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6章 希望你這一生都平安順遂
作者:池鳶霍寒辭      更新:2023-02-06 19:08      字數:31101
  第976章 希望你這一生都平安順遂

    “霍寒辭,我不走。”

    霍寒辭依舊單手支撐著房梁,西裝上已經滿是灰。

    “池鳶,你聽我說。”

    他用另一隻手,撫上她的臉。

    “孩子的事情,是我對不起你。”

    “如果我不能跟你在一起,那我希望你這一生都平安順遂。”

    池鳶隻覺得眼裏滾燙,她看不清麵前是什麽了,眼裏包著淚水,什麽都看不清。

    聶衍走近,將她強勢的抱在懷裏,頭也不回的離開。

    “不!!”

    池鳶伸出手,想要去抓霍寒辭,但摸到的隻是他的幾根指尖。

    指尖從她的掌心滑落,在一片混沌的世界裏,那個身影越來越遠。

    “不,”

    池鳶哭喊著,卻發現自己發不出任何聲音。

    爆炸聲還在繼續,她聽到的卻是自己世界崩塌的聲音。

    她曾期待,在高朋滿座裏,將隱晦的愛意做到最盡興。

    交換戒指,雪白的婚紗做襯。

    彼此看著對方的眼睛,外人的千言萬語,都不用擔心。

    她做過無數個美好的,華麗的,幸福的夢。

    卻沒想到,夢的盡頭會是這樣的結局。

    一腔愛意變成滿紙的荒唐與月亮。

    池鳶以為自己最終會得到幸福,心上的隱疾也會被治愈,可上帝好像一直都在捉弄她。

    嘲笑她這粒螢火,亮得過於認真。

    *

    一個月後,醫院裏。

    季節已經步入了初夏,有關那一晚的瘋狂,荒誕,仿佛徹底落下了帷幕。

    初夏的陽光透過窗戶灑了進來,在被子上落下碎金一樣的影子。

    池鳶的額頭都是汗水,旁邊有人拿過手帕,為她擦拭。

    男人詢問醫生。

    “她什麽時候才醒?”

    醫生恭敬回答:“大概今天下午。”

    男人點頭。

    醫生走了出去,病房內還有好幾個人,個個都神色嚴肅。

    聶茵昏迷了三天,早就醒了,聶衍受了輕傷,已經恢複。

    隻有池鳶,遲遲困在噩夢裏不願意醒來。

    她的身體,在睡夢中小產,孩子已經沒了。

    盡管早就猜到,孩子保不住,但從未想過會是那樣殘忍的方式。

    沒人知道那場大火是怎麽來的,為什麽會有炸藥。

    除了池鳶和聶茵外,裏麵的人一個都沒有走出來。

    當時的大火來得太怪,爆炸也產生的莫名其妙,毫無防備。

    房間內的氣氛陰沉,盡管知道池鳶就要醒了,卻沒人開心得起來。

    她能不能承受這一連串的打擊呢。

    沒了孩子。

    也沒了霍寒辭。

    站在病床邊的是蕭絕,已經衣不解帶的照顧了一個月,一邊應付著蕭家的事情,一邊留在京城。

    他的臉色十分難看,最初從京城這些人的嘴裏知道池鳶受傷後,他馬上從北美飛了過來。

    本想找霍寒辭算賬的,可得到的消息卻是,霍寒辭為了救池鳶,葬身火海了。

    蕭絕讓人去那片地方找過,挖出了不少燒成焦炭的人,有的人甚至不是焦炭,已經是骨灰了,完全認不出誰是誰。

    那一晚的爆炸引發了山火,那座山基本所剩無幾,更何談風暴中心的莊園。

    但為了避免引起上頭的懷疑,都說是閃電引發的山火,所以到現在,還有官方的人去調查過,隻有幾家勢力在輪番查探,想知道莊園為何爆炸。

    其實真相已經不重要了,逝去的人回不來了。

    蕭絕拿過手帕,繼續為池鳶擦拭著汗水。

    她的睫毛一直在顫抖,嘴唇幹裂,肉眼可見裏麵的猩紅。

    蕭絕心疼地抓住她的手。

    屋內的其他人已經知道,池鳶是蕭家走失的小公主。

    這一個月裏,大家的心情已經平複了。

  第977章 所有的一切都是夢

    池鳶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一會兒夢見孩子,一會兒夢見大火。

    然後便是霍寒辭那句話。

    “如果我不能跟你在一起,那我希望你這一生都平安順遂。”

    是假的吧。

    一定是假的。

    隻要不睜眼,所有的一切都是夢。

    可總是有人在叫她的名字,有聶茵,有哥哥蕭絕,有花敬酒,

    好困,也好累,她真的不想醒來。

    蕭絕守在床邊,眼看著時間已經到了傍晚,他的耐心耗盡,甚至懷疑池鳶這輩子會不會變成植物人。

    蕭絕看向花敬酒。

    “能催眠嗎?她醒來能受得了失去霍寒辭?”

    如果霍寒辭不是因為救她而犧牲,她也許還能勉強自己活下去。

    可偏偏霍寒辭是為了她。

    以池鳶的性子,醒來大概和睡著沒什麽區別,終日渾渾噩噩。

    花敬酒的臉色也不好看,到現在都不敢相信,霍總不在了。

    霍總才剛剛強勢收購霍氏,狠狠打了大眾的臉,怎麽會走得這麽突然呢。

    “蕭總,催眠這件事,隻有患者清醒的時候才可以做,而且現在池小姐的精神狀態很不好,如果我在這個時候強勢闖入,隻會給她增加負擔,等她情緒平複了,我才能試著催眠她。”

    也就是說,池鳶終究會醒來,會知道霍寒辭不在的消息。

    蕭絕覺得焦躁,眼眶都急紅了。

    可他沒有任何辦法,該死的沒有任何辦法。

    本以為趕緊解決蕭家的事情,再用那架飛機將她接回去,宣告天下,池鳶就會成為最尊貴的公主,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

    明明已經拜托京城那些人照顧她了,怎麽還會百密一疏呢。

    他自責得不得了,特別是看到妹妹躺在床上。

    他就後悔那晚沒有與她見麵,後悔顧慮太多,沒將她帶回北美。

    所有人都沉默的時候,外麵有人走了進來,是調查莊園的那群人。

    “蕭總,已經調查出來了,莊園是霍氏老一輩留下來的,這些年幾乎一直都是荒廢的狀態,如果想知道為何起火的話,還是得去問問霍見空。”

    現在霍見空還在霍家老宅,因為霍遇白也死了,老宅幾乎也快跟著荒廢了。

    霍氏如今被收購,霍遇白又沒有所謂的子嗣,所以那些股份,終究還是回到了霍見空的手裏。

    霍見空現在不差錢,但是他差權利。

    蕭絕再也忍不了,直接奔去了霍家老宅。

    聶茵和其他人都擔心他一槍崩了老爺子,連忙跟著過去。

    雖然霍見空確實可惡,但是光明正大的持槍上門,將他打死,那可是要吃官司的。

    國內的法律就是如此。

    蕭絕推開關押霍見空的門,而霍見空還在認真的看著電視,電視內還是報道那場山火的事情,說是燒壞了霍家的莊園。

    但隻有知道那個秘密的霍見空清楚,那不是莊園,那是老一輩為敵人準備的墓穴。

    他將這個秘密告訴了霍遇白,但是依照那個小子懦弱瘋狂的性格,應該不會走到那一步才對,霍遇白到底是受了什麽刺激呢?

    霍見空不得而知,他很想知道,這場火燒死的都有誰。

    霍寒辭死了麽?

    至於霍遇白死不死,他是真的一點兒都不關心,反正就是一個被別人洗腦的混球罷了,活著或者是死了,對霍家的影響都不大。

    門被人推開,蕭絕走了進來。

    霍見空知道蕭絕,KKR鑽石龍頭的公子哥,年紀輕輕就接手了公司的業務,做得風生水起。

    年輕一輩裏,除了霍寒辭之外,大概就是他了。

    但蕭絕是混跡北美的,而且鑽石跟霍氏的業務並不衝突,所以他沒有跟這位蕭總打過交道,隻是知道他的名字。

    霍見空這會兒不見狼狽,仿佛整個人都平和了下來,不過看到上門的蕭絕,還是有些意外。

  第978章 最不屑的,原來是最好的

    蕭絕聽到電視裏的報道,知道霍見空也在關注這個新聞,挺好,省得他重新介紹一遍。

    “霍老爺子,這個莊園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何會起火,為何會爆炸,現在大家都在找原因,我跟上頭的人說了,是閃電引發的山火,但你應該知道,山火不可能燒得那麽快。”

    霍見空挑眉,笑道:“這個莊園和蕭總你的關係並不大吧,不知道蕭總是因為什麽原因找上門來的。”

    蕭絕拉過一旁的椅子,緩緩坐下。

    “池鳶是我蕭家遺落在外的妹妹,我的親妹妹,我當然有必要知道,她為何會變成現在這樣。”

    霍見空昨晚一直都在平複情緒,雖然被霍遇白擺了一道,但他並不擔心,隻要霍遇白按照他說的去做,用莊園的秘密威脅霍寒辭,就霍寒辭在意池鳶的程度,肯定願意將霍氏放回來。

    他不願意霍氏落到一個連名字都消失的地步。

    而霍見空也承認,他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就是阻止霍寒辭和池鳶在一起,反正女人這東西就是玩意,就算池鳶沒有資格為霍寒辭生孩子,到時候隻要他安排一場意外,讓其他女人懷上寒辭的孩子就行了。

    池鳶就是一個附庸品,她那肮髒的,來曆不明的血脈,哪裏有資格給霍家的人生孩子呢。

    霍見空後悔自己當初沒有妥協,對自己太過自信,以至於將霍寒辭逼得太緊。

    他一直都認為霍家沒有癡情種,卻早就忘了,霍寒辭壓根就不是霍家人。

    所以霍寒辭他是癡情種,是意外,不能用霍家人的條條框框去束縛他。

    霍見空悔得腸子都青了,因為一個賤人,霍氏沒了。

    然而此刻,就在他早就已經安慰好自己時,竟然有人上門來說,池鳶是尊貴的鑽石企業小公主。

    是幻聽吧?

    他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所以腦子裏幾乎都是空的,仿佛沒有聽到這句話。

    蕭絕坐在椅子上,壓根沒想過霍見空會怎麽想。

    “霍老,你有聽到我說的麽?池鳶是我親妹妹,她就算想要整個KKR,我也會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給她,她現在出事,我想知道莊園的秘密,為何起火,有哪些勢力參與,霍老你放心,裏麵的人基本都死光了,我不會再遷怒誰,但我要知道一個真相。”

    這個聲音就猶如魔音,灌入了霍見空的耳朵裏。

    霍見空原本平靜的姿態被打破,先是雙手顫抖,接著整個身體都顫抖起來。

    腦子裏在轟隆作響,仿佛天空劈下了一個驚雷。

    池鳶不是什麽來曆不明的野種,是蕭家一直在尋找的小公主,是KKR總裁的親妹妹。

    而KKR在國際上的地位有目共睹,那可是完全壟斷了鑽石行業的龍頭公司。

    他到底做了什麽?

    他當年看不上池鳶的出生,隻是看中了她的能力,對於她和明朝扯上關係,萬分不滿,所以才讓人喂了她避孕藥。

    她在霍氏三年,處理過大大小小不下一百個收購案,在年輕一輩裏,能力超群。

    但池鳶最大的汙點就是身世,一個福利院長大的孩子,有什麽資格跟霍家相提並論,就算她後麵被池家接了回去,但池家那群趨炎附勢的家夥,又能教出什麽好東西。

    他看不起池鳶,萬分不希望池鳶跟明朝偷嚐禁果,挾孩子上位,給她喂避孕藥,他以為會是自己最明智的決定。

    可現在,這一切顯得多麽滑稽。

    她是蕭家的掌上明珠,哥哥寵著,願意送她整個公司,她的血脈是尊貴的,幹淨的。

    他最不屑的東西,原來是最好的。

    多麽諷刺,多麽荒誕可笑。

    他因為池鳶的出生,將霍寒辭逼得離開了霍家,毀了整個霍氏。

    如果他當初同意的話,如果他願意讓寒辭跟池鳶結婚,霍氏必然更上一層樓,等蕭家找回了池鳶,霍家與蕭家就是親家,強強聯合,霍氏將達到從未有過的高度。

    他都做了什麽?

