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索菲婭要插旗
作者:實心熊      更新:2020-04-01 00:37      字數:45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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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說蒙泰羅樞機是亞曆山大六世身邊的馬屁精,那麽樞機身邊的這位司鐸大人就是馬屁精身邊的馬屁精了。

  當樞機主教絞盡腦汁卻又想不出該怎麽讓教皇陛下心滿意足的時候,這位司鐸大人就會想辦法的為樞機主教排憂解難,而當樞機要想辦法解決教皇遇到的那些麻煩時,又是司鐸大人衝在前麵,盡量以能讓自己的老大滿意為目標的去幹好每一件事。

  隻是今天的情景有點奇怪,當司鐸大人滿頭大汗的從密道裏鑽出來時,雖然知道見到這幅場景肯定會讓很多人感到意外,可他沒想到緊接著就要麵對可怕的刁難了。

  烏利烏自然是認識司鐸的,所以他才感到意外,可索菲婭顯然並不認識這個看上去有些狼狽的老頭子,所以不等詫異的摩爾人再開口,她已經走過去一把抓住司鐸的衣領硬是把他整個人從密道裏拽了出來。

  “快點讓這個瘋女人放開我!”司鐸開始還正用力掙紮,可在力氣大得出奇的索菲婭麵前,他的掙紮換來的隻是更加用力的鉗製,甚至她還伸出拳頭向著老頭的腦門上用力砸了一拳,這讓司鐸發出痛苦叫喊之後開始用近乎哀求的口氣對旁邊的烏利烏叫了起來“我是蒙泰羅和薩拉瓦教區的司鐸,是十幾個教區的主堂神甫!”

  烏利烏很想幫倒黴的司鐸大人一下,不過看著自家女主人那火氣很大的樣子,他決定裝著聽不懂老頭在說什麽,隻有在後來覺得再這麽下去可能真的會出人命之後,他才離得遠遠的對索菲婭做了幾個連他自己都不明白是什麽意思的手勢。

  不過索菲婭最終還是放開了倒黴的司鐸,然後她指著密道發出一陣憤怒的“啊啊”的聲音。

  索菲婭其實並不關心喬安娜受到襲擊這件事,她真正在意的是那個麵具人。

  在開門的一刹那,她看到了那個人,也想起了在市政廳廣場上的一幕。

  索菲婭同樣知道那個人遲早是要來找她的,當她殺死那個女人時候她就知道這一切隻是個開始。

  亞曆山大忘不了那張麵具後的眼睛,索菲婭也同樣不會忘記。

  她很清楚那個人對她的仇恨,所以她的短弩從不離身,哪怕是在馬力諾宮裏,她也總是隨身帶著她的“定情物”。

  隻有這一次,因為她沒有打算離開房間,所以短弩才放在了臥室,可偏偏也就這一次,她看到了那個麵具人。

  如果使用的是短弩而不是火槍,索菲婭有絕對把握不會讓那個人逃掉。

  “大人,您得解釋一下您怎麽會從這裏出來,”烏利烏原本就黝黑的臉色也不太好看,他用懷疑的眼神看著司鐸“我們這裏剛剛有人潛入進來,說起來您可能不相信,那不勒斯王後遭到襲擊受傷了。”

  “上帝,”司鐸的臉上先露出了詫異,接下來第一個反應就是“這不是我幹的。”

  然後他才察覺這種辯解隻會讓自己的處境變得更糟,於是他不住的擺著手:“聽著,這裏的確有一條密道,這是當初建這座建築的主任建的,在羅馬有誰不這麽幹,這座城市下麵就是個大迷宮。”

  “不過這實在有些太巧了些,”烏利烏看看司鐸,他無法反駁司鐸的話,最主要的是他說不清楚即便司鐸和那個麵具人真是一夥的,可他怎麽會甘願冒險的替那個人出頭“說說您來幹什麽吧,難道是閑著沒事串門?”

