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阿溪消失了
作者:雲溪靳羈      更新:2022-11-07 11:11      字數:4006
  第131章 阿溪消失了

  不過雲溪也明白了靳羈的意思。

  靳羈是覺得既然蒲團上有商標,說明把東西拿進來的人應該是現代人。

  甚至有可能是近兩年才來過。

  他們在祭壇那裏仔細搜搜,也許能搜到更多的線索。

  但雲溪想了想,還是說:“算了,那邊太危險了,不知道巨蟒是不是還在那裏遊動,我們本來就是誤入這裏,墓室有什麽秘密其實與我們無關,我們的目標隻是離開這裏。”

  “好。”靳羈道,“等我們出去查查這家公司。”

  他們這才把注意力分給眼前的地方。

  剛才為了逃脫巨蟒,兩個人來不及考慮,看到哪裏有路就往哪裏跑。

  不管三七二十一,逃開巨蟒再說,中間也不知道穿過多少石室通道。

  此時仔細一看,才發現他們身處的石室與之前的大不相同。

  如果說之前的石室是簡陋,那麽這個石室無疑是豪華。

  像毛坯房和精裝房一樣的差距。

  四麵牆壁用的都是金磚,在藍色火焰的照耀下越發顯得金碧輝煌。

  等等,藍色火焰?

  靳羈以為自己看錯了,定睛一看,確實是藍色火焰。

  他指著長明燈的燈火:“這是什麽火?”

  雲溪打量片刻:“是玄火,很少見。”

  靳羈:“玄火?”

  雲溪解釋道:“這個名字是因為它的顏色而來。漢代以前,玄色指青色或者藍綠色,這種火焰呈藍綠色調,所以叫玄火。傳說中它是由龍油所製,點燃後千年不滅,能將普通鬼魂淬煉為厲鬼。”

  靳羈:“這麽神奇?”

  雲溪笑道:“真假就不知道了,不過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我們還是別碰它。”

  靳羈彎腰湊近觀察,發現火焰果然是藍中帶著點綠。

  雲溪拉了拉靳羈,指著東南角:“你看那裏。”

  靳羈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這才看到那裏竟然也停著一具棺槨。

  “這間石室的棺槨為什麽停在角落?”他疑惑地抬步往那邊走。

  走了兩步後,沒聽到雲溪回答,他下意識伸手拉了一下,卻拉了個空。

  靳羈轉頭:“懷……”

  他的聲音頓住。

  眼前的石室空無一人。

  雲溪不知所蹤。

  靳羈心下一驚。

  “阿溪?”

  沒有人應聲。

  靳羈提高聲音又喊了一遍:“阿溪?”

  空蕩蕩的石室內,隻有他自己說話的回音。

  雲溪真的不見了。

  靳羈回想剛剛發生的事情。

  他在看長明燈,阿溪拽了他一下,他扭頭去看棺槨,然後他往棺槨的方向走。

  這中間的過程大概隻有不到30秒的時間。

  不到30秒的時間,雲溪能去哪裏?

  他叫她的名字,她都沒有反應。

  雲溪會一聲不吭地拋下他嗎?

  雲溪會在他叫她的時候不應答嗎?

  靳羈心裏發沉。

  他沒辦法控製自己不去想那個可能性。

  是不是在這三十秒鍾內,阿溪出了什麽意外?

  靳羈在這裏待不下去了。

  他轉身往外走,楍打算去找雲溪。

  但就在他要邁出石室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了“咚”的一聲。

  靳羈看向聲音傳來的位置,是東南角。

  那裏除了一具棺槨外,別無他物。

  靳羈沉默了一下,試探著:“……阿溪?”

  “咚”

  他這下聽清了,聲音是從棺槨裏傳來的。

  仿佛怕他聽不清,棺槨裏開始接連不斷地傳出聲音。

  “咚咚咚,咚咚咚……”

  如同有什麽東西被困在棺中,正在努力捶打棺身,對外人求救。

  靳羈躑躅半秒鍾,往那邊走過去。

  棺槨中的動靜越來越激烈。

  靳羈呼吸也跟著亂了。

  之前在響著戲腔的那個石室裏,阿溪說在墓室裏不能有過度的好奇心,盡量不要碰這裏的東西。

  但是阿溪現在不見了,棺槨有異動。

  就在靳羈馬上要走到棺槨麵前時,他餘光一瞥,瞥到旁邊的長明燈,一下子愣住了。

  長明燈的顏色變了。

  剛剛明明還是藍綠色的火焰,現在已經變成了正常的紅黃色火焰。

  他轉頭,目光在周遭的長明燈上一一掃過。

  變了。

  全都變了。

  剛剛他看到的長明燈眨眼間都變了一種顏色。

  靳羈和雲溪討論過的內容,他還一字不落的記著。

  怎麽會這樣?

