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天牢截殺
作者:一盞風存      更新:2022-11-13 21:46      字數:10227
  第102章天牢截殺

  清虛素來矜貴,淡淡的掃了子衿一眼,涼聲說,“先去替我們備些吃的,餓!”

  青山不服氣了,“那是老子的兒媳婦,你別跟喊自己的兒媳婦似的!”

  “你待怎樣?”說著,便做好了打架的架勢。

  青山老人最是受不得清虛老人的刺激,他隨便刺激一下,青山老人便立刻炸毛,“打就打,老子沒在怕的!”

  曉芳從暗處跳出來,扯著青山老人的衣袖大吼,“爹,你起開,先讓清虛前輩給小師哥治病!”

  “可爹餓了!兒媳婦,去給為師先弄點吃的,吃完便替小蟲子解毒!”

  聽了青山老人的話,子衿便知道,解藥他們一定是拿到了,那一瞬間,子衿眼眶發熱,“好,師傅,你們等著,我馬上去給你們弄些吃的來!”

  子衿說罷,領著茴香就走,在路上遇見趙傾顏與芷水,便順道叫上她們一起去了廚房,沒多久,子衿便做好了一桌子的美食,領著芷水茴香親自送到琅琊閣去。

  趙傾顏跟在子衿身後跟著進屋,清虛與青山看到趙傾顏,眼神皆是一滯,那清虛老人倒是矜持,雖然驚為天人,可看了一眼也就罷了,可青山老人沒臉沒皮的,竟跑上去去圍著趙傾顏打轉,嘴裏還說,“小蟲子,你府裏啥時候藏了這麽個美人啊!”

  趙傾顏這般年紀,才被人調戲,又急又羞,卻無計可施。

  崇睿撫著額頭,很是頭疼,他拿著筷子正要出手,卻見空氣中傳來一聲銳器破空的聲音,直逼青山老人而去。

  青山老人嚇得大叫一聲,“娘哇。曉芳,你這是要謀殺親爹啊!”

  “你這個色老頭,那是王妃的母親,你這般無禮,揍你哦!”說著,曉芳呲著牙還揚了揚小拳頭。

  青山老人一聽是子衿的母親,便羞紅著臉說,“那個,不好意思啊!啊哈哈哈哈哈”言落,自己幹笑了幾聲。

  趙傾顏素來大度,見他與崇睿和曉芳都姿態親昵,便知他與他們關係一定十分密切,更是不會計較,屈膝給他行禮說,“前輩客氣!”

  青山別扭的躲到曉芳身後,子衿拉著趙傾顏坐在崇睿身邊,柔聲說,“母親,您也吃些吧!”

  “不用,你且招呼兩位前輩用膳,好早日給崇睿解毒!”

  “諾!”子衿聽話,便招呼兩人吃飯去了。

  平素青山老人與清虛老人吃飯最是鬧騰,可今日卻奇了怪,兩人居然都十分老實,各自吃著自己碗裏的飯,誰也沒去說麵前搶食。

  崇睿這人性子雖淡,但是有些時候也很是不厚道,他聽見兩人悄無聲息的吃飯,勾唇涼聲笑道,“今日清虛前輩與師傅吃飯倒是安靜得讓人不習慣,怎麽,兩位去苗疆學禮儀來啊?”

  清虛睨了崇睿一眼,沒有理會,繼續吃飯。

  青山老人一張老臉漲得通紅,“臭小子,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子衿輕輕的扯了一下崇睿的衣袖,示意他閉嘴,然後柔聲問,“師傅,你們拿藥辛苦麽?”

  青山老人示意子衿將她麵前的香辣鱔魚端給他,夾了一筷子後才說,“拿藥不辛苦,我們正要回來的時候,偶遇剛烈的大兒子在苗漢分界上,嗯,那個啥了一個漢女,我們倆氣不過,又折回去,將你交代的事情徹底給你辦妥了,我們才來,現在剛祁已然是苗王接班人。”

  “那剛玨呢?”子衿答應過剛哲,一定不會放過剛玨與剛珀的。

  “哎!被清虛削了命根,放在城外的一個破廟裏,等著你們家侍衛自己去了結他,但是那二皇子十分聰明,我估計他還有後招,暫時我們也動不了他,隻能讓剛祁自己想辦法了。”

  茴香一聽兩位老人將人給剛哲帶來了,激動得跪在地上給兩位老人叩頭,“剛哲大哥去了錦州,不能親自謝過兩位,茴香在此替剛哲大哥謝謝兩位。”

  青山挺喜歡茴香,見她替剛哲謝恩,便知道她與剛哲關係已然不一般,他怒氣衝衝的對著暗處喊,“你們這群沒用的東西,茴香這麽好的丫頭,竟然讓那小野人搶走了,你們是要氣死為師麽?”

