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衝冠一怒為紅顏
作者:一盞風存      更新:2022-11-13 21:46      字數:10039
  第67章衝冠一怒為紅顏

  “她出事了?還是生我氣,不願回來!”其實崇睿心裏隱隱有了感覺,可他寧願子衿是與他生氣,不願回來,而非……

  墨影直挺挺的跪在地上,愧疚的看著崇睿,“王爺,墨影護主不利,求王爺責罰!”

  墨影的話,讓崇睿承受不住的退後了兩步,卻被他堪堪穩住,他深呼吸,帶著一絲小心翼翼,涼聲問。

  “是誰?”現在責罰對於崇睿而言,沒有任何作用,他要的,是結果,是希望,希望不是最壞的那個結果。

  “魂歸!”

  聽到“魂歸”二字,崇睿隻覺氣血攻心,一口鮮血便湧了上來。

  見他吐血,剛哲閃身到他身邊,清冷的眸子裏閃過一絲關切,“王爺!”

  “墨影,集結所有的影衛,剛哲,你速去軍營找郭全福與慕明軒,讓他們集結十萬大軍!”

  崇睿的眼神堅定,而且帶著濃濃的殺氣。

  在裏間的絮兒聽見崇睿要私自集結大軍,嚇得鞋子都顧不上穿,跑出來拉著崇睿的衣袖問,“你在京都集結十萬大軍作甚,若是被有心之人聽了去,你這便是謀逆的大罪!”

  崇睿淡淡的避開絮兒的拉扯,冷聲對剛哲和墨影再次下令,“速去!”

  “王爺……”剛哲與墨影沒動,因為他們也知道,崇睿此舉,無疑是自掘墳墓。

  “去,若不踏平修羅殿,我崇睿誓不罷休!”這一刻,榕榕身體上錯綜的鞭傷與咬傷,才深深的刺痛了崇睿的心。

  “崇睿,你瘋了麽?”何絮兒表情沉痛的叫他,她想叫住他,想喚醒他,他隱忍了這麽多年,好不容易走到今天這步,如何能這般輕易便毀棄?

  可此時崇睿的眼裏,隻剩下唯一的念想,踏平修羅殿,救出慕子衿!

  “你不必勸,我必須救回慕子衿!”崇睿舉起右手,阻止絮兒再次勸阻他。

  何絮兒冷笑,“那這些年的努力,你都不要了麽?”

  崇睿深深的看了何絮兒一眼,然後淡淡的說,“你不懂,慕子衿她……很重要!”

  崇睿走了,何絮兒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崇睿帶走的,是她一世情深!

  當初她執意要入宮,崇睿雖然心疼,卻未曾冒天下之大不韙去挽回過,所以,慕子衿真的,有那麽重要麽?

  何絮兒想哭,可她一滴眼淚都沒有,或許在皇宮這兩年,她的淚,早已經流成海,然後慢慢幹涸成冰。

  何絮兒在冰冷的地板上坐了片刻。然後慢慢起身,她難受歸難受,何絮兒卻知道,崇睿這般作為,無疑自尋死路,為了保住崇睿,她咬了咬牙,換上衣服,毅然走出了睿王府。

  何管家先是見崇睿神色冷峻的出去,再見何絮兒失魂落魄的來,心知定然是發生了什麽大事,他深知,此刻何絮兒是斷然不能出去的,於是他將何絮兒攔了下來,“小姐,您不可出去!”

  “你讓開,我要去救崇睿!”何絮兒聲色俱厲的看著何管家,以從未有過的疏離與強勢。

  可何管家卻跪在何絮兒麵前,“小姐,我心知您與王爺定然是為王妃離家出走一事發生爭執,可奴才卻聽得王妃身邊的丫鬟說,王爺與王妃並未同房,而且兩人有交易,王妃會在適當的時機離府。小姐,您還是有機會的!”

  何絮兒終是回神,緊緊地握住管家的手腕,“你說,崇睿與慕子衿是假的?”

  “假的,奴才多方打聽,確定他們並未同房,兩人在一起,也疏離得緊。”何管家見何絮兒情緒穩定了些,趕緊跟她保證。

  “可……”何絮兒還是不敢相信,畢竟崇睿對待慕子衿的事情,看上去不像是逢場作戲!

