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大放異彩顧世子歸
作者:葉陽嵐      更新:2022-11-01 09:21      字數:7126
  第270章 大放異彩顧世子歸

  祁歡此時心中,也是前所未有的殺意縱橫。

  她太清楚楊成廉那一家子的狠毒用心了!

  若這事不是發生在今天,又鬧這麽大,靠著長寧侯府的背景,以及祁歡和平國公府之間的關係,差不多也就毀了楊青雲的仕途,抹去功名,也便可以收場。

  可對方將事發的契機設計在今日,又刻意鬧到宮宴之上,百官命婦麵前——

  這便是本著最惡毒的心思,想要一擊必殺,直接將楊青雲置之死地的!

  所以現在絕地反擊,就也別怪她咄咄逼人,心狠手辣了。

  徐秋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她做為一個受害者的身份出現在眾人麵前來尋求庇護的,這轉瞬之間風雲突變,自己卻被扣上了一頂害人者的帽子。

  她此時也顧不得身份,惶惶看向皇帝他們,又一副絕望無助狀與祁歡爭辯:“祁大小姐何出此言?奴婢隻是不願承受不白之冤,平白丟了性命,情急之下……想求皇帝陛下與皇後娘娘給個公道罷了。至於您說的那些……奴婢不懂,也不清楚,您又豈能為了保自家親戚,就這般惡毒的隨便往奴婢這等卑賤之人身上潑髒水。”

  她拋出“卑賤之人”做招牌,不過想扣一頂為富不仁和仗勢欺人的帽子下來,給祁歡施壓。

  畢竟赤腳的不怕穿鞋的,世家大族他們更要顧忌口碑和臉麵。

  “你是個卑賤之人!”祁歡卻是照單全收。

  在場眾人聽得直皺眉。

  卻聽她話鋒一轉,又繼續道:“但你之所以卑賤,不是因為出身,不是因為身份,而是因為你今時今日所行之事!”

  徐秋不明白,前麵祁歡明明也列舉出了一係列相關人等,那些人,個個都比她更可疑,現在對方卻為何唯獨死死咬住自己不放。

  她有些應接不暇,神情一時也微見著惱怒起來:“奴婢沒做過!”

  “你沒做過什麽?”祁歡見招拆招,甚至都沒給帝後等人插嘴進來幹涉處理的機會,越發的言辭犀利,咄咄逼人。

  她與徐秋都是跪在地上,此時四目相對,冷厲質問:“是你未曾居心不良,伺機來陛下與皇後娘娘麵前挑事?是那個宮女毓秀之死,真的與你無關?還是說……她服下的滑胎藥不是你給她強行灌下去的?”

  本來在她質問毓秀之死是否與之有關時,徐秋就已經心裏一個咯噔。

  因為她從甫一露麵,就是以一個被冤枉之人的身份在澄清的,所以,按照一般人正常的思維,都會先入為主的信她三分。

  畢竟——

  她若真是殺人凶手,皇帝又不是別人,她又怎敢頂風作案,還賊喊捉賊的主動跑到皇帝麵前來喊冤?

  可這位祁大小姐,卻是一語中的,舊事重提。

  然則又不等她做出回應,對方緊跟著再拋出來的一個問題,那就更像是一聲驚雷,直直在她腦門上劈了下來。

  徐秋正一個反應不過來。

  消停許久的盛賢妃卻終於再次抓到祁歡言語間的漏洞,嚴厲指責:“季豐田做為唯一的目擊者都說了,當時夜黑風高,又相距有段距離,他都姑且不敢拍著胸脯保證,這個宮人究竟是想救人還是殺人……祁氏,陛下和皇後娘娘是看在你是平國公府未來新婦的份上,一再忍讓,未曾苛責於你,你這信口開河也要有個限度,這等捕風捉影的胡話,不說也罷!”

