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真有夫妻相

  　　程母在淩城的最後一天，又買了很多新鮮食材回家煮飯。

  　　程淺兮接到電話時，剛發布了自己的第三條動態。

  　　這次是她往消防隊中送東西卻被拒絕、又與司碩意料外在咖啡廳碰麵的場景，將她心中暗悄悄的心思表達出來。

  　　她發現今天的流量似乎比前一日更好，昨天看到的才43瀏覽量，今天儼然翻了一倍。

  　　雖然相比其他人之下這麽一點關注度小得可憐，但是對比自己卻是一個大進步。

  　　收好東西，她才起身回家，想了想又折返回去將司碩的手表帶上，沒準還能見到他。

  　　於是趁機給他發了條短信問他的行蹤。

  　　司碩沒回複，那她大概也猜到了，他估計正在部隊訓練。

  　　手機又有個電話打過來，是學生會宣傳部的人，讓她幫忙買顏料。

  　　剛應下，那頭又收到母親的信息：“還沒過來嗎？我馬上就得過去車站了。”

  　　“在路上了。”回應一句，順手將新買的顏料揣到包裏帶回家。

  　　程母儼然準備好了所有東西，程淺兮回家便聞到了濃濃的飯香味，是很多人向往的家的味道。

  　　她看了一眼，程母這次做了特別多東西。

  　　“上次時準說就想念這個味道，這次我就多做一點，還能方便他跟部隊其他人分享。”程母笑著道，“你的那份也不少，可以跟宿友一起吃。”

  　　程淺兮點點頭，“好。”

  　　程母又多叮囑了幾句話，大概是要她努力學習、照顧好身體、多打電話給家裏之類的言語。

  　　程淺兮無二言，乖巧安靜。

  　　程母也滿意她這個樣子，拍了拍她的肩膀，“那我就先走了，六點的車票，現在過去剛剛好。”

  　　“好，注意安全。”

  　　還未來得及送別母親，後者的注意力卻率先落在她包中的顏料中，陡然蹙眉露出不悅的神色。

  　　“這是什麽？”她走過去扯住那頭的背包，將顏料拿出來重重扔在桌上。

  　　“你買顏料幹什麽？不好好學習，還在想著接觸這些東西？”程母的話語愈發犀利，語氣加重不少。

  　　“這是幫別人買的。”程淺兮神情煩躁，沒什麽好氣回應。

  　　但程母一點即著，“幫別人買的？你身邊都是些什麽人啊？我讓你好好跟學醫的交流學習你都當耳旁風是不？”

  　　程淺兮當即反駁，“畫畫影響不了我的學習，我也是需要娛樂的。”

  　　“但這種東西就是在浪費時間。”程母冷靜下來，也察覺自己的語氣有點重，又改為苦口婆心。

  　　“你現在才大一，課程緊，得更多把時間放在學習上，這種事情對你的學習沒有幫助，媽媽都是為了你好。”

  　　又來了。

  　　這種令人窒息的壓迫。

  　　程淺兮咬著唇，心情麻木。

  　　委屈、崩潰這些情緒已經是常態了，母女倆因為這個話題鬧過不知道多少次但都無濟於事，如今的她隻覺得諷刺。

  　　總算送走母親，程淺兮抬手隨意將眼角殘留的淚痕抹去，倔強將顏料撿起來放回到包中。

  　　忍住內心的衝動，拎著兩袋東西往消防廳過去。

  　　隻是很多事情，原以為已經習慣了，但再次被掀開的時候還是會很難受。

  　　母親說的話她並不苟同，每次都是打著‘為了你好’的旗號，強迫她的選擇。

  　　但實際上，所謂的讓她學醫哪裏是為了她好。

  　　分明是……母親自己內心可笑的攀比心。

  　　越是這麽想，程淺兮就越是難受。

  　　小小身影獨自走在路上，時不時抬手擦拭自己的眼角，幾乎揉到泛紅。

  　　這次站在消防廳門口，她卻調整了許久才緩緩靠近。

  　　她把東西交給哨崗前的人，“麻煩轉交給程時準。”

  　　說完後她也沒有多在這停留的心情，轉身離開。

  　　消防廳內，一人將東西放下，招呼正熱到霸占在風扇前一動不動的程時準，“程時準，你的東西。”

  　　“啥？”程時準回頭，仍然坐在風扇前拉著自己的T恤領口。

  　　“上次那個妹子又給你送飯來了。”

  　　程時準聞言，立刻從風扇前離開，三兩步過來拆開一個個飯盒，瞬間香味充斥了整個空間。

  　　同時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這待遇真好，什麽時候也能有人天天為我送飯吃。”

  　　“好香啊，看來這是個大廚。”

  　　“剛才我看見那妹子了，程時準，長得跟你真有夫妻相。”

  　　程時準樂嗬，一時間沒有發覺這話語中的毛病，“能不像麽？”

  　　畢竟是親兄妹，怎麽可能不像？

  　　挑手又邀請其他人，“來來來都過來一起吃吧，整天吃這邊的幹米飯我可太難受了。”

  　　目光緊接著落在一直靠在角落的司碩，“司隊一起吧？”

  　　“……”司碩沒回答，轉身離開這片區域，手中將摩挲許久的煙抽出一根，走到室外點燃。

  　　過程中還能聽見身後人的談論聲——

  　　“程時準那妹子真的是你女朋友啊？可太好看了，不過我看她心情似乎不太好，眼眶紅紅的。”

  　　“什麽？她哭了？”

  　　“是啊……不過她剛離開，你可以出去看看。”

  　　後頭沒了聲音，程時準聞言焦急跑出去，尋找程淺兮的身影。

  　　司碩站在一側，瞥著如風般快速的身影從自己麵前穿過。

  　　平時訓練不見得跑這麽快，現在倒是活過來了。

  　　深吸一口煙，目光落在尚未走遠的那個身影上。

  　　“程淺兮！”

  　　聽見有人呼喚自己，程淺兮緩慢轉身，盯著朝自己奔過來的程時準。

  　　“你怎麽出來了？”她的嗓音有些沙啞，眼眶也紅紅的，顯然剛哭過。

  　　“你心情不好？誰欺負你了？”程時準無暇回答程淺兮的問題，“你回家見到媽了？她又怪你了？”

  　　“嗯。”程淺兮眸眼中的情緒卻是剛烈，“沒事，她已經回去了。”

  　　程時準歎了口氣，心疼的揉了揉程淺兮的頭。

  　　“沒事，別理她，你想做什麽就去做，頂多哥哥養你。”

  　　程淺兮含著未散去的淚光失笑，反而往回縮，“你的手髒兮兮的，別碰我。”

  　　“胡說，我剛洗過手的。”程時準立刻反駁，說著手還打算往程淺兮的身上蹭。

  　　程淺兮趕緊躲過，反而狠狠拍了下他的手，“你全身都是汗，離我遠點。”

  　　“沒良心的，你看我這麽累也不知道心疼我。”

  　　“心疼你幹啥呀，我看你還欠鍛煉。”程淺兮立刻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