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9章 但也不是，沒有辦法

  　　時潯沒有任何耽擱，立刻開始了工作。

  　　秦老先生起先還打算把兒子和傅斯年請出去的，但看了看兒子，又看了看淡然的傅斯年，到底還是沒張口。

  　　傅斯年看著秦老先生的神色，有點想笑。

  　　“秦老先生放心，我學不會的。”

  　　秦老先生才不信，要說他兒子學不會是真的，傅斯年……真不好說。

  　　但現在他也顧不上這些了，他是相信傅斯年的，否則也不會讓兒子把傅斯年也一起叫來。再說人家兩個是小情侶，沒人的時候時潯想怎麽教就怎麽教了，他管不著的。

  　　秦老先生顧不上他，就直勾勾盯著時潯，時潯的神色要是有一點不對他的心就瞬間提起來了。

  　　但還好。

  　　時潯一直沒說話，神色也算不上特別為難，除了認真時微擰著眉的狀態，臉上幾乎沒有什麽表情。

  　　秦老先生不敢出聲打擾她，但是真的想問一句，有辦法嗎？

  　　他手底下養著的有幾位可是頂級黑客專家，但都一籌莫展，他是真的擔心。

  　　書房裏一安靜下來就是兩個小時，秦老先生雖然身子骨硬朗，但畢竟年紀大了，精神又高度緊張了一整天，這會兒終於有點坐不住了，起身來活動一下，想喝杯茶，但又怕自己一動再打擾到了時潯，格外糾結。

  　　傅斯年看到了，直接站起身，推開書房的門就出去了。

  　　時潯在認真工作的時候會進入一種半賢者狀態，周圍動靜再大她都不會受到驚擾的，這一點他深有體會。

  　　很快，傅斯年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進來，腳尖一點，輕輕關上了門。

  　　秦老先生一看時潯果然沒有受到影響，心中感慨萬千，一時竟看得入了神。

  　　傅斯年看了一眼，那眼神，真的讓人心酸……

  　　當年的事他沒有看到，不想過多評價，但秦老先生對時京墨，不管是疼愛還是虧欠，總歸是感情濃厚的。

  　　從深夜到淩晨，從淩晨到破曉。

  　　天光大亮，書房裏，秦老先生實在撐不住了，困倦的幾乎睜不開眼睛，秦先生也看了一眼時間，該去上班了。

  　　秦老先生看著頭也不抬的時潯幾次欲言又止，又怕打擾她。

  　　“潯潯。”

  　　時潯頭也不抬的嗯了一聲。

  　　“還有多久？”傅斯年問。

  　　時潯輕輕搖頭，過了會兒終於暫時停下。

  　　秦老先生終於逮著機會發問：“有進展了嗎？”

  　　“……很難。”時潯說。

  　　秦老先生心裏頓時一沉，但還是抓住了希望：“能破譯嗎？”

  　　時潯再一次答非所問：“目前為止，隻破解了兩百多個程序。”

  　　“隻？！”秦老先生驚了。

  　　時潯點頭，聲音有些沙啞疲憊，但卻透著興奮：“每個程序裏都植入了上千個小程序，病毒很多，很難追蹤……”

  　　秦先生見父親臉色白了白，過去扶著父親坐下，直問要點：“你有幾成把握？”

  　　時潯斟酌了下：“五成吧。”

  　　這個結果已經很好了，父親手下那些人破譯了一整天，也是說了一堆專業術語，聽不懂，但繞來繞去就一個意思，破解不了。

  　　秦老先生心中瞬間就燃起了希望，但希望過後又迅速冷靜下來。

  　　五成，真的不夠。

  　　相當於沒有希望。

  　　傅斯年看著時潯，問道：“大概還需要多久？”

  　　“至少三天，也或許……”

  　　如果她真的有那個能力的話，至少也得需要三天，這個加密程序特別繁瑣，是她從未觸碰過的難度。

  　　但如果她真的沒有那個能力的話，即便給再多時間，也沒用。

  　　天賦之上是什麽，時潯第一次觸碰到了。

  　　隔時空的第一次碰撞，她甘拜下風。

  　　如果這條加密情報真的是時京墨發來的，那麽他至少被限製自由二十年了，他的天賦依然停留在二十年前。

  　　——然而，她破解不了。

  　　二十年前的信息技術，她竟然一時破解不了。

  　　時潯第一次真真正正的感覺到了天賦的壓製，她的父親是當之無愧的驚才絕豔。

  　　“三天……”

  　　秦老先生的心頓時沉了下去，搖頭：“太久了，三天太久了……”

  　　信息時代，一切爭分奪秒，三天真的太久了，他們等不了。

  　　三天時間，可能一切都來不及了。

  　　時潯抬眸，看著秦老先生：“我說的至少三天，是在保證我能完全破解且不出一絲錯漏的情況下。”

  　　秦老先生麵色頓時一陣灰白。

  　　書房裏一時沉默。

  　　秦老先生深吸一口氣，揉了揉臉，看向兒子：“去安排車，我要親自去見上峰，管他要幾個人。”

  　　秦先生看著父親，不想刺激他，但是說道：“最好的技術，全都在您手裏，您應該知道的。”

  　　不隻九局，當年總局全都掌控在秦老先生手裏，幾乎是一手掌控了所有的頂級人才，後來又成了研究院的院長，更是常年與最頂尖的各種研究專家在一起。

  　　秦老先生明擺著是有點急了。

  　　“等不了了，多找來一些專家就多一些希望，你去安排吧。”

  　　秦先生知道父親的執念，也不再勸。

  　　“我有一位師父。”

  　　時潯一句話，書房裏三個人全都看了過來，其中兩人是震驚和希望，另一個，就……耐人尋味。

  　　時潯抬頭，看向秦老先生：“對不起，我曾經騙了您，我這一身本事不是自學的，我有一位師父。”

  　　秦老先生立刻抓住了希望：“你師父比你厲害嗎？！”

  　　“厲害得多。”

  　　“快！快請來！”

  　　“恐怕有點難。”

  　　秦老先生一揮手：“什麽要求都答應，多難都把他請來！要多少錢都給！”

  　　傅斯年眼梢一眯，心中輕笑。

  　　這一晚上時潯都沒有開口，整個人陷入極度魔障之中，瘋狂的工作。

  　　還以為她早就想不起任何事了，沒想到還挺精……

  　　“不是錢的問題。”

  　　“那是什麽問題？”秦老先生問。

  　　時潯沉默了下，說道：“……她現在，沒有人身自由。”

  　　一句話，書房裏再次安靜下來。

  　　幾人身份敏感，這句話的意思幾乎一瞬間就領悟了。

  　　秦先生神色一怔，頓時明白了。

  　　果然，時潯直接看向了他：“但也不是，沒有辦法。”

  　　秦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