  茴香聽他說剛哲是野人,便不樂意了,她站起身來,跺著腳指著青山老人說,“前輩,您不許這般說我剛哲而大哥!”

  子衿失笑,“還真是家出門的女兒,潑出門的水,你這都還沒成親呢,便護短了呀!”

  被子衿這般一調侃,大家便都笑了起來,茴香見大家都笑,自己倒是不好意思,跺著腳跑開了。

  清虛吃完飯,淨手之後便淡淡的說,“將崇睿扶到榻上去躺好,讓下人準備三桶熱水,一個熱水桶裏加酒,一個加醋,一個加鹽!”

  曉芳一聽咂舌,“嘖嘖嘖,清虛前輩,您這是要鹵了我師兄麽?”

  清虛擰眉,眸色涼涼的看曉芳,曉芳卻不懼他冷眼,接著問她爹,“爹,還要油麽?”

  青山老人嗬嗬笑,“別說,還真像那麽回事!”

  清虛不會與曉芳一個小輩計較,但是不代表他能容忍青山同他耍白癡,“你在多說一句,你便自己替你徒弟解毒!”

  青山老人一聽就來氣了,扯著嗓子喊,“清虛,別以為老子會怕你!”

  “那你來!”清虛說著,便要起身走人,子衿嚇得趕緊叫住他。

  “前輩……”

  青山卻暴跳如雷,“來來來,我們先打上七天七夜!”

  子衿簡直哭笑不得,他們兩說打七天七夜,絕對不是說著玩,他們是真的能打上七天七夜。

  “前輩,師傅,子衿求二位先將王爺的毒解了可好?”

  清虛這人性子雖擰,但是答應的事情卻也不會輕易改變主意,“你留下,讓其他的人出去。”

  “多謝前輩!”子衿說著,便對曉芳使眼色,讓她將青山老人弄出去。

  曉芳會意,拉著青山老人的手就往外走,“爹,我發現一個賭錢的新地方,可好玩了!”

  青山老人一走,總算是清淨了下來。

  清虛老人拿著從苗王城帶來的一個茶色的罐子,也不知裏麵的解藥是什麽。

  “將他的衣服除去,然後扶他到加了醋的桶裏。泡上片刻,直到他的皮膚呈紫色,再將他放到加了酒的桶裏。”

  子衿依照清虛的指示,先將崇睿放到加醋的桶裏,看著他的皮膚在桶裏發了紫後,連忙將崇睿扶起來,放到加了酒的桶裏。

  清虛老人見崇睿進了浴桶,便打開那土罐子,將裏麵的東西倒進桶裏,子衿見那些東西是活物,便湊近了看,卻見一條條大得嚇人的水蛭,在加了酒的浴桶裏瘋狂的扭動,全都朝著崇睿身上竄。

  子衿雖然是個醫者,卻從未見過這般治療的方式,嚇得瞳孔都忍不住縮緊,崇睿被那些水蛭同時攻擊,疼得臉上泛起了豆大的冷汗,可他卻十分的堅毅,即便疼成這樣,他也沒有喊叫出來,而是咬著牙忍著痛。

  清虛與子衿都關注著崇睿身上的水蛭,直到那些水蛭都吸滿了血,他才讓子衿將崇睿扶到加鹽的浴桶之中。

  水蛭遇到鹽水,便紛紛從崇睿的身上掉下來,掙紮了幾下便死在桶裏。

  “將他扶起來,用這白色的瓶子裏的藥給他擦拭傷口,然後從棕色瓶子裏每天拿一粒藥給他服用,連服七日,七日之後,再給他開些清火明目的藥,待餘毒清理幹淨,他的眼睛自然便能複明了。”清虛說完,淡淡的整理衣擺說,“給我安排地方休息,乏了!”

