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登門尋釁
作者:葉陽嵐      更新:2022-11-01 09:21      字數:6005
  第251章 登門尋釁

  祁歡看著掛在自己腿上的人形掛件,連大聲嗬斥都舍不得,隻能耐著性子連哄帶騙:“天氣這麽熱,你最近不是連花園都不逛的嗎?外麵更熱。我就是去買點東西,很快就回,回來給你做冰鎮鴨梨行嗎?”

  “我不。”祁元辰卻並不買賬,“阿姊已經有好幾次出門玩不帶我了。”

  “我那不是……”祁歡跟他解釋不清,簡單粗暴的采用糖衣炮彈攻擊,“這樣吧,你別鬧,今天先放我走。明天……等明天,我帶你去同濟醫館找喬樾玩。”

  祁元辰有所意動,兩顆黢黑的小眼珠咕嚕嚕一轉,抓著祁歡裙擺的小手也見鬆了力道。

  祁歡剛要鬆一口氣……

  卻不想,又被他重新一把牢牢攥住。

  似乎是祁歡給他活絡了思路,祁元辰仰著笑臉看她:“現在去!”

  祁歡:……

  這小東西,當真是越來越不好騙!

  眼見著都日上三竿了,祁歡與她耽誤不起,隻能心一橫:“好吧,我帶你一起出門,不過今天我們不能去見喬樾,要去個別的地方,行不行?”

  祁元辰似乎有些失望,略遲疑了會兒才不緊不慢的點頭。

  祁歡道:“那你去跟母親說一聲吧,省得她一會兒尋不見你該著急了。”

  旁邊跟著祁元辰的劉媽媽和一個貼身婢女,全都心領神會,蓄勢待發。

  隻雲兮一個腦子不過事兒的,立刻自告奮勇道:“奴婢去吧。”

  轉身要走,祁歡重重的咳了兩聲。

  雲兮那裏一臉懵懂,尚未明白怎麽回事……

  祁元辰卻比她精明多了,抱著祁歡大腿就始終沒撒手。

  然後,一扭頭,抱著她更是死死的:“我不去,天好熱。”

  祁歡:……

  這塊狗皮膏藥,眼見著實在甩不掉,祁歡最終也隻能認栽。

  她無精打采看向劉媽媽二人:“那我就帶他一起出去吧,大熱天的,你們不用跟著,幫我跟母親說一聲,中午之前我們肯定回來,讓小廚房做我們的飯。”

  劉媽媽對她們姐弟一起自是放心,直接應聲便帶著丫鬟回了安雪堂。

  祁歡再一低頭,祁元辰這才結束了掛件模式,一臉的純潔無辜。

  祁歡沒脾氣的白了他一眼:“走吧。”

  牽著他出門上了馬車,她才又耳提麵命的繼續囑咐:“一會兒呢咱們要去的地方有許多生人,你一定要乖乖跟著姐姐,不許亂跑,也不要跟不認識的人隨便說話,知道嗎?”

  祁元辰上了馬車就在翻角落裏的櫃子,玩的頭也不抬,隻胡亂又敷衍的應了聲:“嗯。”

  祁歡拿他沒辦法,就隻能提起十二分的精神,盡力看牢了他。

  她讓老井駕車先去平國公府取了顧瞻命人準備的壽禮,是一幅出自當世名家之手的畫作。

  說她珍貴,因為一卷難求,它的確珍貴,但畢竟作畫之人還在世,在收藏價值體現出來之前,它卻也不算太貴重。

  祁歡對書畫算是略懂,並且麵對仇家,小家子氣又犯了。

  她掀開窗簾問衛風:“這位司徒先生的畫作好像市麵上流通的不多,你們世子爺是哪裏得來的?特意買回來的嗎?”