    他都做了什麽啊,

    霍見空氣急攻心,竟然吐出了一口鮮血。

  第979章 機關算盡一場空

    蕭絕見狀,也並沒有叫醫生。

    “霍老,你還能說出話麽?莊園的秘密是什麽?”

    霍見空坐在椅子上,嘴裏滿是血腥味兒,他開始笑了起來。

    機關算盡一場空。

    機關算盡一場空啊!

    蕭絕不太理解他現在的心態,眉心皺緊,聽到他沙啞的聲音說:“莊園是老一輩留下來的房子,那裏有個地下室是裝了燃油的,一桶接著一桶,一旦被點燃,整個莊園都會爆炸起火,那是老一輩為敵人準備的墓穴,是條死路,遇白那小子糊塗一輩子,倒是聰明了一次,將地址選在那裏,我告訴他,起火的開關就在後花園,那個開關就是一個打火石,能將莊園點燃,到時候在裏麵的人,神仙難救,隻要他利用這一點,威脅霍寒辭,霍寒辭就能放過霍家,遇白這人性格陰鬱,其實好大喜功,特別怕死,我沒想到他會走到這一步。”

    霍見空緩緩閉上眼睛,這一刻,一切都看淡了。

    生死,權利,就像是一場荒誕的笑話。

    是他親自毀了霍家,他才是千古罪人。

    他又笑了起來。

    “後花園的懸崖深不見底,但是老一輩在距離懸崖邊緣的不遠處保留了一個露台,從懸崖跳下,摔到樓台上並不會死,老一輩所想的便是,以自己為誘餌,將敵人引到莊園,再引爆燃油桶,然後自己跳下懸崖逃生,這是霍家老一輩的秘密,畢竟在我之上的那位掌權者,四處掠奪資源,樹立了不少敵人,咳咳咳。”

    霍見空隻覺得渾身都沒力氣,胸口痛,腦袋也痛。

    他做過最正確的決定,便是讓霍寒辭這個天生對情感不敏感的人成為霍氏繼承人。

    做過最後悔的事,就是不相信霍寒辭。

    他是天才,是華爾街都在供奉的神話,他的眼光,又哪裏會差呢。

    從他願意給池鳶一個名分開始,也許他早就知道,池鳶有這麽一天。

    霍見空開始流淚,錯的,竟然是他自己啊。

    可憐。

    萬分可憐。

    蕭絕才不想搭理這個人最後的獨白,他起身就要離開,卻聽到霍見空又說:“遇白若不是被逼到絕路,不會走這一步,他萬分怕死,被權欲衝昏頭腦,最珍惜他那條命。”

    所以為何霍遇白會不惜賭上一切,將山莊引燃呢?

    他到底受了什麽刺激,無人知道。

    畢竟除了池鳶和聶茵,那裏沒有活人了。

    蕭絕離開老宅的時候,心情很沉重。

    真相倒是知道了,可又能做什麽?

    親自去地獄跟閻王爺要人,讓閻王爺網開一麵,把霍寒辭放回來麽?

    這顯然做不到。

    他抬手揉著眉心,又是心疼,又是懊悔,快被這種情緒折騰瘋了。

    但他還是得去醫院麵對池鳶。

    池鳶還是沒有醒來,醫生說下午就會醒的,但現在她完全沒有要清醒的跡象。

    “池小姐自己不願意醒,得有個人一直在床邊跟她說說話,她大概做了很美好的夢,並且隱隱知道現實很殘酷,所以在夢裏躲避著一切。”

    這是醫生的回答,然而事實也確實如此。

  第980章 陷入夢境

    在夢裏,池鳶有個幾歲的孩子,是個漂亮的男娃,長得和霍寒辭一模一樣。

    一家三口去照了全家福,男娃一直繃著臉,說那個幼稚,不願意照。

    霍寒辭蹲下身子去哄他,但孩子不願意給他麵子,那板著臉的小表情,和霍寒辭一模一樣。

    池鳶笑了一下,把霍寒辭拉起來,自己去哄。

    孩子一下就笑了,緊抿的唇瓣彎了起來,奶聲奶氣的叫著媽咪。

    過節了,他們包了好多的餃子,霍寒辭在這方麵也很有天賦,包得很漂亮。

    小朋友依舊板著臉,但是餃子蒸好了,他的嘴裏滿滿騰騰的塞著,跟霍寒辭比誰吃的多。

    而池鳶就拿著筷子,在一旁笑著看著他們倆。

    這個夢太美好了。

    沒有爆炸,沒有火光。

    美好得她不願意醒,她安慰自己,其實那爆炸聲才是夢,撐著房梁的霍寒辭才是夢。

    他啊,可從沒那麽狼狽過呢。

    所以那一定不是真的。

    夢外。

    蕭絕拿過毛巾,依舊細致的擦拭著池鳶的手指。

    又過了一天,池鳶還是沒有醒來的跡象。

    他將她的每一根手指都擦拭幹淨,抬頭的時候,卻看到她的眼角流出了眼淚,緩慢的順著皮膚落下。

    不知道她又在做什麽夢了,但大概率不會很美好。

    蕭絕已經暫時放下了蕭家那邊的一切,隻待在病房。

    時間拖得越久,他就越是焦躁,擔心池鳶就此變成植物人。

    醫生說她的眼睛被濃煙熏過,具體的後遺症還得等她醒了再檢查。

    而且最初昏迷的那幾天,她也一直在哭,哭一整夜都止不住淚水。

    蕭絕歎了口氣,正好國外來了電話,他也就起身,去了走廊。

    一旁坐著的聶茵連忙上前,接替他的位置,給池鳶擦拭手掌。

    蕭絕按了接聽鍵後,那邊傳來蕭臨淵的聲音。

    “她怎麽樣?”

    “妹妹有點嚴重,爸,我暫時不回去了,那邊你先應付著,等她醒了,我想直接把人帶來北美。”

    蕭臨淵點頭,臉上都是擔憂。

    “最近這段時間,你也辛苦了,蕭家大概情況你已經摸透了,接下來就是引蛇出洞,不能掉以輕心,不然隻會讓他們抓住你妹妹這個把柄,繼續陷害。”

    “我知道,但小鳶現在這個樣子,我走不開,我之前調查到的結果已經全部交給你了,媽媽那邊也一直在跟我們聯係,隻要先把情況穩住就好,等我把小鳶帶回來,那些人估計就坐不住了,慢慢來吧。”

    蕭絕的聲音很沙啞,嘴角抿成直線。

    “爸,那就這樣,我先掛了。”

    他剛掛斷,就聽到裏麵傳來聶茵的一聲驚呼。

    “鳶鳶的手指動了!!”

    蕭絕連忙大踏步的走進去。

    池鳶也就沒醒,但指尖確實顫動了起來,他連忙按了旁邊的鈴,醫生又來做了一番檢查。

    “情況好轉了,大概夢裏的內容跟她潛意識裏接收到的信息相違背,所以她自己在慢慢調整醒來。”

    池鳶一直都是理智的人,夢再美好,終究隻是夢而已。

    她會克服的。

    當晚,蕭絕將人帶去了蕭家在京城的別墅。

    初夏的花開得很漂亮,這個落地窗看出去,景色優美,隻要她醒,就能看到,大概心情會好一些。

    醫生每天上午會來檢查一遍,確定她的情況穩定。

    三天後的傍晚,第一縷夕陽餘暉從落地窗外灑進來時,池鳶醒了。

  第981章 痛得她想把這顆心挖出來

    蕭絕坐在她的身邊,看到她睜開眼睛,雙目無神的盯著天花板,眼裏瞬間劃過一抹激動。

    “池鳶!你醒了?!”

    池鳶沒說話,隻是安靜的看著天花板。

    蕭絕不敢大意,馬上又把才離開的醫生喊了回來,做了一番檢查。

    池鳶就像是沒有靈魂的娃娃一樣,任由醫生擺弄。

    “池小姐已經大概恢複了,可能沒什麽問題,就是眼睛最近可能會刺痛,不要用眼過度就好,眼睛需要好好休息。”

    蕭絕點頭,心事重重的將醫生送走,這才回到房間。

    池鳶坐在床上,後背墊了一個枕頭。

    正前方就是花園裏的鮮花,朵朵爭奇鬥豔,這樣的場景宛如油畫那樣漂亮。

    可這些花的影子沒在她眼裏留下任何影像,她的眼前是一片空白,仿佛什麽都看不到。

    許久,她的睫毛顫了一下。

    蕭絕如臨大敵,連忙抓住她的手。

    “你想吃點兒什麽嗎?餓不餓,都睡一個月了。”

    池鳶沒說話,她的手放在蕭絕的掌心,也沒收回來。

    許久,她鏽跡斑斑的大腦才開始轉動,接著,她的臉色慘白,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和之前一樣平坦,但是她已經感覺不到那種生命的律動了。

    孩子沒了。

    那場大火是真實存在的。

    她的眼前仿佛又出現了濃煙,熏得整個人都開始窒息。

    她喘不過氣,所以緊張的抓著自己的領子。

    蕭絕連忙將人扶住,輕柔的拍著她的背。

    “呼氣,吸氣,沒事的,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一句都過去了,怎麽可能概括她失去的一切呢。

    心髒好痛,痛得仿佛不是自己的了。

    她緩過這陣痛,也就顫抖著指尖,抓住蕭絕的一片衣服。

    “霍寒辭呢?”

    蕭絕頓時啞了,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可這個時候再騙她,也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他沒能跑出來。”

    池鳶的瞳孔狠狠一縮,然後抿著唇,笑了,“假的吧,哥。”

    這是她第一次當麵叫蕭絕一聲哥,但她所期待的,卻又是一場虛妄。

    蕭絕以為自己無所不能,在這一刻,在死亡麵前,才知道人類是多麽的渺小。

    如果可以的話,他當然願意用一切去換霍寒辭回來。

    池鳶笑著笑著,就哭了。

    但她的哭是那種無聲的,崩潰的,仿佛坐在這裏,世界就已經坍塌了。

    孩子,霍寒辭都沒了。

    這兩種痛苦加在一起,她一時間說不清楚是哪種更痛。

    她最想要的兩個人,全都離她而去了。

    好痛。

    痛得她想把這顆心挖出來。

    這副身體仿佛已經不是自己的。

    蕭絕拍著她的背,卻又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人人都不是池鳶,不能感同身受她的痛苦。

    蒼白的言語全都沒用。

    池鳶痛得蜷縮躺在床上,一個字都已經說不出來,她能找到安慰自己的點便是,孩子不在她那裏,但應該已經去霍寒辭那裏了。

    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流,唇瓣都咬得流血。

    蕭絕看著都覺得痛,隻好自己悄悄走了出去,留給她空間。

    之後的三天,有人來看池鳶,但她都隻是蜷縮在床上,一句話不說,一點兒東西都不願意吃。

    聶茵跟她聊天,她沒回應。

    她像個沒有靈魂的娃娃。

    而且她瘦了很多,才剛剛小產完,再加上不肯吃飯,臉頰都瘦了一大圈,顯得眼睛格外的大。

    池鳶一言不發,直到簡洲過來,拿來的卻是股份轉讓書。

    霍寒辭早已經簽過字,霍寒辭握著的那些HG的股份,除了轉給簡洲的,剩下的便全都是池鳶的。

    就算他不在了,也在盡可能地保證她衣食無憂。

    盡管他知道,她可能不需要,但這已經是他能拿出來的所有。

    “另外,池小姐,這是總裁留下的一個號碼,宋九和宋十依舊跟著你,他們認為沒看護好你是他們的責任,已經去領罰了,這個號碼是總裁的那些勢力的,你如果遇到不能解決的問題,可以打這個號碼。”

