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禮尚往來追查
作者:葉陽嵐      更新:2022-11-01 09:21      字數:5905
  第261章 禮尚往來追查

  池雲川跟隨顧瞻南下了,胡大夫既要帶女兒又要照看鋪子,故而鮮少出診,看的多是鄰裏的病人。

  好在她幾乎時時都守在鋪子裏,祁歡這一趟並未走空。

  她鋪子裏原來還有兩位排隊等候看診的病人,不過都是街坊熟人,並且也不是急症,見著祁歡帶來的病人病況緊急,就很通情達理的主動告辭:“大夫你有重症的病人就先忙,我們換個時間再來。”

  “好,多謝二位體諒。”胡大夫親自到門口把祁歡一行人迎進來,同時喊了在旁邊碾藥的喬樾,“樾姐兒把打烊的牌子掛出去,這會兒暫時不接病患了。”

  喬樾默默地找了牌子出去換。

  胡大夫叫駱章直接把星羅抱進了旁邊的小隔間。

  駱章把人送了進去,鑒於男女有別就主動退了出來。

  祁歡守在裏麵,先大概解釋了下情況:“我們從城外回來不小心驚了馬,大約半個時辰之前受的傷吧,應該就是撞到了頭上那一下導致的,之後人就一直沒醒。”

  胡大夫抿唇不語。

  先探了一遍脈搏,之後照著祁歡的指引仔細查看了星羅藏在頭發裏的傷口,然後重新仔細的把脈。

  雲兮和星羅從小一起長大,幾乎形影不離,感情很是要好,這會兒也寸步不離的守在這屋子裏,緊張的死死抱著祁歡的胳膊,祁歡覺得自己手臂都被她捏的生疼,隻能拍拍她的手背安撫。

  胡大夫仔細看過之後才道:“這一下撞的不輕,否則不至於昏迷這麽長時間不醒。不過我探其脈象,還算穩妥有力,於性命無礙。我先給她紮兩針,祛瘀活血,先把人救醒了再重新診脈。”

  言罷,她再次回頭喊喬樾:“樾姐兒,拿我的銀針來。”

  “哦!”喬樾應聲,片刻就掀開布簾。

  這屋子裏地方不算很大,她就沒進來。

  祁歡接了她遞過來存放銀針的布包。

  目光不經意的一瞥外麵,卻見蘇秦年主仆居然還一直滯留不去。

  他坐在一張小板凳上,認真翻閱該是喬樾隨手擱置在桌上的一本醫書。

  那個給他趕車的仆從,則的揣著雙手,規規矩矩的站在門口。

  祁歡暫時脫不開身,又看雲兮一臉緊張兮兮的模樣,恐她稍後大驚小怪會影響到胡大夫診治,就拉過她的手道:“蘇太傅還在外麵,這趟太過麻煩人家,實在過意不去。我這裏走不開,你先去賠個不是招待一下,他若是有事要忙,便請他先走,改天咱們再登門拜謝。”

  雲兮還是分的清主次的,隻依舊不放心星羅:“星羅姐姐會沒事吧?”

  “胡姐姐的醫術你還信不過嗎?她都說了,會沒事的。”祁歡摸摸她的腦袋。

  星羅腦袋上的傷口血淋淋的,雲兮也確實有點不敢看,這才慢吞吞的出去了。

  胡大夫先淨手之後給星羅行了一邊針,趁這工夫,又拿來剃刀,仔細將她頭頂傷口附近的頭發剃掉,清理了傷口之後重新上藥。

  祁歡硬著頭皮給她遞工具,打下手。

  等處理好傷口,胡大夫一一去了第一次紮的銀針,重新在火上消毒之後又換了一批穴位再施針。

  這一輪施針過後……

  星羅終於嚶嚀一聲,悠悠轉型。

  頭上實在是疼,她剛有意識就抬手要去摸頭頂的傷處。

  祁歡連忙攔了一把:“別碰,頭頂有傷口,剛上了藥。”

