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大合圍戰(三十一)
作者:實心熊      更新:2020-04-01 00:38      字數:6569
  采佩斯用透著好奇的目光看著站在麵前的這個波西米亞人。

  他對波西米亞人沒什麽好感,不論是布拉格宮廷裏的,還是在野外流浪的,這總讓他想起拉迪斯拉斯二世來。

  不過眼前這個人卻引起了他的興趣。

  不過最關鍵的還是因為這個人是索菲婭名義上的養父。

  納山用手抹著嘴唇上微微上翹的須尖,他和箬莎一樣對剛剛聽說的形勢感到意外,他們怎麽也不會想到原本以為可以很順利的到達布加勒斯特,卻怎麽也沒料到會一下子撞進了戰場。

  與箬莎遭遇的安納托利亞騎兵幾乎是在剛一接觸就慘遭迎頭痛擊,幾個奧斯曼輕騎兵甚至連敵人是什麽樣子都沒有看清,就被迎麵而來的成排彈丸打成了篩子。

  這一慘相讓在稍遠處的其他安納托利亞斥候不禁大吃一驚,他們有些迅速拔出馬刀向那些坡頂上的敵人撲去,有幾個則調轉馬頭迅速向來路奔跑,他們要立刻向席素穀報告在城市的東南,他們遭遇了不明來曆的敵人。

  那些衝向敵人的騎兵也並非是要作戰,他們更多的目的是要探清這些敵人的實力。

  可讓他們感到可怕的是,當他們跑到一半還沒有衝到坡下時,上麵的敵人似乎又增加了不少,而讓他們吃驚的是,在山坡側麵也出現了晃動的人影,那些好像行動不是很迅速,但是卻很果斷的從兩側包圍上來的敵人遠遠停下來,然後紛紛舉起了手裏的火槍。

  居然全是火槍兵!

  這個念頭剛剛在一些奧斯曼人腦中閃過,幾乎從三個方向同時響起的槍聲已經灌進他們的耳朵。

  擲彈兵們依舊很緊張,畢竟這隻是他們的第二戰。

  而且和由亞曆山大帶領的軍隊不同,這些擲彈兵是在第二戰的時候就遇到了鼎鼎大名的奧斯曼軍隊。

  因為緊張而沒有形成整齊順序的射擊顯得層層落落,不過即便這樣過於密集相互交錯的彈幕依舊在山坡下麵的那塊空地上編織了一張死亡的大網。

  所有衝鋒的安納托利亞輕騎兵甚至都沒有能完全進入這張凹形大網,很多人就已經被打成了篩子,失去了主人的戰馬不停的向前奔跑,而有些還掛在馬鐙上被拖在地上向前翻滾摩擦的屍體,則在青蔥的草地上留下一長串的血汙。

  安納托利亞斥候隊以近乎全軍覆沒的方式開啟了科森察第一擲彈兵戰史的篇章。

  不過在戰鬥之後,箬莎卻立刻緊張了起來。

  她不知道怎麽會在這遠離布加勒斯特的地方遇到奧斯曼人,雖然並不清楚有多少敵人,可從對方的人數上可以推測,這些應該隻是尖兵或是斥候,既然這樣,那麽就意味著接下來他們有可能會遭遇奧斯曼的大軍。

  箬莎立刻命令隊伍向北撤退,然後在經過考慮後,她還是讓納山帶著幾個人趕往斯洛博齊亞城探聽消息。

  之所以認為斯洛博齊亞還沒有陷落,是因為一路上並沒有遇到逃難的當地人,這雖然也有可能是逃難者並非是向康斯坦察的方向逃走才沒有遇到,可箬莎還是覺得這座城市已經落在奧斯曼人手中的可能不大。

  納山很順利的進入了斯洛博齊亞,而讓他同樣意外的是,沒有想到居然會在這裏遇到采佩斯。

  “索菲婭還好嗎?”納山問這位大公,他沒有掩飾對女兒的關心,而且他相信采佩斯其實也知道索菲婭是他的親女兒“好久不見她了。”