    她現在唯一不能解決的問題就是,她希望霍寒辭回來。

  第982章 池鳶不是好了,是徹底病了

    簡洲不敢去看她的眼睛,簡洲自己的眼睛也哭腫了,一個月了,才肯接受總裁不在的事實。

    “池小姐,還請你節哀,我馬上要去HG任職,就不留在這裏了。”

    簡洲將所有的資料留下,聲音沙啞,每一個字幾乎都是抖出來的。

    “總裁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池小姐你,還希望你不要自暴自棄,在爆炸還沒發生的時候,總裁做的事情就像是在給自己安排後事,當時他提過轉讓股份的事兒,被我拒絕了,我不知道他的秘密,但我想著,也許他不會這麽輕易的就消失,也會在某個風和日麗的日子,他就會回來,而在此之前,他大概要經曆很多磨難,為了回到你的身邊,他也在努力,所以池小姐,你也要努力好起來才行。”

    用霍寒辭來安慰池鳶,這是最有效的辦法。

    既然池鳶不肯接受人已經消失的事實,那就留個念想給她吧。

    霍寒辭會回來。

    在某一天。

    在風和日麗的日子。

    至於這個某一天是多久,沒人說得清。

    池鳶的眼裏一亮,本想撕爛這些資料,現在卻安靜了下去。

    當天傍晚,她開始進食,這把蕭絕給感動哭了,連忙吩咐廚房做一頓好吃的,給她好好補補身體。

    池鳶吃了三碗,最後像是恢複正常了似的,飯後還去花園裏轉了一圈兒。

    蕭絕看著她的背影,卻又忍不住擔心,是真的恢複正常了麽?

    直到第二天,池鳶吃飯的時候,不小心打碎了想要盛湯的空碗。

    碎片就散落在她的腳邊,蕭絕剛想蹲身下去撿,就看到她拿著息屏的手機,徑自從碎瓷片上踩過,仿佛感覺不到痛。

    並沒有人給她打來電話,她卻自顧自的跟那頭的人說著。

    “霍寒辭,好啊,那你要出差多久,什麽時候回來?”

    蕭絕渾身一僵,連想要蹲下的動作都忘了。

    他不敢置信的抬頭,看到她已經赤著腳走到了落地窗前,看著外麵的花,臉頰泛紅。

    “很快是多久,你是不是在騙我呀?”

    蕭絕終於明白了,池鳶不是好了,是徹底病了。

    他不敢聲張,也不敢質疑她,隻是將她抱著坐在沙發上,讓家裏的醫生來給她上藥,然後把花敬酒找了過來。

    花敬酒跟池鳶聊了幾句,這才跟在蕭絕的身後,兩人來到了無人的走廊。

    蕭絕渾身都是頹喪的氣息,想要發火,卻又不知道該跟誰發火。

    跟霍寒辭麽?

    至少霍寒辭保護了池鳶。

    他該跟自己發火的,就不該留她在京城。

    說她是蕭家小公主,蕭家卻沒有把人保護好。

    都是他這個當哥哥的錯。

    “蕭總,池小姐這是產生幻聽了。”

    蕭絕抓了抓頭發,滿臉焦躁。

    “有沒有什麽辦法?”

    花敬酒一臉的為難。

    “這個,恐怕沒有辦法,隻有讓她自己好起來,可能這種情況會慢慢好轉,可能會變得更嚴重,總之不能讓她一個人在家裏,得讓她出去接觸一下人群,這樣在家裏悶著,肯定更不好。”

    蕭絕深吸一口氣,突然安靜下去。

    許久,他才啞聲問,“催眠的事情呢?深度催眠能用上麽?”

    “這,深度催眠也是要講究天時地利人和的,之前霍總想這樣對池小姐,那陣子一直在安撫池小姐的情緒,這得病人好好配合才行,強行催眠的話,得搭配藥物,我一般不接這個活的,這對患者的精神世界有傷害,之後到底是更好,還是更壞,沒人說得清。”

    說白了,那就是在賭。

    蕭絕身上頹喪的氣息更重,他不敢賭。

    “蕭總,池小姐的這種情況很罕見,她現在幻聽到霍總給她打電話,一定程度上這是她自己的內心世界在進行自我修複,隻有這樣她才能撐下去,其實這種情況我也說不準對她好不好,也許她會修複完成,然後接受現實,也許她會更加沉迷這種虛假的安慰。”

    花敬酒抬手揉著眉心,隻覺得十分棘手。

    他又想到了堂哥,堂哥比他專業,如果這個世界上有排在他前麵的催眠師,那就隻有堂哥了,也許堂哥有辦法。

    “總之,現在先靜觀其變吧。”

    花敬酒已經變成了池鳶的專屬催眠師,在池鳶沒有好轉之前,暫時不接任何單子,也不會離開。

    而且他也挺想知道這兩人的結局的。

    霍總走後,池鳶的命運會如何呢?

    他很好奇這個女人會不會走出來。

  第983章 歸期未定

    又過了三天。

    池鳶看起來跟正常人沒什麽區別,蕭絕打算帶她出去,但池鳶不讓。

    “哥,你不是還有蕭家的事情要忙麽?之前媽媽不是失蹤了麽?怎麽樣了呢,雖然你讓我不要擔心,但我還是不想她遇到危險。”

    看到就算病了,也依舊在擔心蕭家的妹妹,蕭絕的眼眶一紅。

    其實蕭絕這些年壓根沒怎麽哭,除了妹妹最開始丟失的時候,他抓著爸媽的袖子大哭,叱責他們沒有看好妹妹,但後來有一晚,他半夜起床時,聽到媽媽壓抑的哭聲,才知道自己的叱責是多麽的沒有道理。

    媽媽是這個世界上,最不想妹妹出現意外的人。

    她還承擔了生產妹妹的痛苦。

    而蕭絕隻是看著媽媽一天天大起來的肚子,隔著那一層皮膚,跟妹妹說話而已。

    他付出的東西遠遠沒有爸媽多,沒資格去叱責他們。

    所以那時候他就有了信念,要找回妹妹。

    可世界太大了,這麽多年都沒有消息。

    直到小啞巴的身份暴露,他才明白,原來是身邊人蒙蔽了雙眼,一直在將他們往錯誤的方向引導。

    現在蕭家確實還有事情,他不希望妹妹牽扯進來,但自以為是的為她著想,就是好的麽?

    如果此前不是他瞻前顧後,池鳶就不會留在京城出事,也許霍寒辭也不會有事。

    但他必須得尊重池鳶的選擇,所以這一次,他很認真的抓著她的手,問她。

    “想不想跟我去北美?那裏是你的家。”

    池鳶笑了,然後有些靦腆。

    “好啊,等霍寒辭回來了,我帶他一起過來。”

    蕭絕臉上的笑意頓時消失了,隻好扯扯唇,“行。”

    可他清楚,那個男人不會回來了。

    “哥,你不用擔心我,我不會出事的,而且我還有盛娛,總感覺有些放不下去,聶茵和白慕拍攝的電影,一共有三十億的票房,已經進了電影行業的前二十,盛娛現在正是需要我的時候,我暫時不能在這個時候過去,但我保證,我很快就會來北美的。”

    怕他多想,池鳶連忙給了承諾。

    蕭絕卻不想離開,他已經無法承受那樣的事情再來一遍了。

    “哥,你還是回去吧,如果蕭家的事情不解決,我這心裏也牽腸掛肚的,而且外婆應該很著急吧?”

    交談中,蕭絕已經發現了,池鳶對於一切記憶全都記得,唯獨忘了霍寒辭葬身火海這件事。

    在她的自圓其說裏,霍寒辭是去出差了,歸期未定。

    歸期未定,

    池鳶還以為他是擔心自己,也就軟了語氣。

    “這樣,一周之後我就來北美,那個時候不管霍寒辭有沒有回來,我都過來看看你們。”

    蕭絕這才一口應下。

    “好。”

    現在霍家都垮了,聽說霍見空那老頭子在醫院半死不活的,跟瘋子沒什麽區別,想來也沒人對付池鳶了,他可以短暫的鬆口氣。

    花敬酒說得沒錯,得讓她自己主動去接觸其他人,不然看太緊了,才容易出事。

    蕭絕就是萬分不舍,也在當晚離開了。

    他讓蕭臨淵看著那些人,可外婆那裏也不好忽悠,一個月之前就在鬧著要來京城,但京城現在亂的跟打仗一樣,老人家過來了,難免受到刺激。

    外婆的身體才剛剛好轉,又不聽蕭臨淵的話,隻聽蕭絕的。

    蕭絕隻能親自過去安撫。

    還有那個一直在外婆麵前獻殷勤的女人,不知道對方安的什麽心思。

    這一個月內,蕭絕將自己在京城的所有勢力徹底清洗了一遍,不會再出現小啞巴那樣的問題。

    但他猶覺得不夠,所以走之前千方百計的對池鳶叮囑。

    “不要跟陌生人說話,不管去哪兒都記得帶保鏢,不要讓自己吃虧。”

    池鳶連連答應,在蕭絕走的當晚,就搬去了壹號院。

    簡洲還在壹號院,看到她來,有些驚訝,還以為她會跟著回北美的。

    池鳶看著客廳內收拾的大包小包,微微一愣。

    “你馬上就要走了?”

    簡洲點頭,“總裁不在這裏,我想快點接手HG的事情,而且那邊也在催我趕緊赴任,池小姐,我把劉叔又叫回來了,你要是有什麽需要,盡管對他吩咐,另外花先生也會一直在這裏照顧你。”

  第984章 這對苦命鴛鴦

    池鳶點頭,徑自去了臥室。

    別墅內的一切都沒有變,她放鬆的洗了個澡,然後躺在了床上。

    已經一個多月了,房間內有關霍寒辭的氣息已經快散幹淨了,但池鳶還是覺得安心,抱著枕頭躺下,希望霍寒辭趕緊回來。

    蕭絕在離開之前,把池鳶的情況告訴了京城相熟的幾個人,讓他們也跟著遷就一下。

    池鳶還未意識到自己生病了。

    美美的睡了一個晚上,她下樓去吃早餐。

    這次的早餐是劉仲安排的。

    池鳶看著他,“劉叔,之前你有事離開了,怎麽樣?處理好了麽?”