  “好,墨影大哥,勞煩你帶清虛前輩去後院休息!”

  墨影從暗處走出來,冷冷的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並未說話。

  子衿見崇睿還是緊緊的咬著牙關,便知他一定忍得很辛苦,她拿了手絹,溫柔的替崇睿擦拭汗水,“王爺,辛苦了!”

  “你比我更辛苦,這些日子一定清減了不少,替我處理好傷口,你也早些休息!”崇睿握住子衿的手,隻覺得她的手都不像以前那般柔滑,定然也是瘦得脫形。

  “好!”子衿給崇睿處理好傷口,給他換了幹爽的衣服之後,才挨著他躺下,崇睿與子衿十指緊扣,溫柔笑著。

  ===第113節===

  看他這般眉眼如畫的模樣,子衿覺得內心十分的平靜,她已經許久不曾享受這樣溫柔寧靜的時光,不管明天起來,要麵對多大的風浪,起碼此刻,子衿的心情十分平靜。

  “怎麽不睡?”崇睿能感受到她的目光,他不禁想,此時子衿的眸子,該是怎樣的燦若星辰,該是這樣的繾綣柔情。

  “崇睿,謝謝你那麽堅強的活著!”子衿說罷,便鼓起勇氣,輕輕的在崇睿的唇上印上一個香吻。

  崇睿失笑,“你這般撩我,可是想好了要負責的?”

  子衿被崇睿這句話鬧了個大紅臉,她伸出小腳輕輕的踢了崇睿的小腿一下,“王爺又不正經!”

  “我想抱你,那是天經地義的事,我若是去抱別人,才叫不正經!”崇睿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本事,曆來都是高居榜首,這點子衿倒是不懷疑的。

  “王爺的傷,不宜妄動,我還是去隔壁找母親吧!”子衿真怕惹火了崇睿,他這一晚上都睡不踏實。

  崇睿卻扣住她的腰,柔聲說,“不許,你得陪著我,我夜裏要起身不方便!”

  “我讓唐寶公公守著!”子衿說著便去掰崇睿的大手,眼裏閃過一抹驚慌,一抹嬌羞,還有一抹無奈。

  崇睿當然知道子衿發現他已然動情,可是老夫老妻的,他也不似開始那般別扭,大大方方的承認,“這是正常反應,不許笑話我。”

  原本子衿倒是沒打算笑話他,可他這般委屈的說出來,子衿卻不自覺笑開了,聽見她如銅鈴般清脆的聲音,崇睿氣悶不已,呲著牙便咬了子衿的耳朵一記。

  子衿耳朵最是怕癢,崇睿一咬,她便縮成一團窩在崇睿懷裏,“睡覺,睡覺。明日定會有許多事情要處理,趕緊睡覺。”

  哎!

  崇睿哭笑不得,他想逗弄一下子衿,結果卻害苦了自己,何苦來哉?

  一整夜,崇睿便在這甜蜜的折磨中度過,子衿倒是睡得十分香甜!

  翌日大清早,魂歸便匆匆忙忙從修羅殿趕到睿王府上來,子衿與崇睿都未曾起身,他便站在門口嚷嚷,“崇睿,起床!”

  崇睿剛睡下沒多久,便被吵醒,他十分不快的擰著眉要起身,子衿連忙將他按住,“王爺你要多休息,我去!”

  “他若敢說話不幹淨,便給他點不能人道的藥,看他如何禍害姑娘!”崇睿素來記恨魂歸對子衿說話沒個正形。

  子衿苦笑,“王爺,大清早的吃醋撚酸,對身體不好!”

  崇睿將子衿拉到懷裏,狠狠的親了一通,“為夫便是要拿醋簍子泡著,酸死他去!”

  “出來。老子有十萬火急的大事,不出來別後悔!”

  魂歸剛喊完,子衿便整理好衣服,拉開了琅琊閣的大門,她嫣然一笑,露出一排編貝般的牙齒,兩個梨渦甜甜的掛在嘴角,看上去氣色不錯。

  魂歸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奶娘的,慕子衿,我發現你這惡婆娘,越是作惡,越是氣色好!”