  衛風奉命在顧瞻離京期間替她辦事,顧瞻自然跟他交了底。

  “這位司徒先生與蘇太傅是好友,與我們世子爺也認識,前陣子他剛好遊離進京,世子爺去拜訪他的時候順道求的。”他大概能明白祁歡的想法,就扯出個笑臉道:“沒花銀子。世子說,也不值當為那家人花銀子。”

  祁歡聽了,心裏果然好受些。

  可再轉念一想,她還是覺得不高興:“話是怎麽說……可這幅畫作轉手賣出去也能賣不老少呢……”

  衛風:……

  您要這麽說的話——

  那幹脆空手去得了!

  就算送一口西北風過去,您都覺得這風吹自家人身上還能解暑呢!

  鑒於這位祁大小姐摳唆的實在沒法溝通,衛風果斷閉了嘴。

  祁歡把畫卷好,重新放回錦盒裏。

  因為這是楊成廉回京之後他家操辦的第一次宴會,又是為了賀老夫人八十大壽,他家便借著這個由頭將排場擺的老大,幾乎所有能搭上關係的人家都請了。

  並且依照慣例,就算他們沒下帖的人家……

  想要主動和他們套近乎拉關係的,也有不少人會主動前來。

  所以,這一天的楊府注定會熱鬧非常。

  祁歡沒準備在他家吃飯,在前麵一條街上就下了車,並且吩咐老井:“你就等在這吧,再過一會兒後麵楊家門前那條街肯定會被堵死,我就進去打個照麵,很快回來。”

  因為帶了祁元辰來,她索性就將兩個丫頭都帶在身邊了,以備不時之需。

  然後衛風抱著禮盒,拿著楊家的請帖和平國公府的拜帖也一起跟著。

  楊成廉已經上了年紀,加上他已經是從一品的高官……

  此等身份,真正需要他親自接待的客人一共也沒幾個,他自然不會親自守在大門口。

  但是門口除了府裏的管家和管事們,另外還有三位穿著講究的男人在忙著待客。

  其中年長些的那位起碼年近不惑。

  另一個,二十幾歲的樣子。

  而其中最年少的一位,看著應該才剛十四五歲。

  這幾個男丁和出身他們家的女眷一樣,全都相貌平平。

  隻是——

  那些女眷個個才名在外,儀態教養都極好,裝扮一番出來還是很貴官眷範兒的。

  現在反觀這幾位男丁……

  捧高踩低的勢力勁兒暴露無遺,就頗有些上不得台麵。

  尤其那個毛頭小子,本就是一臉不耐的在敷衍差事,乍見祁歡這樣一個貌美的姑娘前來倒是登時打起了精神,眼睛都開始放光。

  “貴客登門,蓬蓽生輝,敢問姑娘是誰家千金?”他第一時間搶上前來招呼。

  祁歡在這種小屁孩麵前,直接就不會感覺到不自在。

  不過她也沒打算搭理。

  同時,衛風已經麵無表情的插了一腳過來,直接不動聲色擋開那小子,將禮盒奉上:“我們是平國公府顧家的,承蒙貴府下帖相邀,但是不巧,我們世子爺出京公幹去了,就由未來的世子夫人代為過來,賀府上老夫人千秋之喜。”

  那少年麵上表情還不及收斂,不遠處年紀稍長那位就三步並做兩步趕緊迎了過來,一把將他扯開,擋在了身後,一麵賠上笑臉道:“原來是國公府的女眷。府上真是太客氣,其實世子爺不得閑,說一聲就是……”

  他看向祁歡,也意識到自己兒子的德行會惹小姑娘不快,臉上笑容就更泛濫了些,努力挽回:“倒是有勞姑娘辛苦了,快請裏邊喝茶。”

  祁歡微微頷首,便算是打過招呼。

  那人收了衛風手中賀禮,又喊了個丫鬟過來,這才重又與祁歡說道:“在下姓田,老壽星我外祖母這會兒正在梨香苑與一眾女眷說話,姑娘您看是要先去見見嗎?”

