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九章

  　　當天晚上。

  　　散場之後。

  　　各回各家。

  　　季斯文有些微醉，楚湘扶著季斯文的胳膊，對楚辭說，“趕緊去開車。”

  　　季斯文從楚湘的懷裏抽出自己的胳膊，緊緊的抱了一下楚湘。

  　　在楚湘的耳邊低聲問道，“姐姐，你不會丟掉我的，對不對？不論我變成什麽樣子？”

  　　楚辭在旁邊氣的耳朵裏都快要冒冷氣了。

  　　到底還有沒有看到他這個做小舅子的就在旁邊，竟然當著小舅子的麵就敢對姐姐摟摟抱抱，簡直是不想活了。

  　　楚湘以為季斯文隻是喝醉了，就像哄小孩子似的，輕輕的拍了拍他的後背，“當然。”

  　　季斯文也像小孩子似的吸了吸鼻子，“姐姐，我先回家了。”

  　　楚湘哦了一聲，“那我給你打輛車，你回你自己的公寓還是回老宅？”

  　　季斯文點了一下頭，“老宅。”

  　　楚湘立刻看向旁邊的楚辭，“你在那裏傻站著幹什麽？趕緊去打車——”

  　　楚辭：“……”

  　　人家不是都說山喜鵲尾巴長，娶了媳婦忘了娘。

  　　為什麽他姐有了男朋友連弟弟都忘了？

  　　楚辭乖乖的在路邊來了一輛出租車。

  　　楚湘把季斯文送進了車裏，“師傅，麻煩去季家，回家之後打個電話過來。”

  　　楚湘付了錢之後。

  　　姐弟倆看著季斯文離開。

  　　楚辭撓了撓後腦勺，“季斯文喝醉了還要去老宅幹什麽？”

  　　楚湘搖了搖頭，抬起手就在楚辭的後腦勺上拍了一下，“你趕緊去拿車，爸媽還在家裏等著呢。”

  　　——

  　　季斯文很快回了家。

  　　家裏。

  　　老爺子已經睡了。

  　　客廳裏隻剩下季斯文的父母，還有季斯文的兩個哥哥嫂子。

  　　他們似乎專門在等季斯文。

  　　季斯文無所謂的笑了笑。

  　　走進去。

  　　在一側的沙發上坐了下來，“說說吧，既然都在等我，等我做什麽？”

  　　季父輕咳一聲，“我在國外有個朋友，他女兒今年二十三歲，剛剛大學畢業，你明天收拾東西跟我一起去國外見一見，如果覺得合眼緣的話，就趕緊準備你們兩個人的婚禮，你就和我和你媽一起在國外定居。”

  　　季斯文笑著反問道，“請問這是通知我還是在詢問我的意見？”

  　　季父說，“當然是詢問你的意見。”

  　　季斯文拉著長長的尾音哦了一聲，“既然是詢問我的意見，那我告訴你我不同意，我有女朋友，在有女朋友的條件下和其他的女人糾纏不清，這種人，禽獸不如。”

  　　沈曼說，“家裏所有人都不同意你和楚湘的事情，你非要為了一個女人和家裏所有人作對嗎？你爸爸和我年紀也大了，你要眼睜睜的看著我和你爸爸被你氣死？”

  　　季華碩連忙附和說道，“爸和阿姨說的對，我們都是過來人，我們的意見也都是為了你好，楚湘年紀本來就比你大，你別看現在保養的好，看不出來，一旦女人生了孩子，瞬間就會老好幾歲，要不你看看你大嫂，明明年紀比我小，現在看著像同齡人似的，你要是和楚湘在一起，結了婚，生了孩子，到時候楚湘看上去要比你老十歲！到時候帶出去，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富婆和自己包養的小鮮肉。”

  　　季斯文一句話都不想和他說。

  　　但是這話純粹是在侮辱楚湘，季斯文也不可能不開口，“大哥這話說的，情人眼裏出西施，我喜歡的女孩子無論何時在我眼裏都是最漂亮的，而在大哥的眼裏，大嫂已經不漂亮了，那就不知道現在在大哥的眼裏，是哪個姑娘比較漂亮了？”

  　　旁邊的大嫂臉色微微一變。

  　　季華碩也黑了臉，“我好心好意同你說話，你簡直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沈曼看到季華碩生氣了，趕緊瞪了季斯文一眼，“你怎麽和你大哥說話呢？趕緊和你大哥道歉！”

  　　季斯文後仰身子，“首先，我隻是順著大哥的話說下去，如果我錯了，那大哥也錯了，如果我需要向大哥道歉，那大哥也需要向我道歉，其次，我自己的婚姻我自己說了算，我喜歡誰也是我自己說了算，別人沒有幹涉的餘地，更沒有幹涉的權利，最後，是我喜歡上的楚湘，也是我死皮賴臉追的楚湘，如果你們覺得我們不般配，那你們盡管罵我好了，我希望你們對楚湘可以嘴下留情，否則的話，我也不會留情。”

  　　“我們沒有幹涉的權利？季斯文，你是不是忘記了是誰懷胎十月把你生下來的？你是不是忘記了這麽多年你是吃的誰的喝的誰的？你是不是忘記了，你之所以擁有這麽優渥的生活，隻是因為你是季斯文——你如果不是季斯文，你還有什麽？你就是一個平平常常的普通人，你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會煙消雲散，你就是一個隨便任人擺弄的臭蟲——”沈曼歇斯底裏。

  　　季斯文站起來。

  　　站到了沈曼夫妻倆的對麵。

  　　隔著一個茶幾。

  　　緩緩的跪下來，“說的對，是你把我生下來的，你懷胎十月不容易，我先給你磕個頭吧，感謝你對我的生育之恩……”

  　　沈曼似乎有些慌張了，“你這話是什麽意思？給我磕個頭，就能讓母子之間的情分煙消雲散嗎？那個騷狐狸精到底給你用了什麽藥，才讓你不分青紅皂白，才讓你連家都不要了——”

  　　季斯文沒有理會沈曼的話，繼續說道，“沒錯，磕一個頭，當然沒有辦法還清母親的生育之恩，母親您給了我生命，爺爺奶奶撫養我長大，大家都說，生養之恩，剔骨可還，生育之恩，斷指可還，我欠你的生育之恩，那今天就一並還給你吧。”

  　　季斯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起放在茶幾上的果盤之中的匕首，朝著自己的手指就刺下去。

  　　“季斯文！”

  　　“斯文——”

  　　一道聲音是來自門外，楚湘和楚辭兩人在路上，越想越不對勁，便直奔季家而來。

  　　而另外的一道聲音，是來自樓上，季老爺子睡醒一覺，聽到樓下有聲音，沒想到拿著手杖慢慢的走過來，竟然就看到了這樣血腥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