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病入膏肓

  　　洛司程有些為難啊，好想沉默，好想等劉希希賞人巴掌賞夠了再出聲，可他現在是以觀主好友侄子的身份在此小居，眼下又主動承擔中間人一責，理當出麵阻止。

  　　可剛張開嘴還沒出聲。

  　　劉希希一手抓一個，揪著兩位女弟子的頭頂，抓著人頭發提溜到台子邊緣，一腳一個將兩人踹了下去。

  　　一轉眼的時間，台上幾位叫囂的男女弟子都被以各種方式踹下了靈台。

  　　回身又直勾勾的盯上蕭曉挽。

  　　這幅情形，洛司程就算出口阻止也沒多大意義了吧。

  　　劉希希折回來不過是從蕭曉挽身旁擦肩而過有沒有碰到都兩說，蕭曉挽歪倒在地，一副遭受撞擊後磕到地上生疼的樣。

  　　劉希希嘖嘖一聲俯視強忍痛苦的蕭曉挽。

  　　好一朵淒慘蓮花，在哪兒開不好，對著她開，也不怕開的太過被她給摧了……

  　　蕭曉挽期期艾艾，帶血的手撐著地麵，“劉姑娘，就算你為你義嫂仗義出氣，是不是也該等刑司堂將事情查明之後，若曉挽真有錯，刑司堂自會懲罰曉挽，劉姑娘竟是連一時一刻也等不得，非要曉挽難看嗎。”

  　　“是啊。”劉希希不假思索應聲點頭。

  　　這話說的真合她心意！

  　　倒讓蕭曉挽頓了一下，大概是沒想到隨意一句汙蔑對方會認下！

  　　劉希希不但認了，還強調。“我不止想讓你難看，我還想讓你把我石家嫂子受的傷全受一遍，你別跟我說她身上的傷沒你的份，要不是你汙蔑，誰會沒事動我石家嫂子，嗬，你想哭是不是，裝哭多累，要不要我幫你真哭出來……”

  　　蕭曉挽哽咽著，一口氣吸進去差點沒倒上來，頭次見這麽能杠的。

  　　一雙淚眼水眸投向了洛司程，投以求助。

  　　洛司程對視一下便撇了過去，蕭曉挽腦袋裏嗡嗡的，她都被人傷成這樣了，洛家公子就真的無動於衷！

  　　蕭曉挽不敢信，她裝這幅可憐樣，不就是想洛家公子多看一眼，多心疼一下。

  　　“還請程公子看在觀主的份上，為曉挽主持公道。”蕭曉挽求助帶哭腔。

  　　洛司程總算做出回應，走來，將蕭曉挽攙扶起來。

  　　在蕭曉挽軟塌塌要靠過來的一刻，立刻鬆手保持距離，差點又害蕭曉挽栽過去。

  　　洛司程轉而麵向劉希希。“劉姑娘不介意的話，先隨程某到暖閣用些熱茶，先暖暖身子，這邊風太大，實在不適合逗留。”

  　　好客氣，一字不提蕭曉挽。

  　　蕭曉挽一顆心寒了，瞪向劉希希的眸子潛藏幾分殺心。

  　　劉希希斜著對上蕭曉挽，同時點頭讚成洛司程提議。

  　　三人結伴離開。

  　　台子上隻剩下蕭曉挽。

  　　實在想不通，她是哪裏不好，自洛家公子上了守劍觀，她作為有顏有才之嬌女，宛如婢女一般忙前忙後，獻了這麽多殷勤，卻還不如一個大著肚子的俗世女子！

  　　洛家這位公子就這麽眼瞎！

  　　“要不要我幫你……”一聲鈴鐺脆響般的詢問聲傳入蕭曉挽耳中。

  　　同時一模樣可人的嬌小女子一蹦一跳的落在靈台上，落在蕭曉挽麵前。

  　　嘻嘻一笑，伸一根手指逗弄蕭曉挽。

  　　蕭曉挽瞧著眼前女子，莫名其妙！

  　　女子先開口，“蕭師姐，你不喜歡劉姑娘吧，正巧，我也不喜歡，要不要我們一起合夥，讓她消失！”