  “小姐您就別可是了,您想想,王爺以往在萬歲麵前這般不受重視,好不容易這王妃出現,給王爺帶來好運,王爺自然不舍得王妃就這般離開,您且安心吧!”

  “可是管家,崇睿要集結十萬大軍去救慕子衿,我怕他惹怒了陛下,陛下會殺了他。”

  “小姐是想作甚?奴才可為小姐代勞,可小姐卻萬萬不能這般從睿王府出去。”何管家一邊將何絮兒拉回來,一邊給她出主意。

  “慕子衿是慕大將軍的女兒,我想讓慕大將軍出麵去陛下麵前求情!”何絮兒唯一能想到的人。便是慕良遠。

  何管家聽她說要去找慕良遠,嚇得冷汗直流,“我的大小姐,您可知現在皇宮上下都在找尋您的,您這般大搖大擺的從睿王府出去,不僅害了您自己,同樣也會害了王爺。”

  就在兩人愁眉不展的時候,藥效解除的曉芳疾步往這邊走來,她看也沒看那何絮兒一眼,便要從正門離去。

  何管家雖然也初來乍到,可對曉芳還是頗有印象,便尋思著叫住了曉芳,“曉芳姑娘,請留步!”

  曉芳現在一心擔心子衿,哪有心思聽他說話,看都沒看他一眼,便要趕去子衿母親的小院。

  “姑娘,睿王殿下私自集結十萬大軍,這在京都可是要掉腦袋的大罪,姑娘可否想想辦法,替王爺解圍?”何絮兒見曉芳始終不理,便直接將原因說了出來。

  曉芳果然停下腳步,她走到何絮兒麵前,冷聲問,“王爺為何要集結十萬大軍?可是我家王妃出事了?”

  “我也不知到底是何事,隻是聽說王爺說,要踏平修羅殿!”

  聽完何絮兒的話,曉芳直接甩來她的手,飛身而起,像一陣風一般的飛掠出去。

  曉芳趕到小院時,茴香依舊昏迷著,好在趙傾顏卻是醒過來了,卻因為聽說子衿為了她,被壞人擄走,這會兒趙傾顏正坐在榻前抹眼淚。

  “茴香怎樣?”

  曉芳自己也是身心俱疲,可她知道,魂歸算計她時,便已經打定了主意要對子衿下手,為了贖罪,曉芳發誓要將子衿找回來。

  “受了很重的傷,大夫也不知能不能治!”蓮姨一邊抹眼淚,一邊說。

  曉芳看了趙傾顏一眼,抱拳說,“夫人,曉芳有一事相求!”

  趙傾顏輕輕拭淚,柔聲說,“姑娘請說!”

  “睿王殿下為了救王妃,私自集結十萬大軍。這在京都,是謀逆大罪,曉芳雖不知夫人與皇帝有何糾葛,可眼下要救王爺,隻能夫人出麵去求皇帝,若不然,王爺危已!”

  聽她這樣一說,趙傾顏像是受了刺激一般的起身,疾步前往內室,打開箱子,將那枚她一直藏著的白色龍紋玉佩找出來,急切的對蓮姨說,“你且在家中照顧茴香,我去去便回!”

  蓮姨不放心,拉著趙傾顏的衣袖說,“小姐,您一個人去皇宮,我不放心!”

  趙傾顏安慰的拍了拍蓮姨的手說,“他不會讓我有事的!”

  蓮姨這才沉默退下,可神色卻甚是擔憂。

  現在對崇睿而言,每一秒都彌足珍貴,曉芳也顧不得趙傾顏與蓮姨之間的隱晦,急切的說,“時間緊迫,曉芳送夫人一程。”說著,便拉著趙傾顏飛身出去。

  崇睿與剛哲很快便找上郭全福與慕明軒,兩人聽說子衿被一個魂歸這樣一個下三濫的人劫持,均是義憤填膺,二話不說,當時便集結了十萬大軍,與崇睿一道,千往京都以西十五裏處的修羅殿總部。

  趙家的人最先探到動靜,聽聞崇睿集結十萬大軍,趙文修又驚又怒,當下趕往皇宮求見皇帝。

  他將崇睿集結十萬大軍的事情跟皇帝簡單的說了一下,卻給不出緣由。

  經過這許多事之後,皇帝對崇睿的態度有了很大的改變,他並沒有馬上下令阻殺崇睿,而是下令,讓李德安著人去調查原因。

  趙文修擔心崇睿以此逼宮,苦口婆心的勸告皇帝,“陛下,若是睿王殿下真存著野心,京都危已啊!”

