧芷水,也在那裏辦公。

  他完全兌現了對崇睿的承諾!

  崇睿走進去時,首先便看到外間擺放了一整個桌案上的文獻,與寫了一半便丟棄在地上的紙張,可見趙由之工作的並不順利。

  透過簾幔,崇睿看到趙由之正耐心的喂芷水吃東西,芷水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紅潤,不過十來日而已,她已然有了孕婦該有的豐盈。

  崇睿沒有打擾他們。他坐在趙由之工作的桌案前,翻看他已經製定好的一係列製度,崇睿看過之後,甚是滿意,他果然沒有看錯,趙由之確有驚世才學。

  趙由之端托盤出來,見崇睿坐在案前,連忙躬身行禮,“皇上,微臣有失遠迎!”

  “無需多禮,朕來是想告訴你一件事,一件大月京都正在發生的大事。”崇睿說著,便將紙條遞給趙由之。

  趙由之看了之後,淡淡的收起紙條,“父親到底是什麽目的,我至今都猜不透。”

  “或許,他從頭到尾都想扶崇德上位,利用崇景將朕鬥走,再暗中收集崇景不軌的證據,想要一舉將崇景扳倒,可他沒想到的是,崇景竟也留了一手,將他不軌的證據留了下來。”當著趙由之的麵,崇睿沒見話說出口。

  這般狗咬狗的局麵,他看著甚是舒心!

  “如今京都形勢如此嚴峻,即便二皇子上位,可他能力挽狂瀾,穩住京都百姓的心麽?”前有崇睿,無才無德的崇德,如何能超越?

  “你別忘了,隻要趙相找到足夠扳倒崇景的證據,崇德當上皇帝,那整個大月朝廷就等於掌握在趙相手裏,以他的好手段,想要治理好一個國家不難。”

  趙文修在京都百姓的心目中,或許不如崇睿那麽高尚,甚至不如趙由之風評好,可是他也算得上是誠心為民的好官。

  民眾之所以兩邊搖曳,那是因為太多的是是而非蒙蔽了他們的雙眼,相信很快,趙相便能搬回敗局。

  趙由之沒有接話,事實上,他無話可說。

  崇睿看了他一眼,淡聲說,“現在京都大亂,崇景自然無暇對付我們,朕想休養生息,養精蓄銳,過兩年再找崇景報仇!”

  “皇上有這等想法自然是好的,如今北狄初定,百廢待興,隻有強大的國力,才能支撐一場持久的戰爭,國策論若想完全推行開,起碼得要一年的時間。”

  “朕現在最擔心的是,崇景也不是傻瓜,他自然有他的辦法對付趙相,若是他贏了,明天開春,他一定會舉兵反撲而來,到時候我們國庫空虛,該如何應對!”

  沒有錢,是他們現在麵臨的,比國策論更加嚴峻的考驗。

  “是以,推行國策論,休養生息,儲備國庫是我們的當務之急。”趙由之心裏不由得有些著急,“可是我現在所製定出來的製度並不完善……”

  “這一部分是已然做好的,適才朕看了下還不錯,朕帶走讓大家商議一下,可以的話,便一步步開始實施起來,別把自己逼得太緊。”崇睿說完,便將關天土地的製度帶著,回到他與子衿所居住的東院。

  子衿腦子最是活躍,這些製度,隻要她看過,哪裏有不對之處,她很快便能指證出來,並且能快速做出調整。

  崇睿不止一次感歎,子衿若是男子,不管是做文官還是武將,都將是各中翹楚。

  崇睿進屋時,子衿正要出門,兩人撞了個滿懷,若不是崇睿手疾眼快的扶住子衿,子衿可能會被他撞飛出去。

  崇睿邪肆勾唇,“娘子這般著急投懷送抱,為夫深感安慰。”

  “皇上,您現在是一國之君,說話怎可這般兒戲?”說著,子衿便要給崇睿行禮。

  崇睿濃眉一蹙,眼神中便射出冰刀子,他幽冷的說,“你若敢拜試試!”