  “她很好,或者說好的有些過於得意了。”采佩斯情不自禁的抱怨了一句,自從亞曆山大到了布加勒斯特,索菲婭幾乎就忘記了身邊所有的一切,她做的每件事似乎都和亞曆山大有關,這難免讓采佩斯有些失落“她現在和那位蒙蒂納伯爵在一起,而且我聽說牧首已經對他們的婚約予以祝福。”

  “我就知道要糟糕,”納山有點惱火的握了下拳頭“那個貢布雷簡直就是她的噩夢。”

  采佩斯想了下試探著問:“和我說說那個蒙蒂納伯爵,我覺得他來布加勒斯斯特似乎是有目的的,告訴我這個人究竟是怎麽回事。”

  “那個小夥子嘛,”納山想了想卻又搖搖頭“如果你想知道的更多,最好去問問真正了解他的人,就在城外,他的妹妹那不勒斯的科森察伯爵小姐,她和貢布雷的關係很好,你可以向她打聽一下。”

  “怎麽,蒙蒂納伯爵的妹妹也到布加勒斯特了嗎?”采佩斯錯愕的問。

  “是呀,而且大公我要提醒你,這位伯爵小姐雖然年輕卻不那麽好對付,其實這家人除了他們的媽媽雖然美麗可有點傻之外,全都不是省油的燈。”

  這個忠告讓采佩斯不由向納山多看了兩眼,說起來關於納山與波西米亞王後的關係早已經不是什麽新鮮事,甚至就是國王本人也早有耳聞,隻是因為王後是那不勒斯的公主,這才讓拉迪斯拉斯二世幹脆對這件事來了個裝聾作啞,不聞不問。

  不過納山的話倒是引起了采佩斯的好奇,再加上聽說了箬莎似乎帶來了一支威力不小的火槍部隊,這讓采佩斯不禁想要早點見到那科森察的伯爵小姐了。

  幾乎和采佩斯得到消息的同時,席素穀也接到了那些逃回來的斥候帶回來的情報。

  這讓席素穀不禁大吃一驚,在他追問下那些斥候反複描述著他們看到的那場戰鬥,當聽說差不多一整隊斥候騎兵幾乎是在還沒有衝到敵人麵前就被殺得幾乎精光時,席素穀先是感到意外,接著突然走到高處向遠處的斯洛博齊亞城望去。

  “得找到那支軍隊,必須盡快找到他們!”席素穀突然下令“派出騎兵去找他們,一定不能讓那支軍隊和斯洛博齊亞城裏的人聯係上,否則我們會有大麻煩的。”

  原本就就因為斯洛博齊亞的複雜地形正在頭痛的席素穀意識到自己可能又遇到更麻煩的事情了,如果那支奇怪的軍隊真的如那些斥候描述的那樣,那就意味著如果讓他們和城裏的采佩斯聯合起來,再借用斯洛博齊亞的地形,他可能就要麵臨一場無比艱難的戰鬥了。

  一支奧斯曼軍隊立刻在斥候的帶領下沿著城市向東南行進搜索。

  按照席素穀的命令,在找到那支奇怪的軍隊後不惜一切代價也要阻止他們向斯洛博齊亞靠近,如果可能盡量在野外殲滅他們。

  “那支軍隊依靠的是大量火器在集中使用時候產生的威力,但是如果是在野外他們是無法阻擋住騎兵衝鋒的,可如果他們進入了斯洛博齊亞,那他們就可以依仗城裏堅固的建築和狹窄的水道形成的障礙最大程度的充分發揮火器的威力,這對我們來說是致命的。”

  席素穀幾乎是在很短的時間裏就準確的做出了判斷,雖然他不知道那支軍隊的來曆,可卻還是立刻發現對方可能會給自己造成的威脅。

  騎兵迅速向東南前進,這一次席素穀命令他的騎兵將領一旦發現敵人就要毫不猶豫的快速發動進攻。

  “即便是沒有來得及整隊也不要在乎,我要你們隻要看到敵人的影子就衝上去,撕裂他們,打亂他們,不要給敵人任何能夠形成火力集中的機會。”