  皇帝沉吟了片刻,涼聲說,“先去探查!”他始終相信,有子衿這般賢惠的妻子在身邊,崇睿不會這出這般有失水準的逼宮事件。

  趙文修又急又怒,卻敢怒不敢言,隻得站在原地幹著急。

  “陛下,宮門外有一布衣女子,攜龍紋玉佩求見陛下!”自從福瑞失寵,這位李公公便成了皇帝身邊的一大紅人,剛交代完侍衛,便收到消息,趕緊來跟皇帝報告。

  可他畢竟不如福瑞陪伴皇帝的時間多,對趙傾顏的事情知之甚少,所以也不認識趙傾顏。

  站在皇帝身邊的福瑞卻看了趙由之一眼,神色間也有諸多的猜疑!

  見到龍紋玉佩,皇帝激動的站起來,“速去請進來,對了傳朕的步攆,將人直接接到養心殿。”

  皇帝激動地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年,坐立難安的在案前來回走動。

  見他這般激動,趙文修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他總覺得那個人,極有可能是趙傾顏。

  可他不動聲色的等著,隻要皇帝沒叫他退下,他便有機會看清楚,他這個妹妹,矜持了這麽些年,為何忽然在這個時候出現,要麵見皇帝!

  步攆很快便抬到養心殿門口,從步攆上下來的,不是趙傾顏又是誰?

  趙傾顏見到趙文修,也有片刻的錯愕,可她卻極淡漠的越過他,走到皇帝跟前,跪下給他行禮。

  “傾顏,我與你說過,不管在萬民麵前,還是我一個人麵前,你都不需拜我。”皇帝虛虛的扶了趙傾顏一下,這個高高在上的男人,對趙傾顏說話,居然帶著些許卑微的討好。

  “皇上,民婦有事相求不敢起身!”趙傾顏依舊如同二十年前一般,倔強的跪在皇帝麵前,始終恭敬。

  “我猜,你是為崇睿的事情來的吧?”皇帝苦笑,他苦等十八年,趙傾顏來見了他兩次,一次是為子衿,這次想來也是為了崇睿。

  趙傾顏看了趙文修一眼,眼裏閃過一絲厭惡,她知道。此事定然與他有關。

  “皇上,子衿被人擄走,王爺也是一時情急方才集結了十萬大軍前去解救,傾顏願用傾顏的命為睿王殿下擔保,他絕對不會威脅京畿安全。”趙傾顏每說一個字,都會看趙文修一眼,眼裏的疏離與防備,完全不像是兄妹。

  ===第61節===

  趙文修眉頭跳了跳,並未說話。

  “你是說,子衿被修羅殿的人擄走了?”皇帝聽後,也是十分激動。

  “是,若陛下願信民婦,民婦這便回去等著,若陛下信不過,可將民婦關押起來。”趙傾顏甚至連一句軟話都不會跟皇帝說。

  可她越是疏離,皇帝便越是在意。

  “你先回去,我會讓人給他送通關文書,子衿的事,崇睿日前與我提起過,我相信子衿那孩子吉人隻有天象,不會出事的,你也別太擔心。”不管趙傾顏如何冷淡,皇帝待她都極為熱絡,甚至還帶著一絲小心翼翼。

  趙傾顏恭敬的謝恩。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大殿。

  趙文修在趙傾顏離去之後,跪在地上,深深的磕頭,“陛下,傾顏她……”

  “你不必說,朕豈會不了解她?畢竟當年是我們虧欠她在先,這事不怪她,不怪她。”皇帝看著趙傾顏離去的背影,眼裏隻有深深的迷戀。

  曉芳及時將通關文書送到崇睿手中,有了文書,崇睿十萬大軍一路長驅直入,到達修羅殿總部時,是下午時分,血染的夕陽下,崇睿一身戎裝,坐在他的愛馬上,冷冷的看著傳說中的江湖第一殺手組織的巢穴。