  魂歸的話剛說完,剛哲的破雲刀便從門外飛了進來,緊跟著,一臉冰冷的剛哲領著茴香從外麵走了進來。

  “你若再敢說一句穢語試試?”剛哲話不多,要他說話,他一般都是在放狠話。

  魂歸卻是不怕死的,調笑一般的看著茴香,“嘖嘖嘖,小香料,想哥哥沒?”

  茴香一跺腳,“你若再這般胡鬧,剛哲大哥真要撕你嘴巴了。”

  “啊!”魂歸將自己的拳頭放進嘴裏,故作驚訝的說。“小香料,你關心哥哥,愛護哥哥是不是?”

  子衿見他越發無狀,擔心惹毛了剛哲,剛哲真的削他一頓,連忙問他,“魂歸大哥大清早便著急忙慌的趕來,可是有何要事?”

  “老子是來與你談生意的!”自從上次無端被墨影誑走三千兩後,魂歸便一直打著主意,要從子衿這裏將銀子誑回去。

  子衿一聽說他要談生意,心裏便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怎麽,有人去找魂歸大哥買我們的命了?”

  魂歸俊臉一垮,惡狠狠地說,“慕子衿,你能不能不要這般聰明,老子還能不能給你來點驚嚇了?”

  子衿哭笑不得,“魂歸大哥,你就不能正經與我說話麽?”

  “好,正經!”魂歸說著,便真的一本正經的說,“昨日有人去修羅殿,出高價要買二十個平民的性命,我得知後,不許屬下接單。那些人都是手無寸鐵的老百姓,老子怎麽可能殺他們,結果那人卻說,不殺平民沒關係,接著就出一萬兩黃金,聽好咯,是一萬兩,要你與崇睿的性命!”

  魂歸整個說話的過程都十分正經,可是說起那一萬兩黃金的時候,卻一臉的賤相,好像他幹了一件多麽驚天動地泣鬼神的大事。

  “看來,皇後等不及要殺人滅口了,魂歸大哥,若是修羅殿不肯接手,你能想到那人還能去找誰殺那二十幾個貧民?”雖然崇睿一直將人保護得很好,可若是真的遇到江湖上頂尖的殺手,子衿還是擔心影衛要吃虧。

  魂歸將長腿往院子裏的石凳上一放,豪放的撩起衣擺,驕傲的說,“隻要是我修羅殿放出話來,不許接的生意,整個黑道,便沒人敢接!”

  “那便好!”聽魂歸這樣一說,子衿便放心了。

  魂歸卻不放心了,“什麽那便好。我是來與你談生意的,我告訴你,我還沒拒絕殺你與崇睿的,他出一萬兩黃金,我覺得這個價格十分公道,可我們畢竟是朋友,你給我五千兩黃金,我便不接這單生意,你說如何?”

  子衿聽完魂歸的話,不以為意的笑了一笑說,“魂歸大哥,你孝順清虛老前輩麽?”

  “孝順,老子雖然有時候很混,但是師傅將我教養長大,我如何不孝順他老人家?”魂歸說完才覺得不對勁,“哎哎哎,慕子衿,我們現在聊殺人,你聊我師傅幹啥?”

  “沒有,就是想問問,還有一件事,昨日,我將我手中的古方醫書全都摘抄完畢,昨夜也都交給清虛老人了,前輩說,我拓寫的醫書,每一本都價值連城,所以,你既然這般孝順,那銀子你便幫著支付了吧?”子衿說完,便對暗處的墨影說,“墨影大哥,勞煩你算一下,如果一本書按照一座城池來算,我十本醫書,魂歸大哥得給我多少錢?”

  “這也無需算了,友情價,五億兩黃金,勉強夠得上,不知閣下要付現錢還是要給銀票?”墨影風一般的站到魂歸麵前,手裏還拿著個黃金做成的小算盤。

  魂歸嘴角抽了抽,忽然惡狠狠的說,“慕子衿,你這個臭婆娘,那有你這般算計的,你寫的破書居然要價五億兩黃金,你當我師傅傻呀?”

