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你旁邊的人是鬼

  　　之前還在青雲宗時，鬱景初通過一扇小門，曾帶她來過這裏。

  　　那時的景象很美，尤其是院子中央的垂柳梅。

  　　就連院子破舊的模樣，她也是見過的。

  　　在初夏仍在打量院子的時候，趙煜和趙鴻武已經商議好了晚上的安排。

  　　趙鴻武留在大門的位置，負責守夜。

  　　安排守夜，一來是由於擔心這些小孩偷跑，二來則是兩兄弟之間的習慣。

  　　他與趙煜輪值，兩個時辰便換一次，等一輪過後，也便於去附近鎮上，“購買”接下來使用的馬車。

  　　院子裏，兩個屋子隔得很遠——

  　　在相反的方向，分別位於院子的兩端。

  　　所有人先是跟著趙煜，去到了其中一處屋子。

  　　趙煜開門的動靜很大，把門弄得“吱呀”作響，他甚至抬腳，又使勁踹了踹那扇不怎麽結實的木門。

  　　緊接著，他伸手用力扯了扯繩子提醒，那粗繩亂晃，使得孩童們被迫分開。

  　　“全都給我進去老實待著！”

  　　趙煜站在門邊，注視著一個小孩進到屋內。

  　　他視線在鬱景初身上停的最久。

  　　也特意，留他最後進去。

  　　把房門上落了鎖，又收好了鑰匙。趙煜便辦完了所有的事。

  　　臨走前，他遠遠地看了一眼，那正去守著院子大門的趙鴻武。

  　　隨即，趙煜收回視線，

  　　走向位於相反方向的另一處房屋。

  　　*

  　　深夜，

  　　不知時間過去了多久。

  　　趙煜睡在床上，漸漸地卻被動靜吵醒。

  　　門正被，

  　　“——咚咚咚” 的敲響。

  　　敲門聲一直不停，他邊敲，還邊喚他，“大哥，，”

  　　那道粗獷的聲音，正在說，“大哥，你醒了。”

  　　突然被喊醒，趙煜是有些生氣的，但是不想傷了兄弟和氣，他隻能勉強忍了下來。

  　　時間還沒到呢！他這才睡下多久，趙鴻武就等不及了！

  　　趙煜下床，幾步過去便打開了門。

  　　正是夏季，深夜裏偶然間蟬鳴蛙鳴聲響起，為院子增添了不少的人氣。

  　　趙鴻武垂著頭，他腦袋一拱一拱的，像是困極了的模樣。

  　　他急急走進屋子，隨即便關上了房門。

  　　趙鴻武往桌子的位置走過去，那屋中唯一的桌子上，放著的是趙煜的水袋。

  　　他像是渴極了，絲毫不客氣，拿起那水袋，拔了木塞便自顧自地喝了起來。

  　　看這般情形，趙煜不由得搖了搖頭。

  　　他抬手整理了一下淩亂的衣領，便準備去外麵值夜。

  　　但，才走了一步。

  　　有東西，從他的衣袖裏掉了出來。

  　　那白白的紙團滾落在地麵，格外的顯眼。

  　　趙煜皺眉，看了一瞬。

  　　隨後，他幾步上前，彎腰撿起紙團。

  　　用手展開紙團後，那皺巴巴的紙上，正寫著一行大字，

  　　【你旁邊的，是鬼。】

  　　心跳莫名地加快了些，趙煜渾身緊繃得像是拉滿弓的弦一樣。

  　　他連這個紙團，是什麽時候塞進他衣袖的都不知道！

  　　看著那行娟秀的字跡，趙煜腦海莫名地浮現出一張臉。

  　　肯定是那個喊他大叔的男孩！！是他偷偷搞的惡作劇，想要故意來挑撥他與他五弟的關係！

  　　趙鴻武是鬼，趙煜自然是不信得。

  　　怎麽可能？！

  　　簡直可笑。

  　　他五弟的情況，他是知道的。

  　　雖然沒有什麽本事，但自保還是可以的。

  　　但，不知怎的，趙煜忽地想起了，最初的那句話，「大哥，你醒了。」

  　　對方敲門時，是用的肯定的語氣。

  　　仿佛是知道他醒了，，

  　　但是，他分明在外麵，是怎麽知道他醒了的？

  　　屋子比較舊了，有夜風，正透過窗戶的縫隙吹進屋內。

  　　趙煜心裏仿佛被一個無形的石塊壓住，有些喘不過來氣。

  　　一旁，趙鴻武看向了他。

  　　他正在問他，“大哥，你在看什麽呀？”

  　　夜風習習，趙煜頓住身形，他仿佛被定在原地一般，手心裏突然都是汗。

  　　冷不防，紙條從他指尖滑落，被風吹的落到了趙鴻武的腳邊。

  　　紙條被趙鴻武撿起。

  　　他笑了笑，念出了上麵寫的字，“是哪個不聽話的孩子在惡作劇啊。”

  　　他邊說，邊舔了舔嘴唇，“大哥，你信嗎？”

  　　紙條像是觸發了“趙鴻武”的某個開關。

  　　他逐漸變得麵目猙獰起來。

  　　事已至此，趙煜咬牙，拔出隨身武器，便朝“趙鴻武”刺去。

  　　“趙鴻武”沒有躲過，手臂的肌膚被劃破，卻沒有流出任何血液。

  　　“大哥，我好痛啊，，大哥你可以幫幫我嗎？”

  　　那手臂劃破的口子，裏麵還是偏黃的顏色，“，把你的皮給我好嗎？”

  　　恍惚間，趙煜腦海再次浮現最近城中的那些傳聞。

  　　關於那些滅門案，

  　　最開始的時候，隻是有人失蹤，親人友人便一同去周邊尋找。但在他們以為再也找不到的時候，

  　　不久後，那些失蹤了的人，卻自己回來了，，

  　　此時，趙煜驀地想起了傳聞的後半段。所有人的結局。

  　　回來的人，

  　　或者說，那些回來的並不是人，他們偽裝成人，扮演著死去的人，去哄騙所有親人友人，直到最後一個也不剩。

  　　直到，有行人路過房子，聞到濃烈的血腥味，以及腐爛的臭味，強行打開屋門後，便會發現一地血肉模糊的腐肉。

  　　以及，那些人的皮都不見了。

  　　趙煜不曾想過，能給他遇到這事。

  　　而且，對方還是他的五弟。

  　　“趙鴻武”還在不停地說話，趙煜的耳朵卻“嗡嗡”的，再也聽不進去任何。

  　　注意到順著“趙鴻武”那嘴角正嘩嘩流下的水液，趙煜忽然意識到，或許“趙鴻武”方才瘋狂喝水的舉動，

  　　是在掩蓋看到他後，流出的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