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1章 二十年為尋覓而生,從剛才開始,她就一直在看著您
作者:時潯傅斯年      更新:2022-11-06 08:55      字數:2302
  第1101章 二十年為尋覓而生,從剛才開始,她就一直在看著您

    海底監獄。

    有索爾部長那張臉當做通行證,負責看管罪犯的工作人員很快就被支開了,等人一走開,長長的一道走廊上瞬間空曠了下來。

    每一間透明的海底監獄都是特殊材質建造的,被關在裏麵聽不到外界的聲音,無法與外界交談,雖然能看到彼此相鄰的獄友,但鎖上門每一個透明的牢房都是一個小世界。

    工作人員被支開之後,索爾部長留下了保鏢在一旁站崗,自己隻帶了兩個保鏢隨行,一步步穿過每一間牢房,審視著牢房裏來自世界各地被關押在此的特殊罪犯。

    金發碧眼的,白發藍瞳的,黑皮膚的,白皮膚的……宮辭恩甚至看到了Y國曾經在新聞上已經明確報道死亡的前特工人員。

    所以,竟然是被關在這裏了。

    時潯迅速的切換整個監獄的監控畫麵,盡量將所看到的每一位關押在此的特殊人員全都記錄在案,監控畫麵一幀一幀的變化,最後定格。

    時潯手指一僵,死死盯著屏幕中那一處四方天地。

    白色特殊材料製成的牆體,隻有一麵是透明的。

    索爾部長腳步終於停了下來,隔著不近不遠的距離,死死盯著那麵透明的門,盯著裏麵的人。

    周圍被關押的人看了一眼三人就收回了視線,神色淡淡,毫不關心,長年累月下來的麻木和空洞。所有被關押的人都是清一色的麻木不仁,暗無天日的晦暗。

    隻有那一個,在眾多自我麻痹者之中,另類而出。

    二十年不見依然如清風,如修竹。有參天之資,鍾靈毓秀。

    眾人皆醉唯一人獨醒,他是時京墨。

    三人一瞬間駐足,無聲的盯著那人的背影,看著他……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

    屏幕前,時潯一瞬間捂住了嘴巴,死死地咬著唇,看著那人的慵懶愜意,閑情逸致,仿佛身居之地不是萬丈深淵之下,而是九層神塔之上。

    時潯那天看到的照片一角,還曾懷疑封伯父認錯了人,然而此刻盯著那人垂及腰後的長發以及隔著屏幕的分辨率隱隱看不清的灰黑白發色,心髒一瞬間揪成了一團。

    時潯親眼看到的這一幕實在太過震撼,腦子裏有一瞬間的空白,以至於後來那人懶洋洋的轉過身來時一眼看到那位部長,又跟他在密閉的那一方牢獄裏吵起來的時候,時潯腦瓜子都是嗡嗡的。

    時潯努力聽了一會兒,隻勉強聽懂了德語的部分,那個人好像是在怪他們……不該來。

    其實聽不聽得懂都不重要,那個人的態度就已經表明了,那一瞬間的驚訝和驚嚇都不是裝出來的。

    好像,他們無意中自作了主張,壞了他的計劃……

    時潯腦子裏一片淩亂,明知道這時候該提醒點什麽,但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大人吵架,小孩子一句話都插不上。別說她了,就連傅斯年和宮辭恩都看得一愣一愣的。

    時潯四下茫然,都忘記要分心盯著其他監控了,一雙眼都黏在了時京墨的臉上。

    深海之下的網絡不好,隔著分辨率並不清晰的監控,時潯隻覺得時京墨的臉色蒼白,很像那種病嬌似的蒼白,但他又不像是病了。

    ……那麽凶,不帶一點病色。

    二十年,仿佛真的沒有在他身上留下太重的痕跡,皮膚白的晃眼,那張臉依舊風華絕代,及腰的長發再配上他那無人能匹敵的容貌,簡直讓他有種詭異的妖孽感。

    深淵之下,藏著海妖。

    太不真實了,這一切都是。

    時潯恍惚的想。

    “……服了。”耳麥裏忽然響起了晚晚的聲音:“爸,你也跟著一起瘋?先別吵了ok不?我聽得腦殼痛!”

    那位索爾部長聽到女兒的聲音,立刻閉上了嘴,找回了理智。

    媽的,瘋了。

    費盡千辛萬苦潛伏進來的,結果這小子愣是不走,真是上頭!

    宮衍氣得衝兩個手下一擺手:“轉移!給他手動轉移!”

    傅斯年和宮辭恩聽話的上前,時京墨眼眸一抬,懶洋洋的看了過來。

    兩人:“……”

    時京墨看了一眼傅斯年,又看了一眼旁邊的宮辭恩,嘴角很輕的勾了一下。

    宮辭恩知道他一眼就認出自己了,又氣又笑,挑釁的衝他一挑眉。

    時京墨視線又落在宮辭恩身旁的那個少年身上,淺亞麻色卷發,白白的皮膚,一雙……跟他一樣的藍眼睛。

    與他對視時,那藍眼睛瞬間堆起了無辜天真,還對他眨了眨眼睛。

    茶氣十足了屬實是,莫名有點熟悉。

    這是誰。

    時京墨意味深長的盯著傅斯年,這孩子做過偽裝,容貌看上去挑不出一絲紕漏,看上去像個漂亮的洋娃娃。但是那挺拔的身姿,冷峻的氣質,雖然他有一瞬間裝的挺純良無害,但卻無一不在向他展示著另一種身份。

    國外的小洋崽子可養不出這樣的好氣質。

    見過血的,斯文人。

    時京墨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低笑一聲說了句什麽。

    宮衍很快就回頭看了傅斯年一眼,傅斯年也微微一愣,接著就對時京墨一笑,點了點頭。

    時京墨剛才問宮衍:他的傷好了嗎?

    給宮衍問的一愣,傅斯年什麽時候受傷了?以及,時京墨怎麽認識傅斯年的,以及時京墨又怎麽知道傅斯年受傷的?

    “傷沒好全就敢往海裏鑽,不要命嗷。”時京墨說話間眼神往傅斯年的胸骨下方看了一眼。

    這句話時京墨沒有再刻意偽裝,漫不經心的腔調,卻是字正腔圓的中國話。

    傅斯年知道他既然敢就不怕別人聽到,周圍被關押的人或許根本就聽不懂,之前宮衍與他發生爭執的那些話傅斯年也隱約聽懂了一些,知道他們或許壞了時京墨的某項計劃,他暫時還不願意跟他們走。

    但是……

    “晚輩此來隻為接您回家,雖然與您的計劃稍有衝突,但是來都來了……”傅斯年上前一步,對他一笑:“而且……有個人,一直在期盼著等您回家。”

    時京墨那雙藏在美瞳之下的墨色眼眸微微一眯,這句話總是有點耳熟。

    “您可能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您的至親骨肉……”

    傅斯年手指在自己眼角輕輕點了點。

    “她在這裏。”

    “她叫時潯,十九年前,容家千金留在世上的唯一骨血。”

    “二十年為尋覓而生,從剛才開始,她就一直在看著您。”

    傅斯年歪了歪腦袋,輕笑:“……所以,真的不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