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七章 也會給你鋪一條路

  　　見小豆子願意幫自己這個忙，錦兒求之不得。

  　　“那就有勞你了。”

  　　她立刻將茶遞了過去，轉身就走了。

  　　隨後，楚雲薇看了眼手裏的茶，轉身若無其事地進了禦書房。

  　　此時的禦書房已經被徹底清理幹淨，一丁點異味都沒了。

  　　看到楚雲薇過來了，景文帝冷凝的臉色稍稍緩解了，抬眸問道：

  　　“風寒好了？”

  　　楚雲薇連忙點頭。

  　　“奴才今早好多了，不敢耽誤就過來了。”

  　　盡管皇上先開了口，可楚雲薇還是沒辦法聽出來他如今的狀況。

  　　於是，她試探地走到景文帝麵前，將茶奉上。

  　　“皇上，剛剛皇後娘娘差人送來嶺南的半山香茶，您嚐嚐如何？”

  　　景文帝還沒接過茶就說道：

  　　“之前你的鼻子一向最靈，怎麽今日失靈了？”

  　　“這哪是嶺南的香茶，是朕喝慣了的江南白茶。”

  　　能分辨出茶，看來景文帝此刻沒有被控製住，楚雲薇鬆了口氣，輕笑道：

  　　“還是皇上的鼻子靈，奴才認錯了。”

  　　剛剛她故意說錯，就是為了試探皇帝有沒有出問題而已。

  　　隨後，楚雲薇輕手輕腳地放下茶。

  　　景文帝突然開口說道：

  　　“昨夜宮中來了個厲害的刺客，你可聽說了？”

  　　楚雲薇依然沉著自如地說道：

  　　“方才來的路上，聽其他人說了。”

  　　“不過幸好有三殿下及時趕到，才趕走了刺客。”

  　　景文帝突然笑了起來。

  　　“老三費了一整晚的勁都沒抓到人，聽你這麽說，倒是有些意思了。”

  　　楚雲薇連忙躬身道：

  　　“奴才愚鈍，不懂這些，胡亂說的。”

  　　景文帝似乎心情變好起來，放下了手裏的折子，看著楚雲薇，用手指點了點她的方向。

  　　“你啊，聰明得很，有時候，又太過聰明了。”

  　　“有時候，糊塗一些也好，反正有人護著就是。”

  　　楚雲薇皺了皺眉，正當她啞口無言的時候，景文帝收回了視線。

  　　看著眼前堆積成山的奏折，他輕歎了一口氣。

  　　“你瞧，不管什麽人，隻要坐在這位置，就一刻也不得輕鬆啊……”

  　　楚雲薇有些不是滋味地看著眼前的皇帝。

  　　這些天，跟在景文帝身邊，見多了這位帝王別樣的麵目。

  　　楚雲薇對他也不再是之前一貫肅穆板正的印象。

  　　哪怕久居高位的帝王，也有喜怒哀樂，也有求而不得的無奈。

  　　見景文帝的衣袖妨礙了批折子，楚雲薇幫著景文帝理了下。

  　　發現他的衣衫又寬大了些，楚雲薇知道此刻的皇帝已經日漸消瘦。

  　　她心裏不是滋味，轉移了目光，又發現那些早膳都沒被動過。

  　　“皇上，送來的早膳要涼了，奴才再去熱一遍。”

  　　景文帝看著楚雲薇親手熱了粥和幾籠包子糕點再次端來。

  　　他指了指一旁的木榻。

  　　“這裏沒外人，不必拘泥了，陪朕吃點。”

  　　楚雲薇嚇了一跳，以為皇帝這是又不清醒了。

  　　“皇上，您、您說什麽？”

  　　景文帝起身，指了指一旁擺飯的木塌，有些踉蹌。

  　　楚雲薇連忙扶著他走過去。

  　　景文帝順勢拍了拍楚雲薇的肩，示意她不必走，就坐下。

  　　楚雲薇還想婉拒，景文帝直接開口道：

  　　“你若是不坐，朕也不用吃這些了。”

