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2章 這一身肮髒的骨血
作者:池鳶霍寒辭      更新:2023-02-06 19:07      字數:24811
  第942章 這一身肮髒的骨血

    霍寒辭沒心思去探究江敘錦的內心,隻是看向霍菱,“鑰匙,別讓我說第二次。”

    霍菱都快被氣笑了,不明白霍寒辭到底是有什麽底氣說這種話,現在的他可什麽都不是!

    但她還未出聲反駁,門口就又走來幾個保鏢,直接將她按在了地上,開始搜身。

    江壇良在一旁什麽都沒說,隻是目光沉沉的看著霍寒辭。

    而森悅的老總本想起身叱責,但看到那幾個訓練有素的保鏢,也就皮笑肉不笑的開口。

    “霍先生可是好大的架子,就不怕我踏出這個門後,報複你麽?這可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玩具,說實話我還蠻喜歡的,畢竟她是真的年輕,而且霍小姐說了,這女娃很耐打。”

    江敘錦坐在地上,聽到這話的時候,身體瑟縮了一下。

    她抱著腿,沒敢去看這裏的任何一個人,隻是雙眼無神的看著自己的腳。

    她腳上的鞋早就已經不在了,剛進入這裏的時候,森悅老總就說要驗貨,當著霍菱和江壇良的麵,將她扒光了檢查一遍。

    江敘錦本來該反抗的,但她比誰都清楚,反抗沒用,除非不要這一身肮髒的骨血。

    如果反抗有用的話,她這麽多年來,就不會任由自己生活在地獄。

    她本來就不該出生,本就是髒的,所以被怎麽對待,都無所謂了。

    但是在鎖鏈纏在脖子上的一刹那,那為數不多的尊嚴竟然冒了出來。

    她是人才對,為什麽麵前的幾個人都會認為她是狗呢。

    救命。

    她想逃離這裏,誰來都行,讓她離開這個肮髒的牢籠。

    小舅舅,唐樓,

    但霍寒辭的到來隻是讓她興奮了一秒,緊接著就是更大的難堪,她這副樣子被看見了。

    被矜貴的,清高的,冰冷的他看見了。

    江敘錦恨不得將自己的腦袋垂到地上去,脖子上的冰涼卻又在提醒她,逃不掉的,必須麵對這一切。

    森悅老總說得對,她確實很耐打,畢竟從小就是在毆打裏挺過來的,哪怕隻剩一口氣,都能自愈,又變得活蹦亂跳的。

    她這樣的體質,從小就鍛煉出來了,恰好可以滿足這位老總的那些變態口味。

    如他所說的那樣,可以玩很久。

    江敘錦低著頭,不敢去看霍寒辭。

    而森悅老總在說出這句話之後,已經被保鏢掀翻了,一個手刀就讓他暈了過去。

    霍菱看到霍寒辭如此雷厲風行,嚇得牙齒發顫。

    “霍寒辭,你,你是不是瘋了,那可是森悅的老總,你這麽對他,等他醒了,一定會狠狠報複你!”

    她被壓在地上,鑰匙很快就從包裏掉了出來。

    誰都沒去管她,保鏢則將鑰匙遞給了霍寒辭。

    霍寒辭並未親自去給江敘錦解開,而是將鑰匙丟了過去,恰好丟在她的腳邊。

    江敘錦的腳趾瑟縮了一下,依舊低著腦袋沒動。

    “自己解開。”

    他的語氣冷冷的,不去看她。

    江敘錦到現在都有些懵,不明白自己稀裏糊塗的,怎麽給小舅舅打了電話。

    她不是早就已經習慣了麽?

    本來就活得像是一灘爛泥,這灘爛泥會被怎麽踩,早就已經不在乎了,可她為什麽會給小舅舅打電話呢?

    江敘錦看著麵前的鑰匙,不敢相信自己潛意識裏,竟然希望有人來救她。

    “江敘錦,自己解開。”

    霍寒辭看她沒動,不希望在這裏浪費時間。

    若不是江敘錦的聲音帶著哭腔,而且還摻雜著癲狂絕望,他壓根就不會過來一趟。

    以前在華爾街的時候,他知道那些人怎麽馴服自己的寵物,碾碎寵物的驕傲,尊嚴,這樣寵物就會沒骨頭似的跟著主人。

    他對這些現象從來都是冷眼旁觀,但沒想到這件事有一天會落到江敘錦的頭上。

    而江敘錦,顯然已經快被馴化了。

  第943章 一語道破,她渴望被愛

    江敘錦想要去抓那把鑰匙,可是顫抖的指尖卻總是伸到一半又惶恐的收回。

    今晚她的手臂上沒有刺青,耳垂上的耳釘也被丟了,整個人都十分的單純柔弱,這是森悅老總最愛的一款,顯然霍菱是做足了準備才來的。

    霍寒辭緩緩蹲下,將鑰匙撿起,放在她的掌心。

    “自己解開。”

    如果她不踏出這一步,以後依舊會落到這個境地。

    他可以救她一次,但一個人若是自己都失去了求生的希望,那麽誰都救不了她。

    江敘錦這些年本就過得渾渾噩噩,花錢,養男明星,回家挨打,她的日子隻剩下這些空洞的一切。

    對她來說,世界是沒有意義的,隻有跟霍寒辭要錢的時候,她才覺得自己是有人關心的。

    霍家薄情,她隻在距離霍寒辭很遠的地方,汲取到了一丁點的溫暖。

    於是她抓著這點溫暖不肯放,繼續得寸進尺的要錢。

    而霍寒辭也很縱容她,她感覺到了那麽一點兒微末的救贖,再然後是遇到池鳶。

    第一次和池鳶的對話,就已經讓她震撼,池鳶一語道破,她渴望被愛。

    即使知道她是一個下賤胚子,二流貨色,卻還是希望能有一個男人愛她。

    可她所做的一切卻又與被愛背道而馳,她的名聲一塌糊塗,她的打扮太過出格。

    因為沒人愛她,她便可以把這個當做不被愛的借口。

    因為打扮出格,所以沒人喜歡她是正常的。

    因為名聲不好,不被人喜歡也是正常的。

    就像是一個自卑的胖女孩不敢減肥,因為胖著的時候,她安慰自己,自己隻是因為胖才不好看。

    但若是一旦減肥了,還不好看,那就真的是戳心窩子了。

    那時女孩就會明白,跟胖瘦沒關係,是她本來就不好看。

    江敘錦的心態和這樣的女孩是一樣的,所以用誇張的包裝偽裝自己,還能安慰自己,是她的外表讓她失去了被愛的資格,而不是她本就不值得愛。

    然而殘忍的真相卻是,她是在肮髒之下出生的,是在厭惡裏長大的。

    在她還有雛鳥情節的時候,霍菱幾乎是殘忍的讓她意識到,她身上流著的血液有多髒。

    這樣的出生,還掙紮什麽,期待什麽。

    所以不管霍菱對她做什麽,她都沒有激烈的反抗。

    霍菱是她的媽媽,她從小的渴望就是希望媽媽能多看她兩眼,摔得哭了,她將流血的手臂放到霍菱的麵前,換來的卻從來都不是心疼,而是暢快的笑意。

    霍菱甚至會將流血的傷口撕得更大,一邊罵她,一邊罵當初玷汙她的幾個男人。

    一個人從有意識開始,就在渴望得到一樣東西,這件東西就會變成執念,變成陰暗角落裏見不得陽光的卑微希望。

    她渴望的便是來自霍菱這個母親的愛,但迎來的卻總是打狗棒,而她就是那條狗。

    真是可笑,這到底是怎樣扭曲的渴望啊。

    直到今天,直到霍菱將她帶到這裏來,被人剝光衣服,像打量貨物一樣打量著,江敘錦卻悲哀的感覺到,這樣的渴望沒有消失,是不是這樣認命了,霍菱就會開心。

    霍菱那被她拖累的人生,會不會迎來一絲短暫的光明?

    所以她真的不知道,是在什麽時候給霍寒辭打的電話。

    她甚至忘了自己在電話裏說了什麽。

    此刻鑰匙被霍寒辭放在了她的手掌心,她的手卻依舊沒出息的抖個不停。

  第944章 你別丟下我,別丟下我

    霍寒辭半蹲在她的麵前,將身上的西裝脫下,蓋在她的身上。

    “解開它,我讓人送你回去。”

    隻留下這句話,霍寒辭就起身,示意保鏢將房間內的其他人弄出去,包括還在看戲的江壇良。

    江壇良並未等到保鏢來驅逐他,而是主動站了起來,嘲諷的看向江敘錦。

    “真沒想到,這麽髒的東西也有人來救。”

    霍寒辭聽到這話,抬眸看了他一眼。

    江壇良本想繼續嘲諷的,但因為這個眼神,臉色變得慘白。

    霍寒辭想碾死他,就跟碾死一隻螞蟻那麽簡單。

    他沒必要繼續說話激怒對方,所以他隻是冷哼一聲,就離開了。

    還被壓在地上的霍菱看到江壇良離開,瞬間變得激動。

    “壇良,壇良,你別走,你等等我,我想跟你一起走。”

    她乞求著,想掙脫開保鏢的束縛,去追上江壇良。

    但保鏢一動不動,將她的手反押在背後,把她按在地上。

    江壇良的離開似乎觸痛了霍菱的神經,她開始拚命掙紮,趁機一口咬在保鏢的手上。

    保鏢沒想到她會來這一出,疼得收回手。

    霍菱趁著這個機會,馬上從地上爬了起來,連忙去追江壇良。

    江壇良看到她這樣,真是不知道該怎麽罵她了。

    隻覺得好笑,又惡心,又好笑。

    霍菱牢牢的纏住了人,將他的手挽著。

    “我們一起離開,你別丟下我,別丟下我。”

    江壇良抿著唇,已經說不出罵人的話,他這些年什麽難聽的話沒罵過,霍菱卻隻是低落一瞬,接著便會繼續纏著他。

    陰魂不散。

    “你賤不賤?有完沒完?到底什麽時候才會膩,霍見空不是說,等你膩了,就會放我自由麽?”