  　　“你是誰，為何要與我說這些。”

  　　“我啊，我叫付悠悠……”

  　　“付悠悠！你姓付！”

  　　“是啊，家兄，付舟止……”

  　　付悠悠背著一雙手，扭動著腰肢，若不是前麵提議的那句“讓她消失”，真讓人會以為她是個單純良善女子。

  　　又是一笑，一副不諳世事的單純模樣。“……據我了解，洛家這位公子，對劉姑娘有意哦，你若要動手還需趁早……”

  　　“誰信你的鬼話！那劉姑娘大著肚子，洛家公子怎麽可能會喜。”蕭曉挽說什麽也不接受這種可能。

  　　付悠悠嗤笑一聲。“大了肚子又怎樣，能不能生下來都是兩說。再說，洛家這位小公子我行我素慣了，隻要喜歡，豈會在意這些……”

  　　付悠悠搭上蕭曉挽肩頭，貼近耳邊低語……

  　　……

  　　暖閣。

  　　銅盆裏的炭火燒的劈啪作響。

  　　杯中茶水熱氣繚繞，可惜劉希希自小腹鼓起就再喝不下茶水，洛司程便讓季微換了泡上薑片的白水來。

  　　一番寒暄。

  　　劉希希眼中的程公子還是這番蒼白無血的臉，說話的聲音與其說平淡如風，更不如說是身體有疾底氣不足，繼而提不起音量罷了。

  　　洛司程認真的扮著絕症病人的樣，睜眼閉眼都是慢悠悠，說話也慢悠悠，“……守劍觀安觀主與程某叔叔有些交情，聽聞程某在此處，有心照拂，便邀請程某到觀中小住，故而這些日子沒在鎮子上。沒想到劉姑娘也會來……”

  　　“那是挺巧！”劉希希一茬一茬搭話。“程公子身體可好些了。”

  　　“哦……嗯……好多了。”回的好勉強，低頭捧起茶盞湊到嘴邊，卻一口喝不下去。

  　　劉希希心裏咯噔一下，看著對方蒼白的臉色及帶血絲的眼底，想到“病入膏肓”一詞。

  　　“程公子，你家交友這麽廣泛，認得這麽多仙門大師，難道就沒想過請哪位大師出手幫你治病去疾？”

  　　洛司程捏著茶盞淺笑，低落的目光落在桌上，“仙門大師也並非全能，能遇上最好，遇不到也不強求。”

  　　“話這麽說是沒錯，但還是要多試試啊。”

  　　“劉姑娘說的是，程某也會努力。”

  　　話題聊到這裏，好悶，好端端的重聚被生死話題隴上陰霾。劉希希心裏悶悶的，臉上也悶悶的，開心不起來。

  　　洛司程又詢問關於石嫂子一事，聽劉希希講完，也認同劉希希的看法，答應了幫忙查清。

  　　有熟人應下，劉希希這才對石嫂子被汙蔑一事放下心來。

  　　說到石嫂子身受重傷差點沒命，洛司程又讓季微取出來一瓶養身丹讓劉希希帶回去。

  　　聊了許多，天色也暗下來，是時候該離開了。

  　　劉希希囑咐季微幾句照顧好她家公子，方揣上養身丹走出暖閣。

  　　隻是剛下了暖閣前的台階就聽到暖閣裏一陣劇烈的咳嗽聲，聽著要把肺都咳出來似的，好嚇人。

  　　“墨大哥你再等我一下。”劉希希將養身丹塞到墨影手中，又急急返回去查看。

  　　屋中卻是空空，一主一仆都不在，而茶桌下幾灘濃血，還落著一沾滿血汙的絹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