  呃!

  從冊封那日,他便當著朝臣的麵說,“朕雖登上帝位,可大家還是按照以往禮節,無需叩拜,一切宮儀從簡。”

  子衿想起那日她拜過之後,崇睿白日便……

  她的臉上飛起一抹緋色的雲彩,而後跺腳欲離開,崇睿失笑,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柔聲說,“我有事要與你說,你要去哪裏?”

  “就是待著無趣,想去找母親解解悶子,皇上有事便說吧,我不急!”子衿反手握住崇睿的大手,將他帶到桌案前坐下,還貼心的給他倒了熱茶。

  子衿倒完茶水之後,便想坐到崇睿對麵去,可崇睿卻狠手一拉,將她狠狠拉到自己懷裏坐下,手也習慣性的霸道的攀上子衿的纖腰。

  “趙文修也崇景已然開始狗咬狗,北荒刺殺你的人也確定是他,我總覺得他的目的並不簡單。”趙文修此人城府極深,他若想做壞事,定然滴水不漏,可如今他這般漏洞百出,到底是為什麽?

  “我也不知,他這人太可怕,皇上還是小心些為好。”關於趙文修,他們早已懷疑,隻是卻始終猜不透他的目的。

  “還有,這是趙由之整理出來的土地分配製度,你看看可還行?”崇睿將資料展開,拿給子衿看。

  子衿苦笑,“皇上,後宮不得幹政,你忘了?”

  “嗯,唐寶不在,不怕!”崇睿說的很是敷衍。

  子衿哭笑不得,“你這般,隻怕唐寶公公知道會傷心的。”

  “他暫時回不來,不管我怎麽編排他都不怕,你看看,若是可以,我便要與大家商議著推行下去了。”崇睿示意子衿快些看。

  可子衿卻不急,“皇上,你這般著急,可是國庫空虛?”

  聰明的女人果真是聰明的女人,隨便動動腦子,她便想到了崇睿這麽著急的原因。

  崇睿楞了一下,可不過片刻,他便伸手擰了子衿的鼻子,“此事你無需操心,你隻需幫我看看,這製度可不可行。”

  子衿無奈,隻得拿起來仔細閱讀,“表哥當真是有驚世才學,短短數日,便建立起如此完善的體係……”

  在崇睿幽深的眼神下,子衿無奈一笑,接著說,“就是在推行上,應當先從貴族下手,貴族最有錢勢,反抗的力度自然最大,我們隻需殺一,便能儆百,第一家收購時,我想一同前往。”

  嗯!

  崇睿點頭,“到時我們一同前往。”

  “不過,表哥……”子衿的話未說完,又被崇睿一個眼神剜過來。

  子衿被崇睿氣笑了,她伸手推了崇睿的肩膀一下,嬌聲說,“你若在這般亂吃飛醋,我便不管你了。”

  “那你管誰?”崇睿咬著子衿的耳朵,語氣中帶著威脅。

  子衿害羞,忙用雙手捂住耳朵,想躲開崇睿,可腰身被緊緊的梏住,又逃不走,她隻能教教軟軟的說,“我管茴香!”

  嗯?

  崇睿低沉性感的聲音拖得老長,威脅的意味卻更加明顯。

  “子衿,你還是喚我崇睿可好,我喜歡喊你的名字,也喜歡你喊我的名字。”崇睿忽然含情脈脈的與子衿打起商量來。

  呃!

  子衿無語,“國有國法,我不能……”

  “這個國是我們大家的國,我不覺得要唯我獨尊,我不喜歡一個人站在高處,連你都要膜拜我,這樣我覺得寂寞,很寂寞!”崇睿將下巴放在子衿的頭頂上,眼神中含著無奈。

  “好,那隻有我們相處的時候,我就喚你名字,但是必須是隻有我們兩人相處的時候。”這是子衿能做的最大讓步。

  畢竟人言可畏!