  祁文景一個為官二十載的,也沒當著皇帝的麵說了自己女兒這麽多話。

  他也是提心吊膽,覺得不妥,苦於不知如何阻止女兒……

  此時誠惶誠恐,趕忙就要上前請罪。

  然則他這女兒卻根本不給他挺身而出的機會!

  盛賢妃開口,祁歡就很給麵子的暫且撇開徐秋不提。

  她收回視線,換了一副微微含笑的淑女麵孔,心平氣和又語重心長與盛賢妃道:“賢妃娘娘,臣女知道您與寧王殿下都對臣女不甚喜歡,可是要趁火打劫也先考慮下利弊得失。您就平心而論,今日這個局環環相扣,明顯就是準備多時,籌備周密,為著將我家表哥置之死地來的。整個局布置在這後宮之中,您就不好奇幕後黑手究竟何人?現在人家可是按兵不動,擺好了局,設好了套,就從旁看著,等著坐收漁人之利……您都且不知道她與您是敵是友,就為了找臣女的晦氣,與臣女過不去,就上趕著跳出來,一再給人當槍使……圖什麽呢?”

  盛賢妃自是忍受不了她對自己無禮,甚至說教,但是從事發到現在,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這件事就是為了陷害楊青雲而設的。

  其中內情細節尚未捋明白,大路線總歸祁歡判定的沒錯。

  隻有剛開始雲崢強詞奪理,說楊青雲買通大理寺甚至禦林軍的武校尉……

  事後想想,那就是無稽之談!

  楊青雲要真的與宮女有染又鬧翻了,又有那本事買通這麽多人給他作偽證,那麽為了防止東窗事發,他還不如直接買通了武校尉,去幹淨利落的殺了那個身懷有孕的宮女,取回自己的玉佩……

  畢竟,那塊玉佩藏的也不隱秘啊,賈公公和幸嬤嬤她們隨便去宮女住所一搜就輕易發現了!

  他何必要等著宮宴這天,把事情鬧這麽大,又拐了無數個彎,來強行遮掩呢?

  盛賢妃即使再是抵觸祁歡,也被她這一番說教整的一愣一愣的。

  是了——

  能在宮裏弄這麽大一個局的,一定是在後宮有權有勢之人。

  她是想折騰和打壓祁歡,可是這件事的背後黑手尚未可知,整個時間撲朔迷離……

  在這種情況下,她這樣上趕著想要將祁歡表兄妹置之死地,皇帝但凡疑心病重一點,隻怕都要懷疑她就是那個幕後真凶了!

  這圖什麽!

  盛賢妃憋屈非常,一時間竟是懊惱的無以複加。

  她隻撐著最後的一點氣勢,硬挺了脊背冷笑:“本宮隻是提醒你,要往別人身上叩罪名你也有理有據,不是可以憑臆測信口開河的。”

  祁文景早被這場麵嚇得兩股戰戰,有意勸退女兒——

  橫豎有皇帝親自作證楊青雲那玉佩是老早就失竊了,楊青雲不會是那宮女的奸夫,脫身了也便罷了。

  可是皇帝卻仿佛從祁歡這一番無差別攻擊中體會到了某種樂趣,就看他唇角甚至隱晦帶起幾分笑意,靠坐在椅子上,大有一副今日這事不水落石出,他就意猶未盡的架勢。

  顧皇後母子原還擔心祁歡要被人裝進套子裏去了,這會兒……

  心態也都整個放鬆下來,也是一副任憑發揮的架勢。

  太子雲湛甚至還很體貼的道:“這丫頭思路敏捷,分析起案情來一板一眼,還甚是有趣。你這既不是嫌犯又非凶手的,跪著作甚,起來說啊。”