    劉仲哪裏是有事,而是霍寒辭為了將花敬酒安排進來的借口。

    但現在霍寒辭不在了,簡洲想著讓更熟悉的人來照顧池鳶,也許她會恢複得更快,何況花敬酒本來就不是什麽管家。

    “都解決了,多謝池小姐關心,我打算在這裏幹到九十歲呢。”

    池鳶也跟著笑了。

    “劉叔這麽好,肯定會長命百歲的。”

    劉仲笑嗬嗬的點頭,進入廚房後,卻忍不住擦了擦眼睛。

    想裝作無動於衷,但真的太難了啊。

    先生怎麽會出事,池小姐又怎麽會生病呢。

    哎,這對苦命鴛鴦。

    池鳶吃完早餐,就上了車,這次宋九和宋十幾乎是寸步不離的跟著,唯恐擔心她摔著了,冷著了。

    如果那晚他們阻止了池小姐,也許現在就不會變成這樣。

    可這個世界上哪裏來的那麽多如果。

    池鳶去了盛娛,一個多月的時間裏,秦淮景的那部電影也能快要拍完了,現在網上的輿論全都是有關盛娛的。

    之前霍寒辭收購HG的新聞,已經在電視上掛了整整一周,但後麵也被其他的娛樂新聞頂下去了。

    畢竟普羅大眾隻喜歡吃瓜,對於霍寒辭的神格重塑,他們誇獎整整一周已經夠了。

    外界並不知道霍寒辭出事,因為HG還在好好的運營著,有人試圖去采訪霍寒辭,卻無人知道他的蹤跡,所有記者們隻有蹲守在盛娛,想著不能采訪到霍寒辭,總能采訪到池鳶吧。

    可讓大家意外的是,池鳶竟然也跟著消失了一個多月。

    記者們沒有辦法了,轉而將目光看向了盛娛的其他藝人。

    現在盛娛在大力挖掘有潛力的劇本,而且隻任用自己公司的藝人,這也就給了這些新人很多的機會。

    也許如今在鏡頭裏名不見經傳的人物,轉眼就會是票房奇跡的締造者,跟白慕一樣。

    白慕和聶茵已經是最火的當紅流量了,幾乎每隔幾天就會上一次熱搜。

    但名氣帶來的壞處也跟著滋生,他們已經不能再像之前那樣去逛街,不管去哪兒都得帶著保鏢。

    池鳶重新坐在盛娛的辦公室裏,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現場的高層們個個都很有幹勁,看到她來,恨不得將最近的業績全都交給她查看。

    陳塘激動的臉頰發紅,據藝人說,他這樣的狀態已經持續一個月了。

    盛娛推出的第一部電影破了三十億票房,直接打進了電影界的前二十,這個成績夠吹好幾年。

    而且現在推出的第二部電影還是秦淮景主演的,隻要是秦淮景擔任主演的電影,都是拿遍了大獎的,到時候盛娛勢必又迎來另一個巔峰。

    陳塘激動的啊,恨不得將池鳶的照片掛在牆上,每天拜上一拜。

    池鳶已經很久都沒來盛娛了,但是盛娛的一切都井井有條,而她就躺在家裏收錢就行。

    池鳶拿出自己的手機,發現唐樓給他發了好幾條消息,不過都隻是一些例行報告。

    字裏行間,都透露出唐樓那小子正春風得意。

    池鳶笑了一下,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等霍寒辭回來了,

    正這麽想著,她就聽到自己的手機鈴聲響了,那邊傳來霍寒辭的聲音。

    然而在陳塘的眼裏,池鳶的手機壓根沒有響,一直都是黑屏的。

  第985章 甜蜜還未散盡

    陳塘皺了皺眉,一時間不知道池鳶這是在玩什麽,但也沒有伸張。

    就算池鳶指著外麵的太陽,說那是月亮,陳塘也隻會大聲誇獎,今晚的月亮真圓,真亮。

    所以此刻就算池鳶做出了不合常理的舉動,在陳塘眼裏,那都是加了十層濾鏡的。

    盛娛能火不是沒有原因的,瞧瞧池總,這接電話的方式都跟其他人不一樣。

    一件本來悲慘的事情,到了他這裏,卻有些讓人啼笑皆非。

    池鳶繼續跟電話那頭通話,無非是一些情侶間的日常問候。

    她甜蜜的笑了幾下,囑咐他注意別感冒,天氣要變熱了,也別中暑。

    最後一句是——想你。

    “池鳶,我也想你,乖乖等我回來,好不好?”

    池鳶連忙點頭,她當然會等他回來。

    掛了電話,她眼裏的甜蜜還未散盡。

    她轉身看著陳塘,也就將麵前的資料推了過去。

    “我看了一下,沒有任何問題,就算我不在,你們也將公司打理得很好,最近高層們的手腕都不錯,藝人們都受到了很好的待遇,給他們加二十萬年終獎吧,雖然不多,也算是小小的心意。”

    陳塘連忙點頭,但還是忍不住問,“池總,剛剛是跟霍總打電話?”

    池鳶愣住,然後笑了一下,“嗯。”

    “你們感情真好,霍總那麽冷淡的人,很難想象他說甜言蜜語的樣子。”

    陳塘壓根不知道,這句話歪打正著。

    池鳶的眼裏瞬間亮了,嘴角彎了彎。

    “嗯,他是有些別扭。”

    陳塘頓時羨慕得不行,上個月大家都在擔心,如果霍總真的垮了怎麽辦,媒體們對他口誅筆伐,仿佛他再也爬不起來。

    以前高高在上的人,一夜之間成為了所有人的談資。

    那些人將他捧得有多高,踐踏他的時候,就有多狠。

    霍寒辭一直都沒有出來回應,仿佛壓根不在意那些言論。

    但陳塘其實十分擔心,擔心那些言論影響到池鳶。

    明明隻是上個月發生的事情,陳塘現在回憶起來,竟然覺得時間有些久遠了。

    後來霍寒辭強勢收購霍氏,輿論瞬間反轉。

    那些恨不得將他踩進泥濘的人,又雙手撐著,把他捧了起來。

    陳塘那時候就明白了流傳的那句話。

    巔峰時產生虛偽的擁護,黃昏時見證真正的信徒。

    盡管霍寒辭從未有過所謂的黃昏時刻,他一直都在雲端,隻是太少去參與鬥爭。

    陳塘一直覺得,鮮少有人能配得上池鳶,但如果是霍寒辭的話,這兩個人真的很般配。

    交代完了接下來的所有工作,他也就離開了。

    他剛走,聶茵就來了。

    聶茵現在是大明星,一舉一動都頗受矚目。

    包括在公司內,大家都說她是盛娛一姐,還有不少迷弟迷妹來找她簽名,把她當做標杆。

    在辦公室外,聶茵就連走路都是昂首挺胸的,一看就有專門練過形體。

    但是進入辦公室,門一關,她的肩膀就垮了下去,有些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池鳶的狀態。

    蕭絕已經將情況說得很明白了,但聶茵還是擔心池鳶的精神。

    這會兒看到她沒事人一樣在辦公椅子上坐著,也就鬆了口氣。

    “鳶鳶,傍晚我們一起去逛街吧?”

    池鳶抬頭,看了一眼自己麵前堆積的文件。

    “我得把這些事情忙完,簡洲馬上就要走了,我也得回去給他送行一下,畢竟我們認識了這麽久。”

    其實隻要池鳶好好想想,就能找到bug,比如霍寒辭要是真的會回來的話,那簡洲為什麽要走呢?

    但她很顯然的忽略了這個問題,真正做到了不去在意那些不對勁的地方。

    在她的世界裏,霍寒辭還會打電話來報平安,至於簡洲會離開,完全是因為霍寒辭的安排。

  第986章 你別生氣好不好

    聶茵撇撇嘴,想在這裏陪她。

    池鳶卻在這個時候抬頭,“你待會兒是不是有個采訪?那個采訪可以參加一下,經紀人應該給你規劃好了吧?”

    “我想休息嘛。”

    聶茵對她撒嬌,妄圖讓池鳶放鬆一些。

    可在池鳶的世界裏,霍寒辭那麽優秀,那麽努力,她肯定要更努力才行。

    但聶茵是她的朋友,她也不希望她太累。

    “好,那你現在就回去,好好休息,調整狀態。”

    聶茵頓時什麽都說不出來了,氣勢一下子蔫了,“我去準備,參加采訪。”

    “聶茵,真的累的話,就休息。”

    “不累,我是開玩笑的,我走了啊。”

    聶茵笑著走出房間,等門一關,眼眶就紅了。

    她歎了口氣,抬眸便看到秦淮景和喻辛走了過來。

    她最近跟喻辛很不對付,眉心直接皺緊。

    喻辛也很看不慣她,即使這種不喜藏得很深。

    秦淮景沒去池鳶的辦公室,而是去了另一個地方,他最近忙著拍電影,壓根就沒空去搭理誰。

    喻辛就跟狗腿子一樣跟了上去,哥倆好的挽住他的胳膊。

    “淮景哥,你晚上真沒空陪我啊?”

    “嗯,晚上有加戲,要拍一整夜。”

    “好可惜。”

    喻辛說著可惜,雙眸在他的身上掃了掃。

    秦淮景沒意識到,他單純的要命。

    但聶茵看得一清二楚,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這喻辛為了拿下秦淮景,也真是拚了。

    *

    晚上八點。

    池鳶一直加班到這個時間點,她得在這周趕緊把盛娛的所有事情都處理好,畢竟答應了哥哥,下周要去北美看望他的。

    她將自己的包包拿上,開門就看到宋九和宋十。

    兩人現在幾乎是寸步不離的守著她。

    池鳶下樓,一眼便看到了正吊兒郎當拋著車鑰匙的喻辛。

    對於這位從北美過來的公子哥,池鳶除了從聶衍那裏聽到他的傳聞外,其他的就不太了解了。

    不過這兩天哥哥守著她時,她多嘴問了有關喻辛的事兒。

    喻辛的事跡,就連花心大蘿卜蕭絕,都忍不住罵一聲渣男。

    池鳶不想跟這個人過多接觸,但喻辛湊了上來。

    “池小姐,今晚沒人陪我,要不跟我去賭場轉轉?我聽說京城有個很有名,也很隱秘的賭場,你應該去過吧。”

    池鳶確實去過,腦海裏瞬間掠過了那張麵具,一瞬間產生了抗拒感。

    在池鳶的世界裏,有關莊園大火的一切事情都被她自己磨平了,但對那張麵具的惡心感,卻還是沒有消失。

    可內心又隱隱有一個聲音在催促著,去看看,也許那裏有什麽發現。

    她不禁納悶,什麽發現?

    她現在需要發現什麽呢?

    她真的好混亂,她忍不住握住了手機,仿佛這個手機在關鍵時刻給她打來安全感。

    霍寒辭怎麽還不打來電話,她現在有些不安了。

    “池小姐,去不去?”

    喻辛仿佛沒注意到她的異樣,更是假裝沒有看到宋九和宋十,隻當他們是透明的。

    池鳶點頭,上了喻辛的車。

    喻辛的車是輛耀眼的瑪莎拉蒂,一般很少看到圈內的少爺開這個,除非那種喜好張揚的。

    池鳶沒說話,把宋九和宋十留下了。

    兩人怎麽都不同意,但喻辛敲了敲方向盤。

    “我帶進去的人,還能讓她缺胳膊少腿了?你們兩個拖油瓶就好好在這裏等著吧,我就是讓她帶我去見見世麵而已。”

    能在北美圈混得風生水起的人,不可能是花架子。

    但宋九和宋十還是不放心,畢竟池鳶現在的狀態,實在不適合一個人離開,而且還是跟著喻辛這個渣男。

    宋九馬上進了池鳶開來的車,拉著宋十跟在後麵。

    到了郊外的地下賭場。

    喻辛把鑰匙拋給門童,在別人的引領下,走了進去。

    池鳶有些猶豫,想著當初來這裏的時候,霍寒辭似乎生氣了。

    她拿出手機,給霍寒辭打了個電話。

    電話那邊自然是關機的,可在她的世界裏,裏麵傳來的是霍寒辭溫柔的聲音。

    “我就進去玩一會兒,你別生氣好不好,我馬上就出來。”

  第987章 花宴出現

    喻辛站在不遠處,看到池鳶小心翼翼的對著手機嘀咕什麽,他沒聽清,也懶得去深究,就在原地站著等她。

    池鳶這個電話打得時間夠久,足足有十分鍾。

    在喻辛的世界裏,還沒人讓他等這麽久。

    他無聊的在一旁坐下,拿過手機給蕭絕發消息。

    【在咩?蕭哥。】

    【蕭哥,你說我什麽時候才能把秦淮景拿下?】

    【咩咩咩?不理我?】

    喻辛試探性的發了一個一千塊的紅包,那邊秒收。

    他氣得指尖都在哆嗦。

    【就一千塊,你怎麽這麽廉價?!】

    蕭絕那邊回複。

    【什麽事?】

    【我帶你妹妹去一趟賭場,你不是讓我查了有關那個King的消息麽,有點邪門,那男人像是憑空冒出來的,而且很謹慎,唯一的蛛絲馬跡就是,他好像很在意你這個妹妹,我就帶她來賭場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別亂來。】

