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夢到前夫  夢到了上輩子
作者:木妖嬈      更新:2022-11-02 21:40      字數:4565
  第41章 夢到前夫  夢到了上輩子

    許是再回到生活了四年的侯府,舊地重遊的蘇蘊做了一個夢,夢到了上輩子的事情。

    那是她與顧時行成婚的第二年,也是婚後第一次同房的那日。

    婆母不知怎麽就知道了她雖和丈夫同睡一張床上,但卻未圓房的事情,就把她喊了過去。

    顧夫人麵色嚴肅地與兒媳道:“以往的事我便不拿出來說了,可你既已嫁入侯府,便要為侯府開枝散葉,時下你與行兒竟還未圓房,這是要鬧哪般?”

    蘇蘊低下頭不語。因與顧時行隻有過一次夫妻之實,所以這時聽到這些話,心下羞赧,羞臊不安得緊緊的捏著手中的帕子。

    顧夫人又麵無表情的道:“給你三日時間,若不成,我便從宮中請教習嬤嬤來教你如何行夫妻之事。”

    蘇蘊心頭一跳,若請了教習嬤嬤,便又會給旁人多加對她的笑資。

    顧夫人從袖中取出了兩本冊子遞給她,麵色略有尷尬:“你且先看看這些。”

    蘇蘊恭敬地接過兩本封上無字的冊子。

    回去後,她看了幾眼,然後就皺著眉頭扔進了櫃中。

    在顧時行回來前,蘇蘊想了許久。

    伸脖子是一刀,不伸也是一刀,那還不如死得利落一些。

    下午,顧時行下值回來,夫妻二人無言的用完了晚膳。隨後各自沐浴,回了屋後也就各忙各的了。

    蘇蘊做著繡活,卻是做得心不在焉的,暗暗呼了一口氣後,她抬眼往正在看書的丈夫看去。

    便是快要就寢了,他身上的衣衫還是一絲不苟的,臉上的神色依舊寡淡,沒有什麽表情。

    猶豫了一下,她起了身,把沒做好的繡帕放好,隨而往床上躺去。

    約莫過了一刻,才聽到帳外有脫衣的聲音。

    不消一會,顧時行在外邊的床上躺了下來。

    蘇蘊躊躇了好一會,才低聲喊了聲:“夫君。”

    顧時行微愣了一下,但還是輕“嗯”了一聲,側頭看向背著他而躺的妻子。

    約莫兩息後,她才緩聲道:“母親今日說了子嗣的事情了。”

    顧時行沉吟了一下,平靜的問:“你的意思呢?”

    蘇蘊愣了愣,隨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暗暗的呼了一口氣,道:“總歸嫁入了侯府,是該為侯府開枝散葉,夫君的意思呢?”

    兩人便是躺在床上,也客氣疏離得很。

    顧時行想了想,終伸出了手,握住了她的肩頭。

    蘇蘊心底忐忑不安,但還是轉過了身來,閉著眼睛,不敢看他。

    顧時行翻身伏在了她上方,似散發著熱燙氣息的手落在了她的腰帶處,正要扯之時卻是頓了一下。

    “若是你不願,我便停下。”

    蘇蘊自己知曉總該挨這一遭的,便沒有拖泥帶水,直截了當的點了頭,微顫的應:“願的”。

    第一回渾渾噩噩的,沒什麽感覺,現在也可以算是第一回,怎能不緊張。

    係帶被解開,身上的裏衣也被解開,露出了淺色小衣,她緊繃了起來。就在她以為他要褪去她的小衣之際,他並沒有繼續。

    隻是之下的褻褲卻是被褪下了。

    感覺到有薄繭的指尖在探索,閉著雙目的蘇蘊臉□□滴血,身體也緊繃著發顫。

    但沒過多久,沒有一點的征兆,那帶著清冷氣息的山壓了下來。

    砸得蘇蘊痛苦不已,連氣都呼不順,一張臉白得沒了血色,緊緊的咬著唇忍著難受。

    不過是淺淺的幾番,顧時行看她百般忍耐,極其不願的模樣,也就沒有繼續了。翻過了身,隨即把腰上的被衾蓋到了她的身上,再下床整理衣服,而他額上也沁出了一層淺淺的薄汗。

    看了眼床上緊繃著身子的蘇蘊,聲音微啞:“下回再繼續罷。”

    說著,男人出了房。

    蘇蘊躺在床上,緊咬著唇。她感覺人走了,可依舊緊緊閉著眼,眼角落了淚,呢喃了一聲“疼”。

    很是可憐。

    到這裏,夢境也朦朧不清了,那聲“疼”,像是在夢境之內喊的,又像是在夢囈。

    正欲離去的顧時行,看到蘇蘊麵色忍耐,也不知她夢到了什麽,隨後眼角落了淚,一聲委屈的“疼”從她的口中而出。

    顧時行聽到她的一聲“疼”,略一愣怔,又坐回了床沿。伸出手,摸去了她眼角的落在的眼淚。

    想了想,顧時行俯下了身子,在她的耳邊開了口,低地的道:“沒人欺負你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蘇蘊聽到他的聲音,淚珠便落得更狠了。

    顧時行一時啞然。他開了口,她這淚便止不住了,約莫知道她夢到的是誰了。

    可他從未打過他,她又怎會因夢見他而喊疼?