  靳羈想到什麽,扭頭看向石室門口。

  那會兒他和雲溪剛進來時,雲溪在門口幹嘔,從身上摘了半片巨蟒的鱗片,扔在地上。

  然而現在門口的地麵上,幹幹淨淨,什麽也沒有。

  一個他從始至終沒有離開過的石室,怎麽會連燈火和東西都一起變了?

  除非這裏不是他剛剛待的房間!

  靳羈全身緊繃。

  他看向仍舊不斷發出聲音的棺槨,慢慢向後退去。

  雖然猜不透真相,但他敏銳地察覺到這裏似乎有些問題。

  正在他謹慎地退到石室門口,準備退出這裏時。

  棺槨“砰”一聲炸開,石室內天搖地動。

  靳羈愕然抬首,看到一隻巨大的烏鴉從棺槨中飛出,帶起一陣霧氣,迎麵撲來。

  緊接著他眼前一黑,人事不知,徹底暈了過去。

  ……

  “醒醒,靳羈?靳羈?”一道熟悉的女聲在上方響起。

  靳羈一時分不清夢和現實。

  他艱難地睜開眼睛,朦朧的視線中看到雲溪的容顏,嗓音幹澀:“懷……阿溪……”

  他伸手,試圖去觸碰眼前這人的真假。

  雲溪握住他的手:“是我。”

  她手指冰涼微濕,搭在靳羈手腕上,讓靳羈頭腦稍稍清明了一些。

  他再次確認:“阿溪?”

  雲溪好脾氣重複道:“是我。”

  靳羈的腦袋還隱隱作痛。

  雲溪扶著他坐起來,他沒忘記問最重要的問題:“你剛才去哪了?怎麽說著話就突然不見了?是遇到什麽事情了嗎?”

  雲溪遲疑了幾秒鍾:“這話不是應該我問你嗎?”

  靳羈不明所以:“什麽?”

  雲溪默然片刻,溪視他:“我讓你看角落裏的棺槨,然後一轉頭你就不見了,找了很久都找不到你。”

  靳羈如同被一盆冷水當頭澆下,刹那間清醒得不能再清醒。

  雲溪和靳羈都是席地而坐,距離很近。

  近到靳羈可以清晰準確地看清雲溪的每一根睫毛。

  也能看清雲溪說話時的眼神和表情。

  她雖然平時喜歡開玩笑,但顯然此時說的話是認真的。

  靳羈沉默了一下:“你讓我看角落裏的棺槨之後,我走了大概……”

  他回想後,盡量確定道:“大概兩步,然後叫你的名字,你沒答應,我回頭就發現你不在原地了。”

  雲溪說她跟靳羈說完話後,靳羈就不見了。

  靳羈說雲溪跟他說完話後,雲溪就不見了。

  在同一間石室內,兩人相距不到一米的情況下,彼此都認為對方失蹤了。

  靳羈說:“我還聽到角落裏的棺槨裏有東西在撞,後來棺槨蓋子自己打開,有一隻烏鴉從裏麵飛出來,我就暈倒了。”

  雲溪問:“烏鴉?長什麽樣子?”

  靳羈:“我沒看清具體的樣子,乍一看跟普通烏鴉沒什麽區別,除了個頭大一點。”

  雲溪蹙眉:“這墓室很古怪,你看到的可能是幻覺,或者我看到的才是幻覺。”

  她停頓了下,補充道:“當然也有可能我們兩個人看到的都是幻覺。”

  說完這句話後,她腦海中又一次閃過一抹思緒。

  ——上一次,她在看到簡素從噩夢中驚醒分不清現實與虛幻時,也有過類似的感覺。

  但那次的思緒稍縱即逝,這一次雲溪卻隱約抓到一點尾巴。

  她是什麽時候,在哪裏,好像看到過……

  靳羈麵色溪重,自言自語道:“幻覺嗎……”

  那他們怎麽樣才知道什麽是真的,什麽是假的?

  如何分辨哪一刻是幻覺,哪一刻是現實?

  更嚴重點說,此時的雲溪和靳羈,都是真的嗎?

  靳羈抬眼,正對上雲溪的目光。

  兩個人瞬間明悟對方與自己的想法一致。

  雲溪倒是很輕鬆,她無奈地抖了抖衣袖:“就那條青蟒蹭我的一身腥味,都做不了假吧?”