  “真乖,下午偷偷帶你出去,讓你感受一下茫茫雪原,正好幫著想想,一整個冬日,北狄該以什麽作為營生!”崇睿笑得溫柔繾綣的說。

  子衿失笑,“你不怕母親生氣?”

  “我會與母親說,我帶你去藥泉洗浴,有助你身體恢複!”崇睿一點都不著急。

  嗬嗬!

  子衿發出銀鈴般的笑聲,記憶中,崇睿也很少見她這般歡樂的樣子,不管如何,能見她盛世歡顏,崇睿已然覺得妙不可言。

  崇睿一國之君,竟為她誆騙母親,這倒是有幾分童趣,讓子衿覺得好玩,心裏沒有了負擔。人自然就開心了。

  入暮時分。

  崇睿與趙傾顏稟告之後,便帶著子衿,茴香與杏兒,剛哲還有赤影一同離開皇宮,說是要去看冰川雪原。

  子衿也邀請了曉芳與玉影等人,可她們畢竟從小生長於此,對茫茫雪原一點興趣都沒有,尤其是曉芳,原本最喜歡熱鬧,最愛往外跑的人,回到北荒之後,竟像身體被掏空了一般,隻想睡覺。

  這些日子,隻要逮著機會,她便窩在墨影懷裏,睡得昏天暗地,一點都不想動。

  這症狀倒與子衿當初懷子歸的時候相似,這些日子,雖然日日能見麵,可他們夫妻也是聚少離多,子衿隻吩咐曉芳好好休息,便帶著雀躍的茴香與杏兒出門去了。

  北狄地處高寒,冬日積雪最深的時候,能有淹沒一個成人的高度,是以北荒的冬天,幾乎是沒有任何營生的。

  崇睿帶著子衿等人一路走過,路上幾乎沒有行人,到了一個曠野之後,崇睿才讓赤影停了馬車。

  “現在正是時候,看看長河落日的景象吧?”崇睿撩開車簾,伸手去扶子衿。

  剛哲與赤影也各自將自己心愛的女子帶下馬車,這是子衿第一次看到這樣奇妙的景象,她驚呼,“好美!”

  崇睿解開披風,將子衿整個包裹在懷裏,“最美也不敵你萬一!”

  “瞎說!”子衿睨了崇睿一眼,卻笑得十分甜蜜,她心裏十分震撼,她從來不知,白色的雪原與金色的落日,竟能交相輝映成這般瑰麗的景致。

  冰晶的晶瑩,被金色的落日折射出來閃耀的光彩,那光彩奪目,燦若黃金,卻比黃金更剔透更閃耀。

  “這冬日的時候,是茫茫曠野,待雪融春香時,便是北狄最大的河流烏旦河,北狄人全年所食用的魚蝦都是從這條河上打撈而來,那時候河岸兩邊全是綠草如茵,斜陽倒影在河麵上,遠處有馬兒悠然的吃草,冬日時是大氣磅礴的瑰麗,夏日便是如畫的濃鬱。”

  子衿從未見崇睿說起任何一個地方時,有這樣的感歎,可見他是多麽的熱愛北荒。

  “你看那邊的高山,那是岐山,據說那是前朝的龍脈地,改日我不忙了,便去岐山給你獵幾隻紅狐,給你做件紅色的披風。”崇睿喜歡子衿穿紅色,端莊又不失嬌俏。

  岐山……

  子衿不動聲色的看了好幾眼,那座傳說中的岐山。

  “呀!你們快來看,這河裏有魚,好肥的魚兒啊!”茴香仿佛看見的不是一條活魚,而是一條裝在盤子裏的糖醋鯉魚。

  她那小饞貓的樣子取悅了子衿,更取悅了剛哲,剛哲淡淡的睨了她一眼,冷聲問,“想吃麽?”