    顧時行不過是片刻就想明白她夢到了什麽,麵色一僵,隨而眸色複雜地望著她,

    過了好一會,才無奈的起身,去把方才掛起的帕子拿了回來,把她臉上的淚痕擦了,而後也沒有再出過聲。

    直到她睡得安穩些了,顧時行才準備離開。

    畢竟時下二人的關係不清不白,不能被發現,也就不可久待。

    離去前,顧時行目光幽幽的看了眼床上的人,隨後才離去的。

    而蘇蘊這一覺睡了有小半個多時辰,醒來的時候,腦袋還是有些昏昏沉沉的。

    揉了揉有些昏沉的額頭,呢喃道:“怎就夢到了他呢?”

    自言自語之際,放下了手,環視了眼屋子,眉頭不自覺的輕蹙。

    她總覺得自己在半睡半醒間見到顧時行了。可想了想自己方才夢到了上輩子的事情,沒準在這屋子見到他的畫麵,也是在做夢。

    想到這,也就沒有多想,而是下了榻。

    縱使她在這侯府待了四年,可現在到底是別人家,醒醒酒就成,不能久賴在床。

    蘇蘊穿上了鞋子,整理了衣襟發髻,然後才出屋子。

    她尋思著茶席差不多了,應該也到打道回府的時辰了。

    可到了前邊的院子,入了正廳後,卻覺得氣氛有些古怪。

    大家都沒了用席之前的笑臉,便是蘇家的主母都一臉沉色。

    而蘇語嫣則怯怯懦懦的在她母親的身後,眼睛通紅。再看嫡兄,也是一臉的嚴肅之色。

    蘇蘊暗道:難不成是蘇語嫣被欺負了?

    可不該呀?以蘇語嫣的性子,她不去欺負旁人便算是好的了,又怎麽可能會讓旁人欺負了呢?

    蘇蘊雖然心底疑惑,但麵上也絲毫不顯,行了禮就安安分分的站到了柳大娘子的身後,沒半分好奇,也沒有打量其他人的臉色。

    蘇蘊的這態度,與方才回來時暗自打量旁人的小姑娘多了幾分沉穩。

    顧夫人帶了幾分讚賞看了眼她,隨後看向了柳大娘子:“此事大家會爛在肚子裏,不會說出去的。”

    柳大娘子感激地朝著顧夫人微微一福身:“多謝夫人。”

    顧夫人淡淡的點頭:“家去吧。”

    柳大娘子朝著另外一個婦人一福身:“他日定登門致歉。”

    那婦人雖麵色不怎麽好,但到底是個知道這是個什麽場合,且對方也道歉了,便沒有動怒。隻是看了眼柳大娘子身後的蘇語嫣,冷哼了一聲,然後朝著顧夫人微一行禮:“妾身便先回去了。”

    顧夫人點頭。

    蘇蘊抬頭目送之際,卻看到了那婦人扶著自己的女兒走出廳子,那姑娘走得一拐一瘸的,便是連身上的衣裳也不是今日來的那一身了。

    沉吟了一下,蘇蘊大概是想明白了些什麽,但依舊是不動聲色。

    人走了,柳大娘子也沒有久留。

    蘇蘊跟著柳大娘子一同出侯府,蘇語嫣幾番想要挽上母親的手,卻是被揮開了。

    蘇蘊在身後,連表情都沒變一下。

    可心下明白了六七分。大概是她方才不在之際,蘇語嫣對別家姑娘動手了。

    想到這,蘇蘊心中暗暗歎了一口氣。

    今日這茶席目的是什麽,大家都心知肚明。約莫是顧夫人對其中一個姑娘較為滿意,所以多在意了些,引來了蘇語嫣的不滿,害怕侯府這門親事落不到自己的頭上,也就多了怨念。

    若說今日那個姑娘沒有出言激蘇語嫣,蘇蘊是不信的。

    蘇語嫣是沒腦子,可也不是全然沒有分寸的,若不是被逼急了,怎可能動手?

    看了眼上馬車的蘇語嫣,蘇蘊暗暗歎氣,上輩子低嫁,對於蘇語嫣來說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隻是這一輩子並沒有鬧出上輩子把她推進水裏的事,也不知蘇語嫣最後所嫁的又是什麽樣的人家。

    *

    顧夫人看著人都走了,暗暗了一口氣。

    身邊的婆子貼心的端上了茶水。

    顧夫人喝過茶水,與婆子道:“今日本還想著便是行兒沒有看上,也可和氣坐在一塊喝茶用席。”

    那婆子道:“蘇家姑娘心氣確實是高了。”

    顧夫人又歎了一口氣:“看那嫡子,還有那嫁給永盛伯府嫡女都不差,怎就生了個那樣的……不說也罷。”

    好好的茶席被攪了,心裏頭怎就不煩躁?