  修羅殿總部與其說是樓,不如說是塔,一種邪氣森森的十層高塔,靜默的矗立在山澗中,或許就是因為樓裏的人都為殺手,這座江湖文明的修羅殿周圍,也縈繞著一股森森然的殺氣,在夕陽下黑沉得愈發詭異。

  朝廷與江湖。曆來便是兩個天地,朝廷不會過多的幹涉江湖事,可江湖中人也不能隨意踏足朝廷,更不遑說直接與朝廷對抗。

  而修羅殿,不但與朝廷對抗了,還公然擄走了王妃。

  魂歸寒森森的看著城樓下的崇睿,他是真沒想到,崇睿居然為了慕子衿,能在一夕之間集結十萬大軍。

  “大當家,怎麽辦,若是硬拚起來,我們的人根本就打不過,朝堂可是有十萬大軍啊!”魂歸身邊站著一個蓄著八字胡的中年男子,他是修羅殿的軍師還有管家毒蠍。

  魂歸陰森森的笑,“誰說要與他硬拚?都撤了,找機會再收拾他!”

  “大當家,這可是您數十年的心血啊,您怎舍得,那睿王妃左右不過是個女子,將她還給睿王爺便可以了呀!”毒蠍早就告誡過魂歸,色字頭上一把刀,可魂歸總是不聽,這下卻真的應驗了。

  魂歸的眸子閃過一絲不耐,若是慕子衿沒有這般害他。他有可能玩膩了,便將她還給崇睿了,可那小女子實在可恨,三番兩次算計他,若是不報此仇,他第一高手的威名何在?

  “讓他們避到後山暗道裏去,隻要慕子衿在我手裏,他崇睿便不敢對修羅殿做任何事!”魂歸吩咐完,便將子衿打暈,帶著她往後山掠去。

  作為先鋒官的慕明軒對著修羅殿一連三次喊話,皆無人出來應戰,崇睿旌旗一揮,下令攻城。

  他們打開殿門時,偌大的修羅殿裏,一個活物也沒有,崇睿怒極,下令將這座巍峨的塔樓一把火燒得幹幹淨淨。

  赤影與紫影在後山發現魂歸與子衿行蹤,兩人分頭行動,一人纏著魂歸,一人下山來與崇睿報信。

  紫影冷冷的站在山頭,鋒利的寶劍直指魂歸,“魂歸,放下王妃,你或可活命!”

  “笑話,即便你師傅來了,也未必是老子的對手,何況是你!”魂歸一手扣著子衿的脖子,冷冷的看著紫影。

  衝天的火光映紅了半邊天空,悠然轉醒的子衿輕笑,“日後,江湖上便再也沒有修羅殿了。”

  魂歸咬牙,他以為子衿在他手裏,崇睿定然不敢輕舉妄動,沒曾想,那個瘋子,居然敢放火燒了他的修羅殿。

  “崇睿,我與你梁子結大了!”這句話,魂歸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紫影冷笑,“魂歸,你若敢對王妃不敬,我們青峰山十八子,定與你不死不休!”

  “你們,居然真的是青峰山的人!”魂歸咬牙,有種遇見宿敵的怨恨。

  就在此時,紫影忽然出手,快如閃電的攻向魂歸,右手狀如鷹爪一般探過來,想將子衿搶奪回去。

  魂歸冷冷一笑。忽然拔出軟劍,直直的刺向紫影。

  子衿見他出手比紫影還快,又急又怒的出聲,“你若敢傷了他,我便讓你此生都無法解毒!”

  子衿的話,讓魂歸出招時慢了兩分,紫影找準機會,便是一掌拍在魂歸肩膀上,魂歸吃痛,再次將子衿打暈,帶著她飛身逃走。

  紫影追出去十餘裏,仍未發現魂歸蹤跡,倒是崇睿與赤影,不多時便追上了他。

  “王爺,屬下失職,讓魂歸跑了!”