  “為師倒是覺得不止五億兩,你覺得我傻麽?”清虛老人不知何時已然站在魂歸身後,魂歸被嚇得魂不附體的拍了拍胸口。

  “師傅,您不要神出鬼沒的好不好,還有,您的胳膊肘怎麽往外拐啊?”

  子衿見清虛已然起身,連忙讓茴香端來香茗,清虛聞著清冽的茶香,心情大好的維護子衿,對魂歸涼聲說,“為師何時胳膊肘朝你拐過?”

  魂歸怒不可遏的說,“臭婆娘,你怎麽這麽能算計?”

  “其實,我也是有心要孝順清虛前輩的,魂歸大哥若是覺得吃虧,那不然這樣,你我個退一步,我也不要你的銀子,你也不要我的銀子,你拒絕皇後的人的交易,我也不與你要那五億兩銀子,你看,我對你多好?”說完,子衿還狡黠一笑。

  魂歸顛顛的跑來誑銀子,銀子沒誑到,還白白被人洗涮了一頓,他氣得連喝了三碗鮑魚粥,還給穀亦荀打包了一份香草餅,這才氣呼呼回了修羅殿。

  魂歸走後,子衿卻犯難一般的看著剛哲,“錦州可有異常?”

  剛哲擰眉,錦州倒是一片風平浪靜,若說有什麽異常的話,那大概就是太平靜,有時候平靜確實未必是一件好事。

  子衿看了剛哲一眼,深知剛哲此言絕非嚇唬她,皇後一直沒動,要麽就是那劉興元的事情確實很棘手,要麽就是她憋著大招,還沒有放。

  “剛哲,派人去死盯著慕家,隻要慕良遠有異動,立刻回報。”子衿說完,便轉身回屋。

  屋裏,崇睿果然沒有睡,而是靠在榻上,靜靜的等著子衿回來,聽到聲音,他立刻坐直身體問,“何事?”

  子衿將魂歸說的事情全部跟崇睿說了一遍,崇睿聽後,表情也十分凝重,“墨影,去查一遍。可那些受害者的家屬可有遺漏的,沒被保護起來的,全都給我保護起來,皇後這會兒狗急跳牆,什麽事都幹得出來,千萬要保證那些人的安全,隻要他們不出事,劉興元必死無疑!”

  “諾!”墨影收到崇睿的指示,便立刻飛身出去。

  子衿與崇睿相顧無言的看著對方,子衿心裏其實還是十分的擔心的,皇後到底會怎麽應對此事,若是劉興元救不出來,皇後會怎麽對付他們,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未知數。

  崇睿對子衿招手,柔聲說,“過來!”

  子衿走過去,他便將子衿摟在懷中,淡淡的說,“隻要有為夫在,你便無需擔驚受怕,即便奪嫡不成,但是要保住我們一家人的性命,卻絕對沒有問題。”

  “可是母親的仇……”

  “我想,真到了那一步,母親也不會怪罪我們。她最希望的,應該是我們都能活著,兒孫滿堂的幸福的活著!”

  “對,這是每一個母親的心願!”不知什麽時候,趙傾顏已經站在門口,一手扶著簾幔,淡淡的看著他們。

  兩人見趙傾顏進來迅速分開,趙傾顏淡然一笑,走過來說,“你們都不要害怕,若是真的到了魚死網破的地步,母親會保護你們,此生若有機會,我一定會幫著你們將慕良辰從後位上拉下來,讓她為自己所做的一切孽事付出代價!”

  “母親……”子衿其實並不願將趙傾顏拉到這場戰爭中來,可是她卻忽略了一點,趙傾顏至始至終一直都在這場戰爭的中心,不管子衿願不願意,到了關鍵時刻,他們都是需要趙傾顏的。

  若是崇睿沒有出事,或許他有的是方法在扳倒劉興元的時候,便將皇後的退路堵死,讓她完全沒有反抗之力,可是現在他病著,為了讓芷水能順利嫁給趙由之。他不得不提前動了劉興元,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他們都不知慕良辰會如何對付。

  “雖然母親不怎麽懂朝堂爭鬥,但是有一點卻毋庸置疑,慕良辰若然真到了山窮水盡,她一定會用最極端的方式,弑君奪位!”趙傾顏的每一個字都十分沉重,奪位這是崇睿和子衿早就料到的,但是弑君,她真的敢麽?