    霍菱聽到這話,滿眼的不敢置信,瞪大了眼睛。

    膩?

    “你是不是還想去找那個賤女人?!江壇良,你到底有沒有良心!陪了你這麽多年的人是我!你卻還想去找那個賤貨,她當初肯定死了,你這麽多年都沒找到人,難道就沒有懷疑過,她和她肚子裏的孽種一起死了嗎?!”

    “啪!”

    江壇良抬手,一巴掌扇在了她的臉上。

    本以為他已經不會再生氣了,畢竟都麻木了,但是聽到這話,還是想惡狠狠的掐死霍菱。

    霍菱的腦袋一偏,感覺不到痛,而是笑了出來。

    “我說的是真的啊,那女人確實死了,你沒找到人,但是我找到了,死得渣渣都不剩,你還是別抱希望了,安心待在我身邊吧,我永遠都不會對你膩的,我們會一輩子在一起,不是嗎?”

    說到最後三個字的時候,語氣甚至有些溫柔。

    江壇良的胳膊上都是雞皮疙瘩,頭皮也有些發麻,他無力的垂下睫毛。

    “放手。”

    “壇良,你是不是沒錢了,等咱們把女兒嫁出去了,我哥肯定會給我一大筆錢的。”

    她說的哥是霍鬆年。

    江壇良真的覺得諷刺,他一個外人都看得出來,霍鬆年是個極度自私的人,壓根就不希望任何人從他手裏討到便宜。

    原來霍菱突然想要把江敘錦嫁給森悅老總,一方麵是受到了霍鬆年的指使。

    江壇良沒再管她,知道跟她說不通。

    而房間內,江敘錦顫抖得把鑰匙伸向自己脖子的項圈。

    她抖了許久,但霍寒辭隻是在落地窗前站著,並未看她。

    “哢噠。”

    項圈被解開,銀色的鏈子落在了地上。

    江敘錦攏緊身上的西裝,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

    “小舅舅,給你添麻煩了。”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卻又不敢哭出來,或者說,是根本哭不出來。

    霍寒辭皺眉,冷聲道:“我送你出國。”

    去HG打工,去國外的大學進修,總之去哪裏都好,好過待在霍家這灘淤泥裏。

    江敘錦知道他所說的出國,是指再也不要回到京城。

    可她沒有馬上答應,她這樣的身份,這樣的血液,不管走到哪裏,噩夢就會跟到哪裏。

    走不掉的,身體走掉了,靈魂也會被困在這裏。

    “池鳶和唐樓不是在國外有公司麽,你去那個公司裏,跟唐樓一起。”

    他的語氣淡淡的,卻又不容辯駁。

    江敘錦的指節收緊,還以為這個人不知道那家公司,原來他把一切都看在眼裏,包括她和唐樓的糾葛。

  第945章 誰都救不了她

    “小舅舅,我不喜歡唐樓。”

    提起唐樓,江敘錦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興奮,跟唐樓的那一夜,也沒在她的心裏留下任何波瀾,對他僅有的一絲印象就是,他是個好人。

    “那你想留在霍菱身邊?”

    霍寒辭的語氣淡淡的,並不意外江敘錦的選擇,說白了,這些年她壓根沒有選擇,所以從來都不知道自己要什麽。

    江敘錦沒說話,隻是緊緊攏著身上的西裝。

    霍寒辭對於救別人出泥潭這件事,並沒有太大的興趣,如果江敘錦本人都不做選擇,那麽誰都救不了她。

    如果今晚霍寒辭不過來,那江敘錦這輩子都沒法回頭了,以她的性格,就算被森悅老總羞辱致死,大概她也不會再反抗。

    “江敘錦,我不希望你下次繼續給我打電話,出國的事情我會安排好,你隻要接受安排就行。”

    霍寒辭自己也有事情要忙,他得回去陪池鳶。

    江敘錦站在原地沒動,這裏很快就隻剩下她一個了。

    幾分鍾後,就有人過來接她,說是機票已經買好,而她在國內也沒有需要帶的東西。

    霍寒辭要她今晚就出國,現在距離登機還有三個小時。

    這一去,可能之後就真的很少回來了。

    江敘錦並沒有感覺到解放,而是茫然,在保鏢的催促聲中,她還是沒忍住,打了霍菱的電話。

    霍菱這個母親,瘋狂,偏執,虛榮,浮誇,她沒有一丁點兒的優點,但江敘錦在要逃離霍家這片苦海的時候,卻還是忍不住想要帶她一起走。

    但霍菱遲遲沒有接電話,江敘錦一連撥了三個,霍菱那邊才接,並且剛按接聽鍵就開始謾罵。

    等她罵得累了,江敘錦才問,“要不要去國外度假。”

    她用的是度假這兩個字,而不是永遠留在國外。

    果不其然,迎來的又是霍菱的一通謾罵。

    霍菱想要的是江壇良,現在江壇良是看在霍家的勢力上,才不敢離開她身邊,如果去了國外,天高皇帝遠,那麽江壇良是不是就能安安心心去找他的初戀了?

    霍菱決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所以想將她帶出國的江敘錦,一看就是不安好心。

    罵得累了,不給江敘錦任何開口的機會,隻讓她記得去跟森悅的老總打好關係,接著就掛了電話。

    江敘錦聽著手機裏傳來的聲音,輕笑了一下。

    明知道是這個結果。

    她的眼眶猩紅,強忍著哭意,給自己在京城的朋友們打去了電話。

    在外人眼裏的江敘錦,是大大咧咧的人,她的朋友遍布各行各業,不過這些朋友大多都是別人眼裏那種不三不四的人。

    一一告別,江敘錦也就想要去登機了。

    跟在她身後的保鏢全程看著她,不允許她逃跑。

    霍寒辭這是強行要把人送出國,至於江敘錦會不會鬧著要回來,那是她自己的事情。

    至少霍寒辭已經嚐試過拯救她,如果她自己積極的想要重新跳進霍家這個火坑,霍寒辭也不會阻止,他現在沒有那麽多精力去想其他的事情,他已經做了自己該做的。

    江敘錦在快要登機的時候,接到了江壇良打來的電話。

    說來諷刺,這麽多年以來,這是江壇良第一次主動給她打電話。

    江壇良厭惡她,跟厭惡霍菱是一樣的。

    “看來你要走了,你這樣肮髒的人,走到哪裏都是一樣的,我倒是覺得霍菱把你送給森悅老總的做法沒錯,畢竟你是在霍菱被人玩弄之下生下來的,整個人生都在被人愚弄,以後也不會有人真的喜歡你,你隻會步霍菱的後塵。”

  第946章 都賤

    江敘錦不怨江壇良,如果她是江壇良,她肯定恨不得殺了霍家所有人,江壇良在霍家的這些年,連房事都要被人掌控,早就該瘋了。

    江敘錦理解他。

    但是剛剛才被霍菱賣,又被霍菱辱罵後,她的心裏升起了一絲惡意。

    “江叔叔,我應該還是有人要的吧。”

    江壇良在電話那邊發出一絲諷刺的笑意,“誰這麽不長眼睛?除非他是瞎子,你跟霍菱一樣,都賤。”

    江敘錦垂下睫毛,抬頭看了一眼黑沉沉的天,心裏的惡意瘋漲,可她隻輕輕吐出了一句。

    “江叔叔,我很想知道,我這些年是不是做錯了什麽?”

    聲音甚至帶了一絲哭腔。

    “你的出生就是一個錯,想到你這樣的賤種都能安穩活到現在,而我的孩子卻不知道在哪裏,我就恨你們霍家每一個人。”

    江壇良的胸口劇烈起伏,眼裏既瘋狂,又痛苦。

    “真希望你坐的飛機出事。”

    說完,江壇良就掛了電話。

    江敘錦站在機場外麵,臉上的脆弱一掃而空。

    恰好唐樓在這個時候發來了消息,問她是不是打算出國,他不小心查到了她的航班。

    不小心?