  問到這個,司鐸似乎才從驚慌中清醒過來,他先發出“啊”的一聲,然後提高嗓門喊起來:“看在上帝的份上,快點去幫幫樞機大人,他遇到麻煩了。”

  烏利烏有點茫然的看看索菲婭,在馬力諾宮,亞曆山大不在時候索菲婭就是唯一的主人,哪怕是納山也要承認這個事實。

  索菲婭這時卻擰著眉毛盯著司鐸,對這個老頭的話她一點都不信,如果可以她甚至想用刀子撬開老頭的嘴巴,讓他把實話都說出來。

  現在見烏利烏向她望過來,索菲婭有點惱火的哼了聲,然後她習慣的用手指摸著手腕上搭在短弩弩床上閃著寒光的鋒利箭尖。

  索菲婭已經養成了這麽個習慣,這具短弩幾乎已經成了她身體的一部分,甚至在睡覺的時候如果不摸摸它,然後確定它就在自己身邊都會感到不踏實。

  現在見烏利烏向她看來,索菲婭習慣的又開始撫摸她的短弩,可她不知道這個動作在司鐸看來就好像實在考慮他的生死,這讓老頭的臉上一陣煞白。

  過了讓人難熬的一會之後,看到索菲婭做了個手勢,烏利烏才對忐忑不安的司鐸說:“說說是怎麽回事吧,神甫老爺。”

  司鐸顧不上糾正摩爾人的稱呼,趕緊說起了發生的事情,然後摩爾人才知道蒙泰羅樞機,還真是遇到了不小的麻煩。

  做為一位樞機主教,雖然喜歡拍教皇馬屁,可蒙泰羅還是有些本事的。

  特別是在他自己的教區,做為蒙泰羅大主教,樞機擁有著很高的聲望,甚至就是那些公爵們也不得不承認,大主教在自己的教區裏是無法抗衡的王者。

  這原本是應該是件好事,畢竟一位有著強硬態度的大主教雖然未必為世俗貴族們所喜歡,但是對教區的教民們來說,多少應該算是個足以欣慰的事情,至少本教區的教民不會受到其他教區的欺負。

  但是不知道怎麽回事,原本事事緊跟教皇的蒙泰羅樞機最近忽然有點發了瘋似的和教皇唱起了反調,或者至少是做了些違背教皇意願的事。

  譬如他居然開始下令讓教區的農民與法國人做起了生意。

  這個決定讓很多人大吃一驚,而就在人們還沒有搞明白樞機是不是老糊塗的時候,羅馬城就發生了突如其來的騷亂。

  蒙泰羅離羅馬還很遠,那裏的農民是不是的確按照樞機的命令開始和法國人做生意也沒有人真去關心。

  人們隻知道這個時候能有個足夠理由就可以了。

  不知道從哪裏來的一群人圍攻了樞機所在的教堂,開始人數並不多,但是很快聚集起來的人群就變得黑壓壓的看不清了。

  人們開始還隻是大聲質問為什麽要和法國人做生意,到了後來就變成了咒罵。

  “為什麽我們的軍隊在和法國人打仗,可我們又要讓法國人吃的飽飽的?”

  “糧食都被拿去賣掉了,可我們卻要在冬天裏忍饑挨餓,你們想餓死我們嗎?”

  “是樞機下的命令,他出賣了羅馬也出賣了我們!”

  憤怒一旦被挑起就不容易平息,而得不到發泄的憤怒往往最後會變成對一切身邊人和物的破壞。

  聚集在教堂外麵的人群開始不顧牧師們的勸說甚至威脅,哪怕他們賭咒發誓的說樞機去了梵蒂岡也不行,這座教堂儼然成了樞機罪行的替罪羊,人們開始瘋狂的破壞教堂外的一切,如果不是還有最後的一點畏懼,已經有人要用比破壞傾倒的幾根木柱撞開教堂的大門了。

  真正糟糕的是,蒙泰羅樞機偏偏的確在教堂裏。

  當撒亂發生的時候,原本已經感覺事情不妙,正要去梵蒂岡暫時避難的樞機隊伍,在半路上因為遇到了騷亂人群不得不退回到教堂暫避。

  可接下來發生的變故卻完全出乎了樞機的意料,似乎有人知道他的行蹤,更知道他幹了些什麽,這些人把他與法國人之間的勾搭告訴了正在到處引起騷亂的人群,特別是告訴他們,他們之所以會受凍挨餓完全是因為樞機這樣的人把本應屬於他們的糧食賣給了法國人。

  憤怒的人群立刻包圍了教堂,也把來不及再次逃脫的樞機堵在了裏麵。

  “看在上帝份上,去救救樞機大人,你們一定會得到回報的。”司鐸驚慌的對烏利烏說,這時候他已經一點都不在乎眼前的是個摩爾異教徒,如果可以他甚至能和撒旦談條件,這倒並非他對樞機多麽忠誠,而是司鐸很清楚如果樞機真的遇到不幸,那麽他也要跟著倒黴了。

  至少那些與法國人做生意的事就有他的份,而且其中很多還是他給出的主意。

  司鐸一點都不懷疑,到時候為了平息那些暴民的憤怒,梵蒂岡絕不會承認這一切其實都是教皇私下授意的。

  “我們要去救那位樞機嗎?”

