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走捷徑

  “那男子是誰？”她指向餘輕虹身側的男子，男子看不清容貌，身形挺拔，氣勢如鬆柏，亦如青竹。

  光看背影，亦不輸呂解千，甚至餘霆冬。

  餘霆冬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若說是個家奴，可一個家奴和小姐相處處處透著親昵，說出反倒讓人取笑。

  說是蕭玄，隻會引來軒然大波，餘霆冬選擇漠視她。

  沒了礙事的餘霆冬，玉瑾南使眼色趕走了霍易紅，拉著小姐的手走在畫橋上，看著流淌在河麵的形狀各異的花燈，心情好的有些膨脹。

  餘輕虹不知道他那些心思，吃著糖偶，看著花燈十分愜意。

  玉瑾南從袖子抽出一根木香花簪子，別在她發間。

  “並非隻有女子可以送男子信物。”他也可以送心愛女子物件，還是他自己親手做到。

  那是一根粉白相間的木香花，花瓣做得十分精致，打磨十分光滑泛著瑩瑩光澤，看著甚至比真花還要嬌嫩。

  餘輕虹攏了攏發絲，手不知覺的碰了簪子一下，手指摩挲著形狀。

  “手藝漸長。”

  “戴在小姐頭上的簪子，怎麽敢隨意。”玉瑾南噙著一抹笑。

  “謝謝。”餘輕虹笑靨如花，令人陶醉。

  餘霆冬和呂解千找了一處茶館，兩人聊起來有些忘乎所以，孟嬌嬌在一旁插不進嘴。

  “據聞七煞樓異象頻繁，許多門派未免殃及池魚，開始派遣弟子前往逍遙門，霆冬此次出門可是為了此事？”呂解千也是這幾日收到的消息，轉頭快馬加鞭的來到此處。

  餘霆冬微微一愕，總覺得此事不簡單，似乎冥冥之中有人在推動，“我亦是去看看熱鬧，並未想過會有何種機緣。”

  呂解千卻笑了，“我們可以一同前行，獲得機緣的機會更大。”

  “你與孟小姐郎情妾意，我怎麽能打攪。”餘霆冬一句話，有人歡喜有人愁。

  孟嬌嬌覺得兩人的關係得到了他的認可，餘輕虹這個障礙想必也不存在，心裏一喜，臉上春意蕩漾。

  “我與阿千青梅竹馬，隻差定娃娃親了。”

  餘霆冬對他們的事情沒興趣，很快又轉移話題。

  呂解千神色黯然。

  人群逐漸淡去，兩人渾然不覺。

  許久之後，餘輕虹戴著兜帽，提著燈籠走上閣樓。

  隨著她的到來一陣香風而至，如同暗夜裏綻放的茉莉。

  孟嬌嬌一怔，旋即剜了她一眼。

  “阿兄，夜深了，該回去了。”說罷，她朝呂解千和孟嬌嬌施了一禮。

  呂解千能感覺到她的疏離和漠視，心中五味雜陳。

  “阿千，我們也該走了。”孟嬌嬌往樓下一瞟，街上行人寥寥無幾，唯有高懸的燈籠和展旗鼓鼓生風。

  呂解千千言萬語卡在喉嚨口，不知該如何向她說。

  孟嬌嬌見他又是一副望穿秋水的樣子，心中有些惱，伸出胳膊肘撞了他一下。

  “人家餘姑娘身邊已經有情郎了，即便你在她身上盯出幾個窟窿來，人家未必看你一眼。”

  呂解千猛然一驚，果真看到從岔路口走出來一個身材挺拔的男子。

  男子背影看著有幾分熟悉，他在腦海裏搜尋一遍，一個模糊的人影逐漸顯現。

  那餘輕虹的家奴：潤玉。

  她居然傾慕一個家奴？

  呂解千不相信。

  轉念一想，又覺得兩人朝夕相對，莫不是早就暗度陳倉。隨後借著餘霆冬的口，隨意給自己按了個用情不專的名聲來婉拒。

  想到這裏，呂解千心裏跟吃了蒼蠅屎一樣難受。

  孟嬌嬌並不知他心中所想，但見他一拂袖，轉頭神色變得陰沉，孟嬌嬌隻以為他被餘輕虹的情郎刺激，心裏不快。

  回到兩人所住的客棧，孟嬌嬌便將此事告知孟長盛。

  “如今江湖紛爭四起，你莫要在口無遮攔得罪人，當心丟了自己小命。”

  孟嬌嬌疑惑，想到餘霆冬和呂解千在茶樓的交談，她仿佛又明白了什麽，點點頭，“阿兄，如今我們靈山派人丁凋零，若是受到其他門派波及，怕也沒能力自保。”

  孟長盛很是欣慰，她終於長大成熟了，知道為家族考慮問題。

  “所以，這次去逍遙門隻能祈求老天，能讓我們有幸得到機緣，至少能保住靈山一脈。”

  “倒也不是沒有捷徑可走。”孟嬌嬌故作深沉。

  孟長盛倒是被她勾起了興趣，“何意？”

  她一臉神秘兮兮，“倘若我與阿千成婚，有洪蒼派做靠山，自然沒人敢招惹我們靈山一派。”

  孟長盛頓時無語。

  他還以為孟嬌嬌了長進，可她卻依然牽掛著兒女情長。

  孟長盛白她一眼，露出朽木不可雕的表情，孟嬌嬌頓時急了。

  “待你真得了機緣，也得修煉個十年八年的，到時候咱們靈山派指不定滿山都是孤墳，如今有捷徑擺在眼前為何不走？”

  孟長盛又再一思忖，似乎也是這個理兒。

  中元節這天，他們抵達逍遙門山腳。

  附近已經積聚了一群江湖人士，個個摩拳擦掌打算衝進去搶寶貝。

  餘輕虹這才察覺異樣，或者是太過信任玉瑾南，這路上她甚至連與之相悖的想法都不曾有過。

  河水潺潺，蜿蜒而下，終點被灌木遮擋，不知道流向何處。

  餘輕虹心生不安，趁著餘霆冬去烤魚，沒人打攪之下，她才問，“為何幾大門派都積聚在附近？可是有人在幕後推動？”

  玉瑾南沉沉一笑，“皆因他們心中貪戀所起，怨不得誰。”

  “所以……是你？”

  這個答案呼之欲出，餘輕虹有些生氣，因為一開始他就未與自己實言。

  看著她目光變得淩厲，玉瑾南心髒禁不住抖了一下。

  “我並非有意瞞著你，若是雁翎莊不出現，難免會遭人猜疑，與其擔心禍從天降，何不隨了大流一了百了。”玉瑾南握著她的手急忙解釋。

  理是這個理沒錯，可他不該連自己都瞞著。

  她目光一挪，看到餘霆冬像防賊一樣，時刻盯著兩人動向，心裏頓時好氣又好笑。

  冷漠的掙掉玉瑾南的手，她朝兄長走去。

  餘霆冬默不作聲的給她讓了個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