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謝容鈺聽到這個答案，呼吸一窒。

  許久，謝容鈺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那可有辦法治？”

  無垢表情未變，悠悠啟唇道：“夫人長期飲藥，身體沉積了許多毒素，現清除體內的毒素，或許有一線希望。”

  謝容鈺攥緊了手，向無垢說道：“那便如此，無論你要什麽珍貴藥材，盡可與我說，我都會尋來。”

  無垢收回手，眯著眼看向他：“我自然不會客氣。”

  離開前，無垢寫下方子，讓謝容鈺按方子抓藥，每日要飲兩次。

  許蓁蓁一直坐在原地未出聲，神情淡然而麻木。

  謝容鈺送走了無垢，來到許蓁蓁身邊，握住她的手，入手一片冰涼，

  他的大掌包裹著許蓁蓁的一雙柔夷：“都已經入春了，怎麽還這麽涼？我吩咐她們將暖爐燒旺些。”

  許蓁蓁看著他半晌，問道：“方才國師道我是長期飲藥，你也不問問，我飲的是什麽藥，又是何人給我服用的？”

  謝容鈺沉默。

  許蓁蓁心口一片冰涼。

  緩緩開口譏諷道：“看來你是知道的。”

  謝容鈺坐下來，從她身後抱住她，聲音低沉：“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今後我會好好保護你。”

  他沒有看到許蓁蓁此刻臉上的表情，流露出幾分不屑，譏誚，眼眸深處又藏著無盡的傷痛。

  謝容鈺不知自己是怎麽了。

  明明許蓁蓁任由他抱著，他卻仍覺不安。

  當晚。

  廚房便按照謝容鈺的吩咐，熬了無垢的方子給許蓁蓁喝。

  藥端到許蓁蓁麵前，看起來便很苦。

  苦得令她反胃。

  一旁的謝容鈺看她不接，便從丫鬟手中拿過藥，親手喂到她嘴邊。

  “良藥苦口，喝吧。”

  許蓁蓁望了他一眼，不像往日般帶刺，伸手端過藥：“我自己來。”

  喝藥這種事，她已經很熟練了。

  許蓁蓁一飲而盡。

  謝容鈺拿了蜜餞給她。

  許蓁蓁隻擦了擦唇，聲音清冷：“不必，比這更苦的藥我都喝了七年。”

  她的表情平靜，看不出什麽芥蒂。

  謝容鈺看著，欲言又止。

  心底隱隱作痛。

  接下來的幾天，許蓁蓁又開始了每日都喝藥的日子。

  謝容鈺都會監督許蓁蓁喝藥。

  上朝前監督許蓁蓁喝一碗，晚上臨睡前又喝一碗。

  這日，許蓁蓁剛喝完藥，用帕子拭了拭嘴角。

  一抬頭，卻瞥見暢映閣大門一個圓圓的腦袋探了出來，紮著兩個發髻，睜著圓溜溜的大眼，圓滾滾的，看起來有幾分可愛。

  許蓁蓁一抬頭，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碰撞。

  瑾兒立即就怒火衝衝，衝了上來。

  他現在可是謝容鈺唯一的子嗣，府中上下全部都知道，一眾下人都不敢攔著他。

  沒一會，他就衝到了許蓁蓁麵前，像個小炮仗一樣。

  “我看到你剛剛在喝藥藥嗎？”

  許蓁蓁麵對這個丈夫和別的女人的孩子，調整心態，平靜道：“是。”

  瑾兒又問：“你剛剛喝的藥藥是要給我生弟弟嗎，爹爹要是有了新弟弟，是不是就不會要我和娘親了？”

  許蓁蓁蹙起眉頭，認真的看著他：“這些話，你是聽誰說的？”

  瑾兒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帶著哭腔說道：“是照顧我的那些小丫鬟，她們都說，爹爹不喜歡我。”

  許蓁蓁見他要哭，蹲下身來，和他平視。

  她的語氣甚至比平常更溫柔：“我和你保證，我會把你的爹爹還給你，你和你娘親，一家三口會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