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章 三妹待我可真好

  　　少女的身子骨香軟，沈闕摟在懷裏，輕得像棉花一樣。他看了一眼沈凝霜醉紅的臉頰，沉目掃視在場的眾人，語氣不善道：“是誰給她酒喝的？”

  　　眾人麵麵相覷，覺得好笑，又不好明目張膽地笑。

  　　還是那個溫朗回答道：“有你在旁看著，誰敢給她灌酒啊。約摸是她自己拿來喝的。”說著就對著桌上碟子裏還剩一半的花生努努嘴，又笑道，“這不，剝花生下酒呢。把自己給喝大了。”

  　　眾人悶聲低笑。

  　　沈闕亦看了看桌上的花生，還有沈凝霜剝出來的花生殼，無語了片刻，起身退開座椅，抱著沈凝霜就下了酒樓。

  　　溫朗還問：“喂，這就走了啊？”

  　　沈闕頭也不回：“不走留在這過夜？”

  　　等出了酒樓大門，二樓那一個個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紛紛趴在那憑欄上，對樓下的沈闕吹口哨。

  　　溫朗還在樓上哈哈大笑道：“聽說上次你被這姑娘給調戲了，是不是這樣吹的？”

  　　偏偏害他被嘲笑的這個始作俑者，此刻正偎在他懷裏，睡得香甜。夜裏忽有風來，她往他懷裏鑽了鑽。

  　　沈凝霜囫圇睡了一大覺，第二天早上起來神清氣爽，絲毫不記得昨天晚上有發生什麽糗事。

  　　扶渠在她麵前踱來踱去，跟個小老太婆似的，麵色嚴肅地道：“小姐，你才跟二少爺出去一天，就學會喝酒了。這樣下去不得了。以後要是養成了侯爺和二少爺那樣的男子脾性，還怎麽說親嫁人呢？”

  　　沈凝霜哭笑不得：“昨晚是個意外。”

  　　但是經過昨天的相處，她深刻地覺得和沈闕的兄妹關係又更近了一步。

  　　後來她便喜歡去找他。

  　　手裏的兵法古籍看不懂，沈闕得空時，她便拿去他院裏，他詳細講解給她聽。

  　　沈闕再往她這裏送書時，沈凝霜發現晦澀難懂的地方，都會有他細心做了批注。

  　　想起沈闕身體稍顯瘦削，想那又是習武之人，消耗肯定大，沈凝霜覺得應該給他補補，遂叫了廚房給他準備了豐盛的膳食點心，按時按點地送到他院裏去。

  　　彼時沈闕見嬤嬤端來的食物，道：“是送錯了地方嗎？”

  　　嬤嬤笑道：“是三小姐命奴婢送來的呢，說二公子身體清瘦，得多補補。”

  　　“她說我瘦？”

  　　“是呢，三小姐還說二公子事務繁忙耗神，身體要跟得上才行。”

  　　沈闕不再多說什麽。每天照例送來的除了膳食，還多了補品。

  　　也是在過後他才得知，那丫頭竟然搶了廚房裏給楚氏和琬兒燉的補品，拿來給他補身體。

  　　那楚氏和琬兒怎能罷休，楚氏掌著侯府中饋，便一個勁地克扣沈凝霜院裏的用度。而楚氏和琬兒出入圈子卻是穿金戴銀少不了的，生活上也頗多講究。

  　　有一次沈凝霜到他院裏來，發現桌上擺放著的補品和點心動也沒動，不由道：“二哥，我送來的東西你怎麽沒吃呢？”

  　　她過去拿起燉盅，已經沒有了一絲熱氣，心疼道：“這個雪參魚翅羹很貴的，是我從嬸母那裏摳下來的。”

  　　沈闕一副不苟言笑的樣子：“對了，往後這些東西你不要送來了。”

  　　“怎麽，你不愛吃啊？”

  　　沈闕看了看她，“你覺得好的我不一定覺得好。”

  　　沈凝霜覺得很挫敗。怎麽想對他好一下，就這麽難呢。

  　　回去的路上，沈凝霜一直在想，什麽才是他覺得好的東西？

  　　扶渠在旁邊神經大條地說道：“小姐，二少爺正值風華正茂之年，是不是不應該食用太多的補品？你想他這血氣方剛的，要是吃太多了得不到釋放，反而適得其反，傷身體。”