  “他功夫在我之上,你拿不住他也是正常……可有見到她?”崇睿遲疑了一會兒,才問出口。

  “王爺,王妃無恙,我與魂歸纏鬥時,王妃以言語擾亂魂歸,我還打了他一掌,我聽王妃之意,她顯然是給魂歸下了極為刁鑽的毒。魂歸很是忌憚。”紫影如實將子衿的近況告訴崇睿,崇睿聽後,總算鬆了口氣。

  他就知道,子衿這般聰穎的女子,怎麽會被一個小小的魂歸左右?

  “既然王妃尋得生機,你們便繼續追蹤,直到找到王妃為止。”雖然子衿有辦法對付魂歸一時,可長期以往下去,她未必能在魂歸那裏討到便宜。

  崇睿蹙眉看著天邊那一抹抹絢麗的雲彩,久久不言。

  在魂歸帶著子衿逃亡的時間,崇睿馬不停蹄漏液趕往靈台山,將皇帝的手諭交到明覺大師手上,“大師,慕氏被修羅殿第一殺手魂歸帶走,崇睿懇請大師出手相助。”

  “王爺總算信命了?”明覺大師曾經斷言,崇睿定然會與子衿成就大好姻緣,可當時崇睿心係何絮兒,對大師的話不予理睬,還說子衿的良人,永遠不會是他。

  崇睿苦笑,“崇睿不信命,我信現實!”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明覺大師攬著胡須,睿智的雙眼裏藏著一抹欣喜。

  “多謝大師出手相助!”崇睿拱手言謝。

  “老禿驢這便出發。王爺留在京都須得小心,王爺近日犯小人,慎重啊慎重!”

  崇睿擰眉,他有不犯小人的時候麽?

  卻不料,崇睿剛回到王府門口,便看見兩名禁衛軍守在睿王府大門口,他神色一凜,本能的想到這些人是衝著絮兒來的。

  剛哲也發現了,對崇睿使眼色,“怎麽辦?”

  這時崇睿已然被那兩名禁軍發現,兩人走上前來,對一身戎裝的崇睿行禮,“睿王殿下,我等是奉命搜查賢妃下落的鐵騎營侍衛,因收到舉報,說睿王府上有一女子,與賢妃長相酷似,是以……”

  那禁軍的話尚未說完,便被剛哲狠甩了一耳光,“大膽,你可是懷疑王爺?”

  “屬下不敢,隻是賢妃失蹤一事,陛下大為震怒,陛下詔令。不管是王公大臣,還是皇親國戚的宅邸,隻要有賢妃的消息,我等均可搜查,任何人不得阻攔。”那人捧著被剛哲打的左臉,一臉的桀驁。

  “罷了,讓他們搜!”崇睿冷冷的越過那兩名禁軍,一路前往琅琊閣。

  一路上,都有禁軍在大肆搜查,隻要還沒有被找到,就說明她暫時是安全的。

  “王爺,這事未免巧合了些。”剛哲抱著破雲刀,冷厲的看著那些來往搜查的禁軍。

  崇睿冷笑,“這些人定然都是李家的死忠,我這邊剛調集大軍前去圍剿修羅殿,宮裏立刻就有人前來搜查我的宅邸,這事怎麽可能是巧合?”

  “王爺可曾留下影衛?”剛哲見他們如此搜查,都沒有找到何絮兒,有些擔心她會發現暗道,並藏身於暗道中。

  “隻要給她時間離開琅琊閣,她就不會被找到!”崇睿府中,除了琅琊閣與琉璃閣那條暗道,還有許多可藏身之所,那些地方。何絮兒都知道。

  崇睿見剛哲抱著破雲刀冷冷的站在院子裏,像是隨時都想出手打架一般的暴戾,淡淡的說,“若是擔心,便去看看,我聽說那小丫頭傷得挺重。”

  剛哲換了個姿勢抱破雲刀,“王爺還是操心自己的事為好!”

  言落,剛哲轉身離去。

  崇睿眸色沉沉的目送剛哲離去,心裏卻狠狠的,像被人掏空一般的疼。

  那些禁軍未曾在崇睿府中搜尋到何絮兒的蹤影,與崇睿告罪之後,便要離開,崇睿看著那領頭之人,淡淡的說,“回去告訴你的主子,若有下次,崇睿定與她糾纏到底。”

  那人臉色一變,灰溜溜的帶著人離開睿王府。

  崇睿負手而立,站在回廊上,仿佛他站著站著,隻要一回頭,便能看見子衿站在他身後,巧笑嫣然的說,“王爺。用膳了麽?”