  席素穀在下達命令的時候有些激動和興奮,他那樣子讓手下感到意外,因為即便是麵對再強大的敵人,他們也沒有見到過將軍如此的失態。

  “這是個天才,或者說是個傻瓜,不過不管他是什麽我都想見見那個人,”席素穀這樣對他的手下解釋著“要知道這個人居然大膽的使用一直完全由火槍兵組成的軍隊,如果這個人不是瘋了就是有一套或許現在還沒有人知道的獨特的戰術。”

  聽著席素穀那興奮莫名的說法,始終默默站在旁邊的一個斥候猶豫了好一會才小心的說:“老爺,也許我見到您說的那個人了。”

  “你看到他了?”席素穀立刻急促的問“你看到他們的指揮官了嗎,你確定那人是這支軍隊的指揮官而不隻是一個隊長或是什麽不重要的軍官?”

  席素穀的一連串詢問讓斥候有些不知所措,直到被再次追問,斥候才帶著少許的困惑答到:“我不知道那人是不是這支軍隊的指揮官,不過因為她太特別了所以雖然離得很遠我還是注意到了那個人。”

  “等等,你說的是‘她’?”席素穀終於注意到了斥候話裏最奇妙的那部分。

  “對沒錯大人,是‘她’,一個女人,雖然離得很遠但是我可以肯定,指揮那些火槍兵的的是個年輕女人。”

  “火槍?女人?”席素穀盯著斥候的臉看了好一會,終於蹦出一句話來“告訴我,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或者是你說的那個女人瘋了?”

  斥候有些發愣的看著一臉發青的席素穀,心裏一哆嗦,不由順口說:“也許都瘋了吧……”

  車隊不停的向北方前進,箬莎明顯感覺到了某種危險,這是一種十分奇妙,甚至說不清緣由的感應,這種感覺就好像是動物對天敵本能的警惕,或者幹脆說就是女人的直覺。

  這種直覺告訴她如果自己不盡快離開那個地方可能會遇到危險,或者是當看到那些安納托利亞輕騎兵向她衝來時,箬莎就意識到附近的地形對她很不利。

  沒有任何遮擋的平原太適合騎兵衝鋒了,而奧斯曼輕騎兵的機動靈活則絕不是一個車隊能夠擋住的。

  上次之所以能那麽輕易的幾乎把那些強盜全部殲滅,隻是因為對方對他們的底細不清楚。

  可現在要對付的是奧斯曼軍隊,箬莎不會認為那些異教徒會愚蠢的把相同的錯犯上兩次,既然這樣逃跑無疑就成了最正確的選擇。

  隻是因為帶著太多的俘虜隊伍就不可能快速前進。

  箬莎果斷的下令釋放所有的俘虜,順手把掛在馬鞍上的馬刀扔到剛剛被解開繩索的強盜頭領麵前,不管那人是否能聽懂大聲喊了句:

  “如果你們命好就能逃得遠一點!”

  她抬手把一個閃亮的東西扔給那個人,雙足用力一夾馬腹向車隊前麵奔去。

  “那女人可真是夠味,”一個強盜走到頭領身邊看著遠去的背影舔了舔舌頭“這段日子我一直在想,如果這個女人能成為我老婆,我甚至可以為她改宗。”

  “閉嘴,你怎麽敢用這種事開玩笑。”頭領憤怒的嗬斥同伴,看看手裏緊握的馬刀,然後鬆開握著的右拳。

  手心裏是一枚閃著光澤的金幣,上麵的雅典娜女神左手持盾,右手拄著一支火槍。

  “咱們走吧,就像她說的那樣,如果運氣好還能逃遠一點。”頭領開始吆喝著同伴趕緊收攏正在倉皇亂跑的女人和孩子們,他們必須趕在奧斯曼人到來之前逃得遠遠的。

  車隊迅速前進,為了防止被奧斯曼人追上,箬莎已經下令扔掉不必要的東西,同時雖然急著趕路,可她還是命令車隊盡量保持那種兩排並進的隊形。

  “如果真的擺脫不了就隻能在原地形成車陣防禦了。”箬莎仔細想了想之後做出了這個決定“隻要我們堅持一下就可以等到斯洛博齊亞的援軍。”