  星羅皺著眉頭,依舊噝噝的抽著氣,之後才緩慢的回過神來,低呼道:“小姐……”

  祁歡怕她情緒激動,趕忙搶先解釋:“你別緊張,我們之前是驚了馬,有驚無險,現在已經沒事了,你撞到了頭,別亂動也別激動,先叫胡姐姐給你仔細瞧瞧。”

  星羅該是確實身體不適,說話時手就一直抵在太陽穴,仔細打量她,確定她隻是身上有些髒汙,看上去再無別的異常,這才放心,配合胡大夫給她重新診治。

  胡大夫再次切脈,並且詢問了一些她的具體感受。

  祁歡不太聽得懂中醫的術語,但根據自身常識綜合理解了一下——

  最後得出的結論,星羅這該是被撞出了腦震蕩。

  至於外傷,並不嚴重,隻要後續不出現內部瘀血,就是少費腦,多休息就能慢慢恢複。

  祁歡聽了胡大夫的最終診斷,這才徹底放心。

  星羅也鬆了口氣,卻不免又想到之前的事:“小姐,您跟雲兮他們當真都沒受傷嗎?好端端的,怎麽會驚了馬?”

  祁歡佯怒瞪了她一眼:“不是說了叫你不要費神,好生休息,這些事你不用管了,稍後我會處理。”

  說完,她才又轉向胡大夫:“胡姐姐,我這肩膀也磕了下,應該問題不大,可也覺得不太得勁,也得勞您給我看看。”

  星羅一下子又緊張起來。

  祁歡當即以眼神警告,製止她亂動。

  胡大夫幫忙剝下她半邊外衣查看,她肩膀處兩次重重的撞擊,也已然出現大片淤血和輕微腫脹的跡象。

  細細查看過後,胡大夫道:“有點輕微的關節錯位,問題不大,忍一下,我替你掰回去。”

  她父親原就是做軍中大夫的,治療跌打損傷一類的傷是學醫時候的基本功。

  是以胡大夫這手法幹淨利落,直接找好位置,握住祁歡的手臂和肩膀輕輕一掰……

  疼是巨疼了那麽一下,但隨後便是立竿見影的活動自如了。

  “你也是夠能忍的。”胡大夫笑道:“你們都先歇會兒,我去給你們配藥。”

  她跟祁歡算是挺投緣的,一來祁歡這個小姑娘聰明又睿智,有什麽事,特別好溝通,一點就通,二來,她雖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卻一點也不嬌氣矯情……

  總之在胡大夫這裏,她就很討喜。

  祁歡埋頭整理好衣物。

  星羅明明自己傷得更重,這會兒看著她卻麵有愧色。

  祁歡於是捏捏她的臉頰:“你別胡思亂想,先靜下心來給我好好養傷,你這個傷不能勞神的,要留下什麽後遺症成天頭疼,那就得不償失了。你早點養好了,我也能早點放心。”

  都是十幾歲的小姑娘,雲兮好歹還有個姑母可以相依為命,星羅卻是從被買進祁家做丫鬟就一直是孤身一人,自己顧自己的。

  生活在祁歡以前的年代,她都很難想象這樣的女孩子有多可憐。

  可是現在——

  身邊這樣的例子比比皆是。

  星羅點點頭:“嗯,奴婢會盡快好起來的。”

  “先躺著休息會兒,我出去看看府裏接我們的馬車到了沒。”祁歡笑著扶她躺下。

  星羅知道自己現在就是個累贅,故而並不逞強。

  祁歡轉身出了屋子,飛快的掃視一眼,卻見這藥堂就隻剩胡大夫一人,正忙著在櫃台後麵配藥。

  她狐疑走過去:“雲兮和樾姐兒他們呢?”