  “想吃!”茴香回答得很堅定。

  剛哲淡然勾唇,握著破雲刀忽然用力往冰麵上一砸,那冰層便呈蜘蛛網狀的碎裂開來,剛哲又用破雲刀撥弄了幾下,便出現了一個銅盆大的窟窿,很快,便有肥美的魚兒從窟窿裏麵跳出來。

  可是因為天氣太冷,蹦躂幾下,魚兒便沒了力氣,眼看著便要死去,可接著便又有魚兒跳出來。

  子衿見狀,興衝衝的走過來,對剛哲說,“借破雲刀一用!”

  剛哲不知子衿要破雲刀作甚,對於一個刀客而言,借刀等同於借妻子,按理說,剛哲是不會將刀給子衿的,可因為這個人是子衿,剛哲居然毫不猶豫便將刀給了子衿。

  子衿提著刀,便開始殺魚。看到子衿用自己的絕世名刀殺魚,剛哲麵癱一般的臉都忍不住抽動。

  崇睿以拳捂唇,不笑!

  杏兒機靈,見子衿殺魚,她立刻便接手過去刨除內髒,將魚放在河水裏稍微清洗一下,便放在冰麵上。

  還有魚兒源源不斷的從窟窿裏跳出來,子衿吩咐,“將剩下的魚兒放回去吧,我們這裏已然足夠,不要浪費了。”

  三哥大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沒動。

  茴香卻最喜歡抓魚,玩得不亦樂乎。

  ===第252節===

  剛哲見茴香手凍得通紅,一咬牙,便跟著茴香一同抓魚丟回去。

  赤影不解,“皇後娘娘這手法可真是嫻熟,可北荒的冬日,即便你想吃些烤魚也沒法生火,你將魚宰殺了有何用?”

  茴香抓得累了,便叉腰教訓赤影,“你懂什麽?這魚若是帶回去的話,鐵定死了,死魚的味道便不鮮了,所以趁它們活著的時候,便將宰殺好,回去做的時候,味道還是那般美味,這魚給孕婦吃最好了。”

  赤影被搶白,不甘的頂回去,“我家又沒有孕婦,我怎知道?”

  嘿嘿嘿!

  茴香奸笑著指杏兒,杏兒氣得直跺腳,“就你愛胡說,剛哲大哥,你不管管麽?”

  剛哲睨了茴香一眼,淡聲說,“天快黑了,回吧!”

  子衿難得出來,兩手鮮血的看著崇睿,眼神楚楚可憐。

  哎!

  崇睿歎息,子衿從跟在他身邊開始,便再也沒有機會去外麵遊曆,好不容易來到北狄,再也不用麵對朝堂的爾虞我詐,他又如何舍得不順她心意?

  “我看今日陽光明媚,稍晚這裏的星空會十分美,想看看麽?”崇睿笑意盈盈的看著子衿,寵得沒邊。

  子衿笑得梨窩淺淺,這才滿意的轉頭繼續去宰殺剩下的魚,這畫麵……

  哎!

  崇睿覺得,有些煞風景!

  子衿處理完魚兒之後,杏兒便將魚兒放到馬車上去,兩人淨手之後,三個大男人便十分有默契的帶著各自的女人,往不同的方向走去。

  子衿笑,“估計今夜杏兒是不會理我們了!”

  “為何這般說?”崇睿再次將子衿卷到自己懷裏去,並將她的雙手放在兩人依偎的地方,這樣,子衿的手很快便能暖和起來。

  “杏兒肯與赤影大哥走。已然不容易,待會兒少不了要被茴香取笑,她臉皮薄,到時候隻怕躲著不敢見人。”說起別人害羞,子衿倒是挺歡樂的。

  崇睿輕輕的擰她鼻子,“我看他們性格倒是挺般配,杏兒冷靜果決,赤影性格活潑,選個日子,將他們的婚事辦了吧!”

