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兩人四目相對。

  場景有些詭異的沉默。

  謝容鈺率先開口打破沉默：“你知道了？”

  許蓁蓁鼻尖酸澀，眼眶一圈圈泛紅。

  她將書信捧在懷中，點頭問道：“你為何不告訴我？”

  在信中，父王交代了謝容鈺許多事情，包括父王一直在調查夷陵大壩決堤一事，最終調查到了許君宸身上。

  隻是沒想到被許君宸洞察。

  唯恐會遭遇不測。

  最後，父王很信任謝容鈺，將她交托給他照顧。

  謝容鈺走過去，將她緊緊的摟在懷中，動作溫柔的拍著她的背：“別哭，事情已經過去了。”

  許蓁蓁聽著他溫柔的嗓音，心中更為脆弱，伸手回抱住他，肆意的哭了起來。

  哭了一頓。

  許蓁蓁心底對謝容鈺的恨便隨之消散。

  哭了許久，許蓁蓁才在謝容鈺的安撫下平靜下來。

  “有這封信可以證明你的清白，你為什麽不早拿出來？”

  謝容鈺用指腹溫柔的拭去她眼角的淚花：“榮王並不想你牽涉其中，此事危險，不讓你知道為好，誰知後來卻發生這麽多事情，太子還將主意打在了你身上。”

  許蓁蓁不由的視線落在謝容鈺的胸口處，手不覺的覆在上方：“抱歉，我刺傷了你。”

  謝容鈺抓住她的手，另一隻手攬著她的肩膀：“是我的心甘情願的。”

  這一刻，他將心底的情意全部釋放出來。

  “蓁蓁，人生短短數十年，能和心愛之人在一起的時間少之又少，在我短短的人生裏，我想和你長相廝守。”

  許蓁蓁身體一僵，將他推開：“我……”

  她避開他深情的視線，猶豫的模樣也是對他的情意的無聲的拒絕。

  謝容鈺麵上不掩失落和傷懷，卻依舊啟唇，聲音低沉。

  “明日是國祭，你等我回來，給我答複，可好？”

  許蓁蓁覺得他話語中似乎有依依惜別意，沉吟片刻，點點頭：“好。”

  國祭當日。

  國祭是一國之君向上天祈福，希望上天必庇佑。

  這天，辰時便開始熱鬧起來。

  皇帝一路從皇宮到五台山。

  街道兩旁的百姓夾道歡呼，瞻仰皇帝聖顏，跪地叩拜：“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聲勢浩大。

  一直等到了五台山。

  年邁的主持已率寺內眾僧人在恭候。

  皇帝在常德的攙扶下，下了馬車。

  渾濁的視線落在了方丈後麵，一頭戒疤，身穿白色僧服，渾身仿佛沐浴佛光的許君禮。

  隻是他很快便收回了視線。

  在方丈的引領下，向著祭壇走去。

  官員們分成兩排跟在皇帝身後，浩浩蕩蕩的登上階梯。

  如同長龍一般的隊伍。

  很快就抵達了威嚴的祭壇。

  “一求洪福齊天！”

  “二求風調雨順！”

  “……”

  “上香——！”

  皇帝舉著三支長香，拜了拜，便邁步上前。

  誰知，剛走了一步，便腳步一頓，胸腔裏海翻龍騰，喉嚨裏湧上一股腥意。

  “哇”的一聲，一口鮮血噴出。

  這猝不及防的場景，在場的人都震驚。

  許君宸連忙上前扶住他。

  謝容鈺和許君禮也上前。

  許君宸伸手探了探皇帝鼻息，一副大受震動的模樣。

  隨即，轉化為一臉傷心，向眾人宣布道：“陛下，駕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