    “那今日那個何府的姑娘,夫人怎麽看?”婆子問。

    想起那個有幾分美豔的姑娘,顧夫人眉頭更皺了:“起初我覺得她的性子溫柔好相處,可今日之事與她無關,我是不信的。她有心計,想要讓蘇四姑娘在我這出醜,由此讓我對蘇四姑娘生出不喜。可她卻忘記了比起她,我對那蘇四姑娘也是有幾分了解的,若非她激的,又怎麽可能把她推倒在地。”

    就在一刻前,顧夫人因覺得何家姑娘與兒子的要求有些符合,便多聊了一會。

    而蘇語嫣便眼熱了,怕何家姑娘搶了自己的婚事,等何家姑娘出來的時候,言語擠兌她學了一身討好人的本事,又說她阿諛奉承。

    二人說話的時候,身邊隻有對方的婢女,所以何家姑娘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柔聲說道:“我方才聽蘇四姑娘說顧夫人是看著你長大的,又與顧世子的關係如何的好。可方才我看著顧夫人和顧世子對蘇四姑娘並不熱絡,莫不是蘇四姑娘自以為是而已?”

    蘇語嫣臉上露出了幾分惱意:“你胡說什麽?”

    何家姑娘又是嫣然一笑,柔柔的調子,說著刺人的話:“若是顧夫人真有心讓蘇四姑娘做世子娘子,今日便不會有這茶席了。估摸著也是看在侯府與蘇府兩家的交情上,才會把蘇四姑娘邀來的,蘇四姑娘可莫要會錯意了,更不要打腫臉充胖子,畢竟丟了臉的可不僅是你,也是蘇府呢。”

    “你、你胡說八道。”蘇語嫣惱羞成怒,不自覺地就伸出了手推了何家姑娘的肩膀。

    何家姑娘站在廊中,一旁便是階梯,被蘇語嫣這麽一推,身後的婢女還沒有反應過來之際,何家姑娘驚叫了一聲,腳一崴了,人也摔出了廊下。

    這一聲叫聲,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蘇語嫣頓時慌了,失措的解釋道:“我、我就是輕輕推了一下。”

    顧夫人想起蘇語嫣那驚慌失措得一點都不像大家閨秀的模樣,暗暗地搖了搖頭,隨後說道:“嫡女太過嬌慣並不是什麽好事,就說那個記名的嫡女吧,雖看著模樣是個豔麗的,可至少人是沉穩的。”

    婆子有些不解:“一個庶女出身的,又沒有養在主母底下,隻是小娘教養,又能沉穩到哪裏去?”

    顧夫人輕笑了一聲,道:“看人呢,也不能隻看出身和樣貌。就今日而言,另外兩個醒酒回來的姑娘,一個被廳中的氣氛所嚇,眼神亂瞧,回到她母親的身後,便小聲詢問發生了什麽事。另一個人則四下打量著旁人的臉色,以為旁人注意不到她。而那蘇六姑娘麽,進來後便規規矩矩的行了禮,也沒有多做打量,隻垂眸的站到了主母的身後。”

    “聽夫人這麽一說,好似也真的是這麽一回事,蘇六姑娘模樣嬌豔,可性子卻溫順沉穩,隻可惜隻是記名嫡女,而非嫡親的。”

    聽到婆子那句模樣嬌豔,性子溫順沉穩的話,顧夫人眼中露出了幾分詫異。

    這麽一說,這些姑娘裏邊,反倒是這個蘇六姑娘最合兒子的要求。

    但想了想她的身份,又不免蹙眉。

    便是她沒有那麽在意,可自家侯爺,還有宮裏邊的姐姐都不見得同意。

    行兒的婚事,可不僅僅是她一個人就能拿得了注意的。

    也罷了,總歸還有更符合行兒要求的,隻是一想到他今日隻與那蘇家嫡子多說幾句話,與旁人卻是冷冷淡淡的模樣,心裏頭便堵了一口氣。

    這蘇家兄妹怎就不能讓她安生安生呢?

    又是一歎,轉而問:“世子離席後,去了何處?”

    婆子:“沒聽到人說,而清瀾苑的人說沒看見世子,倒是不久前,有人看到世子出府了。”

    顧夫人捶胸順氣,心中有滿腔的心事不知與何人說。丈夫便已經夠沉默寡言的了,不曾想兒子竟然也是個悶葫蘆,更是有過之無不及。

    時下這兒子可能不正常,她擔心被人傳了出去,故而連個能說的人都沒有,也隻能憋在心底。而心頭憋了心事,怎麽能不苦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