    江敘錦看到這三個字,覺得好笑,唐樓估計時刻都在關注她的行蹤,像是眼巴巴的等著人回家的小狗。

    江敘錦沒有回複這條短信,想到江壇良這些年的種種辱罵,冷眼旁觀,蓄意傷害,她心裏的陰暗終於被放大到了最大。

    她將自己的機票信息發了過去,然後又發了一個楚楚可憐的表情。

    【剛剛有個人告訴我,以後不會有人真的喜歡我。】

    這是這麽久以來,江敘錦第一次回複唐樓的信息。

    唐樓本來還在開會,麵前坐著公司的幾位高層。

    公司的事情很多,他幾乎是片刻不得休息,閑下來的時候,隻敢小心翼翼的給江敘錦發短信。

    那一晚的放縱之後,江敘錦就撇開他走了。

    唐樓有些不知所措,甚至一度反思,是不是自己沒有談過戀愛,在床上讓她失望了,所以她才會一言不發的回到京城。

    唐樓免不了也有些委屈,畢竟一開始,他並沒有想過要和江敘錦有點兒什麽,是江敘錦從第一次見麵開始,就主動纏上來的,時不時的說幾句撩撥的話,動搖他,就連他去山區,江敘錦都會光明正大的跟著一起去。

    唐樓覺得很苦悶,有次醉酒之後,跟這邊的朋友吐槽了一下,朋友卻反問他,是不是遇到海王了。

    所謂的海王,就是到處養魚的人,而唐樓隻是她池塘裏眾多條魚中的一條,得到手了,自然就不知道珍惜。

    “她不是這樣的人。”

    唐樓幾乎瞬間就反駁,有些生氣,他見不得別人說江敘錦的不好。

    大多人都隻看到了江敘錦誇張的外表,其實她也隻是個沒長大的小朋友罷了。

    “唐樓啊唐樓,我是把你當朋友才好心提醒你的,哪個普通女人像她那樣熱情啊,不說其他的,咱們的公司是你遇到池總之後才成立的,當時的你並沒有錢,頂多隻是有前途,但她一開始壓根就不知道你的發展,就來纏你,我看分明就是別有用心,你可別被人騙了。”

    唐樓這下沒再反駁了。

    “你跟她表白過麽?”

    朋友又這麽問。

    唐樓連忙點頭,他玩不來扭扭捏捏的那一套,既然都發生了關係,肯定是因為喜歡才會這樣。

    所以在那晚之前,他認認真真的跟江敘錦說了不少肉麻的話。

    他現在回想起來,似乎江敘錦並沒有給他一個肯定的答複,而是漫不經心的轉移話題。

    為什麽對他的喜歡視而不見呢?

    她明明知道的,卻裝作看不見。

    他的喜歡是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嗎?

  第947章 一切都會好起來

    他問過池鳶,池鳶那邊也沒給出什麽答複。

    唐樓很多次都想親自來京城一趟,但他太忙了,他答應過池鳶,要好好利用這個機會,他們將來是要在華爾街中心地段買一棟公司的,現在隻是起步階段,剛融資到幾百億,他片刻都不敢放鬆。

    其實他也明白,他這是在給自己找借口,他怕自己那麽糾結的一晚,在江敘錦的眼裏,卻什麽都不是。

    江敘錦不接電話,不回消息,就跟他朋友嘴裏的那種渣女沒什麽區別。

    唐樓在忙碌之餘,又想起了去世的母親。

    母親總是聲嘶力竭的詛咒霍家,詛咒拋棄她的江壇良。

    但母親對他極好,除了偶爾發瘋詛咒其他人外,對他幾乎是用盡了全部的心血,不然一個普通家庭,且失去了父愛的人,不可能一步一步成長到現在這個地步。

    母親這一生最大的心願,就是看著他成家,娶一個溫柔,善良的妻子。

    但母親並沒有等到,就因為抑鬱去世了。

    溫柔,善良的妻子,

    江敘錦是這樣的女人麽?

    唐樓無數次在心裏這麽反問,卻還是忍不住給她打電話,關注她的消息,直到看到江敘錦所乘的航班是來到他的城市,他雀躍的不知道怎麽辦才好,連忙給她發了短信。

    時隔這麽久,江敘錦終於願意回複他的消息了。

    他一邊聽著高層的報告,一邊敲字。

    【怎麽會,那個人在胡說,至少我是喜歡你的。】

    唐樓就是這樣的直白。

    江敘錦對這樣的回複很滿意,將手機放進包裏,也就上了飛機。

    她現在有了想要去國外的理由,進入唐樓的公司,讓唐樓成為她的男朋友,然後有個孩子,一家三口回到京城,到江壇良的麵前大大方方的秀一圈,不知道江壇良會是什麽樣的反應。

    江敘錦光是想想,嘴角就輕輕彎了起來。

    坐在飛機上,看著地麵越來越遠,她時不時的便要摸摸自己的脖子,仿佛昨晚那條鎖鏈,一直都栓在她的脖子上,並沒有被人拿下來。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額頭都是汗水。

    沒事的,等去了國外,一切都會好起來。

    *

    池鳶知道江敘錦出國,是在兩天之後。

    隨著這個消息一起傳來的,還有霍鬆年在霍氏暈倒。

    聽說剛走出頂層辦公室,就一頭栽下去了,現在已經被送去了醫院搶救。

    霍菱當時就在霍鬆年的身邊,畢竟霍家眼看著就要被霍鬆年拿到手了,如果霍鬆年不幫助她繼續束縛著江壇良,那麽江壇良很有可能會找機會離開。

    霍菱忍受不了這樣的事情,所以隻要江壇良不在,她就殷勤的跟在霍鬆年的身邊,說盡了好話。

    對於霍鬆年的暈倒,霍菱沒什麽反應。

    畢竟霍鬆年要是當不了霍氏繼承人,還有別人,比如霍遇白。

    霍遇白是她的晚輩,應該更樂意滿足她的要求。

    在霍鬆年搶救期間,霍菱就打了電話過來罵霍寒辭,但這個電話是池鳶接的,她從霍菱罵的那些字眼裏,摳出了江敘錦出國,霍鬆年暈倒的事兒。

    霍菱跟個瘋子一樣罵了一通,又想起這可是霍寒辭,頓時又一陣後怕。

    但是那邊出聲了,開口的不是霍寒辭,而是池鳶。

    霍菱頓時來勁了,將池鳶裏裏外外的罵了一遍。

    池鳶這下確定,這個霍菱的精神真的有問題。

    池鳶將人拉黑後,就給唐樓打了一個電話。

    “江敘錦來國外了?”

    唐樓看著還在床上睡懶覺的江敘錦,從江敘錦下飛機開始,兩人的日子就過得荒唐。

    池鳶的這個電話,倒是把他一巴掌拍醒了,他不自在的咳嗽了一聲。

    “嗯。”

    “你們見麵了麽?誤會應該說清楚了吧?”

    其實壓根沒什麽誤會,唐樓根本不介意江敘錦過去有多少男人,隻要以後隻有他一個就行。

    “嗯。”

    池鳶感覺到他的嗓子有些啞,不太對勁兒,但她沒多問。

    掛了電話,她看到霍寒辭從樓上走了下來。

    池鳶剛想問他這是去做什麽,結果客廳的門鈴響了,一個坐在輪椅上的男人出現在門外。

    男人的臉上都是嚴肅,雙手放在兩邊。

    “我親自化驗的報告,老大這是被人投毒了。”

    霍鬆年被人投毒?

  第948章 霍寒辭的計劃開始了

    霍邵清說到投毒的時候,自己控製著輪椅,進了屋內。

    他的視線與池鳶的視線在空中接觸,他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然後看著霍寒辭。

    “父親讓我查查,是誰投的毒。”

    霍寒辭並沒有出門的打算,剛剛在樓上跟花敬酒商量準備工作的事兒,還有三天,池鳶這裏就得開始了。

    在這件事沒有解決之前,他壓根沒心思關注任何消息。

    所以聽到霍邵清的話,也隻是淡淡點一下頭。

    霍邵清的雙手握著輪椅的兩邊。

    “父親覺得是你。”

    霍寒辭並不意外,並且附和了一句。

    “確實,目前我的嫌疑是最大的。”

    霍邵清能來壹號院,大概率也是覺得霍寒辭的嫌疑最大。

    畢竟最近霍氏對霍寒辭做的事情,可以算得上是趕盡殺絕。

    如果不是霍氏的幾個大項目出了問題,隻怕霍寒辭現在都被關進監獄了。

    霍邵清跟霍家的任何一個人都不同,他知道不是霍寒辭,但他也非常清楚,霍氏的項目出問題,意味著霍寒辭的計劃開始了。

    霍邵清對霍家沒有什麽感情,但他十分好奇霍寒辭的計劃,但也猜到,霍寒辭是不可能對他吐露什麽的。

    所以他的視線落在池鳶身上,這就是那個讓寒辭下凡的女人麽?

    他的視線並沒有讓人覺得不適,隻是很清淡的在打量。

    幾分鍾後,他收回目光,詢問。

    “所以,我大概什麽時候能在新聞上看到消息?”

    之前霍寒辭透露過,有關霍氏的新聞,他會在電視上看到。

    現在計劃開始,那麽需要幾天呢?