  自從知道崇睿不按時吃飯,子衿每次見他,必然會先問這一句,可如今,當她不在身邊時,崇睿才發現,原來她的恬淡溫暖,早已經深深的融入他的骨血,每一寸,每一分。

  曉芳從回廊的那頭走過來,直挺挺的跪在崇睿麵前,“師哥,是曉芳大意,才讓魂歸有機會帶走王妃,你罰我吧!”

  “他對你做了什麽?”即便曉芳心性不定愛貪玩,可墨影那般沉穩的人,卻斷然不會胡鬧,他能想到的唯一的理由,便是曉芳定然被魂歸纏上了。

  說起這個,曉芳便有氣,“他給我下了合歡散!”

  崇睿聽了曉芳的話,氣得一掌拍在護欄上,那上好的檀木製成的護欄,出現了一絲皴裂。不肖片刻,便一分為二。

  “他可曾傷你?”崇睿沉吟了片刻,方才開口。

  “沒有,他將我丟在客棧,便將大師哥引過去了!”說起墨影,曉芳的臉便紅了起來,雖然過程她記得不十分清楚,可畢竟有那麽些片段,讓她羞得從此都不想再見墨影。

  崇睿不再過問,畢竟墨影去了,便說明曉芳的情況不算太壞,隻是他的子衿,卻在最需要他的時候,一個人麵對連他都無法抗衡的對手。

  “師哥,王妃給你留了一封信,你……”那封信,曉芳始終覺得崇睿還是不要看得好。

  “給我!”崇睿伸手,曉芳便將信遞給他,“你回去休息吧,你與墨影的事,我會稟明師傅的。”

  “你與爹爹說來作甚,墨影大哥是被我強……算了,你不要告訴爹,此事我自會處理。”曉芳再無狀。也厚不下臉皮與崇睿說起與墨影的旖旎情事。

  曉芳言畢,跺著腳離開崇睿,她心情不好,須得拆點東西方才過癮。

  曉芳走後,崇睿才展開那張紙條,子衿熟悉的字體映入眼簾,崇睿的眸色幽深了幾分,看到最後,崇睿不由得咬牙,“你與她做戲也敢這般寫,心有所屬,慕子衿,本王若不睡了你,我就不叫崇睿。”

  他將那張紙條捏作一團,原本想丟到荷花池中,可手都揚起來,卻又不舍,將紙條帶回書房後,仔細的整理好,平整的放在書裏,還拍了那本書幾下,方才安心。

  這一夜,崇睿坐在書房,未曾合眼……

  夜半時分,趙氏小屋。

  一身黑衣的剛哲仿佛已經融入黑暗之中,他站在茴香的屋子門前,想伸手推開那扇門,可那扇門卻好似有千萬斤重,而他的手,沒有一絲力氣。

  趙傾顏與蓮姨不眠不休的守著,大夫來過,說是回天乏術,兩人相顧無言,隻餘淚千行。

  茴香才方五歲時,便被子衿從市集撿了回來,跟著子衿這麽些年,雖名為主仆,實際上她們四人早已成了相依為命的親人。

  現在子衿生死未卜,茴香也命在旦夕,兩個中年女子卻像同時失去了兩個孩子,生活的中心,一下子便轟然倒塌。

  “小姐,您回去休息吧,這孩子怕是熬不到天亮了,我守著便行了?”趙傾顏大病初愈,蓮姨擔心她受不住,想讓她回屋休息。

  可茴香都這般模樣了,趙傾顏哪裏睡得著。她握著茴香的小手,喃喃說,“茴香十五了,這孩子跟著我們吃苦十年,這麽乖的孩子,若不是她,我們哪裏有這麽多歡樂?”