    【你相信我呀,我的保鏢早就先一步進去了,肯定盯緊池鳶,就是我自己出問題,都不會讓她出問題的。】

    【懂事。】

    【嘿嘿,這還不是你忽悠秦淮景給我認識,我應該做的嘛,他這皮囊確實長得好,蕭哥,我不虧。】

    秦淮景壓根不知道自己這是被蕭絕賣了,什麽在北美的朋友,那都是喻辛讓人假裝的,所以等秦淮景那次陪著池鳶出國,那個朋友也就沒來了,換上了正主喻辛。

    秦淮景這人單純的要死,明白過來自己認錯了人,而喻辛又收留了他一晚上,瞬間把喻辛視作知己。

    他的臉盲症壓根記不住人,但喻辛在他身邊轉悠的時間太多了,現在他能記住的就是蕭絕,池鳶,喻辛。

    那個所謂的朋友,早就被他丟記憶旮旯裏去了。

    喻辛放下手機時,池鳶恰好走過來,似乎被霍寒辭安慰住了,神色恢複了冷靜。

    進入賭場,這裏和她第一次來時的場景差不多。

    此刻已經是晚上了,正是人最多的時候。

    那些平日裏戴著高冷麵具的精英,在這裏全都脫下了那層麵具。

    池鳶感覺到不適,可內心卻又有聲音在催促她,多轉轉。

    喻辛給了自己周圍的保鏢一個眼色,保鏢們全都裝作了來這裏消費的客人,不會被人察覺到保鏢的身份。

    池鳶走到哪裏,她的身邊基本就有三個人跟著。

    喻辛既然敢帶她來,自然得保證她不出事,不然蕭絕還不得一把掐死他。

    池鳶順著走廊,看了一眼向上蜿蜒的樓梯。

    她記得之前來的時候,這裏麵的侍者仿佛都認識她,對她很恭敬,但這一次,那些侍者都隻是對她點頭,然後遠遠的跟著。

    池鳶一直都不知道King的目的,如果說King是喜歡她,那這喜歡來得也太莫名其妙了一些。

    這個男人無端的出現在她的世界裏,針對霍寒辭,攪亂京城的局麵。

    現在他去了哪裏?

    她攔下了其中一個侍者,侍者的臉上也帶著黑貓的麵具,看到她,恭敬低頭。

    “池小姐,祝你玩得開心。”

    “King呢?”

    侍者沒有抬頭,“King已經很久沒來賭場了,如果池小姐是來見他的,怕是要失望了。”

    “他怎麽了?”

    “抱歉,我隻是一個小員工,並不清楚。”

    池鳶隻好放棄。

    她繼續在周圍轉了起來。

    她壓根沒有注意到,很多其他客人沒曾踏足過的地方,她都去過了,而且完全沒人阻攔。

    仿佛打定注意她不會在這裏發現什麽。

    而池鳶也壓根沒有感受到這種特權。

    她答應霍寒辭,隻進來半個小時的,現在時間到了,她得離開了。

    剛轉身,她就看到身後不遠處站著一個男人。

    那身形和King很像,但他沒戴麵具。

    池鳶記憶力很好,想要記住的人,腦海裏基本就已經描繪出了他的輪廓。

    男人緩緩走近,站在她的身邊。

    池鳶往後退了一步,有些戒備。

    他伸出白皙的手,眼睛長得像狐狸那樣長,看著有些多情。

    “花宴。”

    他做自我介紹。

  第988章 池小姐歡迎麽?

    池鳶皺眉,沒握上去,而是上下打量著他的身形。

    花宴卻並未在意她的打量,而是看了一眼周圍。

    “是不是迷路了,我送你出去。”

    賭場的樓上幾乎沒有外人涉足過,池鳶走樓梯上來,也沒人阻攔。

    這上麵是真的大,每個區域的環境都不一樣,可見那個King是多麽的會享受。

    池鳶不喜歡這個花宴的氣息,有點危險,還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她皺眉,順著自己來時的路就要回去,花宴卻跟在她身後。

    “來見King的?”

    池鳶的記憶裏,壓根沒有出現過這個男人,但他看似無情,卻又對她很是熱情。

    “嗯。”

    “他受傷了,大概還有一段時間才會恢複。”

    池鳶總覺得不對勁兒,卻又說不上來哪裏不對勁兒。

    等走到一樓,她還感覺到他還在跟著,語氣也就冷了下去。

    “有事嗎?”

    “我是花敬酒的堂哥。”

    花敬酒?

    池鳶驚訝,扭頭仔細看了一眼他的長相,確實跟花敬酒有些像。

    但他的皮膚過分白皙,就好像許久都沒有出來見過人一樣。

    “你是King的什麽人?”

    “醫生。”

    花宴看她願意多說幾句話了,嘴角彎了彎,“敬酒他還好麽?他跟我打電話說,一直在壹號院待著。”

    在池鳶的世界裏,花敬酒是劉仲的遠房親戚,而這個花宴又是花敬酒的堂哥,那肯定也是劉仲的親戚。

    “嗯。”

    “我想去看看他,池小姐歡迎麽?”

    池鳶正好想知道那種不對勁兒到底來自於哪裏,也就點頭。

    樓下的氣氛已經沸騰了,喻辛站在最中間的賭場旁,他的周圍已經堆滿了籌碼,而周圍的人,全都輸得褲衩子都不剩。

    喻辛很是滿足的挑眉,隨手拿過一旁的籌碼,朝空中一拋,對著那些陪酒女郎拋了個媚眼。

    “小姐姐們給我送酒辛苦了,拿去花吧。”

    說完,他摟著最近的一個身材火辣的女人,抱在懷裏親了一口。

    不過隻親了臉頰,那女人的臉變得通紅。

    “喻少爺,你真是討厭。”

    池鳶在不遠處看著,有些唾棄,“渣男。”

    喻辛笑了一下,又將桌上的籌碼抓了一把,塞進了她的溝裏。

    明顯是為了占人家便宜。

    “哎呀,喻少爺,要不我今晚跟你回家吧,我什麽都會。”

    這一堆籌碼,少說得有幾百萬,這個喻辛可真是出手闊綽。

    池鳶連忙上前阻止,將喻辛拉走。

    喻辛對美女飛了個吻。

    “下次再說,寶貝。”

    一路走出賭場,喻辛的臉上恢複了正經,然後瞥了一眼旁邊的花宴。

    池鳶進去也才半個小時,怎麽就帶了個男人出來。

    買的?

    他頓時深以為然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真沒想到,原來我們是同道中人。”

    臉上雖然滿是笑意,眼底卻警惕的打量著花宴。

    無緣無故出現在池鳶身邊,有詐。

    花宴隻是安靜的站在一旁,但視線卻是時不時的落在池鳶身上。

    喻辛將她送回壹號院,又瞄了一眼旁邊打算在壹號院內借宿的人,想著壹號院內還有霍寒辭留下的人,也就不再多事。

    反正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了,至於池鳶有沒有什麽發現,隻有她自己才知道。

    池鳶進入壹號院裏,花敬酒已經在那裏等著了。

    雖然他建議池鳶多出去轉轉,但誰也不敢保證,她的精神會變得更好或者是更差,所以他隻能待在壹號院內,一旦池鳶的精神出現問題,他還能適當的催眠一下。

    至於深度催眠,在池鳶的情緒沒有調整過來之前,他不會這麽做。

    花敬酒看到緊跟著池鳶進來的男人,眼底頓時一亮。

    “堂哥!”

    池鳶沒拒絕花宴一路跟過來,反正她身邊有喻辛,而喻辛的車輛後還跟著宋九和宋十,花宴就一個人,總不可能當著這幾人的麵,對她做什麽。

    而進了壹號院,這裏完全就是霍寒辭的地盤。

    霍寒辭留下的人很多,花宴更不可能耍什麽花招。

  第989章 小心花宴

    “堂哥?你怎麽會來京城?你不是說,”

    花敬酒說到這的時候,看了池鳶一眼,然後暫且閉嘴。

    池鳶知道,這兩人估計是有秘密要說,也就去了自己的臥室。

    她最近身體虛,總是犯困。

    她自己也不知道這是怎麽了。

    但外人都清楚,她剛經曆了一場巨變,又失去了一個孩子,身體壓根撐不住。

    隻是在池鳶的世界裏,霍寒辭是出差,她在出現幻聽的那一刹那,基本就忘記了孩子的存在,所以不知道自己的身體為何如此。

    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幾分鍾後,她聽到了手機鈴聲,她連忙按了接聽鍵。

    可實際她的屏幕是熄滅的,黑漆漆的。

    “睡了麽?有沒有從賭場出來?”

    那頭傳來霍寒辭的聲音,池鳶瞬間覺得安心。

    “我已經出來了,就是在裏麵遇到了一個人,身形跟King很像,可我想著,King大概不願意這麽輕易就讓我看到他的真麵目。”

    “對他保持警惕。”

    “我知道了,我會等你回來的。”

    “乖。”

    池鳶掛了電話,本來覺得睡不著,這下馬上就睡了過去。

    這是她對自己的一種下意識的保護,因為來了陌生人,因為懷疑花宴,所以她臆想出來的霍寒辭便勸她提高警惕。

    這其實是池鳶自己在告訴自己,要小心花宴。

    樓下,花敬酒將花宴拉到一旁的花園裏,那裏沒有傭人,也沒有監控,忍不住低聲開口。

    “堂哥,你怎麽來這裏也不跟我說一聲,而且我之前試探過你,已經知道池鳶是你之前的患者了,按理說,深度催眠之後,你和患者是不該見麵的,你怎麽偷偷跑來了?”

    花敬酒雖然叫花宴一聲堂哥,其實他們兩個從小到大見麵的次數很少,還不如在交流會上見的次數多。

    而且這個堂哥一直都神神秘秘的,隻知道他的催眠技術是現在頂尖的,但具體他私底下接觸過哪些顧客,花敬酒其實一點兒都不清楚。

    花宴看了一眼壹號院內的布景,笑了笑。

    “我不是讓你離開池鳶身邊麽?你們家就你一個兒子,如果出了事,你爸媽能承擔失去你的痛苦麽?”

    花敬酒瞳孔一縮,一時間不知道他是在開玩笑,還是在威脅。

    “現在池鳶的身邊還能出什麽事兒,不過我是真沒想到,霍總那麽強的人,會突然走了。”

    花宴的眉心皺緊,似乎不想討論這個人物。

    他看向二樓,眼神裏有著複雜的情緒。

    “堂哥,那你來池鳶身邊是想做什麽?”

    “來看看患者的其他情況。”

    花敬酒鬆了口氣,池鳶之前真是花宴的患者的話,那麽花宴對她肯定很熟悉。

    花敬酒在這裏的時間,其實並沒有對池鳶采取過多少治療。

    最初是霍寒辭想先穩定池鳶的情緒,然後霍寒辭出事,池鳶在醫院昏迷一個多月,花敬酒壓根沒有施展的機會。

    現在花宴來了,他覺得鬆了口氣。

    畢竟池鳶的情況挺複雜的,有堂哥在,肯定沒有問題。

    花敬酒讓劉仲給花宴安排了房間,劉仲把花敬酒當客人,也知道他是催眠師,對池小姐有用,也就去安排了。

    後半夜。

    池鳶總感覺自己的身體不舒服,她似乎聽到門口有輕微的動靜。

    她起身,披上衣服,打開臥室的房間門。

    但是外麵什麽都沒有。

    她攏緊外套,忍不住又去了樓下。

    別墅內黑漆漆的,隻有借助窗外昏暗的燈光,才能看清東西。

    “霍寒辭?”

    她喊了一聲,想知道是不是他回來了。

    但屋內很安靜。

    池鳶又以為他在門外,所以去打開了客廳的門。

    門外依舊空空蕩蕩的。

    看來是她做了夢,聽錯了,還以為自己聽到了他回來的腳步聲。

    池鳶覺得失落,關上門轉身,卻在沙發上看到一個坐著的人影。

    她渾身僵住,借著窗外的光,看到了他臉上的麵具。

  第990章 在等霍寒辭?