  　　扶渠越想越覺得自己說得有道理，“依奴婢看，還是送兩個通房丫鬟比較穩妥。”

  　　扶渠這一提點，就讓沈凝霜想到了之前那幫軍痞要帶著沈闕往倚香樓鑽的情形。

  　　沈凝霜越想越覺得，當天要不是顧忌著她在場，說不定二哥就跟著他們一起進去了。

  　　原來，二哥好的是這口兒？隻不過當著她的麵兒不好表露罷了。

  　　再想想沈闕的年紀，城裏別家的公子像他這般年紀的早已當孩子的爹了，就連沈放那邊，雖還沒有娶正妻，但好歹也有了兩房妾室。而他居然連個把通房丫鬟都沒有。

  　　之前沈凝霜還認為扶渠的這個建議很不靠譜，可這深入了解一番過後發現，說不定這正是沈闕所需要的啊。

  　　她完全可以投其所好啊。

  　　於是沈凝霜回頭就叫扶渠去選了兩個貌美的丫鬟來，她見著十分滿意，入夜的時候便帶著倆丫鬟又到沈闕那裏去了。

  　　沈闕書房裏有光，聽聞沈凝霜這麽晚過來，他打開房門，那燈火從門框裏溢了出來，油油黃黃的。

  　　沈闕站在門邊，神色莫定地聽沈凝霜說：“二哥，我見你院裏沒個細心的丫鬟伺候，所以給你選了兩個來，負責照料你的生活起居。你看看她們，可還滿意？”

  　　兩個丫鬟在院裏疊手而立，盈盈楚楚，十分惹人憐愛。

  　　知道要來服侍二公子，她們嬌羞地低下了頭。

  　　沈闕涼涼道：“三妹連這些事也要管嗎？”

  　　沈凝霜道：“隻要對二哥好的，我當然要管了。”頓了頓，又咳了咳，上前細聲地與他道，“自己房裏的人，總比倚香樓的要好吧？”

  　　沈凝霜站在他跟前，嬌小的身子骨，臉上光暈出奇的柔麗散漫。她身高不夠，說話時總要仰著頭看他。

  　　沈闕便低著眼簾，意味不明道：“三妹待我可真好。”

  　　沈凝霜眯眼一笑，接著就讓兩個丫鬟進沈闕的臥房裏整理，準備伺候沈闕休息。

  　　沈闕卻是站在門邊沒動，又說道：“你說我應該怎麽感謝你？”

  　　沈凝霜道：“二哥不用客氣，這都是我應做的。”

  　　“不，要感謝的。”

  　　這話沈凝霜聽起來，怎麽感覺涼颼颼的？

  　　大概是夜裏冷罷。她緊了緊身上的披風，時候不早，就先告辭離開了。

  　　等她小小的背影出了院門，沈闕才抬腳進了臥房。

  　　臥房裏平白多了兩個嬌滴滴的丫鬟，空氣裏似乎都彌漫著一股香粉味。

  　　床已經鋪好了，丫鬟見沈闕進來，便大膽上前，朝他伸出柔弱無骨的白白嫩嫩的手，試著去解他的衣襟，還嬌氣如蘭道：“奴婢伺候二公子歇息。”

  　　那丫鬟手才碰到沈闕的衣襟，還不忘欲語還休地望這個清俊冷冽如鬆柏的男人一眼，能來服侍二公子是她們的福氣，如若是討了二公子的歡喜，將來被抬為妾室，那便一輩子吃穿不愁了。

  　　然而，溫香軟玉在眼前，這丫鬟原以為沈闕多多少少會有些動容的，這一眼望過去，卻不料沈闕正盯著她。

  　　那哪是動容的眼神，而是深冷得無邊無際卻又不動聲色，分明像一把鋒利而冰冷的鐵鉤，隻要你敢多動一下，那鐵鉤立馬能把你的魂勾出來，保證再也附不回身體裏去。

  　　丫鬟臉上前一刻還嬌羞如水的表情，瞬時如潮水般退了下來，換上一副雪白雪白的臉色，連忙顫顫地收回手，往後退了兩步。

  　　沈闕道：“不繼續了？”

  　　丫鬟驚魂未定道：“是奴婢衝撞了二公子，請二公子恕罪。”

  　　房裏凝滯了片刻，沈闕才道：“都出去。”

  　　兩個丫鬟如獲大赦，再不敢主動貼上去，忙不迭地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