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你有什麽資格?
作者:慕瑾川楚洛苡      更新:2022-11-11 22:55      字數:4527
  第206章:你有什麽資格?

    “嬪妾自幼父母雙亡,跟在王爺身邊十多年。隻不過偶然得王妃娘娘憐愛,沒想到竟被人記恨。”她哽咽著,哭的梨花帶雨。

    她這話指名了楚洛苡與許玉蓉。

    楚洛苡倒無所謂,對於月司純反咬一口早已經習慣。

    許玉蓉被氣的說不出話來。

    “好一個被人記恨!”許玉蓉慍怒,“月側妃,你受母妃賞識,母妃待你好一些,我們何曾記恨?你少空口白牙栽贓嫁禍。”

    許玉蓉向來不是那忍氣吞聲的脾性,若非世子一直讓她忍耐,她定然不會在福王妃手底下受氣。

    福王妃便罷了,橫豎為長輩,她尊為母妃。

    可這月司純算什麽?

    她可不會平白無故的忍下去。

    “閉嘴!你整日裏跟著楚洛苡,竟也學會了她這脾性,司純是瑾兒的妻子,你該尊稱為皇嫂!”福王妃嗬斥道,意欲提高月司純的身份地位。

    “母妃怕不是糊塗了,什麽妻子,不過區區側妃而已,瑾王妃才是我的皇嫂。”許玉蓉爭執道,第一次不順著福王妃。

    “你!”福王妃動怒,“來人,將世子妃帶下去,關入祠堂!”

    “我看誰敢!”許玉蓉麵色微冷,眸光淩厲掃了一眼丫鬟侍衛。

    丫鬟侍衛頓住腳步,不敢再上前。

    這位可是世子妃,世子的結發妻子,就連世子平日裏都沒對世子妃說過一句冷話。

    他們隻是下人,怎麽敢跟世子妃動手?

    楚洛苡冷眼看著,不發一言。

    那輕淡的目光從慕瑾川身上不緊不慢掃過,最後落在他扶著月司純肩膀的手上。

    慕瑾川似乎感覺到什麽,下意識用力將月司純推開。

    月司純失神,冷不丁被大力推到一側,身子輕飄飄的墜到了地上。

    她呼痛,“啊,我的手!”

    而慕瑾川並未回頭,徑直走到了楚洛苡身邊。

    關切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緊張小心開口,“沒事吧。”

    “沒事。”楚洛苡淡淡搖頭。

    朝月司純抬了抬下巴,“你的側妃有事。”

    丫鬟已經將月司純扶了起來,她手腕擦傷了一片,滲出不少血珠,看起來很是嚴重。

    慕瑾川小心翼翼的握住楚洛苡的手。

    觸及冰涼,感受不到一絲溫度。

    “冷嗎?”慕瑾川寬大的手掌將楚洛苡軟軟的手包住,揉搓著。

    “氣的。”楚洛苡沒好氣的道。

    月司純被梧桐扶著走到兩人麵前,那雙水眸瑩瑩含情看著慕瑾川,她福腰行禮。

    “還請王妃恕罪,方才是嬪妾出言不遜,頂撞了王妃。”她弱聲道,便要下跪。

    “司純!”福王妃緊忙叫住她,上前把她扶了起來,“你有什麽錯?有我在,任何人都別想欺負到你頭上去!”

    “王妃娘娘,嬪妾是瑾王府的人,理應受瑾王府的規矩。”月司純弱弱道,作勢要下跪。

    “我倒要看看瑾王府什麽規矩!”福王妃怒氣衝衝,一把將月司純扶起來交給了蘇嬤嬤。

    她那眸中盡是怒火,灼灼的看向楚洛苡。

    “瑾兒不舍得責罰你,我作為長輩,便替他教訓教訓,內院不淨,如何整治王府?”

    “瑾王妃目中無人,頂撞長輩,欺辱側妃,出手打人。來人,拉下去。”福王妃冷聲吩咐道。

    “嗬。”楚洛苡冷笑,抬眸凜然的看著她,不屑冷嗤,“你有什麽資格?”

    “福王妃,我若是敬你,你便是長輩,我就算不敬,你又能拿我怎樣?”

    語氣清清淡淡,不將福王妃放在眼裏。

    “好一個楚洛苡!”福王妃被氣的吐血,她怒極看向慕瑾川,“瑾兒,你看看你的好王妃!”

    “侄兒覺得王妃所言不錯。”慕瑾川緩緩道,言語盡是維護之意。

    他長臂一伸,將楚洛苡單薄的肩膀摟入懷裏,寬大的披風將她團團裹住。

    “還冷嗎?”他溫聲問道。

    眾人:“……”

    在這個時候,瑾王竟然還在關心瑾王妃冷不冷!