    她的眉心皺緊,並沒有覺得害怕,而是意外。

    意外這個男人會出現在壹號院內。

    外麵有那麽多的人看守,他到底是怎麽進來的。

    如果他想殺她,是不是也可以輕而易舉的做到?

    “咳咳咳。”

    男人咳嗽了幾聲,抬頭看向她。

    她似乎瘦了許多,披著衣服,站在那裏的時候,隻覺得衣服都空蕩蕩的。

    眼睛顯得格外的大,看著他時,沒有任何的表情,仿佛他不會引起她的情緒波動。

    “在等霍寒辭?”

    他似乎受了傷,咳嗽了一會兒,才這麽啞聲問。

    池鳶沒說話,隻沉默的要上樓。

    如果他想殺她也是輕而易舉的話,那麽她怎麽掙紮都沒有用。

    她似乎不是那麽的害怕死。

    “站住。”

    他的聲音沉了下去,隱隱含著風暴。

    “你現在自欺欺人有什麽用,不知道霍寒辭已經死了麽,死在那場大火裏,渣渣都不剩。”

    池鳶渾身一僵,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她轉身,不敢置信的看著他。

    King緩緩站了起來,語氣惡劣。

    “在自己的世界裏自圓其說,就這麽離不開他麽?”

    “你神經病?”

    池鳶的語氣冷了下去,緊緊的抓著麵前的衣服外套。

    霍寒辭怎麽可能死,這個人在胡說。

    King走近,抬手想要摸她的發絲。

    池鳶厭惡的躲開,警惕的將他盯著。

    King的手僵在空中,失落收回。

    “是我的錯。”

    他突然蹦出了這麽一句,可池鳶真的不知道他在說什麽。

    King說完,自己也愣了,仿佛他這輩子都沒有跟人道過歉。

    池鳶卻已經大踏步的跑上樓了,在進入門口時,她竟然又看到了那張麵具。

    一樣的氣質,一樣的身高。

    她往後退了一步,剛剛他不是在樓下麽?怎麽突然一下就上來了?

    是幻覺麽?

    她沒去看對方,而是飛快的打開自己臥室的門,並且將房間的門反鎖。

    這一覺她有些睡不著了,閉上眼睛就是蔓延的大火,還有接連不斷的爆炸聲。

    “如果不能跟你在一起,我希望你這一生都平安順遂。”

    到底是誰說的這句話,為什麽光是想起就有些想哭呢。

    池鳶的臉頰上都是淚水,在床上蜷縮著,她聽到外麵有人敲門,連忙用被子將自己的腦袋捂住,假裝自己沒有聽到。

    任誰在經曆了這樣的巨變之後,都會變得脆弱。

    失去了要相守一生的愛人,失去了一直期盼著平安出世的孩子,整個世界都崩塌了。

    池鳶比起以前,真是太脆弱了。

    但她自己沒有意識到,她哭了一會兒,卻聽到敲門聲越來越大。

    仿佛她不開,就會一直響下去。

    她將被子掀開,看到外麵已經的陽光已經大亮了,原來在被子裏躲了一夜。

    敲門聲還在繼續,她甚至分不清,昨晚聽到的敲門聲是真的,還是在做夢。

    還有突然出現的King,到底是現實,還是幻覺。

    她的腦袋裏好亂。

    她慢吞吞的打開門,看到敲門的是劉仲。

    劉仲滿臉的擔憂,將她渾身上下打量了一眼,這才鬆了口氣。

    “池小姐,出來吃早餐了。”

    池鳶沒什麽精神,卻又擔心不吃飯,身體會受不了。

    在樓下餐廳坐著的時候,她發現花宴不在,桌上隻有花敬酒。

    花敬酒也擰著眉,然後聳了聳肩膀。

    “堂哥一向這麽神秘,我也不知道他去哪裏了,跟蝙蝠似的,晝伏夜出。”

    池鳶有些可惜,還以為能從花宴身上知道什麽秘密呢,結果他隻是曇花一現。

    那他出現在她身邊,到底是做什麽?

    她實在不明白。

  第991章 等不會回來的愛人

    池鳶心事重重的吃完了飯,照例給霍寒辭打電話,聊了幾句,她就臉色不太好看的把手機放下。

    花敬酒一直都在旁邊觀察她,看到她又對著黑漆漆的屏幕自言自語,一時間也不確定,這症狀到底是更嚴重了,還是變輕了。

    “霍寒辭今晚回來。”

    她突然說了這麽一聲,然後起身,吩咐劉仲要把壹號院好好消毒一遍。

    花敬酒雲裏霧裏,今晚來?

    來的肯定不是霍寒辭,那會是誰?

    池鳶為了迎接霍寒辭出差回來,並沒有去盛娛,而是在線上跟盛娛高層們開了個會。

    麵對工作時,她又變成了沉著冷靜的池鳶。

    她講了幾點,確定高層們都聽懂了,這才說自己要提前先下了,說是霍寒辭要回來了。

    盛娛高層裏,除了最開始留下來的那幾個,不少都是池鳶親自提拔的。

    何況網絡上鬧了那麽幾回,誰都知道她跟霍寒辭是情侶。

    現在她是盛娛總裁,霍寒辭是HG的總裁,兩人真是天作之合。

    如今聽到她這麽說,高層們都開始祝福。

    池鳶有些羞赧,畢竟是兩個人的事情,雖然之前公開過了,但那是發在微博上。

    現在當著大家的麵承認,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接下來的計劃我已經講的很詳細,辛苦大家互相監督,盛娛好不容易在走到這一步,我不希望再出現以前的情況,舉報箱依舊在一樓大廳放著,但凡任何人的名字出現在裏麵,公司都必須徹查,明白麽?”

    高層們全都十分激動,盛娛現在還在節節攀升,等秦淮景的電影一上映,肯定又要成為熱門。

    他們隻會越來越好。

    哪個男人的心裏沒有英雄夢呢,如果能跟著池鳶,將深陷泥潭的盛娛一點點的帶到頂峰,那麽他們這輩子,就是死了也值了。

    他們想在報紙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所以都得拚命。

    “知道了,池總,接下來的事情不需要你擔心,你隻要好好去約會就行。”

    池鳶開會時,臉色很嚴肅,隻有提到與霍寒辭相關的,才會臉紅。

    掛了視頻電話,她開始坐在沙發上,乖巧等著霍寒辭的到來。

    可誰都知道,霍寒辭不會來了。

    花敬酒有些看不下去了,真想現在就將她催眠了,讓她忘掉那個男人。

    可是她現在的精神狀態實在堪憂,他拿不準深度催眠後,會出現什麽後遺症,若是比現在的情況更糟糕,那他真是要以死謝罪。

    而且本以為堂哥在這,會萬無一失,也不知道堂哥故意過來轉一圈是為了什麽,竟然一早就離開了。

    早知道昨晚就該一起睡,這樣花宴走的時候,他還能挽留一下。

    但現在說什麽都沒用,花敬酒緊張的看著牆上的時鍾一圈一圈的走過。

    一直到了晚餐時間,門鈴都沒有響。

    但池鳶仿佛感覺不到困,就坐在夕陽餘暉照耀著的沙發裏,久得仿佛要變成一個雕像,等不會回來的愛人。

    花敬酒在這裏坐了一天,都已經有些犯困了。

    中午池鳶也不吃飯,晚飯也不吃,說是要跟霍寒辭一起吃。

    花敬酒勸了,劉仲也勸了,但她不聽。

    晚上九點,花敬酒起身去廚房泡了杯咖啡,端著出來的時候,看到池鳶滿臉驚喜的站起來。

    “門鈴響了!”

    花敬酒看著沒有聲音的門鈴,臉色沉了下去。

    池鳶激動的跑過去,打開了大門,門外黑漆漆的,隻有路燈灑下的昏黃的光。

    隻見池鳶對著空氣自說自話,抱怨他這麽晚才到,抱怨自己餓著肚子等了這麽久。

    然後她挽著空氣進門,招呼劉仲把晚餐端上來。

    如果是一個什麽都不知道的正常人,看到這一幕肯定會嚇一跳。

    花敬酒手裏的咖啡杯都落在了地上,黑色的咖啡蔓延了出來,濺得地板上到處都是。

    劉仲也僵硬得猶如雕塑,站在原地沒動。

    別墅內還在收拾的幾個傭人,更是緩緩垂下了腦袋。

    氣氛安靜了下去。

    池鳶臉上的笑容緩緩消失了,有些不解,“怎麽了,怎麽他回來你們都不開心?”

  第992章 池小姐是不是瘋了?

    花敬酒是率先反應過來的,連忙推了推劉仲。

    “劉叔,快去安排吧,霍總和池小姐都還沒吃晚餐呢。”

    劉仲的身體在原地僵了許久,這才緩緩朝廚房走去。

    池鳶挽著霍寒辭,坐在沙發上。

    而花敬酒則低頭,把地上的碎瓷片撿起來,又去拿了拖把,把咖啡漬清掃幹淨。

    這些事情本來都不該他做的,但他現在必須做點兒什麽讓自己冷靜下來。

    沙發上。

    池鳶滔滔不絕的講著最近發生的事情,比如聶茵的電影獲得了三十個億的票房,比如秦淮景一直在忙著拍攝,然後又把King給罵了一頓,說他神神秘秘的,來去都沒有腳步聲。

    “霍寒辭,還是你好,你總是這麽關心我。”

    講完了,她有點口渴,也就端過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又問他要不要。

    霍寒辭點頭,抬手在她的腦袋上摸了摸。

    池鳶連忙給他倒了一杯,“你出差怎麽這麽久,是不是很辛苦,我看簡洲都去國外了,HG一定有很多事情要忙吧。”

    話音剛落,廚師和幾個傭人就紛紛端上了晚餐。

    池鳶挽著霍寒辭坐下,殷勤的給他夾菜。

    但是在旁人看來,那些菜全都落進了空碗裏。

    花敬酒坐在沙發上,聽著她不停說著話。

    其實以前池鳶的話沒這麽多的,大概是潛意識裏知道,時間不多了,想多一些與霍寒辭相處的時光,所以變成了一個話癆。

    這一幕在別人看來有些恐怖,但大廳內的氣氛太凝重了,高興的隻有池鳶一個。

    不過值得欣慰的是,池鳶好歹願意吃飯了。

    她吃飽了,也就跟大家說了晚安,說是等了太久,要去休息了。

    她一走,年邁的劉仲就率先坐在椅子上,悄悄抹著眼淚。

    “這可怎麽辦呀?”

    其他人也都無法回複他,因為此刻每個人都是這麽想的。

    這樣下去,怎麽辦呀。

    池小姐是不是瘋了?

    隻有花敬酒坐在原地,什麽都沒有說。

    得再觀察一天再看吧。

    池鳶今晚有霍寒辭陪,沒再像以前那樣做噩夢了,睡得很舒服。

    一覺醒來,她的黑眼圈都消失了許多。

    霍寒辭說是要去書房開會,打開門走了出去。

    池鳶還想多睡會兒,但在霍寒辭走後,就起身去了樓下。

    廚房內有人在忙碌著,看到她來,都跟她打招呼。

    “我今天想自己煲湯,你們有誰教我麽?”