  聽了崇睿的話,子衿開心的回應,“我也是這般想的,我們倒是想到一處了。”

  與此同時,崇睿開口,“好意思取笑別人,你每次那般醒來,不是誰也不許去伺候你起身?”

  子衿所說的那句話,倒像是在回應崇睿說的話。

  崇睿失笑,他爽朗的笑聲在原野上傳得很遠,很遠!

  “你壞蛋,就隻會編排我!”子衿輕輕的捶了崇睿一下,兩人卻都笑了開來。

  再說赤影與杏兒。

  杏兒被赤影扯著手走的時候,她還是懵的,壓根就不知赤影為何要扯著她離去,可是見崇睿帶著子衿,剛哲帶著茴香各自離開,她也不好喊她們與自己一起。

  便隻能跟著赤影往北邊走去。

  赤影從頭到尾都一直牽著杏兒的手,因為殺魚的時候接觸冰冷的河水,杏兒的手凍得通紅,而且握在手裏,就像握著一塊冰坨子。

  赤影很是心疼,便一直握著杏兒的右手,直到將她的手捂暖和了,他才放開去捂左手。

  “赤影大哥,我不冷的!”杏兒嬌羞的低著頭,連看都不敢看赤影一眼。

  赤影擰眉,“這麽冷的天,那河水可是結了冰的,不冷才怪!”

  他好不容易將左手焐熱了,右手又變成之前的樣子。

  赤影一咬牙,學著適才崇睿的樣子,將杏兒卷到自己懷裏,而後用披風將杏兒包裹起來,瞬間,杏兒便覺得渾身充滿了暖意。

  “謝……謝謝!”赤影看不見杏兒的表情,可是光是看她紅得滴血的耳朵,赤影便知道,這小丫頭定然是害羞到極致了。

  他從未見過一個女人,與杏兒這般害羞?

  簡直太可愛了!

  “不客氣,待局勢再穩定些,我便要娶你!”赤影心想,還是娶回家去,想幹什麽幹什麽!

  杏兒垂著頭悶聲說,“赤影大哥,我配不上你!”

  “誰說的?”赤影怒問,大有要是誰敢亂說,他便要割人家舌頭的打算。

  “你是皇上的師兄,是青峰山的英雄豪傑,是武功蓋世的江湖豪俠,可我隻是個小丫頭!”不管從哪個身份來說,杏兒都覺得自己配不上。

  “那剛哲還是苗王城的皇子,還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高手,還是崇睿視為親兄弟的至交好友,茴香還是個不懂事的丫頭,她沒你懂事,沒你溫柔,沒你可愛,剛哲不也一樣與她生活得很好?我要的,是你,不會一個身份!”

  赤影一激動,便將剛哲與茴香的身份列舉出來,害的往西邊走的茴香不停的打噴嚏。

  “那不一樣,茴香與王妃親如姐妹,我……”杏兒依舊自卑,以前,她隻幻想找一個平凡的夫君,兩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她從未奢想過,有一日竟會得到這樣優秀的男子的青睞。

  赤影見左右的勸他不住,頭腦一熱,便狠狠的低頭吻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兒,末了,才惡狠狠的警告她,“你若再敢說一次,我便親到你窒息為止。”

  呃!

  杏兒委屈得像個小媳婦,心裏卻甜的跟抹了蜜似的。

  相對於他們的劍拔弩張,剛哲與茴香的相處就變得異常歡樂,隻見茴香左腳踩著破雲刀的裝具,右腳踩著破雲刀,雙手撒潑一般的抓著剛哲問,“可以麽?”

  剛哲一臉生無可戀,淡聲說,“皇後娘娘都能用來殺魚了,我娘子用來做雪橇又有何不可?”

  聽到剛哲的回答,茴香笑得眉眼彎彎,並得寸進尺的說,“那你拉著我走,要很快很快!”

