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恢複

  趙啟明猛然閉上眼，壓抑許久的暴躁湧上心頭。

  “啊——”他突然仰首怒吼，“給我滾！滾！滾！”

  懷瑾淡淡瞥他一眼，轉身離去。

  趙啟明捂臉，痛哭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漸漸平靜下來。

  “王爺，藥煎好了。”身後傳來腳步聲。

  他抬頭，看見老嬤嬤端著藥碗走過來。

  “放著吧。”趙啟明疲憊的閉上眼睛。

  老嬤嬤遲疑道：“王爺，藥放久了會涼的……”

  趙啟明睜開眼睛，眸光幽深。

  “本王自有分寸。”他淡淡說道，“下去吧。”

  老嬤嬤欲言又止，終究還是退下了。

  趙啟明盯著那碗熱騰騰的藥汁，神情恍惚。

  “阿嵐……”他喃喃自語，陷入美夢，“你不用擔心，我會努力站起來……”

  夜色朦朧，寒風呼嘯。

  某個漆黑的角落，一抹倩影靜靜佇立。

  她望著遠方，瞳孔中倒映著一盞燭燈。

  “小姐，咱們要不要告訴夫人？”丫鬟忍不住問道。

  沈氏是他的妻子，趙啟明對她寵愛有加。

  “王爺身邊有王妃，不用咱們操心。”另一個丫鬟說道，“咱們的任務，隻負責監視王爺，防止他亂跑，惹來禍事。”

  丫鬟點點頭，不吭聲了。

  沈氏看著那盞微弱搖曳的燭燈，目光複雜。

  趙啟明這次受傷很重，足足消失了數日。

  他從前也時常半年不露麵，但至少會留書一封回府，向家裏報備行蹤，可這次卻連信件都沒寄回來。

  沈氏心急如焚，每天提心吊膽。

  直到今晚，他突然帶著幾個陌生人出現在院門口。

  當他被侍衛攙扶著，踉蹌踏入大廳的那刻，沈氏整顆心都揪成了一團。

  她派人尋王爺多日，沒想到他自己回來！

  她撲了過去，淚水決堤而下。

  “啟明！你怎麽成了這副模樣！”她泣不成聲。

  王爺伸手摸她的臉，嘴角勾起一絲笑容，低沉嘶啞說道：“阿嵐……”

  沈氏呆怔片刻，旋即反應過來。

  他叫她什麽？

  阿嵐！

  “啟明，你認錯人了。”她哽咽說道，淚流滿麵。

  趙啟明輕笑了下，似乎很累，緩緩闔上眼睛。

  丫鬟和婆子忙圍攏上來，將沈氏推開，七手八腳把趙啟明送進屋內。

  沈氏跌坐在地上，渾身顫抖。

  每日都有禦醫前來為他診治，卻沒一個能讓他站起來。

  就連皇帝都被驚動了，派人來慰問。

  可惜，趙啟明始終拒絕回應，無論別人怎麽勸說，也聽不進去。

  夜幕降臨，月朗星稀。

  庭院內，鬼影與小少柏飲茶。

  “王爺的狀態如何？”鬼影問。

  “挺穩定的。”

  “嗯。”

  “那麽，接下來要怎麽做？”

  小少柏又問。

  鬼影抿唇，目光悠遠。

  “等。”

  小少柏挑眉，“大哥，我們何必插手凡人之事，還有那個懷瑾，似乎有點修為，他是什麽來頭，不像是十二門的弟子。”

  “不該管的不管。”鬼影淡淡道。

  小少柏歎了口氣。

  “算了，既然是大哥你吩咐的，就照辦吧。”他懶洋洋說道。

  鬼影笑了笑。

  “不過，大哥，你真覺得那個懷瑾能幫王爺恢複嗎？”小少柏問。

  鬼影搖搖頭。

  “這世間有太多未解的東西了。”小少柏撇撇嘴，大哥總是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他早已習慣了。

  “對了，大哥，我打聽清楚了。那個沈氏，確實不簡單。”他忽然興致勃勃說道。

  鬼影側目，“哦？”

  小少柏便把自己的發現講給大哥聽。

  “那個懷瑾是沈氏娘家侄兒，沈氏嫁入趙家後，就由這個懷瑾照顧趙啟明。”小少柏說道，“沈氏的父親原先是個商戶，後來通過賄賂，官運亨通，成了上京富賈。沈氏也借助叔父的勢力，飛黃騰達。”

  鬼影聞言，冷哼一聲，“看來她是個攀附權貴的女人。”

  兩個人正聊著，突然一陣疾風掠過，吹熄了蠟燭。

  鬼影和小少柏同時起身，警惕四周。

  “誰？”小少柏喝問。

  “是我。”

  話音剛落，一抹身影站在廊柱旁。

  小少柏和鬼影頓時鬆了口氣。

  “瑩洛？”鬼影訝異道，“這麽晚了，你怎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