  “哎,這也是她的命,小姐與小主子從未錯待過她,隻怪……怪她福薄!”蓮姨說著,眼淚便成串的掉了下來。

  站在門外的剛哲,想要推門的手慢慢收緊,最後緊握成拳,他的眼神裏有掙紮,有不甘,卻難掩那一抹沉痛的不舍。

  剛哲咬牙,狠狠的推開門,大門中開的那一瞬間,他仿佛看見了自己不一樣的未來。

  趙傾顏與蓮姨嚇了一跳,趙傾顏本能的去拔頭上的發簪,做好了即便死也不讓人用她再去要挾子衿的準備。

  “小姐,是王爺家的侍衛!”蓮姨見過剛哲幾次,隻是剛哲一向冷漠,她便沒有與他有過任何交集。

  剛哲將破雲刀放在小桌子上,冷聲說,“出去!”

  “公子可是能救我家茴香?”趙傾顏希望他能。

  “出去,準備熱水,我未開門,任何人不許出聲打擾。”剛哲那冷厲的性子,能說出這麽多話,已是十分難得。

  趙傾顏連忙拉著蓮姨離開茴香的房間,將房間留給剛哲。

  大門緩緩闔上,剛哲走到榻前,一雙俊眉擰得死緊,像是不甘心一般,剛哲用指頭,戳茴香微胖的小臉,“小東西!”

  茴香卻毫無回應!

  剛哲冷凝著臉,忽然伸手解茴香的衣帶,堅定的,不帶一絲遲疑的,讓茴香冰清玉潔的曼妙身姿,完完全全呈現在他麵前。

  然後,他又將自己的衣服全部除去,露出精壯的胸膛,剛哲的身上,縱橫交錯著許多傷,像是長期交錯而成,他的身上,沒有一絲空隙。

  ===第62節===

  他從衣服裏,取了一個精致的金絲楠木小方盒,推開盒子的暗格,裏麵赫然躺著一條瑩白如玉的小蟲,那條小蟲長得肥肥胖胖,身上呈現半透明的顏色,可卻看不到內髒,整個身體上,除了那雙黑眼睛,再無任何雜色。

  剛哲將小蟲子抓出來,涼聲說,“與這丫頭一般,胖!”

  那條蟲子一動不動,根本不像活物,剛哲擰著眉將蟲子放在自己胸膛心髒的位置上,那蟲子忽然像活了一般,狠狠的咬在剛哲的胸口,大口大口的喝著剛哲心頭血。

  不一會兒,那條原本瑩白如玉的蟲子,忽然變成了血一般的紅色,並瘋狂的扭動著身體,剛哲見蟲子扭動,這才將茴香扶起來,嫌惡一般的擰起蟲子,將蟲子放在茴香胸前那處,那條蟲子在茴香身體裏飛快的遊走,所到之處便會弓起一個大包。

  蟲子從茴香身體裏,竄到腦袋,最後想是吃飽了一般,慢慢的遊回剛哲手中,剛哲抓著它,將它放回盒子裏,那蟲子便又像死去一般,一動不動,隻是那身上的顏色,卻愈發紅得妖異。

  剛哲將茴香扶正,雙手抵著茴香的後背,用自己的內力替茴香推宮過穴,這過程中,他與茴香皆是滿頭大汗。

  直到兩個時辰後,剛哲才收回手,此時,茴香的臉色已然好轉,倒是剛哲經過這番治療,臉白如紙,更是忍不住翻湧的血氣,口吐鮮血。

  “夫人。替她沐浴!”剛哲低沉的聲音透過門扉傳了出來。

  趙傾顏與蓮姨互相看了對方一眼,急忙推門進去,卻沒想到,剛哲與茴香二人皆是衣衫不整。

  蓮姨大叫,“公子,你將茴香怎地了?”

  趙傾顏卻發現剛哲像是受了重傷一般,連忙走過去將茴香扶住,剛哲冷聲說,“不許碰我任何東西!”

  然後“咚”的一聲,倒在床榻上。

  趙傾顏連忙跟蓮姨一起,將茴香用衣服裹住,抬著放到隔壁房間,她們早已經準備好的熱水中。

  午時,剛哲醒來。

  看見剛哲,蓮姨的眼神有些奇怪,像是感激,更像是責備,畢竟茴香是個清白女子,如今平白被他看光了去。

  可他,畢竟也是為了救茴香性命,這讓蓮姨心情十分複雜。

  剛哲走到大廳,對趙傾顏拱手,“夫人,剛哲願負責!”