  皇帝和顧皇後都沒吱聲。

  盛賢妃不樂意,但太子的說法也沒問題……

  “是!”祁歡從善如流的站起來,這一下子,氣勢也上來了。

  “多謝賢妃娘娘提醒。”趁著皇帝還容她說話,祁歡自是爭分奪秒的發揮。

  她先是做足了表麵工夫,堵了盛賢妃的嘴巴,然後——

  回轉身來,居高臨下看著徐秋。

  徐秋盯著地麵,看到她裙擺底下華麗的鞋尖,卻有種這雙腳是碾在她心上的錯覺,踩的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祁歡道:“方才沒聽賈公公說有在宮女毓秀身上搜到殘存滑胎藥的紙包或者瓷瓶,但太醫卻說那副藥效力迅猛非常。”

  那太醫還候在旁邊,聞言便道:“是,此藥劑尋常我們醫者給孕婦配藥,都是不用的,因為效力太惡,服下後,幾息之間就能見效,並且服用後大出血甚至一屍兩命的風險極大。從外麵那宮女屍的現狀來看,她該是剛服藥便投了湖,所以屍身就隻是大出血,暫時還未見胎兒落下。”

  祁歡道:“那就請太醫查驗一下這位宮人身上,看有沒有滑胎藥殘留。”

  “這……”太醫自然不會隻聽她的吩咐行事,遲疑著去看帝後。

  帝後二人還沒說話,太子殿下卻明顯興致很高,已經搶著點頭:“那就查吧,反正今日這事兒不查個水落石出,就誰都不得安生。”

  “是……”太醫拱手應諾。

  卻是未等她上前,徐秋仿佛也被羞辱到了極致,忍無可忍,突然含著一臉悲憤的淚水大聲道:“祁大小姐要奴婢懷疑奴婢身上藏了不該有的東西,那奴婢脫衣自證清白便好,我們這等低賤之人,也不敢勞太醫動手。”

  她著手便三兩下解開腰帶。

  太子一看這架勢,頓時皺起了眉頭——

  這太不成體統了!

  可是帝後都沒吭聲。

  他去看祁歡,祁歡居然還是一副泰然處之,好整以暇的表情,就那麽看著。

  徐秋脫下外衣之後,沒見有人阻止,心裏已經開始覺得不太對勁……

  但她要自證清白,做貞烈狀,便是開弓沒有回頭箭,隻能摒棄雜念,繼續將下裙也脫了,隻留了鞋襪和裏麵一套中衣。

  最後,她滿麵通紅,抱著自己雙臂,委屈看向祁歡,質問:“祁大小姐可滿意了?”

  祁歡卻是氣定神閑,衝她挑了挑眉:“還有你的鞋襪,一並脫了。”

  鞋子正合腳,鞋襪裏根本就不可能藏東西!

  徐秋覺得祁歡就是仗勢欺人,故意羞辱她。

  甚至於——

  在場的許多人也都是這麽認為的。

  可——

  帝後二人不管。

  徐秋麵紅耳赤的四下掃視一眼,見著沒人製止祁歡,隻能再度忍下無盡屈辱,又將鞋襪都脫了:“大小姐現在滿意了嗎?”

  祁歡卻不再理會她,隻對旁邊都羞的有點老臉通紅的太醫道:“太醫查吧,她的這些衣物。”

  “呃……”太醫整個一懵。

  太子倒是眼睛一亮,靈智頓開之餘,有些興奮的脫口道:“是了!如若當真是她強行給另一宮女灌藥,另一個與她爭執反抗,必定會有藥粉或是藥液灑落,那便極有可能沾到她衣物鞋襪上。”

  此言一出,又驚醒一大片人。

  而那徐秋聞言,卻是臉色刷的又是一白,眼神裏迅速閃過一絲慌亂。

  甚至於——

  她差點就搶上去奪她那些衣物了。

  她以為祁歡說在毓秀身上沒發現藥包藥瓶之類,便是要搜她的身找這些,卻當真沒有想到對方心思細密,是要直接尋殘存的藥渣。

  那老太醫這會兒也被激起了興致,躍躍欲試,當即半跪下去,撿起她那些衣物一一檢查。

  徐秋為了不暴露她的慌亂,隻能盡量低垂著腦袋和眼睛,叫人看不見她的表情。

  可在場的,若是眼尖些的人,卻已經可以從她細微的表情動作間看出她的心虛。

  這其中——

  被這事兒勾起極大興趣的太子殿下。

  趁著太醫查驗的工夫,他甚至踱步湊到祁歡身後,等不得的請教起來:“祁大小姐,恕本宮眼拙,隻宮女前麵究竟露了什麽破綻,你怎麽就敢賭是她給那死者灌的藥?”