  胡大夫笑著衝街對麵努努嘴。

  祁歡循著方向看過去——

  就見斜對麵一個餛飩攤上,蘇秦年、雲兮,還有喬樾和蘇秦年那個車夫坐一桌,正在氣氛融洽的吃餛飩。

  祁歡:……

  “你家的小丫頭還挺有人緣的,難得是跟誰都能聊得來。”胡大夫揶揄,後又正色問祁歡,“你們是早飯沒吃嗎?這眼見著都快晌午了,那家做的東西口味不錯,也還算幹淨,給你和星羅也叫一碗吧?”

  “我暫時也吃不下。”祁歡道,還是隔街喊了喬樾回來。

  原是伸手想去荷包裏摸錢袋,卻臨時想起來她的錢昨日一文不剩的都捐了香油錢,就隻能歉然對小丫頭道:“附近哪家鋪子有肉糜粥賣你應該知道吧?我身上今天沒帶錢,你去跟雲兮姐姐拿銀子,幫我買一碗粥回來,要大碗的,拿給星羅姐姐吃。”

  喬樾這小丫頭是很分得清輕重的,轉身又炮灰對麵的餛飩攤。

  和雲兮交涉了兩句,雲兮就三兩口吃完餛飩,拉著她一起買粥去了。

  隻剩蘇秦年主仆二人,還坐在街邊,繼續不緊不慢的吃著餛飩。

  喬樾對這周邊的環境了若指掌,兩人很快就買了人騰騰的粥回來。

  不用祁歡吩咐,雲兮就端進去喂給星羅吃了。

  對麵的街上,蘇秦年主仆也填飽肚子,起身又朝這醫館走來。

  祁歡往前應了兩步,正想要再給他道謝,門口卻相繼有車馬停下。

  衛風帶了馬車來接他們,祁歡並不奇怪,但巧在秦頌也跟著一起來了。

  一行人下車的下車,下馬的下馬,全部自來熟,一股腦的都進了醫館。

  “大小姐!”衛風當先拱手作揖,給祁歡打過招呼。

  祁歡卻是看向秦頌:“小侯爺今日不是有公務要忙?怎麽還跟到這來了?”

  秦頌知她如今隨時隨地都在與自己避嫌,於是就也隨時保持著一副公事公辦的冷臉,麵無表情道:“你的車駕在太子殿下眼皮子底下出了事,他必然是要過問的。這事兒我算半個當事人,本侯自請協同府上一同處理了。”

  當時發瘋失控的馬車朝著雲湛回京的儀仗就去了,如果非要深度解讀……

  說是他們意圖行刺都說得過去。

  秦頌話落,卻見蘇秦年也走了進來。

  蘇秦年借了馬車送祁歡主仆就醫一事他知道,可意外的是對方居然在這裏陪了一上午……

  蘇秦年這人,處理起公務一絲不苟,但是卻極少與人私下建交、拉扯來往的,人際關係上,他似乎是個極冷淡的人。

  而現在,送了祁歡主仆一趟,可以說是替太子做人情,可是陪到現在——

  總不能說他又是替顧瞻額外關照的吧?

  秦頌眸光微動,眼底閃過一絲狐疑之色:“蘇太傅原來還在,您不需要陪同太子殿下進宮麵聖嗎?”

  蘇秦年神色淡淡,寵辱不驚:“既然做事,就該有始有終,南邊的差事已經辦妥,進宮複命並不急在一時。”,coM

  他的話,點到為止。

  可即使看到衛風帶馬車來接人了,他這會兒也依舊沒主動提出要先行離開。

  祁歡他們也不好趕人,加上本就承了他人情,所以也不好避諱著他說話,祁歡就定了定神,再次正色問秦頌:“你與我家的護衛一起過來,該是我那副出了事的車駕上查出些什麽不妥來了?你們來找我當麵求證?”