  剛哲認命一般的拉著茴香在冰麵上滑冰,她銀鈴般的笑聲傳出去很遠很遠……

  可笑著笑著,茴香卻愁眉苦臉的說,“大木頭,我們成親都快一年了,我肚子一點動靜都沒有,你會不會不要我了!”

  一同成親的曉芳與芷水都懷孕了,連魂歸那混蛋家的穀亦荀都懷孕了,就她一人一點動靜都沒有,每每想起來,茴香都覺得心情很爛。

  剛哲擰眉,“誰說你懷不了孩子,你年紀還小,再過些時候再說!”

  剛哲的臉上泛起一抹可疑的紅暈,可茴香那大大咧咧的性子,自然發現不了。

  剛哲與曉芳最初的想法一樣,不想那麽早被孩子牽絆住腳步!

  可是這些話,他才不會與茴香說起。

  聽了剛哲的安慰,茴香卻一點都不覺得開心,她伸出手指比劃著說,“我都十八了,人家普通人家的女子。這時早已是兩個孩子的娘了。”

  “你會帶孩子麽?”剛哲剜她一眼,心說,你自己都還是個孩子。

  呃!

  “我生你帶!”茴香大言不慚的說。

  剛哲嘴角抽了抽,他一個將軍,若是帶著孩子去操練,那畫麵,簡直不敢想。

  三對愛侶各自溫馨,可崇睿發現,子衿雖然開心,可眼神總是不時的瞟向遠處的岐山,那種眼神不是向往,也不是渴求,反而透著淡淡的憂傷。

  他敢確定,岐山對於子衿,一定有特殊的意義!

  他說過,隻要子衿不願說的,他都不逼問,他隻陪著子衿,看她微笑,看她若有所思!

  北狄的夜來的特別早,沒過多久,天空便像被人蓋上厚重的帷幕,可短暫的黑暗之後,雪原上的冰川卻折射出淡淡的幽光,如同不太明朗的月色,朦朦朧朧的帶著神秘的美感。

  可你一旦抬頭,天空卻純淨得像是被大雨洗過一般的清澈,北狄的月亮與京都的不同,京都的月色泛著微微的黃,北狄的卻泛著淡淡的藍。

  而北狄的星空離地麵很遠很遠。可是每一顆星辰都十分耀眼,整個天空還有瑰麗的彩雲,子衿被這美景震撼到了。

  她喃喃的說,“這是星雲麽?”

  “不是,這是北方特有的一種光暈叫月魂,有時候是紫色,有時候是藍色,有時確是玫紅色,有時又是綠色,可不管是哪一種,都是極美的。”崇睿陪著子衿一起遙望星空。

  子衿抬頭仰望著璀璨的星河,月色朦朧下,子衿富有光澤的白皙臉龐,如同雪原上的冰川,泛著微微的熒光,讓她整個人都仿佛置身於光暈之中,聖潔而又美好。

  崇睿心裏十分矛盾,他很想狠狠一把將子衿拉到懷裏,而後吻她個昏天暗地,可又覺得月色下的她實在太美,不忍破壞這般美好的景致。

  子衿未曾發現崇睿的心思,她專注的看著天上的星辰,心情很是快樂。

  忽然,從東邊疾速劃一串瑩白色的光,子衿指著那華麗墜落的流星,開心的說,“崇睿,有流星!”

  雖然她不像別人那般歡欣鼓舞的表達自己的快樂,可崇睿卻知道,她定然是快樂的。

  “這應當是一場流星雨,稍後還有更壯觀的!”崇睿摟住子衿,在她耳邊說,“想要許願麽?”

