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9章 不要心懷怨恨,不要再回來
作者:
時潯傅斯年 更新:2022-11-06 08:55 字數:2269
第929章 不要心懷怨恨,不要再回來
當然,容宸當年為慕賢所做的種種,易行川是不知道的,自然也不會說的。
容家為慕家所做的一切,易家撿了個現成的便宜。
慕賢死後,慕賢的妻子祁姝懷抱著兩個幼女,一時成了孤兒寡母。祁姝也是城中名媛,自有風骨,她悲痛於慕賢的死,更懷疑慕賢的死,無奈家中兩女年幼,她不能一意孤行撇下女兒去為慕賢查明真相,隻能拜托家中父兄和慕賢的好友易靂為慕賢奔波。
祁姝已然聞到了風雨欲來的味道,但她還是晚了一些。
祁姝讓家中父兄頂著壓力去查慕賢的死因,大概是惹到了背後的什麽人,那幾日祁姝頻繁收到一些恐嚇短信,逼迫她停手。
祁姝心中不安,終於決定先將兩個女兒送走,祁家那一晚來人抱走了尚在熟睡中的兩個女兒,但還是晚了,祁家的人甚至沒能走掉,慕家就被人圍起來了。
祁姝在慕家看到了一直以來威脅她的那個人。
那一晚的混亂無人知曉,因為無人生還。慕家一門被血洗,大火燒了一天一夜,屍體麵目全非。
那一晚,慕家無人生還。
容宸到底還是晚了一步,沒能救下慕賢的遺孀,也沒能救下慕家的女兒。
慕水色昏迷幾天後再醒來,人就在易家了,慕心心也在易家了。
慕心心有先天性心髒病,所以父母給她取名心心,就是希望她能比別人多一顆心,更加堅強,更加惜福。
慕心心一直沒有醒來,兩歲多的孩子身體嬌弱的厲害,連著幾天高燒差點要了她的命,就連慕水色都燒了好幾天才醒過來。
慕水色還記得昏迷之前的事,她記得父親死了,記得母親跟她說過的話,記得舅舅派人來接她和妹妹離開,也記得周圍槍聲大作,漫天的大火。
記得她遇到了一個粉雕玉琢的小男孩,記得她對那個小男孩一直哭,一直哭。
那個小男孩是易行川,那天晚上,是易行川救了她。
慕水色看著昏迷中臉色蒼白的妹妹,心中絞痛,耳邊一直回蕩著母親生前說過的話:跟著舅舅離開,不要再回來了,保護好妹妹。小水兒,我的寶貝,不要心懷怨恨,要跟妹妹一起簡單快樂的長大。
幼時經曆家變,親眼看著慕家葬身火海,慕水色一病不起,連連數日高燒昏厥,醒來之後卻不再提當日之事,也不再哭。
易家說父親死了,父親早年執行任務中處置了不少亡命之徒,因此父親死了之後,慕家沒了庇護,就被昔日仇家尋仇。
母親死了,慕家沒了。
就連,她和妹妹……在外人眼裏,也在那一晚死掉了。
易靂牽著她的手,悲憫而痛心。易靂說他是沒有辦法,怕保護不了她們,如果被那些仇家知道慕賢的女兒還活著,一定還會再來尋仇。
屆時,兩個幾歲大的孩子,如何活得下去。
易靂隻好讓她們‘被死亡’,換一種身份,繼續活下去。
從那天開始,慕水色和妹妹成了易靂的養女,被養在易家,成為易家不足為外人道的三小姐和四小姐。
幼時的慕水色一直深深記著母親的話,但那時候她並不懂,後來年歲漸長,漸通人事,才明白母親當年所說不要再回來,不要心懷怨恨是什麽意思。
父親是被人害死的,慕家是被人仇殺的。
慕水色沒有聽從母親的話,她心中有恨,常年積壓的情緒讓她抑鬱而偏執。
易靂開始曾勸說,但架不住她的執拗,最後也答應會幫她查出當年陷害仇殺慕家的凶手,可是一晃近二十年,遙遙無期。
隱瞞了二十年的真相被剖開,下麵是鋪天蓋地的鮮血淋漓,血腥惡臭。
慕水色瘋了。
後來這許多年裏,無數次刀尖舔血,她總會想起二十年前的那個夜晚,那個粉雕玉琢的小男孩,記得易行川曾在她絕望孤寂時救過她一命,記得他給予自己最幹淨澄澈的保護和溫柔。
可是。
慕水色雙眸泣血,雙手死死地掐住了他的咽喉。
易行川嘴裏全是血,被她死死的掐住命脈卻毫不掙紮,甚至露出了一絲解脫的笑容。
“死在你手裏,我也算……圓滿了……”
易行川的眼神都有些渙散了,染血的手腕輕輕抬起,仿佛是想摸一摸她的臉。
“水……水…色,我是真…的……”
易行川身體瞬間一僵,而後直直的倒了下去。
慕水色一愣,看向他眉心中間直直插著的那把軍刺,好幾秒,血才從軍刺邊緣緩緩流下,劃過他的眼窩,鼻梁,下巴……
慕水色收回手,沒讓血沾到自己的手。
她盯著易行川看了許久,麵無表情地抬起手,拔出了那把軍刺,毫不留戀的轉身。
容墨依舊是方才甩軍刺的姿勢,眼底沁涼無比。
慕水色低頭看著手裏的軍刺,輕聲呢喃:“你也不嫌髒。”
容墨腦子裏始終是易行川那句沒說完的話,他不想聽,不想讓慕水色聽,不想讓易靂死在慕水色的手裏,更不想讓易靂拉著慕水色墊背!
他不配。
樓梯那邊有動靜傳來,眾人抬頭。
宮辭恩慢悠悠的走了過來,身邊跟著幾個容墨留給她的隊員,手裏還扣著幾個陌生的臉孔。
時潯一愣,頓時想上前,然後就疼的哼了一聲。
傅斯年眉心一擰,把狙往背上一甩就走了過來,攔腰將她一抱:“你別亂動。”
“恩恩姐也來了,你怎麽沒告訴我啊?”
傅斯年沒理會她這句話,隻低頭在她腿上輕輕的摸了一下,沒有滲血。
宮辭恩點了點下巴,對容墨道:“人給你抓齊了。”
容墨嗯了一聲。
黎然問了一句:“這什麽人?”
宮辭恩瞥了一眼那幾人:“國際上通緝多年的要犯,通緝榜上靠前的那種,一些命很值錢的玩意兒。”
容墨那雙眼睛簡直能申請吉尼斯記錄了,登船後在底層晃了一圈,瞬間揪出了幾個法外狂徒,當即就讓手下去抓人,可惜他們身份受限,不能在這裏動手抓人。
“我們不能,她能。”容墨甩下一句話,直接把宮辭恩當勞力了。
黎然一聽頓時無語了,有點無奈,還想笑。
這執行任務呢,你順手去抓國際掮客去了,搶人家國際刑警的飯碗啊。
時潯一聽也無語了,想笑,還想翻白眼。
你到底幹嘛來的,我難道不是你最疼的小表妹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