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我配不上你”

  　　夜漸漸深，包廂內其他人盡興逐一離開，逐漸的，隻剩下金玥玥與餘詩忻還有醉醺醺的程淺兮。

  　　她們站在KTV門口，焦急的往周圍望。

  　　“你說，他會過來嗎？”金玥玥不禁出聲問道。

  　　“我也不知道。”餘詩忻看了眼手機，就連程時準也不知道司碩會不會過來。

  　　但是大概率會的吧。

  　　至少她們都是這麽希望的。

  　　冬天的淩晨更為淩冽，風如刀片般鋒利，割得人皮膚生疼。

  　　程淺兮最怕冷了，趕緊將自己藏起來，整個人埋在了羽絨服裏麵。

  　　有一個人影緩緩靠近，對方的目光始終落在程淺兮身上。

  　　金玥玥與餘詩忻同時滿懷希望看過去。

  　　卻發現來的並不是司碩，而是孔浩洋。

  　　不安感傳來，兩個身軀薄弱的女生手牽著手，將程淺兮護在身後，不讓孔浩洋有機會靠近。

  　　“你又過來幹什麽，不是讓你滾了？”餘詩忻冷聲警告。

  　　但是孔浩洋仍然盯著程淺兮，“醉了？嘖，我還以為多有能耐。”

  　　“關你屁事。”

  　　“少廢話，我也不想傷害你們，趕緊老實點把她給我，不然我連你們也一起帶走。”

  　　大晚上的在街上遇到這種事情，說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金玥玥跟餘詩忻的手牽得更緊，雖然緊張但還是義無反顧擋在程淺兮麵前。

  　　“你再這樣下去，我就報警了。”

  　　“報警？我不過就是想跟她深入交流交流，又不傷害她，報警能有什麽用。”孔浩洋絲毫無懼，甚至還準備直接上手拉程淺兮。

  　　但是動作還沒完成。

  　　他便一腳被人踹開，再定睛一看，司碩已經過來了。

  　　司碩未曾想一過來就瞥見這一幕，對應下午程淺兮收到的騷擾信息，才知道她最近都在經曆什麽事。

  　　沒來得及多想，他的餘光瞥見她醉醺醺的，又伸手將她撈了過來，完全護在懷中。

  　　這才想起關心一下身邊的兩個女生，“你們沒事吧？”

  　　“沒事。”

  　　“靠，你丫的你誰啊？”孔浩洋吃痛，方才被踢的那一腳很重，此刻手臂每動一下都傳來撕裂般的疼痛，痛到麵目扭曲。

  　　有骨折的嫌疑。

  　　孔浩洋又氣又惱，還想站起身，卻在屁股剛離開地麵的時候又被痛到重新栽了下去。

  　　“你準備對她們做什麽事？”司碩擰眉，眉間掛著的是隱隱怒意。

  　　“我們認識的，隻不過是想找她深入交流，你又從哪冒出來的？”

  　　“他經常騷擾別人，我們跟他不熟，是他硬要湊上來的。”餘詩忻趕緊在旁邊補充，提醒司碩。

  　　孔浩洋氣到咬牙，本想說什麽但又被司碩一個眼神瞪住。

  　　“交流？”司碩又將程淺兮摟得更緊，“你知道你這些行為要付出怎樣的代價麽？”

  　　“代價什麽代價，我不怕……”

  　　“騷擾，跟蹤，猥褻未遂，數罪並罰。”司碩冷靜一字一句，“監控都記錄了下來，你跑不掉。”

  　　“……”

  　　孔浩洋成功嚇到，苦苦央求放過，又察覺到事情有假，轉而撒腿逃跑。

  　　司碩要照顧程淺兮，沒有追上去，但確定這邊布滿了監控，他是逃不掉的。

  　　目光再落在懷中哭得整張臉都紅紅的像隻委屈貓貓的程淺兮，他的心又軟了下去。

  　　“非常感謝您，不然我們都不知道應該怎麽辦。”餘詩忻見事情解決，總算鬆了口氣。

  　　“沒事。”

  　　“還有程淺兮喝醉了……能不能拜托您送她回去？”金玥玥也趕緊接過話出聲道，“我記得你們家距離挺近的。”

  　　“可以。”司碩幾乎是毫不猶豫。

  　　就算她們不說，他也會這麽做。

  　　這才順勢關心麵前的兩人，“你們住哪？”

  　　金玥玥沉默片刻。

  　　對吼，一直關注著程淺兮的狀態，都忘了她自己的事了，這個時間寢室樓早就已經過了門禁時間，此刻的她就是無家可歸。

  　　好在還有餘詩忻，“我在校外租了個房子，住我那吧。”

  　　仗義。

  　　金玥玥與餘詩忻一拍即合。

  　　司碩點頭，背起已經不省人事的程淺兮，先送兩個女生回去，之後隻剩下他跟程淺兮兩個人。

  　　程淺兮是真的喝多了，趴在他的後背竟然很舒服的睡了過去，她喝醉後特別安靜，隻本本分分的靠著。

  　　“怎麽喝那麽多酒。”司碩無奈中又帶著寵，背著程淺兮走過那條很暗也很長的路，幾百米的路程卻被走了很久。

  　　片刻之後，身後的小奶貓動了動，甚至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司碩清清楚楚聽到從程淺兮口中吐出來的兩個字：“司碩。”

  　　很認真，很正式的語氣。

  　　司碩心一軟，“嗯。”

  　　小姑娘已經迷糊了，隻知道此刻的她很溫暖，她貪戀著片刻的怡然，完全掛在他身上，口中還在持續不斷的含糊囈語。

  　　司碩沒聽清，“你說了什麽？”

  　　他的聲音是從沒有過的溫柔。

  　　“我說——”

  　　程淺兮重複一遍。

  　　“我喜歡你。”

  　　此刻的風也懂事的不刮了，轉而隻剩下微微的涼意，如溫柔的海綿撫過兩人。

  　　司碩語氣很輕，“我知道。”

  　　“你也喜歡我，對不對？”

  　　雲層薄的夜色，月光都那麽明亮，灑向世間，背上那個人眼角的淚光也被照耀到閃爍。

  　　司碩腳步頓了頓，止步在原地。

  　　側頭與程淺兮對上目光，她含著淚珠委屈巴巴的盯著他，隻想在他身上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

  　　司碩知道她醉了，知道她不會記起晚上發生的一切。

  　　所以他才敢回答，“嗯。”

  　　“那你為什麽要傷害我啊，你不難受嗎？”程淺兮的哭腔明顯，手上無力的敲打著司碩的後背。

  　　她確實已經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漸漸的安靜下來，又無助抱住司碩。

  　　訴苦，“可是我很難受。”

  　　司碩落下眸，他怎麽可能不難受，他也很難受。

  　　可是難受又能怎麽樣。

  　　路燈下的兩個人影重新緩緩移動，背上那人儼然沒有其他動作，隻趴著，似乎是睡著了，又像是清醒著。

  　　司碩將她護得更緊，表情中苦澀卻也有享受。

  　　“程淺兮，你知道我是個什麽樣的人麽？”

  　　小姑娘隱約隻聽到有人在叫她，她稀裏糊塗的隻鼻音發出一個字：“嗯？”

  　　司碩自嘲一笑。

  　　“我惡劣，懦弱，沒有鬥誌，隻會逃避，毫無是處。”

  　　他的聲音最終被吹散在空中。

  　　最後一句話，他說：

  　　“我配不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