  烏利烏看向索菲婭,他隻是個管家,他不是馬希莫那種整天想著混到貴族圈子裏的騙子,也不是納山那種靠著男人魅力總惦記俘虜幾個貴婦的浪蕩家夥,他隻要能讓主人滿意就可以了。

  這倒是讓他覺得司鐸和他多少有點一樣。

  “我們必須去就樞機大人!”

  一聲驚叫從後麵傳來,喬安娜在女仆攙扶下臉色蒼白的走過來,她顧不上與司鐸說話,而是對著索菲婭焦急的喊起來。

  “在梵蒂岡隻有蒙泰羅樞機是支持我的,他對我很重要,”喬安娜試圖解釋樞機的重要性,可她看到的卻是索菲婭一臉茫然的樣子,然後她才意識到對這個女孩說這些真是一點用處都沒有,大概對她的父親說都沒有用,雖然那個人的確迷得她神魂顛倒的。

  或者用另一種辦法有用?

  喬安娜忽然靈機一動,她用力拉著索菲婭手在她耳邊輕聲說:“這對貢布雷也是件好事,相信我如果你丈夫聽說你幫助了樞機一定會很高興的,樞機會感激他的救命之恩,樞機很富有也很有權勢,他肯定會報答你們的。”

  索菲婭懷疑的看著喬安娜,她不知道這個蠢女人說的有多少是真的,不過這話的確打動了她。

  即便不願意承認,可索菲婭心裏也很清楚在亞曆山大心目中,她的確是他的妻子,可也‘隻是’妻子。

  她顯然不如亞曆山大那個討厭的妹妹對他有用,每次看到他們兩個坐在一起談論那些她可能一輩子都不會懂的東西,她就有種莫名的不安。

  索菲婭害怕哪天那個討厭的箬莎會完全取代自己的身份,雖然知道她不可能會成為自己直接的情敵,但是索菲婭卻害怕她會為亞曆山大找一個符合她自己條件的女人。

  索菲婭堅信這種可能是存在的,而且說不定那個該死的箬莎已經在策劃著了。

  現在喬安娜的話讓索菲婭看到了個希望,做一個能對亞曆山大有用的事,甚至是一件能讓他滿意高興的事。

  這個念頭一興起來,就再也壓製不下去。

  隻稍微想了一下就做出決定的索菲婭讓烏利烏繼續詢問司鐸關於樞機那邊的情況。

  當聽說樞機似乎因為受到驚嚇突然發病無法挪動之後,索菲婭他們這才知道為什麽隻有樞機一個人通過密道跑來求援。

  “事情有點難辦,外麵很亂,”烏利烏還試圖阻止索菲婭,但是看到女孩一臉興奮的樣子,他知道自己再繼續勸說下去也沒用了“可我們沒有軍隊啊,那些暴民應該不少。”烏利烏想用現實再努力一次。

  “啊~”

  索菲婭指向房子一角,那個方向房子外麵不遠處,就是納山留下來的那支波西米亞騎兵駐紮的教堂。

  “好吧,軍隊的事情解決了,”烏利烏無奈的點點頭,可接著他又提出了新的困難“可他們是用來保衛馬力諾宮的,其實就是保衛夫人您的,如果把他們調走就沒人保護您了。”

  索菲婭稍微頓了一下,然後她就拍了拍身上的內甲,然後隨後向後麵伺候她的女仆做了幾個手勢,已經漸漸熟悉了她習性的女仆立刻向起居室裏跑去,臨走的時候還叫上了2個士兵幫忙。

  司鐸有些莫名其妙,他隻知道這個波西米亞女人的決定應該是很有用的,而看著旁邊摩爾人一臉無奈甚至帶點痛苦的表情,司鐸覺得也許要發生什麽事了。

  果然,隨著一陣嘩啦啦的響動聲,兩個衛兵托著個很大的木架從起居室裏走了出來。

  木架上,一套閃光發亮的盔甲發出叮叮當當的響聲。

  對著司鐸,索菲婭驕傲的拍拍自己高聳的胸口,又拍了拍旁邊漂亮的盔甲。

  這時候即便是最遲鈍的人也知道她要幹什麽了。

  一個波西米亞的貞德?

  司鐸覺得自己的腦子有點發懵。

  而在蒙泰羅樞機的教堂外,看著把教堂包圍得水泄不通的暴亂民眾,克裏安對正給斷了兩根手指的右手包紮的麵具說:“暫時放棄你那渺小的私人恩怨吧,讓我們來做一件更大的事,一件能讓所有人吃驚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