  子衿看向崇睿,心裏也不確定。

  崇睿聽趙傾顏的話後,反應一直淡淡的,良久之後,他才淡淡的開口,“其實,皇後一直在做……”

  崇睿的神情有些難堪,光憑這一點,子衿便能猜到,崇睿興許一直都知道,皇後對皇帝一定做了什麽大逆不道的事情。

  “你說……”趙傾顏當然也想到了,隻是她沒想到,慕良辰竟然從一開始便有了這樣的想法。

  “太子不成器,這是皇後無法否認的事情,她其實心裏十分清楚,以父皇的心性。到最後一定會廢了太子,所以很早以前,她便在給父皇下毒……”崇睿閉了閉眼,接著說,“其實,最初我是不想管的,我恨他,可最後,我還是無法做到看著他去死,所以我讓人換了藥,還給父皇吃了解藥,可不管救不救他,我心裏都不痛快!”

  趙傾顏將崇睿的手拉過去,與子衿的放在一處,柔聲說,“你與你母親一樣,都那麽善良,救他雖然你也會不快,可至少你不留遺憾,對麽?”

  “反正不救也救了,不過歪打正著,卻能毀了慕良辰的一樁大計!”

  “善業種善果!這是你的福報!”趙傾顏安慰著崇睿,心裏卻在想,她是不是真的該為孩子們做點什麽了。

  子衿心思素來縝密,看趙傾顏若有所思的樣子。她心裏便有不好的預感,她放開崇睿的手,緊緊的握住趙傾顏的手憂傷的說,“母親,我們會有辦法對付慕良辰的,我不許你為我們去做什麽,我要母親活著,我要母親長命百歲,看著我們開枝散葉,兒女成群,您含飴弄孫,福壽綿綿,隻有母親在,我與崇睿才不像孤兒!”

  趙傾顏被子衿一句話逗得哭笑不得,“你這孩子,長命百歲那都是騙人的,母親自然會守著你們,看著你們兒女成群,我會守著你們。”

  守候,卻不一定是陪伴!

  趙傾顏走後,子衿便心緒不寧,“王爺,我們找人看著母親吧,我總覺得她會為了我們做什麽事,極端的事!”

  “魅影。去守著嶽母,寸步不離!”崇睿吩咐完魅影後,便拉著子衿的手說,“其實我們也沒有很被動,即便慕良辰做好了魚死網破的打算,可我們也不是無計可施的,她身邊,我安插了一個死間,關鍵時刻,那人會為我們辦成大事,所以,我們現在隻需等著看慕良辰會如何應對此事!”

  鳳儀宮。

  皇後因為劉興元的事情,著急上火到吃不下睡不著,派出去那麽多人,可竟連一個上告的人家都沒有找到,那些人很顯然都被人保護起來,這個人是誰也無需多想,除了崇睿,壓根就沒有人能有此能力。

  直到此刻,慕良辰才真正後悔,當年因為一時的善念,竟與崇睿結盟,還幫著崇睿度過那麽多難關,可以說,崇睿的強大是她一手推上去的。

  當時為了對付李妃。她竟錯看了崇睿,覺得崇睿永遠不會成為崇明的阻礙,可現實說明,崇睿卻是崇明繼位路上最大的絆腳石。

  她,竟也會有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時候。

  越想越氣,皇後的頭便越發的疼痛,李公公見皇後頭疼,連忙躬身問,“皇後娘娘,可要召太醫來看看?”

  皇後點頭,“最近總是犯頭疼,讓阮太醫來瞧瞧吧,順便讓人將慕將軍叫來,哀家有事要與他說。”

  “諾!”李公公躬身退了出去。

  雲嬤嬤將參茶遞給皇後,柔聲說,“娘娘,您還是休息一下吧,這幾日您都沒休息好!”

  “雲兒,哀家這次,遇見大麻煩了,若是劉興元一死,本宮身邊便真的隻剩下良遠可用了,可那等大事,我卻真不希望良遠正麵參與,不管如何。我還是希望慕家不倒!”

