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你贏不了

  當白純常意識到，豐厲如此肆無忌憚的說出這些秘密，就代表著今天小命不保時，他臉色已經灰敗如土。

  他顫巍巍道：“豐總……”

  豐厲似笑非笑看他：“怎麽？”

  白純常嘴唇哆嗦了一下：“我為您做了這麽多年的事情，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今天您權當我什麽也沒聽到……”

  豐厲淡淡道：“可事實是，你聽到了。”

  白純常急忙道：“我沒聽到！豐總！我什麽都不知道，我可以現在就走！”

  “現在走有點晚了吧？”豐厲笑了起來。

  他觀望一圈在場聽到白純常的話以後開始騷動的人們，溫柔道：“既然大家都來了，就都一起留下吧。”

  “你、你是什麽意思？”

  “你還敢殺人嗎？！”

  “豐總，求你高抬貴手，放我們一馬。”

  ……

  丁易林見豐厲絲毫不動，大叫一聲，扭頭就往外麵衝。

  “我不要——”

  眾目睽睽下，一道流光如飛劍，穿透了他的心髒。

  丁易林低頭看了看空洞洞的胸口，臉上連驚駭的表情都沒來得及浮現。

  “……死。”

  喉嚨裏發出最後一個音節後，他轟然倒地。

  他的頭距離大門還有幾米，卻永遠不可能邁出去了。

  剛才還喧囂吵鬧的現場霎時間一片死寂。

  被當麵殺了徒弟的白純常，全身都在哆嗦。

  他頭腦一片空白，還沒想好說什麽，孟正成已經“啪”一下軟倒在地。

  他一把抱住豐厲的腿：“豐總、豐總，你說過我們隻要把阿溪帶過來，就給我們一大筆錢的，錢我們不要了，女兒給你！求你……”

  豐厲單手掐住了他的脖頸。

  他說不出話來，喉嚨裏發出“嗬嗬”的聲音。

  豐厲居高臨下看著他，笑容斯文平靜：“你也配叫她女兒？”

  雲溪瞳孔緊縮，立刻抬手想阻止他：“豐——”

  “哢”一聲輕響，孟正成的脖子被捏斷了。

  他的頭歪歪地倒向一邊，臉上還殘留著驚恐的表情。

  雲溪抬手那瞬間激起的氣流割斷了豐厲袖口一片布料。

  他輕輕接住那塊布料，隨手扔開孟正成，用布料擦手。

  “髒了我的手。”

  林夕癱軟在地，捂住嘴連聲音都不敢發出。

  孟婉玉愣了一下，猛地撲過去：“爸——”

  豐厲不急不忙擦完手，才有點為難地望向雲溪：“阿溪，你剛剛是要為他求情嗎？”

  雲溪僵在原地。

  豐厲繼續道：“可是他對你又不好，你為他求情做什麽？”

  孟正成確實是對雲溪並不好。

  他自私自利，貪婪無厭，利益至上。

  但他罪不至死。

  雲溪沉默著收回手，她垂眼看向倒在地上，氣息全無的孟正成。

  然後重新抬頭審視了一遍豐厲。

  眼前這個神色和煦，笑容溫柔的漂亮男人，眨眼間就殺了兩個人。

  雲溪此刻再清晰不過的認識到，他根本就是個瘋子。

  他真的有可能把這裏所有人都殺了。

  她往後退了一步，全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寫滿了警惕防備。

  “豐厲，讓他們走。”

  豐厲微笑搖頭：“不。”

  雲溪靜了片刻。

  是了，跟他講道理根本沒用。

  豐厲見她不說話，看了一眼時間。

  六點五十五分。

  他滿意點頭：“差不多了。”

  豐厲偏頭看了看撲在孟正成身邊嚎哭的孟婉玉，打量了一下她。

  “讓你富貴活到今天，也是對你不薄了。”