  衛風暫時忍著沒說話。

  秦頌到:“問題是肯定有問題的,但是查看確認之下,馬車沒有任何問題,症結應該出在你那兩匹拉車的馬上。我來找你……”

  他話到一半,卻是欲言又止,看了櫃台後麵的胡大夫一眼:“活著的那匹馬到現在還一直在發躁。你的侍衛回想,說你們今早剛從相國寺下來時,曾經與人狹路相逢,被堵在了路上片刻。當時對方馬車的車輪卡在了橋石的縫隙,你手底下人也曾幫過忙……”

  當時祁歡坐在馬車上打盹兒,隻知道馬車聽了會兒,因為外麵沒鬧出太大的動靜,她就沒太在意。

  此時,她便朝衛風遞過去一個詢問的眼神。

  衛風的臉色極是難看,點頭承認:“當時對麵車上的是女眷,跟車的又隻有兩個婆子,就一個車夫是男人。屬下隻想早些過橋趕路,便叫駱章帶人上前幫忙推了車。現在回想……事後過橋之後,對麵車夫千恩萬謝,寒暄時又順手薅了兩把路邊野草喂了咱們的馬。”

  因為是自己的疏忽,險些釀成大禍,衛風吐字都有些艱難。

  但他也還是不得不繼續說下去:“要說有什麽不妥,一路上就隻出過那麽一檔子事,現在回想——極有可能是那車夫喂給馬兒的野草上出了問題。”

  衛風說著,還是重重的跪了下去:“是屬下疏忽大意了。”

  祁歡暫未做聲。

  秦頌繼續接口道:“若是馬匹入口的草料出了問題,那可能就需要一個精通藥理之人過去幫忙查看辨認一下。現在這事兒可大可小……”

  他不太願意提祁歡和顧瞻之間的事,故而又是一時滯澀,後才繼續說道:“因為是你,太子那邊肯定不會強行計較,把事情往衝撞他的方向去追究。我現在當然也可以找太醫過去幫忙查驗,隻……”

  劃至此處,祁歡便懂了。

  “你先起來吧,這事兒也不怪你。”她先叫了衛風起身,然後走向胡大夫,“胡姐姐,一事不勞二主,我今天可能還得麻煩你,請你陪我走一趟,可以嗎?”

  這件事,可以做公事,也可以做私事處理。

  做公事,那就是找太醫,告到京兆府衙門備案,控告有人暗算她,甚至也有可能最終的目標是衝著太子去的。

  而做私事——

  就是先當自家的失誤導致的意外,私下叫相熟之人去幫忙查證一下事發的根由。

  本來於公於私,對秦頌都沒什麽影響。

  可——

  這兩方麵,他得讓祁歡親自做決定。

  畢竟做公事,牽扯上太子,這事情就一定會鬧到盡人皆知,甚至引發無端的揣測。

  而又果然——

  祁歡在事情明了之前,是並不想將事情鬧大的。

  胡大夫那裏,把打包好的幾份藥拎出來。

  她向來好說話:“客氣什麽,橫豎我今天也打烊了,那就一起走一趟吧。”

  祁歡喊了雲兮跟星羅她們出來,又跟喬樾商量:“我要請你娘幫個忙,你今天先跟雲兮姐姐去我家玩會兒好嗎?我家辰哥兒正愁沒有玩伴呢。”

  喬樾對祁元辰那個小不點兒挺嫌棄的,並不是很喜歡帶他玩。

  但是她聽得出來她娘這是有正事要辦,也就不冷不熱的點了頭。

  胡大夫把手裏藥包都遞給雲兮:“紙包裏的是星羅的,早晚煎服,三碗水煮成一碗,效果最佳。瓶子裏的藥酒是給歡娘的,每日抽空給她揉揉淤血就行。”

  秦頌聞言,眉心便是隱約一跳,下意識上下打量了祁歡一眼。

  不過大庭廣眾的,他卻生生忍住了問詢的話語,抿著唇,什麽也沒說。

  雲兮一手扶著有些頭暈站不穩的星羅,答應著要來接藥時,斜刺裏卻伸出一隻男人的手,將那些藥盡數拎在了手裏。

  蘇秦年道:“你們要去辦事不是?正好順路,這個受傷的丫頭我替你送回去。”

