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隻有喪夫

  　　當著眾人麵，劉希希挽住付舟止胳膊，拉著他一塊起來。

  　　跪什麽跪，他們夫妻間的事為什麽要由外人來判定，一個個都打著為她好的名義來強行提議，抱歉，她不覺得各位是熱心，隻覺得很煩躁，說的不好便是各位多管閑事！

  　　轉而麵對堂屋外，兩人並排而立，手挽手挨在一起。

  　　杏眼淩厲起來也很有威懾之力，毫不猶豫張口既言，“各位叔叔伯伯嬸嬸奶奶，我劉九菜今天就把話放這裏，好女不二嫁，我既帶他回來還做了他的妻子就絕沒後悔的想法，我劉九菜此生隻有喪夫，絕不和離，誰再提一句和離的事就別怪小輩不認人……”

  　　“菜丫頭你何苦呢！”

  　　“菜丫頭瘋了……”

  　　“孩子都讓傻柱子作沒了，還不知後悔！”

  　　議論聲反對聲一波波起，任他們如何指責劉希希態度不變，唯有拉著付舟止的手越來越緊，而付舟止也反握著她冰涼的手輕輕用了幾分力給她回應。

  　　終是在夜初霜一聲嗬斥後，所有人都啞語了，俗人骨子裏對仙門仙師的畏懼感湧上來，見夜初霜從堂屋裏出來了，一個個縮著脖子往院門撤去，在夜初霜仙師之威中很快走了個幹淨。

  　　隻留的滿院腳印密密麻麻昭示著剛才的劉家院有多混亂。

  　　劉希希思緒難平，還在回想剛才的一幕幕，怒氣隻有遞增沒有減弱。

  　　“他們說的也不全錯，希希你何苦呢！”付舟止言，小心感受著手心裏那隻冰涼小手傳遞給他的氣憤感。

  　　“付公子也覺得他們說的有道理！”劉希希側來盯上他。

  　　付舟止頓時後悔不該吭聲才對。媳婦這眼神，分明是在氣頭上，現下屬於沒有理智那種，逮誰滅誰！

  　　他想撒手避難，卻被劉希希反手握緊，欲退不得。

  　　“為夫的意思，為夫是想說……”

  　　“你也覺得跟我和離最好……”

  　　“為夫怎麽可能會有那種想法！”

  　　他堅定不移表態，她仿若封閉了耳識聽不到。

  　　劉希希自言自語，“剛才當著大家的麵我話已出口，我劉希希，隻有喪夫，沒有和離，付公子若想走，我不介意送你一程……”

  　　氣！氣到好想砸東西！

  　　砸桌子砸凳子的多浪費錢，還不如手心裏的人好用，打不死毒不死的，受點傷三兩天就長好！當真是做沙包陪練的上等工具！

  　　一雙杏目盯上“沙包工具人”，綠光閃爍，越發明亮，直至滿綠……

  　　“希希……夫人……媳婦是我啊！”

  　　……

  　　夜幕再臨。

  　　某人因家暴“重傷昏迷”，被良心發現幡然醒悟的小媳婦拖進了書房安置，一個下午過去，天都黑了還沒醒。

  　　劉希希舉著蠟燭湊到昏迷不醒的人跟前，再次探過脈搏，再次掀開眼皮查看，沒什麽異常啊，怎麽一下午了還不醒，難道是她下手沒把握好分寸傷到了要緊處！

  　　仔細回想，卻想不大清楚。

  　　當時在氣頭上，給渣夫這一頓揍也是臨時起意，除了第一記重摔外，其他用的什麽招式氣到記不清了，怎麽辦，不會被她打癱了吧！她往後餘生不會要養一個癱子吧！

  　　“希兒……”夜初霜在屋外喚她。

  　　劉希希放下燭台出來，自知理虧的她躬身一禮。

  　　“今天的事擾了母親大人清靜，女兒也不知道他們怎麽會突然過來，跟商量好了似的，還來了這麽些……”