  盛賢妃有句話是說的沒錯——

  這一點上,祁歡表現出來的就是信口開河,緊憑臆測。

  恰在此時,前去前朝搜查各衙門屋舍的賈公公居然已經回來。

  祁歡便暫時打住話茬。

  “怎麽這麽快?”皇帝稍稍坐直了幾分身子,也顯得精神多了,問賈公公,“是有結果了?”

  賈公公實話實說:“既然事情看上去像是衝著楊青雲楊大人來的,奴才就走了個捷徑,直接先去翰林查的楊大人那間屋子,並且從他上了鎖的抽屜裏拿到了這個。”

  他也沒藏著掖著,將一個鴛鴦香囊和步步高升圖案的荷包呈上。

  帝後都沒碰這些東西。

  李公公便去取了毓秀房裏搜出來的那些繡品比對。

  那鴛鴦香囊是一對兒,成色也一樣,該是有幾個月的曆史,又時常被人拿在手裏把玩,顯得有些舊了。

  而荷包,也可以直接判定就是毓秀的手藝。

  楊青雲既沒出生解釋,也沒誠惶誠恐的辯駁,仿佛這些東西都不是從他的屋子,他的抽屜裏搜出來的一樣。

  祁歡臉上也一片泰然。

  她隻是突然問楊青雲:“表哥,之前宴會期間聽秦小侯爺說,你去更衣時偶遇你們翰林的秋大學士身體不適,你與幾位同僚陪她在附近的宮殿等候太醫了,在那期間,可有發生什麽事?比如……你落單之類?”

  就是今晚剛發生的事,楊青雲想也不想道:“秋大人上吐下瀉,腸胃不適,當時在衍慶殿,過去幫他清理穢物的宮人不小心摔了臉盆,弄髒了我衣袍,他便引我去另一間屋子,打了水讓我清洗。”

  他抖了抖袍子。

  大晚上黑燈瞎火,之前沒太有人太過注意他身上衣物細節,現在去看,果然那袍子下擺整個濕了一塊,倉促擰幹,還留著大片水漬。

  並且,他鞋襪和裏麵褲子上也都有不同程度的水漬。

  祁歡於是收回視線,轉頭問黏在她身後的太子雲湛:“太子殿下懂了嗎?”

  雲湛怔愣片刻,這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祁歡這是在回答他被賈公公打斷的那個問題。

  太子殿下是個好學又不恥下問的太子殿下,於是當即認真思索起來:“若非是楊愛卿玉佩遺失一事陰錯陽差,早被祁大人報給了父皇知曉,那今日他的貼身飾物出現在那個溺死的宮女那裏,所有人都會篤定的相信他便是那宮女情郎。可偏偏,他今夜還因故落單,在旁人眼裏是行蹤不明過一段時候,然後……在那期間,那個身懷有孕的宮女溺死在了附近。”

  他們彼此那裏都能搜到對方贈予的定情信物,宮女身懷有孕,三個月之後就會慢慢顯懷,然後就掐著點,在楊青雲“落單”並且“行蹤不明”那期間,這宮女強行墮胎之餘投湖自盡了……

  這就是個殺人滅口的閉環作案經過。

  楊青雲絕對百口莫辯!

