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婚前恐懼

  　　姚瑤兒要嫁的夫家與當初溫月初嫁的夫家，不可同日而語。一個是世家公子，一個是沒落小戶，有心之人要想在姚瑤兒的婚事上鑽空子，還有些難度。

  　　況且用過一次的伎倆，沈凝霜了解魏雲簡，他應該不會再用第二次。

  　　因為用第二次也不會成功。

  　　自從沈凝霜和沈闕從潯陽回來以後，威遠侯和沈闕便加緊警戒，不會再讓魏雲簡的勢力滲入到徽州來。

  　　這陣子，徽州還算相當的安寧。

  　　可沈闕在知道沈凝霜要去給姚瑤兒做送嫁姑娘時，還是皺了皺沉厲的眉。

  　　沈凝霜本以為沈闕是沒有那麽快知道的，隻要姚如玉不說她也不說，等到了姚瑤兒出嫁的那一天了，她再去給姚瑤兒做送嫁姑娘時，沈闕就是想阻止也來不及了。

  　　可事實上，姚瑤兒前腳一走，沈闕後腳一回來，他便知道了。

  　　沈闕已經很久都沒到宴春苑來，連院子裏的狼犬都對他有兩分陌生，見了他來還對他吠兩聲。

  　　沈闕平淡地看它一眼，它立馬就老實下來，蹲在樹下不吭聲了。

  　　沈凝霜聽見犬吠聲出門來一看，便看見沈闕站在她院裏，正吩咐顏護衛道：“派人去姚家說一聲，三小姐不去做送嫁姑娘。”

  　　顏護衛轉頭就去，沈凝霜急忙叫住他道：“誰說我不去，我答應的事情哪能反悔。”

  　　沈闕這才抬眼看她，片刻道：“你為什麽答應？”

  　　沈凝霜撇開眼不去看他，有些偏執地盯著樹下的狼犬，抿唇道：“姚瑤兒是我表妹，我為什麽不能答應她？”

  　　顏護衛在院子裏有些突兀，他便悄然退了出去。隻是在退出去之前，還不忘對沈凝霜身邊的扶渠使個眼色，讓她跟自己一起退出去。

  　　最近二公子和三小姐氣場不對啊，他倆還是不要杵在跟前煞風景了。有什麽需要，到院子門口吩咐他倆一聲就行了。

  　　在這一點上，顏護衛和扶渠的立場還是趨於一致的。

  　　等顏護衛和扶渠出去以後，沈闕方才抬腳，朝沈凝霜走來。

  　　沈凝霜見狀，連忙往後退了數步。

  　　沈闕便停下，道：“如果你是為了躲我，那大可不必，反正你也躲不掉。”

  　　他看她那眼神，就好像她早已是他囊中之物。

  　　沈凝霜一陣氣悶，口是心非道：“誰說我是為了躲你，我去蹭蹭喜氣，我去散散心透透氣不可以嗎？”

  　　她不想承認，她就是為了逃避他。所以她輕易地答應了姚瑤兒的請求。

  　　她想找一個沒有他的地方緩一口氣。現在隻要一看見他便心口發緊，有種莫名的窒息感。

  　　沈凝霜以為沈闕不會輕易讓她去的，就算她很清楚地表達了自己的想法過後，他還是會強硬地拒絕，並派人去跟姚家說一聲。

  　　哪想沈闕最後卻破天荒地點頭答應道：“既然不是為了躲我，你想去便去，出去散散心透透氣也好。”

  　　反正當日他也是會去的。像上次那樣的事情，不會在他手上發生第二次就是了。

  　　上一次是侯府做事，沈闕分身無暇，而這一次他隻是去喝喜酒，空閑得很，還怕看不住沈凝霜？

  　　沈凝霜怔愣愣地看著沈闕轉身離開。

  　　前一刻她還跟鬥雞似的渾身汗毛都快炸起來，看見沈闕離開後，又緩緩地鬆弛下來。她仍是有些不敢置信，沈闕這麽輕易就同意了？

  　　威遠侯知道了這件事以後，也是滿心讚成的。

  　　隻不過姚如玉還有些放心不下，道：“瑤兒成親那日必也是人多眼雜的，若是像上次那樣……”

  　　威遠侯摟著姚如玉，寬慰道：“既然沈闕同意了，那便沒有問題。讓阿辛跟著去開心開心也好。”

  　　不管什麽時候，威遠侯對沈闕還真的是放心得很。

  　　既然一家之主都這麽說了，姚如玉也不再阻止。沈凝霜去給姚瑤兒做送嫁姑娘的事，就這麽定下了。

  　　姚瑤兒的婚期定在四月。

  　　那時候天氣已經十分暖和了。萬物生長、蔥蔥鬱鬱，正是鳥語花香、和風扶暖的好時節。

  　　隨著婚期一天天接近，姚瑤兒的出嫁事宜都一樣一樣地準備妥當。

  　　但是姚瑤兒整個人卻沒精打采，鬱鬱不樂。

  　　姚瑤兒的母親既心疼又擔心，在她成親前幾天，還特地把她送到侯府來，讓姚如玉開導開導她。

  　　至於怎麽開導的，沈凝霜反正閑來無事，也湊過去聽一聽。

  　　姚瑤兒說，起先她沒覺得嫁人有這麽麻煩，還有這麽緊張、急迫，隻以為女孩兒到了適嫁的年紀以後，都是要嫁人的。她隻不過是順應潮流而已。

  　　可是就在前不久，家裏的嬤嬤開始教導她出嫁從夫，到了夫家那邊要如何相夫教子雲雲。更首要的是，要教會她在新婚洞房夜應該怎麽與新婚夫君相處。

  　　姚瑤兒聽後，整個人都不好了。

  　　眼下她拉著沈凝霜抱怨道：“你知道嗎，嬤嬤給了我一本冊子，還給我講許多姿勢，竟要我新婚夜跟我相公脫光了衣服這樣那樣！”

  　　沈凝霜多少是知道的，隻是沒想到姚瑤兒居然口無遮攔地說出這些來。

  　　姚如玉在旁很傷神地捏了捏額角，道：“夫妻不做那樣的事，怎麽算是名副其實的夫妻？”

  　　姚瑤兒很難接受：“可我總共才見過他一麵！才見一麵，就要脫衣服摟著睡覺了！”

  　　沈凝霜很想同情她，可姚瑤兒說得十分激憤，臉上的表情也誇張，沈凝霜便忍不住笑起來。

  　　她感覺姚瑤兒與樓千古，實在是有異曲同工之妙。一個嫌隻見過一麵根本不熟，一個嫌從小看到大膩歪。

  　　姚瑤兒抖了抖肩膀，又鬱悶道：“還有，我聽說，第一次會很疼……我最怕疼了……”

  　　姚如玉耐心道：“做女人就要懂得做女人的樂趣，第一次雖會疼些，但不會一直疼的。等疼過以後，就不會再感到疼痛了。嬤嬤是怎麽跟你講的，是不是危言聳聽了？”

  　　姚瑤兒不以為然，道：“反正會流血，會很疼。”

  　　這一點，沈凝霜還是站在姚瑤兒這一邊的。

  　　前世她親身經曆過，不堪回首。

  　　姚如玉之所以這麽說，多半是哄騙姚瑤兒的；又或者，在麵對自己心愛的男子時，即便再痛苦，也是甘心忍受的。

  　　因而沈凝霜想，她母親就是一心愛著她爹的，再痛苦才會覺得是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