    “三哥,簡洲說霍氏離職的人很多,高層已經所剩無幾,董事們也早就蠢蠢欲動,以前需要一周,現在,大概兩天後就能看到。”

    他的語氣淡淡的,仿佛頃刻之間讓霍氏這樣的公司傾覆,是一件不值得記掛的事情。

    霍邵清有些羨慕的看著霍寒辭,他的手忍不住放在自己早就失去知覺的腿上,扯了扯嘴角。

    “我知道了,那我不打擾你了。”

    霍寒辭上前,親自推著他的輪椅出門。

    霍邵清看著壹號院內的一草一木,終究沒忍住歎了口氣。

    “我不想參與京城的事情,寒辭,但我最放心不下的,還是你的病。”

    霍寒辭沒說話,放在輪椅上的手指白皙修長。

    “這可能就是我的命。”

    其實霍邵清還想問,你會不會恨父親。

    但他知道這個問題多餘,霍寒辭此前不知道愛恨,也許現在他已經明白了愛,但恨這種東西,對他來說依舊是奢侈品。

    不然為何霍見空能用這種藥控製他呢,霍見空以為自己是掌控者,其實隻是被他掌控的人,壓根就不在意任何東西罷了。

    霍邵清有時候很疑惑,到底是什麽造就的這樣的霍寒辭,他到底想做什麽,在這個世界上活著的目的是什麽。

    但大概霍寒辭本人都不清楚。

    以前他站在高處,彈指間就能做成別人一輩子都做不了的事情,他擁有許多,卻也注定要失去很多。

    “寒辭,我已經看中了一個島,但我不知道父親會不會對我放手,或者是利用我繼續來威脅你,所以明天吧,把我送去那座島上。”

    這對霍邵清來說,是一個艱難的決定。

    當年跟女朋友分手之後,他的情緒一直低落,渾渾噩噩的過日子,但他終究是霍家人。

    離開京城,那就意味著他要拋棄整個霍家了。

    這和霍家的理念相違背,他是個不肖子孫。

    但他不忍親眼看著霍家倒塌,所以在它倒塌的前一天離開,對他來說是最好的結局。

    他做不到像霍寒辭那樣雲淡風輕,依舊隻能選擇以前的做法,當個懦夫,逃兵。

    “好,我聽三哥的。”

    霍寒辭將他送上車,又跟一旁的人吩咐了什麽,接著霍邵清就被人接走了。

    霍邵清一點兒都不擔心自己會被霍見空攔截回來,霍寒辭答應的事,就沒有做不到的。

  第949章 人比人真是氣死人

    霍邵清在上車的時候,還是忍不住跟霍寒辭叮囑。

    “我去的那個島很漂亮,以後我都不會回來了,永遠都不會,但如果你還需要藥劑師,可以去島上找我,我在那裏有個實驗室,京城這邊的實驗室已經被父親毀了,寒辭,我今天是來告別的。”

    霍見空故意放霍邵清過來,目的是讓霍邵清打探口風。

    但霍邵清利用這個機會,讓霍寒辭幫助他,離開京城。

    他說了永遠不回來,那就是真的不回來。

    以後他的故鄉,也就從京城,變成了九百六十萬平方公裏。

    霍邵清這輩子是失敗的,當了兩次逃兵,失去了一雙腿,到現在也沒活得明白。

    而京城眾人,大概早就忘了他當年是如何的意氣風發。

    他就像是被遺忘在舊倉庫裏的一個包裹,因為年歲太久,已經沒人好奇這個包裹裏裝了什麽。

    “三哥,那再見。”

    霍寒辭關上車門,不再說其他的。

    在他心裏,這是霍邵清最好的結局。

    霍邵清看著窗外,嘴唇抿了一下,然後扭過頭,不再看了。

    *

    醫院內。

    霍鬆年和霍老爺子住了同一層樓。

    霍見空看到霍鬆年也來住院時,簡直氣不打一處來,交代這個人的任務沒完成,現在倒是自己被人暗算來住院了。

    簡直就是廢物!

    霍見空氣得渾身發抖,忍不住捂著胸口開始咳嗽。

    他的兒子,真是沒一個頂用的。

    如果寒辭在的話,

    霍見空的眼裏有些迷茫,突然發現,原來自己到此刻都還在希望霍寒辭回心轉意。

    該死的!

    他拄著拐杖,看著床上虛弱的霍鬆年,隻覺得厭惡。

    霍鬆年才坐上那個位置不久,竟然就被人暗算了,此刻丟了大半條命,若不是搶救及時,隻怕已經去見閻王了。

    但是霍寒辭十歲就登上那個位置,麵臨的威脅和暗算數不勝數,到現在還活得好好的。

    不僅活得好好的,甚至帶著霍氏登頂。

    人比人真是氣死人,霍見空對霍寒辭有多滿意,就對霍鬆年有多失望,廢物。

    他沒忍住,又咳嗽了一聲。

    而霍鬆年則滿臉驚恐的躺在病床上,他壓根不知道自己怎麽了,為何突然就來住院了,而且渾身都痛。

    他明明已經很注意了,怎麽還是會中招呢?

    到底是誰?

    肯定是霍寒辭!

    霍寒辭失去了霍氏,不甘心,所以悄悄過來報複他。

    “父親,一定是霍寒辭,一定是他幹的!”

    霍鬆年的情緒有些激動,特別是在老爺子的眼裏看到失望之後,隻覺得心髒緩緩下沉。

    霍見空拄著拐杖,說出的話十分絕情。

    “你不僅被人暗算,聽說霍氏還接連丟了好幾個大單子,現在高層能離職的基本都已經離職了,股票一落千丈,如果不是我親自打電話去霍氏詢問,你打算瞞我多久?廢物就是廢物,寒辭就算坐鎮國外,也比你強!”

    霍鬆年的眼裏滿是不甘心和瘋癲。

    霍寒辭!

    霍寒辭!

    他的整個人生裏,怎麽處處都有霍寒辭的身影。

    那個人為什麽就不能去死呢,明明不是霍家人,卻要享受霍家的滿身榮耀!

    憑什麽!

    他冷著臉,咬得舌尖都是血跡。

    “父親,你這麽在意霍寒辭,大概也沒想到他有一天會為了一個女人背叛你吧?你就是再欣賞他又能怎麽樣,他總歸不是霍家人,你老了,能依靠的也就隻有我了,老三是殘廢,老二已經被你送走了,至於霍菱,那就是陷入愛情裏的瘋子,你還能指望誰?父親,你也一大把年紀了,該認命了吧,把霍氏交給我。你放心,等我身體好了,就能把股價拉回來。”

  第950章 成也霍寒辭,敗也霍寒辭

    因為心情不太好,再加上醒來就看見老爺子在興師問罪。

    霍鬆年也就毫不掩飾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想法了。

    霍氏就是一塊華麗的布,但是這塊布下滿是蛆蟲。

    霍見空年輕的時候確實很厲害,威震一方,在商界也赫赫有名,但是他對權利太過癡迷,對霍家人太過絕情。

    所以霍家從他這一代開始,基本沒有任何情分可言。

    再加上他早早的就認定了霍寒辭,一杆子打死了其他兒子和孫子,所以導致他們的人生裏充滿了嫉妒,怨恨和不甘。

    而在對待江壇良的問題上,他更是強硬的折斷了一個男人的尊嚴。

    很大程度上,他和霍鬆年是相似的,隻不過霍鬆年沒他厲害,霍老爺子掌管霍氏的時候,至少霍氏確實不錯。

    但他太過剛愎自用,讓霍家的其他人都缺少了參與感。

    霍見空到現在都還沒意識到自己的問題,隻覺得自己的兒子太過廢物,誰都比不上霍寒辭,可偏偏霍寒辭離開了霍家。

    既然不能為霍家所用,那就趕緊毀滅了才好。

    “誰說的我現在隻能指望你?遇白不是還在麽,至少遇白比你沉穩,你就在這裏好好養病吧,以後公司的事情,還是交給遇白。”

    霍見空的語氣淡淡的,並且朝著外麵說道:“遇白,你進來一下。”

    霍遇白低垂著腦袋,緩緩走了進來。

    霍鬆年在看到自己兒子的時候,瞳孔微微一縮,但他緊接著又十分高興,霍氏給了他的兒子,那不也是給了他麽?

    遇白從小就最聽他的話。

    霍鬆年打得一手好算盤,卻聽到霍見空叮囑。

    “遇白,你不要跟你父親學,從現在開始,你就是霍氏的總裁,隻要你能幫助霍氏渡過難關,以後霍氏就會是你的。”

    霍見空的語氣很沉穩,以為自己還把控著大局。

    但他內心其實已經有些慌了,不管是霍鬆年,還是霍遇白,比起霍寒辭,那真是差了一萬倍。

    但霍遇白至少比霍鬆年好,看看霍鬆年現在將霍氏折騰成了什麽樣子。

    “遇白,我先給你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你好好幹。”

    這一次,總算不是空口支票了,願意將手中的股份分一些出去。

    但是霍遇白並沒有被這麽一點兒利益衝昏腦袋,畢竟就算拿了百分之二十,霍見空手裏的股份占比依舊是最大的,就算他現在幫助霍氏渡過了難關,但霍見空才是霍氏最有話語權的人。

    隻是百分之二十,還不足以他在霍氏站穩腳跟。

    霍遇白要的是像霍寒辭那樣的絕對掌權,既然老爺子不肯給,那他就自己拿。

    “爺爺,我知道了。”

    他的麵上表現的十分乖巧。

    霍見空現在也沒有辦法了,他算是看出來了,霍遇白不像霍鬆年那麽好糊弄,所以必須先給他點兒什麽。

    霍見空點頭,又冷冰冰的看了霍鬆年一眼,發現霍鬆年的眼裏是壓抑得極深的得意。

    大概霍鬆年還以為自己可以掌控霍遇白。

    霍見空也沒有拆穿他,這個兒子還真是愚不可及,此前有霍寒辭在霍氏,大家的日子都過得太過舒坦,以至於早就忘了要怎麽成為狼,互相撕咬了。

    成也霍寒辭,敗也霍寒辭。

    霍見空離開之後,霍鬆年滿臉紅光的看著霍遇白。

    “兒子,那可是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等你再從他手裏搶一些過來,以後霍氏就是我們說了算。”

    霍鬆年激動的不知道怎麽辦才好,甚至想要下床。

    但他這次實在是太嚴重了,剛撐起來,就又重重的躺回床上。

    霍遇白安靜的在床邊站了一會兒,才笑著開口。

    “爸,你還是好好在醫院養身體吧,至於霍氏股份,這不是你該操心的事情。”

    言下之意,霍氏的股份,和你無關。

    霍鬆年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不敢置信的抬頭,然後劇烈咳嗽了起來。

    “你,你說什麽?”

