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沈喬念錯愕轉頭，對上陸久辭淡然的臉。

  她擰眉，剛想反駁就聽見中年女人驚喜的聲音：“那真是太好了，慈恩昨天看了你的表演視頻，第一眼就喜歡上了你！”

  “之前找過那麽多舞蹈老師她都不要，就等著你來呢。”

  沈喬念一時間騎虎難下。

  而叫做陳慈恩的小姑娘抬頭看向她，輕輕說了句：“你的黑天鵝，比白天鵝更好看。”

  沈喬念聞言，怔愣了一瞬。

  她昨天發給陳承業的視頻，是在渝城大學新生會上的表演。

  明明她有更多選擇，甚至更正式的舞台來幫她得到這份工作，但她就是想發表演黑天鵝的那一段。

  這麽久過去，她還在心裏較勁。

  她從來不是什麽白天鵝。

  沈喬念再說不出任何拒絕的話，隻能將這樁差事接下來。

  眼見事情落定，陳家這一家三口也識相離開。

  偌大的客廳，隻剩沈喬念和陸久辭兩個人。

  男人起身，懶洋洋地往外走去：“後天才開始上課，走吧，我送你回公寓。”

  沈喬念不應他話，轉頭固執地往外走去。

  她腳步飛快，但根本甩不掉身後的人。

  陸久辭就像從前那樣，手插在褲兜裏，晃晃悠悠跟在她身後三米的距離。

  沈喬念忍無可忍。

  她轉身質問陸久辭：“你到底想幹什麽？”

  陸久辭依舊吊兒郎當：“送你回家。”

  沈喬念被他纏得心情崩潰，語調更加急躁：“我不需要，你不要再跟著我了！”

  可她所有的情緒在陸久辭麵前，都像拳頭打在棉花上。

  陸久辭滿不在乎：“不管你需不需要，我樂意就行。”

  日光明朗，街道兩旁種著棕榆樹。

  他們麵對麵站著，好像回到兩年前。

  陸久辭終於不再捉弄她。

  他拿出車鑰匙，按響停在路邊的那輛邁凱倫：“別浪費時間了，上車。”

  沈喬念無法，隻能跟在他身後。

  三十分鍾後。

  車停在混亂的街區前。

  陸久辭靠邊停穩，看著周圍髒亂的環境忍不住皺眉：“你就住在這裏？”

  他還記得巷子裏的初遇，沈喬念連他的手都不願意碰。

  現在倒是好，什麽地方都能下榻了。

  沈喬念也懶得解釋，解開安全帶就想下車，手突然被陸久辭按住。

  她瞳孔一顫，轉眸對上陸久辭：“你又想幹嘛？”

  陸久辭難得神色凝重：“這片區很混亂，你收拾下東西，我給你重新找房子。”

  聽到這話，沈喬念並沒有多發大反應。

  她看著陸久辭認真的模樣，忽地諷笑出聲：“陸少現在是對我餘情未了，打算養我嗎？”

  “要是這樣的話，你之前的決絕又算什麽？”

  她已經受夠了。

  每次陸久辭都是這樣突然出現，給她希望又拋棄她。

  到底讓她痛多少次，他才肯放過她。

  車內氣氛僵滯。

  二人兩兩相望，但誰也不說話。

  沈喬念受不了這樣的沉默，但也沒有離開，靜靜等著陸久辭的答案。

  可陸久辭依舊沒有說話。

  正當僵持時，他手機忽然叮當響起，打破這一室靜謐。

  他蹙眉去拿，在看見手機屏幕時卻怔住了，並沒有去接。

  沈喬念瞥了他手機一眼，也僵在了座椅上。

  屏幕上，明明白白而又清清楚楚的寫著三個字——

  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