    很快,她就戴上了圍裙。

    但壹號院卻在這個時候迎來了客人,是聶茵。

    因為池鳶昨天沒去盛娛,聶茵有些擔心,也就親自上門了。

    看到池鳶在煲湯,她鬆了口氣,看來狀態好了很多。

    她走近,鼻尖都是湯的香味兒,也就問。

    “煲湯給誰喝?值得你親自動手。”

    “霍寒辭,他出差太累了,得給他補補。”

    聶茵嘴角上蔓延的笑意瞬間落下。

    她去外麵等著,看著池鳶在裏麵忙上忙下。

    兩個小時後,她看到池鳶端了四個碗出來。

    一個是花敬酒的,一個是聶茵的,一個是霍寒辭的,還有一個是她自己的。

    她去樓上叫花敬酒,而花敬酒的眼瞼處都是黑眼圈,正在努力查找資料,他從未遇見過出現幻聽和幻視的病人,總得找一些前輩們討論討論經驗。

    但是幻聽和幻視同時出現實在太罕見了,何況還是幻視到如此真實的地步。

    花敬酒忍不住又去找了堂哥,但是從昨天離開之後,堂哥就一直沒有回過他信息,是出了什麽事麽?

    門被人敲響,池鳶讓他下去喝湯。

    接著池鳶又去了書房,喊上霍寒辭。

    聶茵在下麵不安的坐著,等看到池鳶挽著空氣,滿臉幸福的走過來時,她手中的勺子都掉在了地上。

    接著,她開始哭,咬緊唇瓣,卻又不敢光明正大的哭。

    池鳶有些疑惑,聶茵怎麽哭了?

    “聶茵,你怎麽了?”

    聶茵一把抱住她,這下徹底放聲大哭了。

    “下一部要拍的電影實在太虐了,我入戲太深,所以總是忍不住哭,太難受了。”

    池鳶連忙拍著她的背,叮囑她要注意休息,要把現實和虛幻分開。

    可這句話,聶茵也想告訴她。

  第993章 除非霍寒辭回來

    池鳶在飯桌上表現得很主動,給霍寒辭盛了一碗,又給其他兩人盛了一碗。

    她的耳邊聽到霍寒辭誇她心靈手巧,嘴角彎了彎。

    “那下次還給你煲湯。”

    聶茵真的坐不下去了,她也看不下去了。

    在池鳶進廚房收拾時,她一把拉過花敬酒,將他拉去門口。

    “有沒有什麽辦法?”

    她幾乎是吼出來的,吼完眼淚就跟著落了下來。

    花敬酒看著也很疲憊,抬手揉著眉心。

    “除非霍寒辭回來。”

    但這怎麽可能,一個死人怎麽會回來?

    聶茵抓狂。

    “要不聯係蕭家,讓蕭家把她帶走吧,我真的看不下去了,我心髒好痛,早知道會是這樣,當初就不該讓他們在一起。”

    聶茵一邊說,一邊在原地轉圈,可見有多崩潰。

    花敬酒也妥協了,現在池鳶的情況已經超出了他的能力範圍之內,也許早點兒讓蕭家把她接走也好,有家人在身邊,也許她會慢慢恢複過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把一切都寄托在一個看不見的人身上。

    兩人正在商量時,門就被人打開了,池鳶挽著空氣,看著他們兩人的表情,一臉疑惑。

    “你們怎麽了?會不會是剛剛煲的湯不合胃口?”

    聶茵和花敬酒站的地方就是客廳的門外,此刻池鳶開門,恰好看到兩人。

    聶茵問她,“你這是打算去哪兒?”

    “我跟霍寒辭去買戒指,他突然跟我說,當初我們一起買的戒指弄丟了,我得再去買一對。”

    她的臉帶笑,接著又有些生氣,“我已經說過他了,他太粗心了。”

    聶茵和花敬酒的臉色都變了,現在這個狀況怎麽可能出去。

    這要是去了商場,被售貨員看到她跟一團空氣說話,隻怕得趕緊報警。

    “鳶鳶,要不還是改天吧。”

    池鳶卻很堅定,“不了,我想現在就去,我趕時間。”

    聶茵想勸,但池鳶不聽。

    兩人眼睜睜的看著池鳶走到車上。

    兩人沒有辦法了,隻好跟上了車。

    開車的是宋九,宋九沉默著沒說話。

    汽車路過醫院的時候,聶茵突然捂著自己的肚子。

    “我肚子好痛,可能,可能要在醫院停一下,鳶鳶,你陪我去做個檢查好不好,讓霍寒辭跟其他人待著。”

    去了商場,一切就露餡了,還會引起其他人的恐慌。

    既然是朋友身體不舒服,池鳶自然不會再執著戒指的事情。

    但她放心不下霍寒辭,不知為何,她的潛意識裏告訴他,不能離開霍寒辭,不然他就會消失了。

    她受不了霍寒辭再消失一次。

    但很奇怪,為什麽是再呢?

    她要將霍寒辭帶著一起,聶茵也沒有辦法,隻好答應了。

    兩人剛到醫院樓下,竟然遇到了霍見空。

    與以前的霍家老爺子完全不一樣,霍見空像是遭受了天大的打擊,他看到池鳶的時候,恨不得上前撕爛池鳶的臉。

    但他終究是老了,什麽都做不了,隻能恨恨的盯著池鳶。

    池鳶的臉色也沉了下去,冷冷的看著霍見空。

    霍見空咳嗽了兩聲,又頹喪的垂下腦袋。

    “輸了,一切都輸了,我真後悔,我真後悔,霍家毀在了我手裏。”

    他喃喃自語著,滿身蒼涼,想要從池鳶的身邊路過。

    池鳶是蕭家的小公主,竟然是蕭家小公主,這麽久了,他還是沒有消化這個消息。

    堅持的一切,看不起的一切,都是笑話。

    這樣的人生真是荒誕極了。

    他輸得太狼狽了,太可憐了,他可是霍見空啊。

    池鳶挽著霍寒辭,唯恐霍寒辭再跟霍家的人有糾葛,也就開口。

    “霍寒辭,以後離霍家的人遠一點,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霍見空的身體一僵,不敢置信的抬頭看著池鳶。

    池鳶對著空氣,繼續叮囑。

    “他們隻想利用你。”

    一旁的聶茵想要捂住她的嘴,卻來不及了。

  第994章 我輸了,你們也沒贏

    下一秒,霍見空果然大聲笑了起來,仿佛看到了這個世界上最好笑的好笑。

    “池鳶,你在跟誰說話?”

    池鳶瞬間將霍寒辭擋在自己的身後,一臉警惕的看著霍見空。

    “你想做什麽?”

    霍見空這下十分確定,這個人瘋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霍見空現在有種荒誕感。

    “我輸了,你們也沒贏,池鳶,你好好看看你身邊,真的有霍寒辭麽?莊園的那場大火,聽說隻有你活著出來了,霍寒辭是不是死在裏麵了?他死在裏麵也好,那我也不算輸,你看看,人生就是這樣,算計了一輩子,到頭來什麽都沒得到。”

    池鳶渾身一僵,臉上升騰起怒火。

    但她很理智,這個霍見空肯定是故意這麽說。

    “霍老爺子,霍家敗局已定,你也不用說這些話來刺激我,霍寒辭早就和你們家撇清關係了,如此,我也不用對你客氣。”

    她挽著霍寒辭,實在不想跟霍見空這樣的人浪費時間。

    霍見空卻一把拉住了她的袖子,又是一陣猖狂的笑聲。

    “我以為我已經夠慘了,原來你比我還淒慘啊,池鳶,是了,霍寒辭不在了,你肚子裏的種也沒了,尋常人哪裏承受得住這種打擊,瘋了也正常,不瘋才不正常,可憐,真是可憐啊,我們都可憐。”

    池鳶的臉色一冷,想要反駁,卻被聶茵拉住。

    “好了,鳶鳶,別跟他一般計較,我們先進去吧。”

    霍見空卻樂意見到池鳶痛苦,他現在什麽都沒了,隻有錢,賣掉霍氏的錢,但他拿著有什麽用呢,他要的是霍氏,是蓬勃發展的霍氏。

    “池鳶,你好好看看,你身邊有人麽?你若是不相信的話,不如問問聶茵,她不是你最好的朋友麽?相信她不會欺騙你吧,你問她,霍寒辭在你身邊麽?霍寒辭已經被一場火,燒得渣渣都不剩了,難怪最近沒有新聞報道他的消息,原來你們把這個消息藏得死死的啊,我還以為他隻是重傷呢,真是可惜,他畢竟是我最完美的作品。”

    池鳶的臉色一白,然後看向聶茵。

    “聶茵,我身邊的是霍寒辭吧?”

    聶茵有些不敢去看她的眼睛,點頭,“是,是他,除了他,還能是誰。”

    聶茵是目前年青一代裏最好的演員,才出道就獲得了三十億的票房,很有可能獲獎,但她在池鳶麵前,幾乎透明。

    池鳶抬手,在霍寒辭的臉頰上摸了摸。

    “怎麽會呢?你看,他分明就在這裏站著,霍見空為什麽說他不在,聶茵,你好好看看,他到底是不是?”

    她在一團空氣上摸了又摸,聶茵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有些想哭,隻好拉住她。

    “鳶鳶,要不我們先回去吧?”

    池鳶一怔,突然愣住,因為那本該落在溫暖皮膚上的手,摸到的是一團空氣。

    她像是突然被打了一巴掌似的,從這個美夢中一下子驚醒了。

    她看了一眼自己的指尖,指尖白皙,什麽都沒有。

    她不信邪的又摸了兩下,依舊是空的。

    是空的。

    她連忙拿出手機,撥打了霍寒辭的電話,關機。

    沒有電話,也沒有他。

    這個美夢該醒了。

    池鳶一下子蹲在了地上。

    霍見空見此,笑聲更加尖銳。

    誰都沒有贏,大家都是輸家。

    “哈哈哈哈哈。”

    他笑著往外麵走去,恰好碰到了進來的花敬酒。

    花敬酒看到聶茵一臉驚慌的站在不遠處,也就趕緊上前,一掌劈在了池鳶的後脖頸。

    池鳶軟趴趴的倒了下去。

    聶茵的眼淚嘩啦啦的流,甚至覺得自己使不上力氣。

    她好不容易強撐著,和花敬酒將池鳶扶到了車上。

    聶茵哭得喘不過氣,胸口一陣一陣的痛,早知道會遇見霍見空,就不該來醫院的。

  第995章 他和霍寒辭,好像!

    花敬酒的臉色很嚴肅,嘴唇抿緊,“我已經打了蕭總的電話,蕭總今晚連夜出發,接池鳶去北美。”

    聶茵抬手抹著眼淚,胡亂點頭。

    池鳶就算是暈倒了,腦海裏浮現的卻還是那場大火,和久遠記憶裏福利院的那場火一下子重疊了,全都帶給了她噩夢。

    她在這個世界上,最怕的就是火了。

    她會帶走最重要的東西,給她最痛苦的記憶。

    如果不能跟你在一起,那我希望你這一生都平安順遂。

    哦,原來這句話是霍寒辭說的啊。

    *

    一個月後,北美。

    蕭絕的別墅是整個北美內審美最棒的,因為蕭夫人最愛花,所以這棟別墅的整個花園,基本一年四季,都被鮮花籠罩。

    蕭絕的別墅是獨屬於他個人的,裏麵的人全都被他換了一遍,對外,就說他找到了想要照顧一輩子的人。

    蕭絕本就是北美最負盛名的花花公子,所以媒體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用了一周的頭版頭條來報道。