    “我說霍氏不是你該操心的事情,爺爺是年紀大了,但你呢,你壓根沒有經商的天賦,這些年如果不是霍寒辭給霍氏兜底,霍氏估計早就被你和霍川敗光了。”

    “你!你個混賬東西!我是你爸!”

  第951章 笑到最後的人

    霍遇白本就長了一副陰鬱的麵孔,這會兒臉色沉了下去,看起來就滿是算計的樣子。

    “爸,你這話說得很搞笑,當年是你教過我,不要把霍家的親情放在心上,我一直都記得你的教導。”

    他明明是在笑著,但眼裏卻沒有任何的笑意。

    走近,他低聲在霍鬆年的耳邊說了一句話。

    霍鬆年的瞳孔狠狠一縮,竟然氣得直接暈了過去。

    霍遇白看著吐了一口血,躺在病床上的人,冷冷的笑了一下。

    他並未喊醫生過來,大概霍鬆年已經活不過今晚了。

    不管是誰想跟他搶霍氏,他都不會放過對方的,哪怕是父親,哪怕是爺爺。

    先生已經說過了,會給他兜底,所以他隻要除掉自己上麵的人,以後霍氏就會是他的,他會是絕對的掌權人。

    霍寒辭失去的東西,全都會落入他的手裏。

    他終於打敗霍寒辭了,不再像是小時候那樣,將他視為不可逾越的高山。

    他等這一天等了太久太久。

    霍遇白開始興奮起來,興奮的臉頰發紅,配上他這張陰鬱的臉,看起來十分的詭異。

    霍鬆年大概做夢都想不到,自己會以這樣狼狽且默默無聞的方式謝幕。

    在霍鬆年的世界裏,他是霍家的老大,是霍寒辭的哥哥,是老爺子最後的指望,他就算要謝幕,那也該是轟轟烈烈的,這才配得上他的身份。

    他一直把霍寒辭視為對手,總是幻想自己有一天會將他拉下來,為此他一直都在努力。

    陷害霍寒辭,討好霍見空,他的人生裏隻剩下這麽兩件事。

    但他卻忘了,如果不是霍氏有霍寒辭,他哪裏來的這麽多時間去害霍寒辭呢。

    因為霍寒辭太強了,也太過沒有感情了,所以霍家人都沒有意識到,對於霍氏來說,霍寒辭是多麽的不可或缺。

    霍鬆年的謝幕,是如此的讓人唏噓,甚至連他自己都無法接受。

    何況還是被他自己的兒子活活氣死,就算是去了地底下,到了閻王爺麵前,他大概也會羞於啟齒。

    當天傍晚,霍家就傳來噩耗,霍鬆年去世。

    而霍老爺子病情加重,繼續躺在醫院。

    能夠出麵去麵對媒體的,也就隻有霍遇白。

    霍遇白麵對鏡頭時,眼神沉重而悲傷。

    “父親是被霍氏的一連串事情活活累死的,我很傷心,同時也很失望,我做夢都不會原諒小叔,他享受了霍家的榮耀,卻沒有承擔起霍家的責任,他掠奪走了我們的一切。”

    霍遇白很聰明的將一切事情都推到了霍寒辭的腦袋上,反正霍寒辭已經與霍家勢不兩立了,就算再給他加個罪名又怎麽樣呢?

    媒體全都興奮了,這個豪門大瓜,終於要迎來後續。

    霍遇白繼續看著鏡頭,“爺爺也因為他的事情,病情更加嚴重,現在霍氏就隻剩下我了,我會好好撐起公司的,不會讓小叔的陰謀得逞,最後我想跟他說一句,霍家好歹養育了你這麽多年,看在這個份上,你也該回來看看爺爺吧?但你一直避而不見,仿佛我們是什麽病毒,我從未見過像你這麽忘恩負義的人,隻因為爺爺收走了你手裏的股票,你就自暴自棄,自甘墮落,我們真是看錯你了。”

    一番話,將霍寒辭汙蔑成了不懂感恩的混球。

    霍寒辭本就還在輿論中心,這一次霍遇白的公開采訪,更是讓輿論加倍集中在了他身上。

    霍遇白接受完采訪,就一個人回到了霍家祖屋。

    現在祖屋已經沒有霍見空了,其他人見了他也得規規矩矩的。

    誰都看得出來,霍遇白是笑到最後的人。

  第952章 察覺到了他的縱容

    霍遇白的這段采訪不僅上了熱搜,還上了新聞。

    一時間,全國都在關注霍家的豪門秘辛。

    池鳶也是從電視上看到的消息,因為霍遇白的這個爆料,她的相關消息全都被頂了下去,現在霍寒辭變成了最受關注的人。

    她拿著遙控器,換了好幾個台,全都在說這個事兒。

    池鳶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沙發另一側坐著的霍寒辭。

    他仿佛聽不到電視裏的新聞,隻是拿著一顆葡萄,正在安靜的給她剝皮。

    她今天想要吃甜中帶酸的東西,霍寒辭一整天都在陪著她,自然承擔了剝皮的任務。

    池鳶本來也不想關注所謂的輿論,但是現在大家都在罵霍寒辭,她是真的有些坐不住了。

    霍寒辭多好啊,這些人明明什麽都不了解。

    “張嘴。”

    霍寒辭連眼白都沒有分給電視一分,剝完皮,很細致的放進了瓷碗裏,然後用勺子喂給她。

    他的動作很優雅,剝皮的時候還戴了手套。

    其實池鳶挺想看看葡萄汁水蔓延在他指尖上的感覺,但他太潔癖了,大概受不了那樣的事情。

    她張嘴,吃了一顆之後,順勢把腿放到了他的腿上。

    除了親自出門去救江敘錦之外,霍寒辭這兩天哪裏都沒有去,全心全意的在家裏陪著她。

    池鳶察覺到了他的縱容,有時候想要做作的試探一下,他到底能縱容到什麽地步。

    腿放在了他的腿上,她的動作就像一隻慵懶的貓。

    霍寒辭沒推開,睫毛都未顫動,喂她吃了幾顆葡萄,將瓷碗放在茶幾上,然後雙手往下落,落在她的腿上,輕輕按了起來。

    “腿酸?”

    池鳶搖頭,吞下嘴裏的東西,才抬了抬下巴,“往左一點點。”

    霍寒辭輕笑了一下,修長的指尖往左。

    池鳶舒服的閉上眼睛,索性直接關上電視,不再關注新聞了。

    她挺佩服霍寒辭的心態,霍家那群人鬥得死去活來,現在霍鬆年都沒了,他還在壹號院內巍然不動。

    如果被霍家人知道了,隻怕得氣死。

    池鳶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不再多想,安心的睡了過去。

    等她一睡著,霍寒辭臉上的笑容就淡了許多。

    他將她的腿從自己的膝蓋上拿下去,從一旁抖開毯子,細心的給她搭上。

    不遠處,簡洲早就已經在那裏等著,帶來一堆海外寄來的緊急文件,需要他簽字。

    擔心翻閱紙張的聲音會打擾池鳶,所以他坐遠了一些。

    簽完字,簡洲也就開口。

    “老爺子沒打通你的電話,開始打我的,但被我拉黑了,估計已經知道了霍遇白的野心。”

    霍家那堆破事兒並不難猜,霍鬆年的去世對誰來說獲益最大,那麽誰就是幕後黑手,顯然是霍遇白。

    霍遇白弄出這一出,還挺讓人意外,但是想到他是霍家人,似乎又沒什麽奇怪的,畢竟霍老爺子當年也是踩著兄弟的屍骨往上爬的,霍遇白隻是學到了他的精髓罷了。

    “總裁,我們什麽都不用做麽?”

    “嗯。”

    霍寒辭將最後一份文件簽完,遞了過去。

    簡洲接過,態度依舊恭敬。

    “收購案大概在兩天後結束,最遲兩天後的傍晚,國內的媒體就會得到消息。”

    霍寒辭點頭,接著眉心微微皺了一下,又察覺到一股尖銳的疼痛,他抬頭,看著不遠處睡著的池鳶,心髒微微一軟。

    “知道了,按照原計劃來吧。”

    簡洲也就不再說話了。

    網上在對霍寒辭進行口誅筆伐,恨不得將他噴出火星子。

    霍遇白在老宅內看著這些新聞,臉上都是詭譎的笑意。

    他成功了,他終於如自己所想的那樣,將霍寒辭拉了下來。

    沒什麽比這更讓人興奮的了,他的手上端著一杯紅酒,激動的眼眶猩紅。

    而與此同時,霍見空也看到了網上的消息,打來了電話。

    霍遇白這次做得更絕,直接讓人將霍見空從醫院帶了出來。

    坐在老宅沙發上的時候,霍見空還有些不敢相信,雖然他也不待見霍鬆年,但是霍鬆年怎麽會去世的這麽快?

    他感覺自己做了一場夢,眼前的一切都有些不真實。

  第953章 踩著霍寒辭往上爬

    “爺爺,你也看到網上的新聞了吧?”

    霍見空本就被霍鬆年氣得住了院,現在又被這個消息刺激,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咳咳咳。”

    他的嘴裏都是血腥味兒,一時間竟然發現自己有些不認識這個房間了,這該是他待了大半輩子的老宅才對,是霍家的祖屋,但他感覺這裏麵的氣息都很陌生,有酒味兒,也有煙味兒。

    他顫顫巍巍的扶著一旁的拐杖,想要教訓霍遇白。

    “保鏢呢?!全都滾出來!”