  他的神情語氣都淡淡的,並不強勢,這話卻又明顯隻是個決定,而並非是詢問任何人的意見。

  祁歡本是不好意思再麻煩他的,可星羅受了傷,不能帶著她顛簸,確實要先送回去,再加上——

  他們這一行人數不少,衛風新趕過來的馬車也夠嗆坐得下。

  “這樣會不會太給您添麻煩了?”畢竟是不熟,麵對蘇秦年,祁歡還是金蓮慎重的。

  蘇秦年道:“本官曾經也搭過楊家小哥兒的便車,算是禮尚往來,不麻煩。”

  如此——

  祁歡倒是心安理得起來。

  再三道謝,她親自幫著把星羅扶上蘇秦年的馬車。

  因為衛風要跟著她走,蘇秦年的車夫又不熟悉去長寧侯府的路,他便將雲兮一並塞上馬車,叫她帶著星羅和喬樾先回去。

  蘇秦年依舊能屈能伸,並不擺譜,馬車被幾個小丫頭占了,他就泰然坐在車轅上,怡然而去。

  目送她們離開,祁歡與胡大夫也上了馬車,由衛風駕車,跟著秦頌再次出城,去是事發地點。

  這時候,聚集在城門口的百姓已經被疏散。

  因為剛剛過午,官道上也沒多少過路人。

  祁歡那輛馬車已經被扶了起來。

  由於楊氏舍得花銀子,馬車雖是重重一摔,卻並沒有半分散架的趨勢,應該修修還能用。

  兩匹馬,一匹躺倒在地上,已經硬了,另一匹被拴在路邊的樹上,依舊暴躁的不住想要掙脫。

  胡大夫先由衛風護著去查探了一下活著的那匹馬。

  那馬受了驚,又情緒不穩,看見有人靠近,就越發暴躁起來,挨不得也碰不得。

  她隻圍著查看了一番,然後走回死馬旁邊,先是蹲下,手指蘸取一點馬兒口鼻處殘餘血絲和黏液細細查看,後又指了馬身上一處,對衛風道:“這個地方,剖開!”

  她說這話時,就跟支使自家女兒刷鍋洗碗一般遊刃有餘。

  衛風雖然是個刀口舔血的行伍中人,可見一婦人這般彪悍,也著實有那麽片刻的愣神。

  祁歡當時就想——

  還好她早飯午飯都沒吃……

  眼見著衛風手起刀落,剖開死馬的肚腹。

  祁歡其實大概知道胡大夫要查什麽——

  秦頌和衛風既然懷疑這馬吃了不幹淨的東西,那自然就是要從它的胃裏找殘渣。

  胡大夫依舊是麵不改色的仔細一番查驗,起身後又詢問了衛風當時事發的具體經過。

  衛風道:“就當時太子殿下的車駕快要抵京,城門暫時禁止進出,我們的車馬等在路邊,當時……”

  他看了秦頌一眼:“武成侯帶著一隊人馬出城接駕,遇見我們,駐足說了兩句話,打了招呼,他們那一隊人馬剛走過去不久,這兩匹馬就突然瘋了一樣,嘶鳴、並且轉頭就朝城外的方向狂奔。”

  胡大夫認真思索片刻,隨後目光瞥向等在路邊樹蔭下的一隊人馬。

  她問秦頌:“這一隊就是侯爺今早帶出城的那隊人馬嗎?”

  秦頌隱約意識到了什麽,眉頭隱約皺起:“嗯。”

  胡大夫再次確認:“所有的人和馬都在這裏?”

  秦頌再次點頭。

  “那恕我得罪。”胡大夫告罪一聲,便叫衛風牽了路邊那匹馬過來。

  她支開秦頌手下那些士兵,隻叫所有坐騎一字排開停在路邊,然後有衛風牽著馬,一路慢慢走過去……

  那馬兒本來就異常暴躁,但是時間過去一上午,應該是藥力消退,也並未完全不可控。

  眾人或是懵懂或是了然,全都目不轉睛的看著。

  然後——

  就在途徑其中一匹馬的麵前時,那馬兒突如其來的再次失控,嘶鳴暴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