  　　“也許就是呢！”

  　　“嗯？”

  　　為什麽這麽說。

  　　夜初霜沒有解答她的疑惑，反而問了別的。“希兒你當真不會與賢兒和離？”

  　　“這個啊……”氣頭上的話當不得真，可她偏是當著那麽多人說的，這怎麽收回。

  　　“先這樣吧，以後再說，說不定阿賢他也是個可以托付的良人呢！”

  　　劉希希苦中做笑，自己挖的坑自己跳，自己種的苦果自己吃，反正她也沒指望靠男人過活，要不是官家逼迫她真想獨自瀟灑。

  　　夜初霜從她口中聽到“良人”二字，明顯愣了一下，鳳目大展凝著嬌嬌小小的劉希希，恍恍惚惚出了神，一瞬間仿似回到了許多年前的某一時刻，某個傻姑娘歡歡喜喜奔她而來，說找到了此生可伴的良人，那個良人他姓付……

  　　結果呢，一個入了無間地，一個上了天門外……

  　　“好，孤祝願希兒所想成真……”

  　　“女兒謝過母親大人。”

  　　受了劉希希一禮，夜初霜不再多問，轉而回屋去。

  　　夜深風寒，隻聊了幾句話的時間身上的衣服便都涼透。

  　　劉希希摩挲著雙臂呼出一口哈氣來，這會兒才想著自己昨晚有多過分，把人關在外麵過了一夜，雖說渣夫是個修士，但保不齊修士裏也有怕冷的。

  　　愧疚歸愧疚，眼下人還沒醒，還是先對付過這晚再說。

  　　轉身也回屋，火盆裏的炭火還在劈裏啪啦的燒著，屋裏的溫度比昨日暖了許多，但劉希希怕煤氣中毒隻好將窗戶留著縫，也就這條縫冷風便呼呼的灌進來，導致屋裏的溫度怎麽都升不上去，隨著夜深冷風更甚，就算蓋著棉被也能嗅到冰冷的氣流。

  　　劉希希裹著棉被躺在付舟止身旁。

  　　書房的床榻不比她房間那張，睡一個人寬裕，兩個人緊張，她裹著棉被不敢亂動，就怕一個不注意滾下去。

  　　眼皮越來越重，困意上頭，似夢非夢中好像有暖暖的氣息包裹了她，暖的她困意越來越重，來不及思索便入了夢境。

  　　夢中花海蝶舞，天高雲卷，好美，不似人間。然眼前忽多了渣夫一枚，穿著大紅衣盤腿坐在她對麵，抵著下巴嬉皮笑臉，長臂一伸遞給她一根狗尾巴草……

  　　狗尾巴草！

  　　為什麽是狗尾巴草……

  　　這不是花海嗎！隨便撿個花瓣都算他有誠意！

  　　“渣子……就是個渣渣……渣……”

  　　“什麽！”

  　　榻上，付舟止枕著自己胳膊凝視著主動鑽往他身前貼近的小媳婦，一邊往他懷裏蠕動，一邊“渣渣”的夢語……

  　　蹭他的體溫，還罵他渣！

  　　多沒天理！就算是自家媳婦也不能不講道理吧！

  　　他委屈，他沒地方講理。

  　　講不來理，那找點補償總可以吧。

  　　目光往整個榻上一掃，轉念鎖定了分別蓋著兩人的棉被，手指以大道無情之勢將蓋著劉希希的棉被丟了下去。

  　　劉希希睡夢中凍成一團，下意識去摸棉被在哪裏，總算摸到了拉過來就蓋上，往裏縮，直到整個人埋進去，繼續呼哧大睡。

  　　殊不知她棉被改錯，枕頭也被掉包。付舟止順勢把臂膀借給她枕著，順勢將人攬進懷中，又拉緊了棉被給怕冷的俗人小媳婦蓋好了。

  　　心思得逞，隻剩下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