    他強撐著吼了一聲,但是房間內靜悄悄的,竟然沒有一個人聽他的話。

    霍見空的瞳孔微微一縮,整個人都往後退了一步。

    霍遇白的唇瓣彎起,晃動著手中的酒。

    “爺爺,別白費力氣了,老宅內的勢力全都被我搞定了,你以前最看不起我,隻把我當成你手裏的刀,應該沒想過,這把刀有一天會割傷你吧?”

    霍見空的眼裏都是震撼,不敢置信。

    怎麽會,他可是霍家的掌權人,他在霍家有那麽多的勢力,怎麽會被霍遇白這個小子搞定。

    “霍遇白,你到底做了什麽?”

    霍遇白的眉眼帶笑,對目前的現狀很是滿意。

    “爺爺,我早就發現你不是我的最佳合作夥伴,所以我一早就給自己挑選了另一個合作夥伴,這個合作夥伴很強大,也很給力,你看,我隻用了這麽短的時間,霍氏就落入了我的手裏。”

    “你休想!股份我不會給你!你手裏隻有百分之二十,”

    “是啊,我手裏隻有百分之二十,所以爺爺你現在就該識時務,把你手裏剩下的股份給我,不然你可走不出這老宅。”

    看來是想囚禁霍見空。

    霍見空甚至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霍遇白到底阿是哪裏來的膽子敢這麽做,他是不是瘋了。

    霍見空不信邪的聯係了自己以前的人,但那邊竟然全都沒有回應。

    怎麽回事,到底為什麽會這樣?

    霍見空的手機都快摁爛了,但是始終沒找到可以幫助自己的人。

    他臉色煞白的坐在沙發上,手裏的拐杖都落到了地上。

    霍遇白直接拿出了股份轉讓書,嘴角彎起。

    “爺爺,在這上麵去簽字吧,這樣我還能好好給你養老,你如果繼續反抗,那我隻能用對付父親的辦法對付你了,你應該猜到了吧,父親是被我活活氣死的。”

    霍見空渾身發抖,仿佛從來都沒認識過這個人。

    “霍遇白,你到底是跟誰合作的,到底是誰有這麽大的能耐,”

    霍見空畢竟混跡江湖這麽多年,不是霍遇白這樣的毛頭小子,隻有他知道,這個在背後幫助霍遇白的人有多恐怖。

    能將霍家玩弄於股掌之間,甚至還讓霍遇白主動出擊,先是弑父,再是逼宮,霍遇白到底知不知道,現在他已經變成了那個人手裏的一把劍!

    霍遇白不是厭惡成為霍見空手裏的劍麽?為什麽不知不覺中,又去成了別人手裏的劍呢?

    霍見空臉上的最後一絲血色都消失了。

    “你到底知不知道他的勢力強到何種地步,我在暗處還有一些人,我剛剛聯係了這些人,但是全都沒有反應,霍遇白,你,”

    霍遇白的臉上出現了一絲不耐煩,擺擺手。

    “行了,爺爺,我當然知道先生的勢力很強,不然我也不會跟他合作,先生跟你不一樣,他會將霍家交給我,但你永遠都隻會給我開空頭支票,早幾年的時候,我為你賣命,做了那麽多惡心的事兒,迎來的卻隻是你幾句輕飄飄的誇獎,你最信賴的永遠都是霍寒辭,嗬嗬,你看現在霍寒辭變成了什麽樣子,而我,已經踩著霍寒辭往上爬了。

    “爺爺,我不會讓你跟父親一樣,我會把你留著,你當年有多欣賞霍寒辭,現在就該有多欣賞我,我得到了霍家,總得有一個見證者,而你就是這個見證者,我要讓你親眼看看,我是怎麽踩著霍寒辭得到的這一切。”

    說完,他自己開始笑了起來,絲毫沒有注意到霍見空的眼裏有多陰沉。

    霍見空的嘴裏都是血腥味兒,這一刻並不覺得害怕,惶恐,而是感覺到了一種死寂,冷嗤。

  第954章 你們應該感到自豪才對

    他就算沒見過霍遇白嘴裏那位所謂的先生,但也知道那個人心狠手辣,不然不會教唆一個男人去弑父。

    霍家變成現在這樣,那位先生可是功不可沒。

    霍遇白太年輕了,被人耍得團團轉還不自知。

    霍見空的眼裏都是冷意,他此刻真是一點兒都不後悔自己在霍寒辭十歲的時候,就將霍氏繼承人的位置交給他,隻有霍寒辭才是最完美的,可惜霍寒辭毀在了女人手上。

    到了這一刻,老爺子後悔的不是選擇了霍寒辭,而是後悔當初不同意霍寒辭與池鳶在一起。

    仔細想想,池鳶不過就是一個女人,一個趨炎附勢的女人。

    這樣的女人跟在霍寒辭的身邊,根本無損他的矜貴。

    但霍見空太過怨恨池鳶,隻覺得這個女人毀了他多年來的得意之作,他心高氣傲的以為自己已經靠著那種藥物,完美的控製了霍寒辭,卻沒想過,霍寒辭為了池鳶,可以命都不要。

    霍見空此刻真是悔得腸子都青了,早知道就該同意霍寒辭與池鳶在一起,甚至為這兩人舉辦一場婚禮,反正霍寒辭早就簽下了協議,霍氏將來還是會留給其他人,不會是那個賤人肚子裏的種。

    霍見空太過自負了,當年霍家與池鳶有婚約的時候,他看中了池鳶的能力,但是沒有看中池鳶的家世,何況池家一直都是依附霍家的。

    在他心裏,能配上霍寒辭的,必定是京圈內最完美的名媛,而不是池鳶這個處處被人詬病的人。

    池鳶最開始是霍明朝的未婚妻,怎麽能跟霍寒辭勾搭在一起呢,這樣一來,自己這個最得意的作品,也就有了汙點,他不允許任何人成為霍寒辭的汙點。

    但霍見空終究舍不得放開霍寒辭這個工具人,最開始也隻是一再威脅,甚至拿出了盛娛。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池鳶的本領居然這麽大,悄悄收購了盛娛,並且讓盛娛發展到了現在這個樣子。

    當初池鳶收購盛娛時,所用的手段十分委婉,收購方的資金全都來自海外重重包裝過的賬號,沒人知道那就是池鳶,盛娛成為了她個人名義的公司。

    但霍見空此刻非常確定,那就是池鳶。

    不然池鳶不會對盛娛如此上心。

    當初霍見空故意讓人在池鳶的夥食上動手腳,讓她吃了幾年的避孕藥,在他的內心,是看不上池鳶的,誰都知道,池家將池鳶推出來,其本質就是在賣女兒,他見多了這樣的女人,所以絕不會允許這樣的女人進入霍氏。

    池鳶嫁給明朝都沒資格,更何談嫁給霍寒辭。

    霍見空自然強烈反對,但此刻他真的後悔,如果他不剛愎自用,如果他願意容忍霍寒辭與池鳶在一起,現在的霍氏依舊是那個巔峰霍氏,但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

    現在看著被人利用的霍遇白,霍見空隻覺得憤怒,他的子孫,為何全都是這種不成器的廢物!

    “遇白,我可以給你股份,但是現在你必須立即中斷和那個人的合作。”

    “爺爺,你覺得自己有選擇的餘地麽?一分鍾之內,在這些文件上麵簽字,不然你旁邊那杯毒藥,就是給你準備的,對了,爺爺,你當初教過我的,對敵人不能有任何的心軟,父親也教過我,在霍家不能看重所謂的親情,你看,我全都學會了,你們應該感到自豪才對。”

    這一刻,霍見空隻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冰涼,寒氣從腳掌一直蔓延到頭蓋骨,他甚至覺得每一個細胞都快被凍住了。

    “爺爺,你還記得我八歲那年,養了一隻小貓麽?它被你一把掐死了,你告訴我,太柔弱的東西,在霍家是活不長的,我把你們教我的,一句一句,全都記了下來,你看我現在比誰都狠心,比誰都絕情,我已經是一個合格的繼承人了,不是嗎?這些年來,我已經知道該怎麽在霍家生存下去了。”

  第955章 曾經種下的惡果

    這一刻,霍見空竟然無法反駁。

    他確實這麽教過他,那些話,全都是出自他的口。

    霍遇白的眼神冰冷,指尖的紅酒卻顯得尤為猩紅,仿佛血液。

    他著迷的嗅了一口想起,抿了一口。

    “四十萬一支的羅曼尼康帝,今晚是個值得慶賀的日子,我特意開了好酒。”

    說完,他看著牆上的時鍾。

    “還剩二十秒,如果你不簽字的話,我隻能親自喂你毒藥了,雖然我也不想你去世,我真的很想你活著,好好看看我是怎麽經營霍家的。”

    霍見空縱橫京城這麽多年,這一刻感覺到有些毛骨悚然。

    仿佛曾經種下的惡果,全都報應在了自己的身上。

    他拿過筆,沉穩的在紙張上簽下自己的名字。

    霍遇白頗為滿意,嘴角彎了起來。

    “爺爺,你當初對付小叔的那種藥還有吧,我希望你能自己吞下,我會每個月都給你的,不會讓你頭疼,多虧你又教會了我這種本領,我才知道要怎麽妥善的安排你的晚年呢。”

