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安排信得過的人送些藥材過去，順便打聽一下消息。”慕清錦叮囑。

  溫文崧答應下來。

  “前不久中過天花的百姓現在怎麽樣？”她又問。

  “這個倒是沒有再問。”

  “那就回訪一下。”慕清錦道，“畢竟剛恢複沒多久，不知道之後有沒有什麽後遺症，問清楚比較好。”

  溫文崧很快安排了一批藥材和物資送過去。

  之後對天花病人的回訪也落到了實處。

  “夫人。”紫蘇送來一碗燕窩。“你吃點東西吧！這段時間累壞了，整個人瘦了一大圈，要是老爺回來看見了，肯定要心疼了。”

  “心疼是肯定會心疼的，就怕老爺覺得我們兩個沒用，伺候不了夫人，到時候一怒之下把我們換了。夫人行行好，我們還想跟著你呢！”紫苑跟著埋怨。

  慕清錦摸了摸腰間的肉，說道：“還別說，腰又細了一些。我想減肥的時候沒得減，不打算減肥了，它自己減下來了。”

  衙門的事情又多又雜。陸頡不在，溫文崧越來越力不從心。在數次無計可施時，溫文崧從慕清錦這裏得到了一些奇思妙想，之後再有不懂的便去找她了。

  滇玉城，柳家村。

  蒙著麵，一身灰色衣服的陸頡剛從一名天花病人的房間裏走出來，見陸軒背著一個背簍，問道：“沒藥了？”

  陸軒輕輕地點頭：“沒藥了。”

  “滇玉城那邊沒動靜？”

  “派人去過了，據說連城門口都沒得進，一聽說是柳家村的村民，差點沒被他們打死。”陸軒冷笑，“滇玉城的那位大人還真是怕死又昏庸。”

  “難道他們不知道我們都服過藥，至少不會被傳染？”旁邊的陸二牛生氣地說道。

  “他們知道，但是不相信。”高衙役疲憊地走過來，“病情是控製住了，但是這裏的天花病人明顯比咱們那裏的病人嚴重，這些藥遠遠不夠用。”

  “消息也傳不出去。”陸軒道，“幸好後麵那座山上有些草藥，這些日子我多找找，總能撐幾天。可是，還是得想辦法去購些藥材。”

  “我親自去。”陸頡冷道，“我倒要看看他們是不是連我也敢攔著。”

  一名村民從外麵跑進來，神情激動地說道：“大人，有人送藥來了。”

  陸頡等人麵麵相覷。

  他們趕到村口。

  “陸大人。”王衙役拱手。“夫人讓我們送些藥材和物資過來，不知道用不用得上。”

  “夫人？”陸二牛問，“是咱們頡嫂嗎？”

  平日裏麵對慕清錦，他們叫的是夫人，可是私底下，他們還是像以前那樣叫頡嫂。

  整個衙門的人都非常尊敬慕清錦，這句‘嫂子’是他們對她的尊敬。

  “是。”王衙役道，“咱們還能有幾個夫人？”

  “夫人還是那麽考慮周全。”夏琨道，“這下子解決了我們的燃眉之急。”

  “王衙役，滬北城怎麽樣？”陸頡吩咐他們先搬東西，把王衙役叫到一邊，問著滬北城那邊的情況。

  王衙役繪聲繪色地說著慕清錦對滬北城的奉獻。

  “大人，夫人真的很厲害，有她在滬北城坐鎮，再多的難題都解決了。不過大家還是希望你能早些回去，這樣夫人就能輕鬆些了。”

  “快了，有你們送來的這批貨，一個月之內肯定回去。”陸頡道，“不過你既然來了，需要你跑一趟……”

  張知府剛上任不久，處理完前任知府留下的爛攤子後，清點著各地送來的禮單。

  “陸頡……”他指著一份禮單說道，“滬北城縣令……”

  “大人，有什麽問題嗎？”旁邊的心腹手下問道。

  “這人有些名氣。”張知府說道，“我與秦大人交好。近日秦大人在信中給我提了陸頡此人，還說他能升遷多虧了此人。”

  “隻是一個縣令……”

  “最近滬北城的動靜挺多的。”張知府說道，“這人不簡單啊！”

  於縣丞從外麵走進來，朝張知府拱手說道：“大人，近日城中有流言，百姓們四處傳播，屬下聽說後馬上過來給大人匯報，不知道這件事情重不重要。”

  “說來聽聽。”

  “城裏百姓說滇玉城有天花，當地縣令膽小怕事，反倒是鄰地的陸知縣帶人前來……”

  兩天後，滇玉城縣令剛從床上下來，從上峰那裏傳來文書，指名了讓滇玉城全力配合陸頡，若是不配合，按規矩得嚴懲。

  在眾人的配合下，滇玉城的天花事件總算是落下帷幕。

  “陸大人，本官備了薄酒，不如去喝幾杯？”滇玉城縣令說道。

  “不用了。”陸頡滿臉疲憊。“實不相瞞，我離開滬北城太久，實在惦記手裏的事情，現在隻想趕著回去。”

  “就算再趕，飯總得吃，酒也得喝是不是？”

  “不用了。”陸頡拱手，轉身離開。

  滇玉城縣丞擔憂地說道：“大人，看來不太妙啊！”

  “這個陸頡……肯定是他害我。”滇玉城縣令惡狠狠地說道，“他要做這個好人，偏讓本官做這個惡人。本官絕對不會放過他的。”a

  五

  縣丞看了上峰一眼，眼裏閃過失望。

  當初他就勸過，既然陸頡帶來了可以治療天花的大夫，他趁機也討個賢名，跟著陸頡一起照顧那些天花病人，他偏不聽，非說不想冒這個風險。現在天花治好了，陸頡的賢名傳出去，反倒是他落了個怕死的惡名。他還想‘不放過’陸頡，隻怕這頂烏紗帽都快戴不住了，有什麽資格‘不放過’對方？

  陸頡騎馬，帶著手下的人趕往滬北城。

  滇玉城的百姓圍在街道的兩邊，一個個朝陸頡喊著。

  “大人，你真是一個好官啊……”

  “要是能成為大人的子民，一定是老天爺賜下的福氣……”

  “我們能來滬北城嗎？”

  夏琨騎馬趕到陸頡的身側，淡淡地說道：“大人，聽見他們的聲音了嗎？隻要爬得更高，你就能成為更多人的守護者。他們的命很苦，需要你來加點糖。”

  陸頡看了夏琨一眼：“我記得你討厭官府。”

  “那是以前。”夏琨麵不改色地說道，“現在，我相信大人能幫我。”

  幾天後，他們的隊回了滬北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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