  　　楚雲薇愣了下，確定皇帝不是開玩笑的，她遲疑了片刻，坐在皇帝對麵。

  　　此時禦書房一角的木塌兩側。

  　　一個身穿龍袍，一個穿著太監長衫，相對而坐。

  　　古怪中又透著異樣的和諧。

  　　分明身份是極強大的落差，可由於楚雲薇不經意間帶出的淡然氣質。

  　　反而讓她在這個時候都不會顯得有任何一點難堪低微。

  　　雖然坐下，不過楚雲薇也不是不識趣的，隻安靜地坐著，看眼前的皇帝略動了幾筷子。

  　　她猜到了，按照皇帝現在的病情，根本吃不下多少東西。

  　　景文帝放下了筷子，看了她一眼。

  　　“也已經來宮中好些日子了，感覺如何？”

  　　楚雲薇一頭霧水，隻好隨口說道：

  　　“有皇上照拂，奴才一切都好。”

  　　景文帝突然開口道：

  　　“若以後，沒有朕照拂你了呢？”

  　　楚雲薇臉色一變，皺眉抬起頭。

  　　“皇上說什麽？！”

  　　感覺繼續留在這兒，她心裏有一些不好受。

  　　頓了頓，楚雲薇低頭掩飾了自己的失態。

  　　“奴才想起來，還有些香料沒有處理好，奴才先告退了！”

  　　景文帝沒有阻攔，看著她離開，手指摩挲著手邊的茶盞，緩緩低聲喃喃說道：

  　　“丫頭，以後，莫要怪朕將你拉入這局中。”

  　　“他視你如命，朕也會給你鋪一條路……”

  　　楚雲薇離開的時候，正好碰到司徒洺走過來。

  　　她微微一怔，皇帝壞了的那個萬寶玄機匣不是已經修好了麽？

  　　司徒洺怎麽又來了？

  　　楚雲薇沒有多想，怕被看出來，低頭換了方向就走。

  　　很快，司徒洺就進了禦書房。

  　　木塌上，景文帝忍不住咳嗽了幾聲，他擰著眉，用帕子擦了擦唇角。

  　　打開帕子，他赫然看到了上頭的血跡。

  　　景文帝眼神微暗，嘴角牽著一抹苦笑，泰然自若地將染血的帕子疊好。

  　　“看來，是真的沒有多少時候可以浪費了。”

  　　陽光灑在身上，落在指尖，微微溫熱，又轉瞬即逝。

  　　這時候，司徒洺已經進來了。

  　　“臣參見皇上！”

  　　景文帝抬頭，開口說道：

  　　“不必了，起來吧，說說，事情辦的怎麽樣了？”

  　　司徒洺走近了一步，壓低聲音說道：

  　　“那東西已經按照皇上的意思保存好，會在該有的時候，送到那人手中。”

  　　這麽說著，司徒洺也壓不住心底的波瀾起伏。

  　　天知道，他這一趟來到都城，居然會接受這樣的任務。

  　　見司徒洺保證，景文帝感慨萬千地點了點頭。

  　　“這件事關係重大，朕不相信身邊的任何人，從此，就托付給你了。”

  　　司徒洺心神一凜，拱手道：

  　　“皇上放心，此事隻有臣一人知道，絕不會走漏風聲。”

  　　景文帝點點頭，目光落在一旁龍案上的傳國玉璽上。

  　　片刻後，他開口說道：

  　　“司徒洺，昨晚，朕讓你為他善後，事情辦得如何了？”

  　　司徒洺低聲道：

  　　“皇上放心，藏書樓被暴雨衝毀，所有留下的證據都被臣盡數毀去。”

  　　“三殿下的人雖然還在搜索，不過他們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跡。”

  　　“隻是……還有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