  雲嬤嬤聽了皇後的話,眉頭擰成一道麻花,“娘娘,慕將軍已經做了那麽多事,若然真的到了那一步,就算他不參與最後的那一著,皇上也未必會放過他,您看看李家。不就是最好的例子麽?”

  “哎,當年良遠告訴我,崇睿非池中物,可我卻剛愎自用,覺得崇睿不足為慮,可我卻忽略了一件事,趙傾顏那個賤人生的女兒,皇上竟然都這般在意,為了她,竟重用崇睿,這一切都怪趙傾顏,即便過了二十幾年,她依舊在魅惑皇上,趙傾顏這個狐狸精!”

  想到趙傾顏,皇後隻覺得自己的頭更疼了!

  雲嬤嬤也是同仇敵愾,“對,要奴婢說,最可恨的也是趙傾顏,娘娘,要不然我們……”

  雲嬤嬤的話沒說完,便被皇後攔下來,她拍了拍雲嬤嬤的手臂,輕輕的搖頭,“動她,就等於自找死路,不到萬不得已,我們還是不要碰她!”

  “諾,還是娘娘考慮得周全……”

  兩人的談話,因為阮成恩的到來而戛然而止,雲嬤嬤看了阮成恩一眼,這才開口,“阮太醫,這些日子皇後娘娘總是犯頭疼,且神思不寧,你給娘娘瞧瞧,開個方子吧!”

  阮成恩恭恭敬敬的拿了一方潔白的手絹搭在皇後的手腕上,這才隔著簾子給皇後把脈,過了一會兒之後,阮成恩收了脈枕說,“皇後娘娘這是長期思慮過度,肝氣鬱結造成的,現在臣下也沒有萬全的法子能幫娘娘治愈此病,不過……”

  身在深宮之中的人,誰也不簡單,聽到阮成恩停在關鍵處,他們心知,阮成恩所言之事,絕對不是件好事。

  ===第114節===

  可皇後現在需要暫時壓製住頭疼,隻有保持十分的清醒,她才有能用十分的精神去對付慕子衿與崇睿兩人。

  “既是有方法,阮太醫不妨告訴本宮。”

  阮成恩聽了皇後的話,連忙斂袖下跪,“不,不,不,臣下沒有方法,臣下還是去給娘娘開些寧神的方子,臣下告退!”

  皇後那裏會相信他的話,見阮成恩離去,她便讓李公公跟上去,李公公會意,便跟著阮成恩一路走到太醫院。

  其他的太醫見阮成恩愁眉不展的回到太醫院,都紛紛圍上來問,“阮院判,皇後娘娘的頭疼病當真無藥可醫了麽?”

  阮成恩點頭,“娘娘這般思慮,原本對她的病情便毫無幫助,這些日子發作這般平常,隻怕……”

  “臣下知道一種藥,名叫阿芙蓉,阿芙蓉成熟的果實上,有一種漿糕,對治愈頭疼十分有效,可那種要食之容易上癮,上癮之後,便會發狂瘋癲。”江太醫見阮成恩愁眉不展,便提出用此方試試。

  阮成恩一聽,立刻怒目而視,“別瞎說,適才我查閱古籍的時候也看到了此法,可此法若是用得不好,便會適得其反,到時候我們整個太醫院都得死,這個方法太危險了,絕對不行。”

  “院判大人,那藥是會上癮,但是小量服用卻是治療頭疼的良藥啊!”江太醫信誓旦旦的說著。

  可阮成恩依舊不同意,“不行,若是皇後娘娘發了癮,我們可就都完了!”

  那江太醫還想說話,卻被阮成恩阻止,他將那本古書收起來,然後便開始檢查今日所有太醫去皇宮各處開的方子。

  李公公聽得分明之後。便回去將他們的對話全都告訴了皇後,聽完後,皇後倒是沒有任何異議,雲嬤嬤卻義憤填膺的說,“既是害人的法子,也虧得他沒有說出來,娘娘,我們還是保守些治療吧!”

  “不,我要試試看。”皇後說完,便閉目養神,靜等慕良遠來與她商議大事。

  不多時,慕良遠便匆忙而來,皇後見他神情倦怠,心裏微微一暖,連忙問到,“怎樣?”