    曾經種下的惡果,確實都報應到了他的身上。

    霍見空沉默了,但他並不覺得後悔,他悔恨的是自己沒有好好駕馭霍寒辭,才導致霍家變成現在這樣。

    他的眼裏突然出現一抹癲狂,將手中的筆丟掉,然後笑了起來。

    霍遇白不懂這個人在笑什麽,眼神疑惑。

    霍見空卻直起身子,緩緩搖頭。

    “你學得都挺不錯,但你情緒波動太大,容易意氣用事,我之所以看重寒辭,是因為即使我用藥物對付他,但他從來都不記恨我,在他的身上根本沒有這些廉價的情緒波動,所以他總能在商場上做出最正確的判斷,我厭惡他被池鳶影響,可我現在卻明白了一個道理,哪怕他被池鳶影響,他依舊比你們強上百倍。”

    霍遇白的眼裏瞬間迸發了凶光,冷冰冰的看著他。

    他最受不了的就是別人說霍寒辭比他強,從他記事以來,周圍人全都在誇霍寒辭,霍寒辭已經成為了他的陰影。

    不管他做什麽,總有人多嘴一句,比霍寒辭差遠了。

    可他是霍遇白,他是他自己,他從來都不希望跟任何人比,為什麽要讓他活在霍寒辭的陰影裏呢。

    他實在太恨了,現在眼看著霍家就要到手了,他以為爺爺應該會對他滿意了,結果在一切快要塵埃落定的時候,竟然說他還是比不上霍寒辭。

    霍遇白將手中的紅酒狠狠摔在地上,冷笑。

    “好啊,那你就看著吧,看我是怎麽把你眼裏最好的霍寒辭,踩進地獄的。”

    霍見空又笑了,他看了一眼霍家祖屋,有些對不起列祖列宗,霍家竟然在他活著的時候,被折騰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如果寒辭沒有離開,

    霍見空閉上眼睛,聽到霍遇白跟一旁的人交代。

    “把老爺子請到樓上去,以後每月一顆藥,不要忘記喂,如果他出現頭疼的症狀,我會生氣的。”

    最後一句話雖然看似在開玩笑,卻又讓人忍不住戰戰兢兢。

    霍遇白心狠手辣,這幾天老宅裏已經消失了不少人。

    大家都清楚,那些人再也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這個人對親爹都能下狠手,對外人又怎麽會留餘地。

    他們隻有聽話的份兒。

    真沒想到霍家老宅,有一天會變成這樣。

    霍見空起身,拄著拐杖,嗬斥開了想要來攙扶他的兩個人。

    到這一刻,他倒是沒有失去作為霍家上一任繼承人的風骨。

    樓上給霍見空留的房間是一百多平,樓下有專人照顧他的一日三餐,裏麵還特意配備了一個超大的電視機,可以適時接收各種社會新聞。

    霍遇白此舉,就是為了讓老爺子隨時都能知道社會新聞,之後也會從電視上看到霍寒辭坐牢的消息。

  第956章 我的命都是你的

    霍見空剛上樓,老宅的門就被人打開了。

    霍遇白看到站在外麵的戴著麵具的男人,態度瞬間變得恭敬,甚至是從沙發上起身,微微點頭。

    “先生,你來了。”

    男人緩緩走到沙發中間,像主人那樣坐著。

    霍遇白連忙招呼人給他端來茶水,態度稱得上謹慎。

    男人端起杯子,但並未喝一口茶,而是輕笑。

    “感覺如何?”

    這是問他,當霍家繼承人的感覺。

    霍遇白的臉頰瞬間激動得通紅,恨不得把一切美好的詞匯都用來形容他此刻的感受。

    無比美妙。

    “先生,真的多虧了你,我都不知道該怎麽感謝你。”

    霍遇白恨不得跪下去舔他的鞋,他想要的一切,這個男人全都幫他完成了。

    真好,仿佛在做夢。

    甚至連以前看都不看他一眼的靳明月,現在都不得不接受他的安排,依附於他。

    霍遇白感覺自己變成了雲端的人物,談笑之間指點眾生。

    是先生給了他這一切,他恨不得將先生推置神壇頂禮膜拜。

    什麽霍寒辭,什麽霍見空,在先生的麵前,屁都不是。

    霍遇白就像是最虔誠的信徒,特別是在看到先生如何玩弄這個圈子內的人時,先生已經變成了他心裏的神。

    他慶幸自己有先見之明,能跟先生搭上橋。

    而男人隻是坐在沙發上,麵具之下的睫毛微抬,淡淡看著霍家老宅內的一切。

    他的眼底都是嘲弄,嘴角微微勾了起來。

    “你開心就好。”

    “我當然開心,我開心得不得了,現在霍家已經是我的囊中之物,再也沒有人來威脅我了,先生,你讓我做什麽,我都願意,我的命都是你的。”

    如果霍見空看到這一幕,一定會覺得很悲哀諷刺,最後竟然是這個霍家人笑到了最後,這對列祖列宗都是巨大的羞辱。

    霍遇白仿佛已經被這個男人徹底征服,這個男人就是他的指明燈。

    但男人的氣質是混沌的,黑暗的,仿佛本身就是來自於黑暗。

    “我要你做什麽,你都願意?”

    霍遇白連忙點頭,恨不得跪下去。

    權利已經讓他變得狂熱,變得沒有判斷力,這個人給了他一切,給了他夢寐以求的所有,他願意為他做任何事情。

    “是,隻要先生吩咐。”

    男人將手中的茶杯放在茶幾上,他未喝一口,而是緩緩站了起來。

    “上次你利用江敘錦的事兒,想法很不錯,但江敘錦現在已經被霍寒辭送去了國外,你可以利用一下聶茵,她才是威脅池鳶最完美的人選。”

    “聶茵?”

    男人緩緩點頭,指尖輕輕扶著麵具。

    麵具是冷的,宛如他的心一樣。

    懷孕了,孩子生不下來,老天爺都在幫他。

    但他還是覺得生氣,所以得好好懲罰一下她。

    明明隻要當他的小公主就好,為何要懷上孩子呢。

    他真的生氣了。

    “是,聶茵以前遇到了很不好的事情,池鳶肯定不敢再讓她出任何的事,你這次的手段幹淨點,我會派人來協助你,別再像上次一樣窩囊。”

    霍遇白上次對江敘錦出手,其實隻是灑灑水,同時為了告訴霍見空,他會聽話。

    霍遇白壓根沒怎麽出力,所以輕易的就讓霍寒辭的人將江敘錦救了回去。

    但是這一次有先生幫忙,那肯定萬無一失。

    畢竟沒什麽是先生做不到的。

  第957章 珍惜這種大權在握的日子

    “先生放心,隻要你願意出手幫我,我一定竭盡全力,哪怕是豁上這條命。”

    男人輕笑了一下,頗為滿意他的態度。

    他抬腳就要往外走,霍遇白忍不住跟了上去,姿態恭敬的像是仆人。

    男人走出房間門的時候,看著遠方的夜色,提醒了霍遇白一句。

    “好好珍惜這種大權在握的日子。”

    霍遇白不明白這是什麽意思,還以為先生是在祝賀他,所以連忙點頭,眉眼都是欣喜。

    “我知道,我一定會繼續努力!”

    男人輕笑了一下,眼底是無邊的黑暗,濃重,蔓延不開。

    男人離開後,霍遇白緊緊的捏著拳頭,他忍不住回到客廳,將那份股份轉讓書又看了一遍。

    得手了,真的得手了,霍氏是他的了。

    他冷笑,一腳踹翻了茶幾,忍不住在屋內走了好幾圈,巨大的喜悅充斥著心髒,讓他感覺飄飄然,仿佛行走在天堂。

    但是緊接著,他馬上想到了先生剛剛交給他的任務,他得馬上完成這個任務才行!

    先生既然說了要幫助他,那肯定會先聯係他的吧?

    他隻要等著就好,大概明天就能行動。

    但霍遇白沒想到,先生的動作會這麽快。

    *

    此刻已經是晚上九點,聶茵滿身疲憊的走出盛娛。

    最近池鳶沒來盛娛,但不妨礙她過來。

    她知道池鳶懷了孕,身體不好,但讓人欣慰的是,盛娛哪怕是沒有池鳶坐鎮,依舊運行得很順利。

    秦淮景的電影已經開拍了,雖然他的身邊總是有喻辛那隻蒼蠅,但這一點而都不影響秦淮景這個影帝的發揮。

    聽那邊的劇組人說,秦淮景幾乎沒有NG過,所有的鏡頭都是一條過。

    聶茵的臉頰浮起笑意,最近她和白慕的電影還在上映,每天的票房都在破億,現在已經破了五億,粉絲數也在持續上漲。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聶茵已經確定了自己未來的目標,所以在下一部電影還沒開始時,在瘋狂的跟著表演老師學習技巧。

    她和白慕都是天賦型演員,雖然能夠很輕易的融入情緒,但一些基礎的東西卻還是很弱。

    聶茵每天都練到這個時候才離開,連續的高強度工作,已經讓她吃不消。

    但是在這條路上,有池鳶的守護,她是開心的,恨不得自己能馬上變成盛娛的搖錢樹。

    聶茵走出盛娛大門,當看到門口等著的那輛熟悉的車,她的眉心皺緊,沒來由的一陣煩躁。

    聶衍是不是不用工作?為什麽每天都能有時間在這裏等著!