  楊氏的情緒本來就一直都是在強行控製,也好在是四月之前祁歡就跟她提醒過玉佩之事,否則今夜事發之時,她都可能直接被刺激的受不住。

  此時,她也還是受到了刺激,臉色瞬間灰敗下來,身體居然不受控製的微微發起抖來。

  祁歡並未想到此事對她的刺激會如此之大,頓時也就驚慌失措起來,走回她身邊,牢牢握住她的手扶著她勸慰:“母親您身子不好,千萬別動怒,表哥明顯是被人陷害了,陛下和皇後娘娘會還他清白與公道的。”

  早知道楊氏會受不住,她就該先把楊氏勸開的。

  祁歡心中暗惱不已。

  祁文景也慌了,一邊幫忙扶著楊氏,一邊對皇帝道:“陛下,內子身體有些宿疾,受不得太大的刺激,微臣懇請陛下準予微臣先送她回府養病。”

  “不用!”這時候,楊氏哪裏肯走,連忙深呼吸了兩次,稍稍平複了情緒,又對帝後二人告罪:“是臣婦失態了,陛下和娘娘恕罪,我這是老毛病,無礙的。”

  顧皇後道:“搬張椅子過來給世子夫人坐。”

  楊氏此刻身體是真有點吃不消,索性厚著臉皮也沒有推拒,等宮人搬了椅子來,便由祁文景扶著慢慢坐下。

  雲湛一直等她緩過來,又迫不及待對祁歡發問:“你還是沒說,你為什麽篤定不是毓秀自己服藥,而是這個徐秋下的手。”

  祁歡擔心楊氏的身體,這會兒已然有些心不在焉,卻還得耐著性子給他解釋:“好死不如賴活著,那個毓秀從官家小姐淪為宮婢這些年都沒想過尋死,可見她不是個輕易就會想不開的人。並且,就算她被人收買,要以命做局,對方能許給她什麽?她這樣的身份,是出不了宮的,在宮裏維持現狀,已然是最好的歸宿,就她算配合幕後黑手,舍命來害我表哥,她死了,難道是為了拿命換雇主給她多燒一把紙錢嗎?所以我猜,她八成不是局中人。”

  雲湛覺得言之有理,邊聽邊點頭。

  徐秋也抓心撓肝的迫切想知道自己破綻出在那裏,故而也是不由的豎著耳朵,聚精會神的聽。

  祁歡拿眼角的餘光瞥了她一眼,心中冷笑著,繼續道:“對方設局,必須要用毓秀之死,引出她與人珠胎暗結,穢亂宮闈的罪名,別說毓秀沒太有可能被他們收買,就算她確實被收買,可是生死之間……萬一她臨時怕死,反悔變卦了怎麽辦?可是這個局,是經過一整套精密布局,環環相扣的,機不可失,那就隻能是安排一個人送她上路,這樣才能確保她一定會死。而墮胎藥,自然也是要由送她上路的人親手給她灌下,才能確保萬無一失。”

  她看向徐秋:“你是為了有個借口可以鬧到禦前來,所以才故意安排叫季豐田看見你與宮女毓秀拉著爭執的。”,CoM

  徐秋飛快別開視線,緊緊的抿住了唇。

  她以為祁歡是在逼供,祁歡卻壓根沒打算聽她回答,隻自顧說道:“而事實上,若不是你的雇主太過陰狠惡毒,毀我表哥的同時更想叫我們祁、楊兩家都擔上不可洗刷的汙名,身敗名裂,要你一定在今天,宮宴的場合,文武百官麵前將事情鬧到禦前來……你如果隻是從無人處溺死她,然後逃之夭夭,事後皇後娘娘將此次事件做宮務處置,為了不將宮闈醜事外揚,大概率上就會與陛下商量,私下擄了我表哥的官職,將他論罪之後也就息事寧人了。”

  她說著,就嘲諷又冰冷的笑了:“害人不算,還貪心,想要趕盡殺絕……徐秋,其實你原來可以不必暴露,也可以不死的!”