  “姐姐,劉興元估計是撈不出來了,我去刑部大牢見了他一麵,他自己已然招供,他……甚至還說那些女子,大部分都獻給太子了!”

  皇後一聽,急火攻心之下,竟直接吐了一口鮮血,然後暈倒在椅子上。

  雲嬤嬤著急想去叫太醫,卻被慕良遠攔下。“不許去!”

  “將軍,若娘娘有個三長兩短,我們可都得死呀?”雲嬤嬤急得眼淚直流,可慕良遠神情肅殺,她又不敢私自行動。

  “驚動了太醫院,就等於驚動了陛下,那太子的事還如何瞞得住?你們想將皇後娘娘扶去躺好,給她喂些參茶吧!”

  雲嬤嬤與李公公手忙腳亂的將皇後抬到榻上去休息,慕良遠便坐在外間的椅子上,靜靜地等著皇後醒來。

  過了一炷香時間後,皇後悠悠醒來,她跌跌撞撞的下榻,跑到外間來,抓著慕良遠的手問,“他招供時,可有別人在場?”

  “沒有,我是喬裝成牢頭的樣子偷偷進去的,姐姐,劉興元留不得了。”

  皇後的眼裏殺機必現,“我知道他留不得,但是我們不能殺他,我們得讓他自己去死!”

  “這怎麽可能,他就是個貪生怕死又好色的小人,他如何肯自己去死?”慕良遠與劉興元幕僚多年,對劉興元的性子十分了解。

  “他自己背負了多少人命。他心裏很清楚,這在大月國,是死罪一條,他自己活不成了,他當然希望他的孩子活下去,用他劉家上下一百多口人的性命與他交易,他若不供出太子,便饒他的家人不死,還保證他的家人此生生活無憂,他若是供出太子,即便天涯海角,你告訴他,我也會讓他斷子絕孫!”

  即便在病中,皇後說話時,還是帶著一股子的狠勁。

  慕良遠沉默片刻,拱手承諾,“諾,臣定不負所望!”

  言落,慕良遠欲離開,慕良辰卻叫住他說,“你等等,你去宮外醫寮給哀家問問,看看有沒有一味叫做阿芙蓉的藥材,若是有,便給哀家帶些回來。”

  “諾!”

  他們密謀之事。很快便傳到了崇睿耳中,崇睿深知情況緊急,立刻叫墨影去通知趙由之,讓左常興去處理。

  可是墨影再快,也沒能快過慕良遠,他跟趙由之跟左常興說明緣由,並趕到的時候,慕良遠已經假扮成牢頭的樣子,正準備混進天牢。

  趙由之急的不知如何是好,墨影見他就要進去,連忙說,“我去引開他們的注意力,等我盡全力攻擊慕良遠的時候,你們立刻找機會進去。”

  然後,他顧不得暴露的危險,對著天空放了一隻響箭,拎著劍就衝過去,站在天牢門口,冷冷的注視著所有人。

  慕良遠心裏一凜,不知這個長相俊美無儔的男人,為何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此處……

  看守大門的人一件墨影一副江湖人的扮相,立刻大喊大叫,“來人啊,梅花盜聖的人劫獄來了!”

  墨影心裏一動,他正愁找不到借口。這些人倒是立馬給了他一個完美的借口。

  “將我大哥放了,我饒你們不死!”墨影性子原本就冷淡,此刻眼裏殺機沉沉的樣子,看上去特別嚇人。

  獄卒見墨影口出狂言,氣得提起大刀便要砍殺墨影,墨影輕輕一飄,人已然站在天牢的入口處,牢牢的守住天牢,不給慕良遠機會進入。

  慕良遠原本以為墨影是衝著他來的,可見那些獄卒的樣子,便知道事有江湖人被關押在此處,而這個人,應該是策應的。

  他不由得鬆了一口氣,靜靜的站在角落裏,想尋找機會進入天牢。

  此時,他若是能進去,那勸劉興元自殺,便更加不會引人注目,慕良遠守著角落的一個絕佳位置,靜靜的等著時機。

  可左常興手下的人,見墨影武功高強,居然將天牢的大門關上,不給墨影機會進入,這樣一來,也阻斷了慕良遠進去的路。

  一時間,氣氛緊張到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