    她再也忍不住,大踏步的上前,但車窗落下,她並未看到聶衍,有些意外。

    在駕駛位上坐著的是一個陌生的司機,態度還算恭敬。

    “聶小姐,夫人讓你回去一趟。”

    所謂的夫人,就是聶衍的媽媽。

    聶茵不明白她為何突然要見自己,難道是要給聶衍安排相親,讓她離聶衍遠一點兒麽?

    這個女人畢竟給了她那麽多股票,聶茵經曆過一次磨難過,已經看清了現實,這個世界上,什麽都沒有錢重要。

    她點頭,想要詢問聶衍的去向,卻又覺得不好開口。

    畢竟這是華容的人,華容讓人來接她,肯定是不希望她和聶衍走得太近。

    何況這輛車還是聶衍的,大概聶衍已經先一步接到消息,去了聶家吧。

    她沒有懷疑,毫不猶豫的上了車。

    車內的味道有些香,讓人覺得安心,她最近也累,所以靠著車窗,不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等她閉上眼睛,車內的味道更香了,她的睡眠也就更沉,哪怕是在她的耳邊喊她的名字,她也不會有反應。

  第958章 綁架

    聶氏。

    聶衍坐在中間的主位,對於高層那些冗長的報告,已經有些不耐煩。

    他的眉心死死的皺著,時不時的便要抬頭看一眼腕間的表。

    現在已經是聶茵下班的日子,他再也聽不下去,直接打斷了高層的敘述。

    “下次記得去掉這些冗長沒用的內容。”

    他抓過一旁的西裝外套,看了一眼還在工作的各位。

    “所有人都把沒用的東西去掉,明早會議繼續,現在解散。”

    他的語氣淡淡的,將西裝搭在手肘,就走了出去。

    高層們也沒人敢反駁。

    聶衍走到樓下,卻沒看到自己的助理,平日裏助理都會在下班之前就等著的,怎麽今天不見人?

    聶衍拿出手機,給對方打了一個電話。

    但是手機無人接聽,這絕對不是助理會做出來的事情。

    他馬上通知了樓棟的監控室,調查調查助理的行蹤。

    但是監控顯示,助理從進入地下停車場之後,就沒有出來,而停車場的出口,卻有車輛出去的記錄。

    助理私自開著他的車出去了?還沒給他打一聲招呼?

    助理跟在他身邊這麽多年,一直盡職盡責,不可能會這麽做,何況還不接電話。

    聶衍讓保鏢在地下停車場找線索,同時讓人追蹤自己那輛車的蹤跡。

    十分鍾後,保鏢來報告,說是找到了助理,被人打暈放在角落了。

    聶衍神色一冷,大踏步的走了過去。

    小助理這會兒還有些暈暈乎乎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他的身高在男人堆裏,算矮的類型,但勝在能力很強,一直都是聶衍的左膀右臂。

    這會兒小助理摸著自己泛疼的後頸,當看到聶衍時,嚇得從地上爬了起來。

    “總裁。”

    “誰打暈的你?”

    小助理搖頭,“從後麵襲擊的我,好像還拿走了車鑰匙,我不知道是誰,但動作幹淨利落,應該是特意訓練過。”

    聶衍的眉心擰緊,難道是為了偷車?

    但是現在監控幾乎遍布每一處,汽車一旦開出去,隻要他報警,就會被交警發現。

    而且這輛車是限量款,全球就那麽一百台,相信就算是黑市也不敢輕易回收,那麽打暈小助理的人是為了什麽?

    聶衍突然瞳孔縮了縮,大踏步的往外走,並且一邊走,一邊給聶茵打了電話。

    但是聶茵那邊無人接聽。

    聶衍直接開了另一輛車,接連超了好幾個紅燈,徑直去了盛娛。

    盛娛內部還有人在加班,但是聶茵已經不在了。

    有人說她半個小時之前就離開了,而且還是坐一輛豪車離開的。

    聶衍的心沉了下去,通知了交警那邊。

    有關汽車的監控很快出來了,但汽車早就已經被丟棄在了路邊,聶茵被人帶走了。

    聶衍感覺到從未有過的恐慌與憤怒,馬上吩咐聶氏的所有勢力,找到聶茵。

    一定要找到聶茵,他要看到人毫發無傷。

    *

    池鳶剛打算入睡,手機就響了起來。

    她困得打了個哈欠,用毛巾將自己的頭發擦幹。

    她不愛吹頭發,所以拎著吹風機,打算去找霍寒辭給她吹。

    但是霍寒辭不在,明明他應該在書房的。

    池鳶又去樓下,看到花敬酒坐在沙發中間,正端著一杯茶,自己在跟自己下象棋。

    “池小姐,還沒睡麽?”

    花敬酒落下一枚棋子,氣息溫和。

    池鳶走到茶幾前,看到這個人自己跟自己下棋,並且棋局還廝殺得蠻有意境。

    “你這是鍛煉左右腦?”

    花敬酒笑了一下,將棋子收好。

    “隻是覺得好玩。”

    “有看到霍寒辭麽?”

    “霍總沒在書房?”

    他沉浸棋局,壓根沒注意其他。

    池鳶沒辦法了,也就打了霍寒辭的電話。

    但還未撥出去,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她皺了一下眉,本想掛斷的,卻按了接聽。

    那邊傳來一個低沉的,陌生的聲音。

    “池鳶,想讓聶茵沒事,就自己開車來到我給的地址。”

    又是這種套路,霍家人就不能有點新鮮花樣麽?

    池鳶剛想掛斷,卻收到了一張照片,是聶茵的臉。

    她的瞳孔微微一縮,馬上就要給霍寒辭發消息,但電話裏又傳來聲音。

  第959章 估計此刻生不如死呢

    “池小姐,你跟沙發上坐著的那位新管家聊得還挺投機吧,今晚霍寒辭沒在,你不用給他打電話了,他啊,估計此刻生不如死呢,我隻給你十分鍾的時間,馬上出發,並且別告訴任何人,不然我會讓聶茵曾經遭受的痛苦,再來一遍,你也不希望她剛有起色,就被打進地獄吧?”

    池鳶渾身一僵,後背開始發冷。

    本以為又是上次綁架江敘錦的那種低級手段,隻要稍稍查查就能知道聶茵被綁架去了哪裏。

    但是這次和上次顯然不一樣,這個人竟然對聶茵遭遇到的事情,了如指掌。

    可那件事不是沒幾個人知道麽?

    就連聶家,估計也隻有兩個人知道,但打電話的人是怎麽知道的呢?

    她感覺到冷,垂在一側的手緩緩收緊。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她的語氣很平靜。

    那頭笑了一下,諷刺道:“那三個男人的事兒,你忘了麽?這一次我們換種玩法,用六個男人怎麽樣?”

    池鳶隻覺得一根針紮進了心髒腹地。

    憤怒,不甘,屈辱,所有的情緒全都湧了上來。

    “你想怎麽樣?”

    “新管家就在你的身邊坐著,我已經看到了,池鳶,你最好別搞其他小動作,你現在的行為,在我眼裏幾乎透明,一旦我發現你想做其他的,我會切下聶茵的一根手指頭,親自交給你。”

    有關聶茵,池鳶不敢賭。

    她本來想要悄悄聯係霍寒辭,或者悄悄報警,但是她剛將手機離開耳朵,那個人就提醒。

    “池鳶,你有些不聽話啊。”

    池鳶的臉色陰沉得不像話,渾身都是冷漠的氣息。

    “現在告訴你的新管家,你有事情需要出門一趟,他不是自己在跟自己下棋麽,想來應該不會在意你要去哪裏,根據我的指示,一步一步來。”

    男人說的越多,池鳶就越是覺得自己的脊背發涼。

    難道他在別墅內安裝了監控?

    怎麽可能,這裏是壹號院,外麵是層層安保把守,個個都是訓練有素的人,別墅內不存在監控。

    可對方到底是怎麽知道她現在在做什麽呢,就連花敬酒下棋,那人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池鳶沒有懷疑花敬酒,因為花敬酒是霍寒辭找來的,她相信霍寒辭的眼光。

    而且花敬酒這段時間在別墅內,並沒有任何可疑的行為。

    她垂下睫毛,短暫的慌張過後,已經冷靜了下來。

    她必須去救聶茵,也必須自救,但要怎麽辦?

    “池小姐,我的耐心不多。”

    池鳶深吸一口氣,低頭看著還在下棋的花敬酒。

    “我出去有點兒事,如果霍寒辭回來,你跟他說一聲,我很快就回來。”

    花敬酒手上的動作一頓,有些疑惑。

    現在已經很晚了,她能有什麽事兒?

    最近壹號院內的所有人都將池鳶當眼珠子看著,唯恐她出現問題,而池鳶在霍寒辭的陪伴之下,情緒已經慢慢的平複了,這兩天的日子都過得很甜蜜。

    花敬酒已經清楚霍寒辭的打算,大概明天,霍氏就會被收購,後天,池鳶的深度催眠就要開始了。

    這個時間是有講究了,明天池鳶從新聞上看到這個消息,情緒會更加放鬆,畢竟收購霍氏的是霍寒辭,他已經向所有人證明,他壓根就不需要霍氏,網絡上的謠言不攻自破,霍寒辭依舊是那個坐在雲端的人物。

    池鳶作為他的愛人,看著他受了這麽久的輿論詬病,心情肯定會被影響,而收購案一旦成功,對於重新回到神壇的霍寒辭,池鳶驚喜之餘,其他的警惕也就徹底下降了。

    所以將深度催眠她的時間,安排在了收購案成功的後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