  “我已經得到了最好的丈夫,又慈愛的母親,有可愛的子歸,現在又獲得了自由,足夠了!”子衿抬頭看著流星,滿足的感歎。

  “慕子衿,我愛你!”崇睿在子衿耳邊輕聲說著。

  與此同時,整個星空像下雨一般的,有無數的流星在墜落。

  子衿想回頭看崇睿,可崇睿卻按住她的頭,不讓她看自己,在流星雨劃破天際的熒光中,子衿的臉上,一片溫熱。

  崇睿很少對子衿說情話,如今情難自禁說出來了,可他卻覺得難為情,不許子衿看他的樣子,是以他也看不見子衿感動的樣子。

  “崇睿,我終於知道你說起烏旦河時,為何如此神采飛揚,其實你內心十分熱愛這片土地,在你心裏,這裏比京都更讓你留戀。”子衿悄然抹掉眼淚,溫柔的說。

  她心疼崇睿,這個男人用堅忍不拔的精神,數十年如一日的堅持著為他的母親報仇,即便離開自己喜歡的土地,即便心裏是那麽的不快樂與不願意。

  “那你會喜歡這裏麽?”崇睿緊了緊手,將子衿抱得更緊。

  “你在哪裏,我就喜歡哪裏!”子衿也十分內斂,她無法直言說出‘我愛你’這樣煽情的話,可她卻用另外一種方式表達出來。

  嗬嗬!

  崇睿爽朗一笑,“謝謝你,吾妻!”

  他自然聽得懂子衿矜持的表達方式,在殘酷的皇位爭奪戰中,他們能全身而退,經年之後,兩人能站在北狄瑰麗的星空下相互依偎,還有什麽比這更值得珍惜?

  北狄的夜晚,即便有皓月當空有朗朗星空,可夜越深,天氣便越冷,崇睿見子衿窩在他懷裏都凍得瑟瑟發抖,便開口說,“走吧,若是凍出病來了,下次想出來,母親可就沒那般好說話了。”

  “再等等,就一會兒!”子衿用近乎哀求的口氣說。

  崇睿終是不忍,“好,那就再看一會兒,待到了夏日,隻要你想看,我隨時帶你來,到時候子歸回來了,我們一家人在一起,他定也十分喜歡這裏。”

  “好,到那時,芷水與曉芳的孩子也出生了,我喜歡孩童的歡聲笑語,喜歡家裏因為孩子而吵吵鬧鬧,那樣的家,才是真的家!”子衿偎在崇睿懷裏,一抬頭便看見他堅毅的下巴。

  子衿想也沒想,踮起腳尖,便親了崇睿一記。

  這事崇睿想幹已經一晚上了,見她喜歡看星空,便沒舍得打擾,可沒想到這小東西,她竟先撩了他一把。

  崇睿挑眉,邪肆的指著他的薄唇說,“這裏也要!”

  原本他以為子衿會跺腳罵他流氓,可誰知,今夜的子衿異常配合,真的便踮起腳尖,將崇睿的頭拉低,乖乖的將自己的唇迎上去。

  她是想淺淺的吻一下便退開,可羊入虎口之後,哪能這般輕易?

  崇睿察覺到她的舉動,扣住她的腰身,便加深了這個纏綿唯美的親吻,有一整片璀璨的星河給他們當背景,他們與星河融為一體,親吻變得更加炙熱而纏綿。

  末了,崇睿用滾燙的額頭抵著子衿的額頭,惡狠狠的咬牙說,“你該慶幸這不是夏日,要不然我辦了你!”

  呃!

  ===第253節===

  唯美的氣氛,因為崇睿一句直白的流氓話,而變得炙熱而又尷尬。

  子衿狠狠一腳踩在崇睿的腳背上,恨聲說,“你現在可是一國之君,說話還這般孟浪!”