  主屋旁邊就是佛堂，豐厲拎起釋迦牟尼像扔在地上，一腳踢開。

  佛像滾落到昏迷的靳羈腳下。

  豐厲揮了揮手，把孟婉玉抓過來，在她手腕上劃了一下。

  血流如注，孟婉玉又驚又痛，眼淚鼻涕一起流下來。

  她哭著尖叫：“不！不要！救我！救我！！”

  豐厲有些不悅：“你太吵了。”

  他在孟婉玉身上某個位置點了一下，孟婉玉頓時無法再發出聲音。

  他把孟婉玉按在原本放置佛像的位置上。

  鮮血汩汩流出，卻沒有流在地上，反而奇異地在周圍形成一圈淡紅的光暈。

  所有在場的人，隻要長了眼睛，都能看出房間裏的變化。

  有霧一樣的氣體在天地間飛速流轉。

  是靈氣。

  豐厲用孟婉玉的血做祭，激活了這座四合院的聚靈功能。

  靈氣源源不斷，像河流匯入海洋一樣，奔湧向豐厲的身體。

  白純常扶著牆，喃喃自語道：“聚靈。”

  他隻在傳聞中聽過的陣法，需要天時地利人和。

  還需要，獻祭。

  怪不得豐厲說所有人都得死，因為孟婉玉一個人是不夠的，其他人都是豐厲挑選的祭品。

  豐厲以不同的理由把他們叫來，就是為了殺死他們。

  白純常咬緊後牙。

  他知道他絕不是豐厲的對手，但如果他再不動手，今天是絕無可能活著走出這裏。

  他再不猶豫，使盡全身本事，猛地衝向豐厲。

  “我跟你拚了！”

  豐厲皺眉，抬臂擋住他。

  但白純常不是丁易林那種草包，他還是有點真本事的。

  他從懷裏掏出一遝符，瘋狂砸向豐厲。

  豐厲不得不出手應付。

  雲溪抓住時機，風一樣掠出，直撲豐厲。

  她的速度快得連殘影都看不到，按理說沒有人能擋住她。

  豐厲也沒有擋，他在和白純常交手的間隙裏匆忙側了一下肩膀，避開了這必殺之招。

  雲溪一擊不中，立刻翻身換招。

  滿屋子的桌子椅子“唰”一下飄起來，然後齊齊砸向豐厲。

  豐厲挑眉，目露欣賞：“好！”

  他揮手，桌椅們在半空中化為粉末，飄飄揚揚撒了一地。

  “阿溪。”

  豐厲一邊抽飛白純常，一邊叫住她。

  “你今天贏不了。”

  雲溪冷笑一聲，不信：“是嗎？那我們試試。”

  她一躍而起，手上雷符飛天。

  “轟隆”一聲巨響，房屋炸開，磚瓦泥土炸得漫天都是。

  塵埃飛舞中，雲溪咬破指尖，指尖血鮮紅如朱砂，在半空中一息成符。

  閃電劃過天空，驚雷滾滾而來，劈向豐厲。

  豐厲皺眉，他一把揪住撲過來的白純常，把他對著雷電一扔。

  “轟”一下，白純常從頭到尾被劈了個焦黑。

  但後來的驚雷馬上就到。

  豐厲甩開他，飛身急退。

  雲溪如影隨形，手上靈氣化作一柄長刀，立刻追上去。

  豐厲退向大門處，雙開的紅漆大門無聲打開，他突然彎腰。

  雲溪眼睛一亮，刀尖直指豐厲心口。

  豐厲把一個人撈了起來，然後轉身麵向雲溪。

  雲溪的刀倏然止住，天上的雷電徘徊原地。

  牆上的鍾表“噠”一聲，劃過七點半。

  豐厲抓著昏迷的路黎，手虛虛卡在路黎喉嚨處。

  他從容地對雲溪一笑：“阿溪，我說了，你贏不了，因為你在乎的東西實在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