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0章 兩小無猜，青梅竹馬，他是真的喜歡過……

  　　時潯從蘇瑤也恨恨的語氣裏聽出了一絲不對，蘇瑤也的情緒裏呼之欲出的不甘心，讓她心中倏然一動……

  　　上一世，她情商持續掉線到自己徹底掉線，因此從來不知道左堯和蘇瑤也的事，也根本不知道兩人是什麽時候開始的，有沒有在一起。

  　　回來之後，通過種種觀察和分析，時潯能確定兩人至少是在她和傅斯年確定關係之前就已經私下在一起了，這一點也是時潯不太明白的，蘇瑤也既然那樣高調愛慕傅斯年，又為什麽會跟左堯在一起？

  　　之前沒有細想，現在仔細追究，那麽兩人第一次在一起的契機……

  　　時潯神色一怔，看向左堯。

  　　左堯在她印象裏不是陰毒的人，甚至算得上是翩翩君子，畢竟也是個傅斯年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品行在她看來都過得去的。

  　　否則上一世也不會對他絲毫不設防，被他害得那麽慘。

  　　拋開後來的這些恩怨不說，當年的左堯也算是半個君子，又怎麽會對當年還在念高中的蘇瑤也私下裏……

  　　如果不是你，現在跟斯年訂婚的就是我。

  　　為什麽會是你，為什麽會是你……

  　　那麽篤定，那麽不甘，那麽憤恨。

  　　時潯心中一沉，狠狠地吸了一口氣，看向蘇瑤也：“……你當年，給斯年下了藥。”

  　　話音裏沒有半分疑問，時潯的語氣篤定的甚至有些咬牙切齒。

  　　左堯身體一震，瞬間看向時潯，眼底盡是不可思議。

  　　時潯用力攥著拳頭，到底還是沒忍住，一巴掌扇到了蘇瑤也臉上！

  　　左堯神色一驚，下意識的抬手。

  　　“是又怎樣！”

  　　左堯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蘇瑤也歪著腦袋，頭發被打的散亂蓋住了半邊臉，更襯得麵色可怖：“我喜歡了他那麽多年！我就是要得到他！如果沒有你，都是因為你！”

  　　蘇瑤也眼神一狠，瞬間撲上去抓住了時潯的肩膀，幾乎將臉貼到了她的臉上，咬牙切齒的瘋癲：“時潯，時潯啊……你是我的好姐妹啊，你怎麽能跟我搶男人呢，你為什麽要跟我搶啊，你從小就跟我搶，什麽都跟我搶……我恨死你了，我這輩子最恨的人就是你……”

  　　時潯厭惡的轉開臉，深吸了一口氣。

  　　蘇瑤也已經瘋了，完全理不通了。

  　　她想說，那你就恨吧，恨吧。

  　　但是……

  　　時潯眼神一冷，又轉過來，字字珠璣：“蘇瑤也，你搞錯了。”

  　　“不是我跟你搶，我不會跟你搶的，不是因為你是我的好姐妹，而是因為，你根本不配。”

  　　“從來都是你跟我搶，單方麵的，是你在跟我搶，搶我的男人，搶我的朋友，搶我的一切，但是你根本你搶不過我，從來都搶不過。”

  　　“還是那句話，我的東西，我即便不要了扔給你，我都怕你接不住。”

  　　“你為了一個傅斯年，小小年紀，竟然敢對他下藥，那你知不知道……”

  　　“讓你那麽沉淪執迷的傅斯年，他為了一個時潯，不止敢為她下藥，甚至敢為她去死！”

  　　“你非要跟我比嗎。”

  　　“那我就比給你看，攤開了揉碎了，你比得了嗎。”

  　　“你還敢給他下藥……”

  　　時潯想起來就氣得發抖。

  　　“所以是左堯陰差陽錯了？”

  　　“我就奇怪怎麽突然之間左堯就對你那麽好了，言聽計從。”

  　　“左堯，你後悔嗎。”

  　　左堯已經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從剛才那一秒開始，他就像是被震暈了一樣，腦子裏轟轟一片。

