熾鳳是不會看著自己與江心蕊的情誼消磨幹淨的。

  不管心中怎麽想都不會。

  隻是熾鳳沒想到自己在說完這話之後，江心蕊與婉鳳都沒有說話。

  一直到離開這個地方，三人都是一直沉默的。

  路上的時候，看著這個地方的很多人一點點消失，化成灰燼，頭頂怨氣死氣環繞著，江心蕊覺得有些壓抑，可能還是因為直麵了死亡吧，還是這樣龐大數目的死亡。

  幾乎沒走幾步就能看見一堆灰燼，那每一堆灰燼中都代表著一條性命。

  說無辜但也不無辜，是他們應了獨角山魈的許諾，最後落得這個結果……

  但有些東西真的是架不住多想，一這樣想後，難免有些不舒服，江心蕊想或許是受到了周圍死氣的原因吧，被他們所影響的，才會讓人十分難受，心中壓抑的不舒服。

  至於熾鳳與婉鳳，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才在獨角山魈廟中發現的短暫的糾葛原因，還是與江心蕊的感覺一樣，總之都是不舒服的。

  也是因為如此，這一路上誰也沒說話，都是沉默的，而三人也很默契的沒路過一個灰燼的旁邊，都跟著微微低下頭。

  這些人死亡的時間就更早了，魂魄什麽的早就散了，袁靜美最後好歹還有個寄托，可以依附在獨角山魈的身上，能讓人找尋到，說不定真的能憑借關係轉世投胎。

  但這些人卻是不行的，什麽都沒了，隻能說是魂飛魄散的結果。

  這樣一想，其實真的很難讓人不沉重。

  “這些人……真的一點可能都沒有了嗎？一點也不能活嗎？”

  熾鳳站在他們來時的地方，心中不能說不難受，這一路看見的死亡人數也太多了。

  他雖然也是上過戰場的，但那跟這可不一樣，兩方交戰，傷亡避免不了，況且對方也不是手無寸鐵，與這完全不一樣。

  加上這幾年熾鳳在人界也住了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時間，多少也有些感情，有些時候甚至會想自己為什麽不是普通人，這樣站在江心蕊身邊的時候，他或許會少些優思。

  但出身這種東西是不能更改的，熾鳳也不是說對自己是魔的身份有些怨念，隻是可惜自己與江心蕊之間有些距離。

  當再看見人類就這樣脆弱的死亡，熾鳳心中真的很複雜，他若真的是普通人，那出了什麽事情，才是真的難以自保，更別說保護江心蕊。

  而熾鳳這話，也是來自內心的感慨。

  “誰知道呢，正常來說應該是沒有了，冥界的規矩我也不懂，袁靜美是我答應的，也是還能尋得到，稍微簡單一些，其他人我也沒那個心思去煩心，反正獨角山魈的結界破了，各界很快就會查到，留給那些心中有大義的人吧……”

  江心蕊最後看了一次這個地方，轉身離開，三人直接回了江城。

  而這個地方，江心蕊再次知曉的時候，也隻是在新聞上看見幾條無痛癢的消息，暴雨來襲，導致泥石流崩塌，帶走了幾百人，屍骨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