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素霜將門打開，見是謝容鈺身邊的雲二。

  許蓁蓁來到門口：“何事？”

  雲二稟告道：“郡主，大人忙於公務，今夜不能陪您了。”

  許蓁蓁淡淡道：“我知道了。”

  雲二見她對謝容鈺一點也不關心，有些生氣，僭越道：“您可有話要屬下帶給大人？”

  許蓁蓁瞥了他一眼道：“無話。”

  說完，便轉身進門，吩咐道：“素霜，關門。”

  書房。

  謝容鈺站在書桌前，屏風後是今夜要同他議事的官員，雲二來到他麵前。

  “大人，話已經帶給了夫人了。”

  謝容鈺麵無表情，語氣卻泄露了一絲緊張：“她怎麽說？”

  雲二冷聲回答：“沒有。”

  見謝容鈺麵色不善，雲二連忙補充一句：“夫人已就寢。”

  聞言，謝容鈺臉色卻更沉，寒涼如水。

  他明明交代過她等自己，可她卻早早就寢？

  她是根本對他不抱希望？

  一想到這個可能，謝容鈺心中隱隱作痛。

  翌日，除夕。

  謝府上下一片喜慶熱鬧。

  謝容鈺午時被皇上召進宮，晚上，才是謝府吃團圓飯的時候。

  因謝父早逝，謝容鈺一脈單傳，所以謝府子嗣凋零，因此每年的年夜飯便隻有三個人，十分冷清。

  謝容鈺還未回來，隻有許蓁蓁和謝老夫人坐在正廳。

  兩人相顧無言，隱約還有一種劍拔弩張的氣氛。

  忽然，謝老夫人意味深長道：“今日，會比往常熱鬧。”

  許蓁蓁看著她嘴角的笑意，心中一片平靜的冰冷。

  不多時，門口便傳來動靜，嬤嬤一聲“楚小姐，小少爺”的聲音傳進了許蓁蓁的耳朵。

  許蓁蓁神情一滯，往外看去，便見楚然穿著正紅襦裙，牽著一個孩童走進來。

  孩童也穿著正紅夾襖，好似仙童下凡。

  那抹正紅刺痛了許蓁蓁的眼，她桌子底下的手顫了顫。

  謝老夫人的視線一下就被孩童吸引。

  “拜見老夫人，郡主。”楚然向謝老夫人見禮，謝老夫人神色淡淡。

  楚然見狀，拍了拍兒子的腦袋：“快，瑾兒，給祖母磕頭。”

  瑾兒鬆開楚然的手，便朝著謝老夫人而去。

  他的語氣脆生生道：“祖母，瑾兒給您請安，祝您新年康健，萬事如意。”

  這番吉祥話哄得謝老夫人眉開眼笑，迫不及待的將瑾兒抱進懷裏，便鬆口讓楚然落座。

  “坐吧。”

  楚然在另一邊的空位坐下，楚然和謝老夫人中間還留了一個位置。

  許蓁蓁看著這番祖孫和諧的場景，不由撫上自己平坦的小腹。

  許蓁蓁竭力的壓抑著，隻覺待在這裏，無比窒息。

  許蓁蓁起身道：“老夫人，我身體有些不適，想先回去了。”

  自從知道謝老夫人對她做的事後，她變再也沒喚過老夫人母親。

  謝老夫人瞥了許蓁蓁一眼，沒好氣道：“一點規矩也不懂，這麽喜慶的日子，卻著一身白。”

  目的達到，謝老夫人卻還不忘嘲諷。

  許蓁蓁離開的腳步一頓，轉身語氣沉沉道：“老夫人，我母親是堂堂榮王妃，我乃榮陽郡主。我不止要自己守孝，還可以讓謝容鈺明日也披麻戴孝。”

  一句話，將謝老夫人氣得夠嗆。

  許蓁蓁一身冷意，壓抑著心底翻湧的情緒，轉身離去。

  剛到門口，一身寒意的謝容鈺迎麵走來。

  許蓁蓁愣了愣，繞過他便要離開。

  謝容鈺麵色微沉，抓住她的手將她帶進屋，不容置疑道：“今夜，一人都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