    就連國內都上了新聞。

    北美媒體想要采訪這個被他藏起來的女人,但別墅內固若金湯,一隻蒼蠅都飛不進去。

    如此一個月後,大家都放棄了。

    並且揚言,蕭絕這次可能是找到了真愛,所以才把人看得如此緊。

    接池鳶來,並不是什麽最好的計策,畢竟蕭家的事情還在慢慢收網。

    人家布置了那麽多年,蕭家就是勢力再強,也得一個一個拔除可疑的眼線,再加上那些人都是埋藏在身邊多年的人,實在很難區分。

    但好在蕭絕已經掌握了基本的情況。

    所以他可以安心的把妹妹放在自己的別墅,每天陪她說說話。

    池鳶是最近一周才開始與人交流的。

    最初見到蕭絕時,她一句話都不說,隻盯著某一處發呆。

    蕭絕每天在她起床之前,就會將價值千萬的禮物放在她的床頭櫃上。

    但回去時,她還未拆封過,除了發呆,就還是發呆。

    現在她不會出現幻聽,也不會出現幻視了。

    她知道自己掉了孩子,霍寒辭也沒了。

    她回了蕭家,終於有了夢寐以求的親人,卻也失去了夢寐以求的一切。

    仿佛上天都在告訴她,不能貪心。

    怎麽可能既有愛她的家人,又有霍寒辭那樣的男人愛著她呢。

    她垂下眼睛,跟蕭絕說要出去。

    池鳶現在每天眼睛都是腫著的,蕭絕真擔心她這麽哭下去,會不會有一天眼睛會哭瞎。

    外婆也在鬧著吵著要去京城,上次蕭絕回來安撫了人,哄著她配合醫生調查,等身體再恢複了些,就帶她去。

    現在池鳶本人都來了北美,但她這樣的情況,蕭絕暫時不敢帶她去見老人家。

    何況爸爸那邊還一天十個電話,恨不得連池鳶喝了幾口水都跟他報道。

    可蕭家能給池鳶最尊貴的身份,最華麗的家世,卻也沒法跟閻王要來池鳶最想要的霍寒辭。

    其實蕭家什麽都做不了。

    意識到這一點的蕭臨淵和蕭絕,都陷入了無盡的悔恨當中。

    現在池鳶終於願意出去轉轉,蕭絕自然同意,他想跟著一起去。

    但池鳶神色平淡。

    “讓我自己轉轉吧。”

    蕭絕也就偃旗息鼓了。

    這棟別墅很大,也堪稱北美內最豪華的別墅了,占地幾畝,如果不開車直達別墅,會在莊園內迷路。

    別墅內每天都有二十幾輛車進進出出,目的也是混淆外麵人的視線,免得有人蹲守。

    所以池鳶就算坐車出去,現在也不會引起懷疑。

    池鳶看著外麵吵吵鬧鬧的景象,驚覺今天是國內的七夕。

    她的嘴角微微抿了一下,收回了視線,又去了當初跟霍寒辭一起買戒指的地方,售貨員還是那個,似乎認得她。

    畢竟池鳶當時出現時,還驚動了蕭總。

    “池小姐,是你啊,又來看戒指麽?”

    池鳶張張嘴,又買了當初的一模一樣的一對戒指,她將兩個都戴在了手指上。

    拿卡想要刷,售貨員卻搖頭。

    “池小姐,蕭總早就打過招呼,您買的任何東西,都不能收錢。”

    池鳶沒說話,把卡收了回來,端詳了一會兒自己的手指。

    她比上次來的時候,瘦了很多,戒指要的都是小兩個圈號的。

    她剛想離開,一旁卻傳來一個奶聲奶氣,卻又故作老成的聲音。

    “她的戒指,給我一份。”

    池鳶循著聲音看過去,看到一個四歲左右的小孩子,穿著一身黑色小西裝,冷著臉,抬頭看了她一眼。

    池鳶連呼吸都忘記了,他和霍寒辭,好像!

  第996章 鋪天蓋地的念想

    怎麽會這麽像,簡直就是縮小版的霍寒辭!

    池鳶的嘴唇發抖,隻言覺得眼前的世界似乎一下顛倒搖晃了。

    她努力不去回想有關霍寒辭的事情,卻在黑夜裏,還是無法阻止那鋪天蓋地的念想。

    因為她之前幻視過,所以她在思考,這個像霍寒辭的小朋友,到底是真實存在的,還是她腦海裏臆想出來的。

    可真的太真實了。

    池鳶僵在原地,眼前仿佛又出現了那場大火。

    她嚇得往後退了退,等反應過來時,麵前已經沒有小孩子了。

    池鳶猛然清醒,然後四處張望。

    還是沒有。

    她連忙追了出去,卻隻能看到小朋友上了車,然後汽車開遠了。

    池鳶追在車後麵,追了幾步,又緩緩停下,失落的抬頭看了一眼有些刺眼的陽光。

    小朋友跟霍寒辭的長相,每一處都完美複刻。

    她瞬間想起自己沒生下來的孩子。

    而前麵行駛的汽車上,司機看了一眼在後麵跑的女人,眉心擰緊。

    “小少爺,是不是進去買東西沒給錢?”

    小少爺這是第一次出來,指定了要來這裏買戒指,他這些年一直都沒有見過人,而且也從未有人教過他基本的生活常識,他大概還不知道,出來買東西是要給錢的吧。

    不然後麵那個女人幹嘛追呢。

    小朋友抬頭,那張臉確實和霍寒辭一模一樣,就是縮小版的霍寒辭。

    “要,給錢麽?”

    他的語氣有些緩慢,一字一句。

    “爹地說,要就,拿。”

    司機有些無奈,歎了口氣。

    “那小少爺在裏麵拿了什麽?”

    “什麽都沒拿。”

    這句話他答得很快,抬起了自己的手,“要戒指。”

    小朋友有輕微的交流障礙,此前一直都住在空無一人的城堡裏,一日三餐都有人按時準備。

    城堡雖然很漂亮,是這個國家最奢侈的地標建築之一,但也孤獨。

    他沒有玩伴,隻有一隻寵物陪著。

    若不是先生之後讓人來教他語言,大概這麽大了,他還不會與人交流。

    先生最近來了這裏,也就將小少爺接來了,小少爺第一次接觸到人,有些新奇,但弊端也出來了,大多時候,說話不太利索,需要思考一會兒才能吐出完整的話。

    他住城堡時,都是一個人跟寵物交流,偶爾先生過去了,他才有機會跟人說話。

    但先生過去的次數並不多。

    “什麽都沒拿的話,那就用不著給錢,那我就放心了,不然我以為後麵跟車的那個女人是售貨員呢,因為你沒給錢,所以在追車。”

    “售貨員?”

    “就是賣你東西的人。”

    霍知看了一眼後視鏡,但現在距離已經有些遠了,隻能看到一個小小的點。

    他收回視線,腦海裏卻浮現出在商場碰到的女人。

    “華國人,美麗。”

    另一邊,池鳶上了自己的車,忍不住給蕭絕打了個電話。

    蕭絕最近正在給蕭家的事情收網,但是據說還有幾個埋藏的很深的人一直沒有挖出來。

    蕭絕看到池鳶主動打來電話,激動的差點兒蹦起來。

    天知道他這一個月有多煎熬,池鳶壓根不願意跟任何人交流,每天除了發呆,就是晚上默默的哭。

    如果一直這麽下去,蕭絕覺得自己大概也要去看心理醫生了。

    “小鳶。”

    他喊了一聲,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變得溫柔。

    “哥,你幫我查查一個小朋友,跟霍寒辭長得很像,完全就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他的爹地很有可能是霍寒辭的雙胞胎哥哥或者弟弟。”

    聽到這話,蕭絕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了。

    又是霍寒辭。

    之前她出現幻聽,幻視,後來美夢破滅,她來到了北美,但還是沒能躲過這個夢魘。

    是不是又在外麵看到霍寒辭了?

    蕭絕抬手,揉著眉心。

    “好,我去查查。”

    池鳶實在放心不下,她真想趕緊知道真相。

  第997章 今晚一定要讓她丟臉!

    池鳶回到蕭絕的別墅,跟蕭絕一起吃了晚餐。

    蕭絕最近天天都在這裏陪她,平日裏流連花叢的花蝴蝶,最近除了池鳶之外,一隻母蚊子都沒有見過。

    吃飯期間,他小心翼翼的觀察著池鳶的表情,想看看她是不是又出現了幻視。

    池鳶今天陰鬱著出門,但回來時,臉上輕鬆了許多。

    她又跟蕭絕提起那個孩子的事兒。

    “哥,他真的跟霍寒辭很像。”

    她說這話的時候,眼底有些憧憬,看得蕭絕又是一痛。

    池鳶失去的不隻是霍寒辭,還有一個孩子,今天大概是將別人的孩子,直接套上霍寒辭的長相了。

    她還是沒能從失去霍寒辭的打擊裏走出來。

    可蕭絕已經使出了渾身解數,卻又不知道該怎麽安慰。

    隻告訴她。

    “我在查了,一旦有消息,會馬上告訴你的。”

    但其實他並沒有讓人去查,他知道不會有什麽結果。

    可他必須安慰池鳶,不能讓池鳶又發病了。

    不過今天她出去一趟,回來顯然放鬆了不少,是不是要多出去見見人?

    “明晚有個宴會,你要不要去?會來一些你認識的朋友,秦淮景的電影不是在一個月前就結束了麽?現在成片已經送來參加奧斯卡獎了,並且入圍了,所以他們整個劇組都會過來,去見見他們吧。”

    也就是說,盛娛的人會來。

    池鳶的眼裏瞬間亮了,嘴角彎了彎,“好,我也很久沒見到他們了。”

    *

    奧斯卡晚會的氛圍很濃厚,再加上有不少資本參與,所以晚宴上來的大人物挺多,不過最開始的走紅毯裏,隻有那些明星。

    但紅毯結束之後的晚宴,其實才是重頭戲。

    池鳶並沒有去白天的紅毯現場,那裏早就已經人山人海了,而且明星們也是排長隊在那裏等待拍照。

    這一次秦淮景也在走紅毯的人員當中,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走。

    他的演技,已經可以稱得上是華國代表了。

    白天的走紅毯和頒獎結束之後,就是晚上的宴會。

    池鳶穿上了蕭家專門定做的鑽石裙子,從腰部到裙擺,都是鑽石點綴。

    但蕭絕很是不滿意,他恨不得將池鳶整個人都用鑽石鑲嵌上。

    而且裙子上點綴的鑽石都是碎鑽,碎鑽都不值錢,隻不過說出去比較有噱頭而已。

    他們蕭家窮的,也就隻剩下錢和鑽石了。

    池鳶就算要一個山頭的鑽石,蕭絕今晚也得給她搬來。

    所以此刻看到這條裙子,他覺得夠不上自己妹妹的身份。

    但池鳶很滿意,這條裙子不浮誇,而且很襯她的身材。

    待會兒就會見到秦淮景和聶茵,還有喻辛,她挺高興的,在國內的時候,確實麻煩了他們不少。

    池鳶沒跟蕭絕一起進去,畢竟蕭家還沒有對外公布她的身份,這也是她自己要求的。

    蕭絕不是還在挖那幾個藏得很深的眼線麽?公開了的話,肯定對哥哥有影響。

    她拎著裙擺,進入宴會大廳,卻沒想到,暗處一雙怨毒的眼睛盯著她。

    是靳明月。

    靳明月雖然在國內聲名狼藉,但是在國外,她依然有大把的人脈。

    而且她的導師也是圈子內的大拿,能來參加這個宴會,一點兒都不意外。

    隻是當她看到池鳶時,眼神瞬間怨恨的充血。

    這段時間守在那個老太婆的麵前當牛做馬,卻還是沒等到對方認她做幹孫女。

    而且與霍遇白也失去了聯係,當初被霍遇白安排在蕭家人麵前時,她還以為霍遇白會有一番大作為,結果最後消失了,誰都不知道他去了哪裏。

    真是該死!

    池鳶怎麽有資格出現在這個宴會上,就算她是盛娛的總裁,但盛娛也不過是國內的一個小公司罷了,今晚盛娛來那麽幾個人,但人家都是有代表作的,池鳶憑什麽?

    之前聶茵主演的那部電影也提名了,不過最終獲獎的是秦淮景,聶茵隻拿了個提名。

    但這已經足夠靳明月嫉妒,這可都是池鳶捧出來的啊。

    一個出身卑微的人,竟然想捧出國際明星?

    聶茵第一部電影就入圍奧斯卡,這是什麽概念?

    國內有她這個門檻的,大概隻有秦淮景了。

    讓人痛恨的是,這兩人都是盛娛的藝人!!

    靳明月緊緊的捏著酒杯,池鳶肯定是混進來的,今晚一定要讓她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