  　　所以當年，他跟蘇瑤也第一次的酒後亂，竟然不是他自己的意亂情迷，而是被蘇瑤也設計的……

  　　可悲的是，被設計的對象一開始，都不是他……

  　　他永遠都是排在第二位的那一個。

  　　怪不得，那天醒來之後，蘇瑤也會哭的那麽傷心，她是沒辦法了，看到自己心疼和愧疚，聽到自己說一定會負責，所以才退而求其次，將計就計。

  　　他這個備胎，當真是……自己送上去的。

  　　左堯覺得自己真的是被震暈了，竟然都已經覺不出痛來了，有些窒息。

  　　時潯問他後悔嗎。

  　　可知是蘇瑤也後悔了，他也後悔了啊……

  　　可是，可是……

  　　左堯忽然就覺得心髒很痛很痛了，有了第一次之後，他後來是真的……很喜歡蘇瑤也的。

  　　時潯看著左堯，哀莫大於心死，藏是藏不住的。

  　　報應不爽，可時潯已經覺不出痛快了，隻覺得厭惡著一切。

  　　“你們給我走。”

  　　時潯聲音冷冷的，毫不掩飾的厭惡。

  　　蘇瑤也死死地盯著時潯，眼裏盡是恨意：“時潯，你太惡毒了，你真的太惡毒了……”

  　　時潯看向左堯：“把她給我帶走。”

  　　“少碰我！”

  　　左堯動都沒動一下，蘇瑤也卻恨恨的喊了一句，轉身瘋癲的跑了出去。

  　　時潯長呼了一口氣，抬手按著心口，厭厭的。

  　　“時潯。”

  　　半晌之後，左堯終於開口喊了一句。

  　　時潯冷著臉看他。

  　　“……對不起。”

  　　左堯痛苦的閉上了眼。

  　　“這些年……對不起。”

  　　他聲音沙啞痛苦，不敢麵對時潯的視線。

  　　“為她，為我，都……對不起。”

  　　“這一兩年來……有時候想一想，荒唐的，都像夢一樣。”

  　　“瑤也瘋了，我也瘋了，我做過一些……很多……虧欠的，抱歉的事情，我向你們道歉……不求原諒，你不用原諒……真的。”

  　　“這一切，都……太荒唐了，哈哈，哈哈哈……太荒唐了……”

  　　左堯說著說著就哭了，眼淚顆顆滴在地上。

  　　時潯盯著他，腦海中有短暫的混亂，眼前的左堯與上一世最後的左堯重疊在一起，讓她在理智與感性之間拉扯。

  　　壞人要洗白了嗎，要給他洗嗎。

  　　可是他害死了很多人啊……

  　　曾經害死了就是害死了啊……

  　　時潯深深地盯著他，她是從地獄裏走出來的人，怎會看不出左堯是真的頹了。

  　　經此一劫，他已經廢了，從內裏枯朽腐爛，徹底廢了。

  　　時潯深吸了一口氣，轉開視線，擰眉。

  　　“……以後，不要再見麵了。”

  　　就這樣吧，就這樣。

  　　這就是她對左堯最後的仁慈了。

  　　左堯身體一震，良久，終於睜開了眼睛，看到時潯轉開了臉，眼底是深深地後悔和痛苦。

  　　“……好。”

  　　半晌，他沙啞著點頭：“謝謝。”

  　　時潯沒有說話。

  　　左堯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忽然一彎腰對她深深地鞠了一躬，轉身離開。

  　　“蘇家可能會出事，你不想看到有人命官司，就盯著一些。”

  　　時潯淡淡道。

  　　左堯腳步一頓，回頭。

  　　時潯說完那一句，已經轉身往傅家走了。

  　　“……多謝。”

  　　門口的守衛開了門，笑著將時潯請了進去，然後門關上了。

  　　青春時期，令他青澀懵懂的身影最終還是消失了。

  　　左堯沒有告訴過別人，當年他第一個喜歡上的女孩子並不是蘇瑤也。

  　　兩小無猜，青梅竹馬。

  　　左堯是真的，曾喜歡過時潯。

  　　隻是，喜歡還沒有變成很喜歡很喜歡，一切就都錯亂了。

  　　那些年少的心事，後來，就漸漸被吹散在風中了。

  　　青春不再，一去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