  崇睿吃痛,手也微微鬆了些,子衿滑不留手的從崇睿懷裏竄出來,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你敢對一國之君動手動腳,看我今夜怎麽收拾你!”崇睿站在原地邪肆的勾唇。

  子衿被他羞得無地自容,咬牙轉身便往馬車的方向走去。

  崇睿見她跑走,便追上來想要摟住她,畢竟這天氣實在太冷,這幾年自己的寒疾雖然沒有發作,可他想到她寒疾發作的樣子,心裏便覺得難受得緊。

  子衿誤以為崇睿要欺負她,嚇得尖叫著逃跑。

  兩人便在冰麵上開始了你追我趕的遊戲,子衿提著裙擺在月色下奔跑,還不時回頭看一眼崇睿。

  崇睿也沒真的追趕她,就當樂趣一般的與她戲耍,星空下子衿的笑聲空靈而清脆,崇睿想,不管過去多少年,他都不會忘記子衿此刻的樣子。

  是夜。

  崇睿兌現諾言,自是百般疼愛,將子衿收拾得服服帖帖。

  事後,子衿溫順的躺在崇睿懷裏睡得十分香甜,可崇睿卻了無睡意,他像個滿足的饕客一般,輕輕的梳理著子衿的頭發。

  猶記得四年前婚後初見子衿時,她還是個青澀的小丫頭。雖然麵容青澀,可她卻沉穩有力的救治撕狼。

  那是崇睿第一次被一個女人震撼,撕狼原本就凶猛,那時又別人割了脖子,那一地的鮮血,她非但不怕,還沉穩的救治撕狼。

  後來見得多了,他便總是見她在燈下縫製衣服、繡花、看書,子衿的樣子,狠狠的撞擊著崇睿的心,他從未因為一個女子的背影,便覺得溫暖如許。

  或許,心動早已開始,而他猶自不知!

  了無睡意的崇睿忽然將子衿放在枕頭上躺好,而後悄然起身,走到外間去,將油燈撥得更亮了些。

  而後鋪開宣紙,調製好顏料,沉思了片刻之後,便仔細的將衣袖整理好,提筆開始作畫。

  他一筆一劃勾勒得十分用心,直到半夜才將畫完全畫好,崇睿將筆放在筆架上,滿意的歎息著仔細的端詳。

  隻見宣紙上,赫然是今夜她們所見的那片星空,那片月魂,那些流星雨,還有茫茫的北狄冰原,當然還有那個側臉看著星空的素雅女子。

  他摯愛的女子。

  這畫工,隻怕是宮廷畫師也描繪不出來子衿這樣的神韻。畫上的子衿,栩栩如生。

  崇睿滿意的點頭,而後再次拿起朱砂筆,提下剛勁有力的一句詩: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翌日,子衿醒來時,便聽見茴香與杏兒嘰嘰咋咋在外間討論得十分熱烈,她想叫杏兒進來,卻發現自己未著寸縷,一害羞,她又縮回被子裏躺好。

  不經意的抬頭時,卻見枕頭上崇睿已然備下趕緊的褻衣褻褲,而那些被他撕扯成碎片的衣服,也已經被他收拾過。

  想到堂堂的君王在榻前收拾瑣碎,子衿不由得笑了起來。

  那感覺又窩心又甜蜜,子衿所向往的愛情,也不過就是琴瑟和鳴,惺惺相惜。

  不管崇睿處在什麽位置上,至少他對子衿的愛,毋庸置疑,至少他能保持初心不變!

  這,就夠了!

  穿戴整齊之後,子衿撩開簾子,卻見茴香與杏兒,甚至還有大肚子的曉芳,三人圍著桌案,也不知在看什麽,連她出現,幾人也完全沒看見。

  “你們看什麽?”子衿出聲問。

  “皇後娘娘,您怎麽自己起來了?”杏兒覺得,自己也快變成以前的茴香了,子衿這人什麽事都喜歡自己做,她壓根就沒什麽用武之地。

  子衿淡笑,“不妨事的,我自己可以做的事情,何必事事都要假手於人!”

  “姐姐,你快來看看,皇上將你畫得可真美!”茴香興奮得像個孩子,拉著子衿便走。

  曉芳站在畫前笑,“想不到皇上心思竟這般細膩,昨夜定是春宵纏綿了一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