  死,這個字,能夠輕易壓垮每一個人最後的心理防線。

  徐秋雖是抱了必死之心,這一刻,聽了這一種可能,也是狠狠心動,齒關之下將嘴唇咬出了血來。

  可是,事情到了如此地步,她已經沒的選,也沒的回頭了。

  也恰是就在此時,跪在地上的太醫誠惶誠恐道:“陛下,娘娘,祁家姑娘的判斷沒錯,這宮人的左邊袖口,衣襟,裙擺乃至於鞋尖,都不同程度沾上了那種墮胎藥。”

  這是祁歡早料定的事。

  為了保證毓秀必須死,就一定要有個殺她的凶手,這個凶手,就是這個局裏的關鍵人物!

  畢竟——

  隻要她失手或者反悔,一旦毓秀死不成,這場戲就沒法往下唱了。

  徐秋整個人已經徹底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目光彷徨,不知所措。

  祁歡卻突發奇想,又問了她一句:“毓秀腹中那個孩子究竟怎麽來的?是有人冒充我表哥,以我表哥之名誘騙的她?還是有什麽人直接強迫玷汙,叫他有的這個孩子?”

  毓秀的孩子何處得來,與大局無關。

  連她自己本身,都隻是一件不需要開口說一句話的害人工具,至於她的孩子何處得來,也或者生父是誰,布局之人不會太過在意。

  橫豎——

  與她在一起的人不是楊青雲,為了嫁禍給楊青雲,他們也不會安排毓秀帶著孩子爹在任何人麵前露麵。

  但不管她是被騙了,還是被人玷汙了……

  這姑娘也著實是個無辜的可憐人!

  徐秋眼中閃過一瞬即逝凶狠的光,最後也隻是強硬道:“奴婢不知道祁大小姐在說什麽,我衣裳上麵……那……那是我看毓秀在服藥,擔心她想不開,前去搶奪時候灑的!”

  祁歡失笑:“若真如此,你一開始就早說了,別忘了,你來麵聖的初衷就是為了澄清毓秀的死因,洗清你自己的殺人嫌疑。”

  徐秋還想說什麽,祁歡卻突然看向跪在地上的那兩排宮女太監發問:“還有你們,那會兒到底是誰伸腳絆的唐小姐?不站出來的話,我就請求皇後娘娘將你們全部送去慎刑司拷問了。”

  那一群太監宮女一片嘩然,私底下互相看看,當即便有人指了其中一個小太監道:“奴才雖沒看見是誰伸腳絆人,但唐小姐被絆的位置就在他那,如果……如果一定是有人絆了唐小姐,就隻能是他!”

  被指認的小太監當場慌了神,一時居然也沒辯駁,隻匆忙往地上磕頭。

  “一個,兩個,三個……你們可算是拴成一條線了,也怪不容易的。”然後,太子雲湛就開始點著這個小太監,搶上前來斥責唐家小姐的那個管事太監,再加上徐秋,“你們是現在招了幕後主使之人,還是本宮送你們去慎刑司,拷問之後再招?”

  三人嚇得麵無血色。

  下一刻,徐秋卻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爬起來,一頭朝旁邊的影壁撞去。

  她這一撞,存了必死之心,那氣勢跟發了瘋的母牛似的。

  因為事出突然,在場眾人全都沒來得及反應。

  眼見著就要血濺當場,卻見那影壁後麵閃出一個人影,一手按在她額頭上,反手就將她扔在了地上。

  武校尉此時也快速反應過來,當即帶人衝上來:“快,把人按下,控製住了!”

  祁歡還在錯愕中愣神,就看顧瞻已經站在她麵前。

  他抬手揉揉她腦後發絲,語氣溫和:“嚇著了你了沒?”

  ------題外話------

  太子殿下:本宮要是不當太子了,就去大理寺給妹夫當學徒……他們家人審案子好有天賦,羨慕!

  祁歡:我隻是擅長做論證題,案子審不了……

  顧世子:媳婦我終於回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