  “可是小姐,我們又怎麽知道斯洛博齊亞的軍隊能來支援我們呢,或許他們因為害怕不敢來了。”一個侍女因為恐懼臉色發青,她從馬車裏探出半張笑臉緊張的問她的主人“還有如果我們不放那些強盜走也許更好些,畢竟他們也是基督徒,應該是能和我們一起作戰的。”

  箬莎騎在馬上一邊向前奔跑一邊歪頭看向車上那個嚇得不輕的侍女,她的眼神平靜卻很冰冷,直到那侍女因為不安低下了頭。

  “如果納山已經見到那支軍隊的指揮官,那個人就應該知道如果他們不來支援我們,一旦我們運送的這些火器落在奧斯曼人手裏對他們將會有多大的威脅,”箬莎決定耐心點,畢竟她還是很喜歡這個侍女的,所以倒也不介意多說幾句話“至於說那些強盜,我放了他們是因為他們可以為我們拖住奧斯曼人。”

  侍女呆愣愣的聽著,先是有些不懂,隨即嘴巴像被什麽東西撐大了似的一下張開!

  箬莎回頭向遠處看看,她看到那些胡斯教徒正在草原上盲目的來回奔跑叫喊聯係,就不由微微搖頭輕歎一聲。

  那些強盜如果隻有他們自己,或許還有機會逃掉,可他們卻是拖家帶口的。

  箬莎知道那些人不會扔下他們的女人和孩子,這麽一來他們就為了召集和照顧那些人浪費掉寶貴的時間。

  這樣那些人就會成為誘餌吸引住奧斯曼人。

  “上帝原諒我,這些人原本可以是很好的奴隸,”箬莎先是低聲自語,然後抬起頭大聲下令“加快速度,如果你們不想被奧斯曼人追上就快點跑!”

  胡斯教徒們在曠野上不住的奔跑著,他們當中很多都是女人還有孩子,所以在收攏這些人時候就要浪費很多時間。

  當大多數人終於在頭領帶領下向著來的方向逃去時,遠處的地平線上已經湧起了一片煙塵。

  “快跑,快跑!”

  頭領一邊喊著一邊轉身向回跑,男人們跟著紛紛從隊伍裏跑出來,有些一邊奔跑一邊奮力掙脫身邊緊緊抓著不肯鬆手的女人。

  “不要去!你會被打死的!”女人被拽的拖倒在地上,卻依舊瘋了似的緊拽著男人的衣服不肯鬆手。

  “快逃吧,小傻瓜。”男人低喊一聲然後咬牙在女人臉上狠狠打了一拳。

  女人慘叫著倒在地上,當她爬起來時,男人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遠處。

  奧斯曼騎兵的身影已經出現在前方,他們開始看上去似乎有點迷茫,好像不知道是否該向這支看上去莫名其妙的隊伍發動進攻,可隻一會他們就開始迎著那些胡斯教徒們奔跑起來。

  如雪片般飛舞的閃亮的馬刀在這一刻是那麽刺眼,當抬起頭來望著那迎麵而來的刀鋒時,強盜頭領的眼前突然閃過那個美麗的女人身影。

  “真是個聰明的女人。”

  頭領臉上露出古怪的笑容,他知道自己中了那個女人的圈套,可即便這樣他們卻不能退縮,因為他們的身後是自己的親人。

  對麵的奧斯曼人已經衝到了麵前,頭領發出了呐喊!

  “這歸於塵土的是虔誠的人,靈魂必將升入天堂!”