    福王妃可是長輩還在生氣呢。

    “冷。”楚洛苡吐出一個字。

    “那我們回府?”慕瑾川問道,滿眼都是楚洛苡,觸目所及盡是溫柔。

    “好。”楚洛苡點點頭。

    慕瑾川攬著楚洛苡作勢便要離開。

    福王妃頓時被兩人這幾句話的交談氣懵了,臉色鐵青,喘著粗氣說不出話來。

    她在這邊怒氣衝衝,合著慕瑾川一句話也沒聽進去!

    月司純纖弱的身子顫了顫,震驚而又難以置信。

    王爺竟然……竟然這般……

    甚至連她的父母都不顧了嗎?

    “站住!”福王妃嗬斥道。

    “瑾兒,你看看自己現在變成什麽樣子?被這個狐媚子迷得神魂顛倒!”

    本來慕瑾川沒打算跟福王妃計較,但聽她這般指責楚洛苡,頓時沉了臉色。

    “先等我一會兒,我處理些事情。”慕瑾川俯身柔聲道。

    “嗯。”楚洛苡頷首。

    慕瑾川褪下披風,將楚洛苡裹住,而後緩緩轉過身。

    那雙狹長的鳳眸冰凍三尺的寒意。

    陰冷而又刺骨。

    “楚洛苡是父皇賜給侄兒的王妃,侄兒心悅洛苡,亦是父皇心之所向,皇嬸方才那話,可是在指責父皇?”他冷聲道。

    指責皇上,那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福王妃頓時被嚇得說不出話來。

    雖說她是皇室中人,但這話若是傳到皇上耳中,少不得要影響福王世子的前途。

    “王爺,王妃娘娘不是這個意思。”月司純軟聲為福王妃開脫。

    她被梧桐扶著走到慕瑾川身前,直直跪下。

    “王妃娘娘是心疼嬪妾被姐姐欺負,氣急才說出這番話,還請王爺恕罪。”

    她言語盡是委屈,哽咽的說不出話,“這一切都是妾身的過錯,妾身不該前來福王府,更不該看到姐姐。”

    “妾身很快就要被撤掉側妃之位,還請王爺看在妾身待在您身邊十多年的份上,不要放在心上。”

    她說著泣不成聲,不能自抑,哭的幾乎斷過氣去。

    福王妃聽出了些許眉目。

    “司純,你說要被撤掉側妃之位,可是真的?”她難以置信問道。

    “是,嬪妾惹了姐姐厭煩,是嬪妾自作自受。”月司純低聲道。

    “不能撤!”福王妃當即為月司純抱不平,氣不打一處來。

    “瑾兒,你若是敢撤了司純的側妃之位,別怪皇嬸不留情麵。”

    慕瑾川麵色微冷,眸光凝了一瞬,麵無表情的看著月司純。

    他與月司純並未圓房,並無外人知曉。

    當初他納月司純為側妃,也是提前與她商議過。

    撤掉側妃之位,他並未打算讓旁人知曉。

    否則會影響楚洛苡的聲譽。

    可這話被月司純說出來,又是在福王府,依著福王妃的性子,定然不依。

    慕瑾川心裏頓時煩躁至極。

    “白術,送月側妃回府。”慕瑾川冷聲吩咐。

    “王爺,妾身不回去。”月司純遍體生寒,跪著上前抓住了慕瑾川的衣角,“妾身知錯,還請王爺饒過妾身。”

    慕瑾川麵容冷峻,輕飄飄揮掉了月司純的手,瞥向白術吩咐,“白術。”

    “瑾兒。”福王妃攔在月司純前麵,聲音微冷,帶著怒氣。

    “你有沒有考慮過撤掉側妃身份,司純日後要如何?”她氣的渾身發抖。

    司純在王府待了十多年,他為了一個狐媚子竟然要撤掉她的側妃身份!

    福王妃瞬間對楚洛苡厭惡到了極點。

    “我自有安排,不勞福王妃操心。”慕瑾川冷聲道,轉身便要攬著楚洛苡離開。

    “王爺!”月司純哭的不能自抑,掙紮著要去拉慕瑾川,反被他躲開。

    她眼底劃過一抹狠意。

    看來福王妃也不能阻止慕瑾川撤掉側妃的決定!

    那……她隻能等著被趕出王府?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斃!

    眼睜睜看著慕瑾川摟著楚洛苡離開,月司純狠狠咬住了唇角,硬著頭皮起身,跑著向不遠處的石柱撞去。

    “既然王妃容不下妾身,妾身便如您所願。”

    話音未落。

    “嘭”的一聲響,伴隨著梧桐的驚呼聲。

    “側妃!”

    楚洛苡溫聲,頓住腳步,堪堪回頭,正好看到月司純一襲白衣飄飄倒在地上,額頭上鮮血如注,在日光的照射下格外刺眼。

    這女人可真狠!

    她下意識抬眸看向慕瑾川。

    而慕瑾川眸光微動,明顯變了神色,靜靜的看著月司純,麵無表情。

    唯有楚洛苡知道他在想什麽

    他心軟了!

