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熙言閣。

  戲台上唱的是《天官賜福》。

  許蓁蓁斟完茶站在謝老夫人身邊。

  這廂，國公夫人柳老夫人看了眼謝老夫人的神情，笑了笑，朝一旁招招手。

  “姐姐，我有一人介紹給你。”

  話落，她身旁一聘聘婷婷，嫻靜婉約的美麗女子便起身，向著謝老夫人行禮：“小女見過老夫人。”

  她的聲音猶如黃鸝般清脆動聽。

  謝老夫人看到女子，眼前一亮：“這是？”

  國公夫人笑著將人拉到跟前：“柳葉，我夫家庶弟的女兒，今年十六，還未婚配。”

  聞言，柳葉羞澀一笑。

  謝老夫人上下打量著她，最終點頭稱讚：“不錯。”

  許蓁蓁若有所感。

  隻見謝老夫人拉著柳葉，表現親昵：“你可識字？”

  “回老夫人，小女上過幾年族中學堂。”

  謝老夫人又問：“讀了些什麽書？”

  柳葉答道：“小女熟讀《女戒》。”

  她一舉一動皆是大家閨秀的模樣，謝老夫人十分滿意，又拉著她聊了幾句，徹底冷落了許蓁蓁這個正牌兒媳。

  眾人跟看熱鬧似的。

  誰不知道這些年來，因為許蓁蓁無所出，謝老夫人一直想給首輔大人納妾。

  謝老夫人端起許蓁蓁斟的茶，道：“這位是柳葉。”

  柳葉在謝老夫人的指示下向許蓁蓁見禮，儼然和小妾向正室夫人見禮一般。

  許蓁蓁自然明白謝老夫人的意思，麵上神情依舊淡然：“不必多禮。”

  謝老夫人的套路一層接一層：“既然你已受她的禮，讓她做你的姐妹，你也好有個伴，你可有什麽見麵禮給她？”

  許蓁蓁看著麵前的柳葉，感受著眾人的視線。

  老夫人此舉是在逼她為夫君納妾，若是不應，明日她善妒的名聲在京城便會傳開來。

  可如今許蓁蓁連死都不怕，更何況這些說來好聽的名聲。

  謝容鈺要納妾就自己去做，與她何關。

  許蓁蓁垂下眼簾，語氣平靜：“你想做妾，就自己收拾包裹進府便是，我乃當朝郡主，想做我的姐妹，你也不怕你全家折壽。”

  她話音落下，全場鴉雀無聲。

  柳葉聞言，麵色慘白。

  謝老夫人沉下臉來，半響隻好道一句：“小題大做。”

  卻不敢再提起納妾之事，隻好繼續讓許蓁蓁去斟茶。

  許蓁蓁剛端起茶壺。

  一旁的丫鬟粉蝶見狀，裝作不小心撞了上去。

  “哐當——”一聲，許蓁蓁沒拿穩茶壺，茶水灑在她手上，打濕了身前的衣衫。

  粉蝶連忙跪下道歉，將頭埋得低低的：“少夫人，奴婢罪該萬死，請少夫人恕罪。”

  許蓁蓁拍了拍身上的水漬，看向請罪的粉蝶，覺得有些奇怪。

  謝老夫人看都不看一眼，隻道：“去換身衣服再來招呼客人。”

  她在心底咒罵一句，晦氣！

  許蓁蓁禮數周全，向眾位夫人告辭，才帶著素霜離去。

  她回了暢映閣。

  一走進門，便發現門口的守衛不見了。

  那些是謝容鈺的守衛，她也沒在意，今日就連丫鬟都被老夫人調去招呼客人了。

  兩人進入屋內。

  素霜幫許蓁蓁更衣時，看到許蓁蓁手上被茶水燙得紅腫，連忙出門去拿藥。

  可沒想到剛出門，便被人一棍子敲暈倒地。

  許蓁蓁毫無察覺，一層層將衣服脫去，隻剩下一層肚兜。

  屋內的狻猊獸吞雲吐霧，屋內香味愈漸濃鬱，蔓延至許蓁蓁鼻尖。

  她聞了聞，發現香味不對勁，可還沒來得及反應，便昏倒在床上。

  緊接著，門被推開，一個男人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