  趙傾顏見剛哲這般證實的說要負責,連忙站起身來說,“公子不必如此,我們都知道公子是為了救她性命,隻要公子能守口如瓶,我便十分感謝。”

  “若她……堅持,可讓她隨時回來找我!”剛哲深深的看了內堂一眼,然後轉身離去。

  趙傾顏淡淡的看著,帶著笑容。

  蓮姨不懂,便問,“小姐,他要負責便讓他負責啊?”

  “時機未到,時間到了,他會負責的。”

  她這一生,最成功的便是感情,最失敗的,也是感情,所以她希望孩子們都幸福。

  魂歸帶著子衿一路逃亡,因為害怕被青峰十八子發現蹤跡,一路上他都不敢去客棧投宿,更不敢往人群紮堆的地方走。

  逃亡的路上風餐露宿,朝不保夕,惡劣的環境,加速了子衿寒疾發作,高熱不退,魂歸武功雖高,可畢竟不懂醫術,他也隻能幹著急。

  子衿燒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忽然聽到心裏有聲音喊她,“醒過來,活下去!”

  這個聲音一直不停的喊,一刻不停,吵得子衿煩了,她這才睜開眼,卻發現自己在郊野上,而魂歸正用樹葉卷成的杯子弄水給她喝。

  “醒了?快告訴老子,哪裏能找到藥救你性命!”魂歸見子衿終於醒過來,高興得咧著一口白牙。

  子衿抬頭問,“這是哪裏?”

  “我哪兒知道這是哪裏!”魂歸擔心了一整夜,見子衿醒來,他虛脫一樣的呈大字型躺在草地上,再也不想動一下。

  子衿坐起身來,發現不遠處有竹葉草,便推了魂歸,“魂歸大哥,勞煩您,將那開著藍色小花的草藥給我弄來一下。”

  魂歸原本不耐,可不知為何,聽到子衿柔聲叫他魂歸大哥。他竟然不忍對這個性格堅韌的女人發脾氣。

  他雖然不是好人,可他尊敬英雄,而子衿雖然不會武功,對他而言,卻算得上是個英雄。

  他走過去拔了幾株竹葉草,還細心的將它們洗幹淨之後,才交給子衿。

  “多謝,我們這是要往哪兒走?”子衿接手過來,沒有條件煒成湯藥,便隻能這般生吃,聊勝於無的希望能退燒。

  魂歸饒有興趣的看著子衿,“我發現你這小娘子,一點被綁架的覺悟都沒有,我能告訴你我要帶你去哪裏麽?”

  子衿的聰明與心思縝密,他是看到了的。

  他態度惡劣,子衿也不以為杵,眉頭都不皺一下,便將那幾株竹葉草全部吞下肚。

  “你到底得的什麽病?”魂歸從未見過子衿這種病症,明明看起來就像是風寒發熱,可她渾身冰涼,像結了冰一般,甚是嚇人。

  子衿吃完了草藥,虛弱的站起身來,“我們趕路吧!”

  “去哪裏?”魂歸不知子衿何意。

  “去了北荒,是不是我就能住在屋子裏,不必受寒氣侵襲,還能去吃藥看病?”子衿那一身素白的衣服濺了泥土,沾了草屑,可她站在那裏,還是那般清雅,不染纖塵。

  魂歸本能的點頭,卻又覺得不妥,“你怎知我要去北荒?”

  “感覺!”子衿也不明說,魂歸卻被她逗樂了。

  “你既感覺如此準,你說到了北荒,我找到解毒的方法,你猜我會如何對付你?”

  “那你猜,我會不會一勞永逸,給你下個解不了的毒?”子衿模仿著魂歸的語氣,將魂歸堵得啞口無言。

  “最毒婦人心,你這般生病,老子都沒將你丟在荒郊野外,你卻想著怎麽毒害我!”

  他這般說,子衿也不理會他,他到底為何救子衿,子衿心裏很清楚。

  兩人說話,說得好好的,魂歸忽然走上前來,一把扼住子衿的脖子,將子衿擋在自己身前,目光戒備的看著周圍。

  子衿心裏一動,身體都不可抑製的顫抖了下。

  “出來,不然老子殺了她!”等了許久,魂歸也未曾發現任何動靜,他被人追了一路,早已心浮氣躁,扼住子衿脖子的手,也微微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