    “去吧。”楚洛苡雲淡風輕。

    下一秒卻感覺慕瑾川握著她的手攥緊了些。

    緩而,便感到他鬆開了手,快步向月司純走去。

    楚洛苡心裏冷笑。

    果然還是舍不得!

    月司純看到慕瑾川,淚水瞬間模糊了視線,麵上盡是鮮紅的血跡。

    “王爺。”她弱聲喚了一句,向他顫顫的伸出手。

    慕瑾川眯了眯眸子,審視的打量她片刻。

    隨後聽到他冷聲吩咐。

    “白術,叫太醫過來看看。側妃身子不適,先留在福王府休養。”

    “是。”白術詫異,卻還是抱拳行禮,飛快離開了。

    側妃傷的這麽重!王爺一點也不擔心嗎?

    這若是以前,王爺指不定要心疼成什麽樣子!

    側妃這算盤算是打錯了。

    在王爺心裏,王妃的地位不可動搖。

    月司純心狠狠的刺痛,絕望的看著慕瑾川。

    他當真這般狠心,對她一點感情也沒有嗎?

    “你在福王府好生養傷,等你的身體恢複,我派人來接你。”慕瑾川聲音淡淡,透著些冷幽幽的涼意。

    方才他看月司純的傷勢,看似很嚴重,實則皮外傷。

    她有意當眾逼他!

    慕瑾川心裏微微一沉,對月司純最後一絲心軟也被磨滅了。

    而兩人這一幕落在楚洛苡眼裏。

    便是兩人含情脈脈,舊情複燃。

    慕瑾川微俯著身子,月司純拽著他的袖口小鳥依人,楚楚可憐。

    楚洛苡冷笑,轉身離開。

    “王妃。”流月察覺到,緊忙喚了一聲,跟了上去。

    她的聲音不大不小,正巧落入慕瑾川耳中。

    他頓時慌亂,猛地起身向楚洛苡看去。

    隻捕捉到一抹逐漸消失在眼簾的紫色身影。

    這一瞬間,他心口狠狠的痛了一下,好像要失去什麽似的。

    下意識的起身,便要去追楚洛苡。

    月司純察覺到他的動作,拽著他袖口的手更緊了,她弱弱道,“妾身知道王爺看重王妃,王妃既然容不下妾身,妾身甘願離開。”

    “司純,你胡說什麽?”福王妃訓斥道,心疼的不行,卻又不敢伸手扶月司純,生怕弄痛了她。

    “王妃娘娘見諒,嬪妾不能侍奉您左右了。”月司純淚如雨下,她身子本就虛弱,再加上失血過多,臉色蒼白如紙,單薄的似乎下一刻便要倒下去。

    “瑾兒,還不快把司純抱到房間裏?你當真要看著她去死嗎?“福王妃質問道。

    慕瑾川再次抬眸,已經看不到楚洛苡的身影。

    他一把推開月司純的手,便要去追。

    “王爺!”月司純用力喊道,眼睜睜看著慕瑾川的身影消失在眼前。

    額頭的血還在不住的流,她臉上血跡斑駁,甚至睜不開眼睛。

    眼前的一切開始模糊,她緩緩閉上了眼睛。

    “司純!”福王妃焦急喚道,心急如焚。

    從花園離開,楚洛苡循著記憶離開,東拐西拐,卻發現自己怎麽也找不到出去的路。

    福王府的地形構造比較複雜,跟瑾王府截然相反。

    “王妃,我們要不然還是回去吧,王爺說不定在找咱們呢。”流月勸道。

    “他滿腦子都是心疼月司純,哪裏能想得起我們?”楚洛苡冷哼。

    她那清麗的麵容淡薄而又溫涼,眸子在四周環視。

    就不信了,這小小的福王府還能困住她?

    想起月司純滿臉是血的模樣,流月頭皮一緊。

    “王妃,月側妃不會死了吧?“她小聲問道,心裏莫名的害怕。

    “她不會舍得去死。”

    楚洛苡嘲諷。

    月司純這樣心機深沉,善於謀劃的女子,一定會將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隻要能挽回慕瑾川,她可以不惜一切代價。

    她對自己都能這麽狠,更不用說旁人了。

    想及此,楚洛苡離開瑾王府的心愈加強烈了。

    “走。”楚洛苡開口道,拉著流月轉身從另一條路走。

    “你去哪兒?”低沉帶著磁性的聲音傳來。

    若是仔細聽,還能察覺出音色微微顫抖。

    慕瑾川站在不遠處,他眼眸漆黑,濃稠如墨,臉龐棱角分明,五官立體。

    一襲青墨錦袍透著些清冷。

    “回府。”楚洛苡抬眸瞥了他一眼,淡淡道。

    “隻是回府嗎?”慕瑾川再次問道,眼眸緊緊的盯著楚洛苡。

    他不是不知道楚洛苡想離開王府,自她第一次要和離書,他心裏便隱隱有了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