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是在擔心他嗎

  　　尤其還是一個與她無冤無仇的人，這般一想，劇情前期時常被惡毒女配欺負的女主，果真是個格外可憐的小白花啊。

  　　初夏朝手上的珠子看去，湛藍的潛水珠，正瑩瑩冒著冰藍色的光芒，比起用來吃得靈丹，倒更像是一個可以用作當觀賞之物的夜明珠。

  　　是自己吃掉，還是給另一個人。

  　　初夏握緊珠子，在水中尋蘇玨的位置。

  　　任務已經完成了，而且她又不怕水，她隻是不會水而已，把這珠子讓蘇玨吃了，就當做是她為推他下水的事情的補償了。

  　　初夏屏氣在水中尋找，終於在距離她不遠的位置，捕捉到了一個下沉的身影。看不清神色，周身卻彌漫著一股孤寂之感。

  　　隨後，她拚力朝那個身影遊去。

  　　蘇玨一直在靜靜看著與他一同落入水中的初夏。

  　　水中的少女很美，海藻般的長發在水中流轉漂浮，如同傳說中的深海鮫人般。

  　　她手中正緊緊握著散發冰藍微光的物體，神色略有些慌張地朝他遊過來。那姿態笨拙的動作，一看就是不懂水性。

  　　蘇玨眸光微動，緩緩閉上了眼，繼續朝湖底沉去。

  　　直到，他感覺身體突然被人觸上，緊跟著渾身有一瞬間的僵硬。

  　　初春的水，仍是帶著涼意的，尤其是整個人全身浸泡在水裏的時候，本來尚且是微涼的涼意，也隨著時間開始漸漸加重。

  　　這，與其說是個用作觀賞的湖泊，倒不如說是深潭，更為合適。

  　　身後那半環繞著他的人，帶著微熱的體溫，周邊水的涼意，襯得那被接觸到的地方的溫度，格外的使人眷戀。

  　　讓他忍不住生出貪戀，以及想要攝取更多。

  　　令他想要觸碰，想要徹底擁的有，蘇玨朝散發熱源的位置緩緩地伸出手。

  　　隻要他稍稍用力，對方的骨頭經脈就會盡數碎掉，而表麵還是完好的狀態。而他可以，把她製成一個美麗而又聽話的人偶。

  　　隻是，可惜的是沒有靈魂罷了。

  　　但那又如何。

  　　蘇玨嘴角緩緩勾起了一個不易被察覺的弧度。隻是還未等他的手觸上那散發著熱的源頭。

  　　唇上，突然多了抹異樣的觸感。

  　　蘇玨微微睜眼。水中的少女並未看他，距離近了那美麗魍魎般的麵容，越發顯得稠麗。

  　　他恍惚間想到，若是深水中真有鮫人，應當也不及身側之人的美。對方似乎並未注意到他的細微動作，仍舊眼神專注地注視著他的唇瓣。

  　　蘇玨看著那散發著冰藍色光芒的珠子，他是認得的，但這東西不該是她現在能擁有的。

  　　可是，為何想要喂給他？

  　　少女似乎有些苦惱般，最後又如同急了一般，手微微用了力，弄得他有些細微的吃痛。

  　　那微蹙的眉，讓他想要伸手撫平。

  　　是因為他嗎，是在，，，擔心他嗎。

  　　蘇玨閉上了眼，緩緩地放下了伸出的手。

  　　以及，鬆開了緊閉的雙唇。

  　　潛水珠入口化作一股清氣，所以窒息的不適頃刻之間消失。

  　　但，那逐漸讓他適應的體溫熱源，卻忽地離他而去。

  　　蘇玨再次睜眼，看到的是還未來得及消逝的水中泡沫，以及朝水底沉入的美麗少女。

  　　他有些失神地望著那身影。

  　　不是有潛水珠嗎，為何不吃掉，，，

  　　難道，，，，

  　　他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那珠子那可能是唯一的一顆，畢竟那般珍貴難得。

  　　直到蘇玨接住那溺水的少女，他仍不明白對方為何要這般做。

  　　不是該想讓他去死才對嗎？

  　　蘇玨忽地有些生氣，竟比方才被推下水時更為生氣。

  　　真傻。

  　　不過，他永遠不會讓初夏知道—

  　　是他把她拖下來的。

  　　****

  　　—“咳咳。”

  　　深白被褥中，沉睡中的少女正發出痛苦的低咳。

  　　少女似是被驚醒，隨著她的起身，絲綢般的墨發傾瀉而下，遮擋住了那惑人的麵頰。

  　　她微起脖頸，雖然動作並不大，但發絲滑開露出的縫隙，讓人得以窺見她的半側麵頰，但那精致的程度，美的不似人類可以擁有的模樣。

  　　蘇玨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攝人心魄的美麗，連他都微微失神。

  　　初夏仿佛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裏麵她落入了深淵，身體不受控製地不停下沉，但那深淵仿佛沒有邊界。

  　　她不知道時間地流逝，痛苦的窒息感緊緊圍繞著她，令她動彈不得，令她無處可去。

  　　直到，有一隻手朝她伸來，一切重新歸為平靜。

  　　初夏咳嗽的同時，她的喉部，以及整個肺部帶著股劇烈的撕裂感和灼燒感。溺水後那種深深的無助感，有一刻，她真的以為她要死了。

  　　還是過於高估了自己，以為在喂完蘇玨潛水珠的時候，還能憋氣，自己遊到岸上。

  　　“師弟，先喝點茶水吧。”帶著特別韻味的好聽嗓音從初夏頭頂傳來。

  　　蘇玨麵上帶著安撫的笑意，那雙眼睛看著她仿佛能包容一切般，有種使人安心的魔力。

  　　她伸手接過，如同花苞般的指甲握著手中精巧的白瓷茶盞，一時分不清哪個更誘人些：

  　　“謝謝師姐，，，”

  　　“今日的事情全怪我，是我連累師姐掉進那湖泊裏。”

  　　“不怪師弟，那處……本來就路就不穩，地麵小石子頗多，池邊也本來就潮濕路滑。”蘇玨搖了搖頭，聲音很柔和，眼神卻直勾勾地盯著細細抿茶的少女。

  　　初夏很輕的“嗯”了一聲，也不再掩飾性地喝水來隱藏心虛，鬆了一口氣。

  　　好在蘇玨沒有懷疑，雖然她推的動作那麽明顯。但顯然善良的女主，並還沒有把她往壞的地方想。

  　　也怪她運氣過於得差了，推完蘇玨以後，腳下就踩上了光滑的石子，與蘇玨一同摔了下去。

  　　但本就是要下去的，初夏倒也不再去糾結。

  　　“師弟身上的一身衣服被湖水浸泡過了，雖然幹了，但穿在身上還是不太好，這是我方才重新去領的衣服，師弟可以在屋子裏換上。”

  　　蘇玨這般說著，傾身從身側木桌拿起了提前備好的衣物，朝初夏走來。

  　　美人就是走起路來都是好看的，衣擺隨著行走的動作，微微浮動如流紗般，如詩如畫。

  　　初夏看著，忍不住提醒道：

  　　“可是蘇師姐……這似乎不太好吧，你畢竟是女子，我進到你屋裏就已經是逾越，如果要再在這裏換衣那豈不是失禮。”

  　　初夏仍牢記現在的身份，她既然已經扮作了男子，當然就要好好貫徹，不然那整日束胸的痛苦豈不是白受了。

  　　隻是，在聽到她的話後，蘇玨那本朝她走來的步子，忽地停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