  靳羈苦笑:“我不知道怎麽證明我不是假的。”

  雲溪彎唇一笑:“你有。”

  “嗯?”

  “你這身紫氣做不了假。”雲溪伸手在他周身繞了一圈,“別人看不到,但我看得到。”

  靳羈沒想到這個事情,被她這麽一說才意識到自己辨識度還挺高,尤其是對於雲溪來說。

  他不由想到自己和雲溪的相識過程。

  他遭人設計,她救了他,他天生命短,她又找到了辦法。

  他本想把對方當做家人一樣看待,但同住一個屋簷下,她好得讓人沒辦法不注意不動心……

  鬼使神差的,靳羈說道:“其實我還有一個證明方法。”

  雲溪好奇道:“什麽方法?”

  靳羈說:“我有一個秘密,除了我自己以外,沒有人知道。”

  “什麽秘密?”

  “我……”

  靳羈猛地收住話頭,驚出一身冷汗。

  怎麽回事?

  他差點脫口說一句“我喜歡你”。

  他怎麽會這麽衝動?

  在這種場合,在這種情景,在他明知道雲溪對他沒有這方麵感情的前提下,他差點告白了。

  雲溪看他突然住嘴,奇道:“你什麽?這秘密這麽難說出口?”

  她問完以後,就見靳羈看著她,認真道:“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我不應該在這裏說。”

  雲溪晃了下神。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靳羈看自己的眼神非常複雜,仿佛有無數波濤暗卷的濃重情感,無法宣之於口。

  但她定神再仔細看,又發現靳羈毫無異狀。

  如果換做以前,雲溪肯定是覺得自己想多了。

  可她最近一段時間已然對靳羈懷抱疑慮,這些蛛絲馬跡,很難再忽視掉。

  她瞬間之內有了主意。

  既然有了懷疑,那就去試探,她肯定能得到答案。

  靳羈還不知道自己暴露了,他回味自己方才的情緒,越想越不對勁:“我似乎被什麽東西影響了?”

  他從來不是衝動的人,剛剛的狀態明顯有問題。

  “就好像……”靳羈斟酌措辭,“雲裏霧裏的,恍恍惚惚的那種感覺。”

  雲裏霧裏。

  這四個字如同夜空中劈過一道雪白的閃電,雲溪“啊”了一聲,目光大亮:“我想起來了!”

  靳羈疑惑挑眉。

  雲溪說:“你記不記得我跟你說過,景家的事情?”

  孟婉玉訂婚宴上,一個叫景餘浩的年輕男孩子攔住雲溪搭訕,結果雲溪看出他母親有性命之危,並且應驗。

  後來雲溪為景家破了詛咒,摸索到了幕後真凶劉叔。

  劉叔手裏有張頗為厲害的符咒,用在了景餘浩的身上,景餘浩的表現就是雲裏霧裏,有懷疑人生不真實的感覺。

  雲溪逼問劉叔,得知符咒名為如夢如霧,給他符咒的人叫向有悔。

  她此前從來沒見過這種符咒,因此才會對那個“向有悔”感興趣。

  也正是因為調查向有悔,才順藤摸瓜,查到了路黎。

  靳羈想了想:“就是叫什麽景餘浩的那個人嗎?”

  他之所以記得,還是因為雲溪當時給他講景家的故事時,有說到景餘浩跟她搭訕。

  他聽得心裏泛酸,自然牢牢記住了對方的名字。

  雲溪:“對,害景家的人手裏有個符咒,雖然沒有什麽邪氣,但用在人身上會不動聲色地控製人的心智情緒。”

  她昨天見到簡素的狀態時,就隱約覺得熟悉,剛才聽靳羈這麽一說,才徹底想起來了。

  這不是和那個“如夢如霧”符咒有異曲同工之處?

  那個符咒是向有悔寫的,也就是路黎寫的。

  他們之前見麵沒有仔細聊過這方麵,她忘了問路黎自創符咒的事情。

  雲溪想,出去一定要問問路黎,這其中的作用來源。

  靳羈不知道背後這麽多緣故,他順著雲溪的話往下一想:“你是說那個符咒可能和這個墓室有些關係?”

  雲溪一怔。

  她當然不是這個意思。

  哪怕確實相似,可路黎是那種晚上看到假山的影子都嚇得吱哇亂叫的人,怎麽可能會和墓室扯上關係?

  雲溪說:“應該是巧合吧。”

  狐族的天賦是製造幻覺,迷惑人心。

  路黎創造出這種符咒,也許隻是跟他本身的種族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