  頭領最後的呐喊聲伴著迎麵撲來的奧斯曼鐵騎的馬蹄敲擊地麵的聲音爆發出來。

  可隨即這聲音就被安納托利亞騎兵馬刀的呼嘯吞沒。

  箬莎的手緊握著火槍,她能感覺到心髒在不停的劇烈跳動,她沒有為自己的決定感到內疚,事實上對於那些胡斯教徒她自始至終沒有任何的同情。

  那些人的命運當被她俘虜的時候就已經注定,如果一切順利她會把他們都送到克裏特的種植園去,讓他們在常年炙熱太陽的照曬和海風的侵蝕中幹活,說起來克裏特島那邊已經因為局勢動蕩,導致島上人口大量流失頭疼不已呢。

  現在她唯一擔心的隻是那些胡斯教徒能拖延住奧斯曼人多久的時間。

  前方一片密林引起了箬莎的注意,她立刻命令車隊向密林中駛去。

  隊伍後方傳來了驚慌的呼聲,箬莎猛然回頭看到了一片煙塵正向他們的方向迅速飄動。

  “是奧斯曼人!”

  馬車上的侍女尖叫了起來,她的叫聲立刻引起一陣慌亂,車夫們拚命驅趕著馬車向前奔跑,原本兩排並行的車隊瞬間出現了錯落,甚至整個隊形都有散亂的跡象。

  “住嘴!”

  隨著砰的一聲槍響,箬莎手中的短火槍的槍托在她的肩頭驟然一震,反撞的力量讓她纖細的腰肢不由一晃,可接著就在馬上坐穩。

  “快點進樹林!”箬莎臉上雖然掠過一絲驚慌,可立刻就極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她帶住坐騎向後麵看去,嘴裏不由喃喃低語“那些胡斯教徒連這麽短的時間都沒有拖住嗎。”

  遠處的煙塵更加近了,車隊裏的人們緊張的盯著前方,箬莎騎在馬上沿著車隊邊沿來回巡視。

  樹林裏暗淡的光線讓外麵無法看清,不過箬莎並沒有奢望能這樣就躲過奧斯曼人。

  看著越來越近的騎兵身影,箬莎叮囑經過的每個士兵:“不要驚慌,記住你們平時的訓練,他們隻是你們打的那些靶子和獵物,看準他們的馬,然後射擊,就這麽簡單。”

  “小姐我可能會被打死的。”

  一個年輕的士兵嘴唇顫抖的抬著頭對箬莎說,他的臉上滿是驚恐,這恐懼一時間似乎傳染了旁邊的人,人們不由向箬莎望去。

  “相信我,我們都可以活下去。”

  箬莎把一枚金幣塞到那個年輕士兵手裏“拿好了,這個是我哥哥鑄造的第一批金幣裏的一個,等這一切結束了你拿著這個金幣來找我,我會用100個弗洛林贖回來。”

  年輕士兵猛烈的點著頭,然後把金幣塞進貼身的口袋裏。

  騎兵的身影終於衝破硝煙遠遠進入視線,箬莎從馬上下來,把短火槍抵在肩頭。

  她其實知道這樣在這樣遠的距離上,她這支火槍是不起什麽作用的,不過她還是習慣的舉起槍來對著遠處影影綽綽晃動的身影瞄了瞄。

  然後她挺直腰肢,從腰間拔出一柄細長的佩劍。

  “擲彈兵,預備~”

  “La sparatoria!”

  混合著青蔥少女與威嚴的女伯爵那特有腔調的命令再次響起,激烈的槍聲瞬間從樹林裏向著平原上爆發出來,響徹天空。

  許多年後,斯洛博齊亞城靠近市政廳的廣場上,樹起了一座不大的雕像。

  所用的材料並非是平時塑造雕像所常用的石頭或是銅,而是很罕見的鐵,而雕塑的也並非是人們耳熟能詳的英雄,或是宗教神話的傳說,而是一柄折斷的馬刀。

  在這座隻有一人高矗立在廣場水池前小雕像下,有兩排用西裏爾語刻下的銘文。

  “謹以此作紀念1499年5月11日在斯洛博齊亞城發生的戰鬥。”

  “那不勒斯的科森察伯爵箬莎·科森察小姐,曾經在這裏勇敢的抵禦奧斯曼帝國的入侵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