  寧氏算是位德高望重的老夫人,今天她又是壽星,自然不會什麽人都見。

  可平國公府的地位極高,接待的人看人下菜碟兒,祁歡自是有資格出現在寧氏麵前的。

  祁歡唇角揚著一個點到為止十分客氣的笑,從善如流的點頭:“我既來了,自該是去跟楊老夫人打聲招呼的。”,Com

  姓田的滿口答應著,又板起臉來警告丫鬟要好生招待,便放了他們一行進去。

  旁邊站著的那個同樣姓田的小子隻瞥了這邊一眼,知道是名花有主並且還不能招惹的人,已然又變得興致缺缺,也不再主動上前糾纏。

  楊家的丫鬟倒是很規矩,一路上隻埋頭帶路,一個字的廢話也不多說。

  梨香苑該是寧氏的住所。

  衛風不能跟著進後院,走到垂花門前丫鬟就提醒了他止步了。

  祁歡垂眸看向手裏牽著的祁元辰:“你也在這等著吧?”

  祁元辰抓著她的手不肯鬆。

  不說話,態度也一目了然。

  祁歡不欲過分糾纏,歎了口氣,相繼領著他往後院去。

  丫鬟輕車熟路帶著他們穿過花園。

  應該是被請進後院的人不多,四下環境相對比較清淨,偶爾能遇到一兩個人迎麵過來,應該都是私下過去給寧氏拜壽的,不過剛好祁歡都不認識,便招呼都不用打。

  最後,一行人被領進梨香苑。

  這時節,屋子裏自然是門和窗戶全開。

  剛踏進院子,隔著竹簾便聽見屋子裏其樂融融的說小聲。

  守在門口的一個上了些年歲的婆子,看上去十分威嚴。

  引路丫鬟快步走到她麵前,低聲稟了祁歡的身份。

  你婆子臉上優越感瞬間有所收斂,隔遠衝著祁歡福了福道:“平國公府的準世子夫人,恕奴婢冒昧,您應該是長寧侯府的祁大小姐吧?請小姐稍候片刻,奴婢進去通稟一聲。”

  言罷,她轉身。

  立刻就有守門的小丫頭替她打起簾子。

  祁歡是等那簾子被掀起方才適時開口:“不必麻煩了。”

  那婆子一愣,不由的頓住腳步重新回頭。

  門簾突然被掀開,屋子裏相談甚歡的一群人已經不約而同的轉頭看過來。

  隻是大家都在忙著恭維壽星,依舊言笑晏晏的沒停,順便看個熱鬧而已。

  祁歡亭亭站在院中,聲音清脆而平穩:“我這身份現在總還不是那麽的名正言順,就不進去了,隻不過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今日才不得不走這一趟。勞煩這位媽媽替我傳句話就好,告知您家老夫人一聲,就說長寧侯府的祁歡特意替平國公府的顧世子來賀過她的壽辰了。”

  這院子原也不是有多大,簡直祁歡有意為之,聲音清脆響亮……

  此時,屋裏眾人已經不知不覺間停止了交談,全都齊刷刷的看著這邊。

  包括——

  坐在主位上,正對這院裏的那位老夫人寧氏。

  她麵上表情依舊穩如泰山,不受半點影響,毫無波動,可視線卻實打實就是落在祁歡臉上的。

  祁歡與她對上這一眼,也便心滿意足,連膝蓋都沒彎,就當自己隻是在跟一個下人婆子說話,言罷便是盈盈一笑,又自顧自的牽著祁元辰轉身就走。

  這波操作……

  就頗有點兒脫了褲子放屁那嫌疑。

  屋裏屋外一群人,不管是主人客人還是奴婢,全都一頭霧水,麵麵相覷,好半天這整個院子裏都寂靜無聲,大家不知該是作何反應。

  文妃不能隨意出宮,但是楊盼兒一大早就出宮回來了,這會兒正偎依侍奉在祖母身畔。

  意識到祁歡這就是上門尋釁,她登時怒上心頭,正在給寧氏捏肩的手上勁道狠狠一加,疼的寧氏啪的一掌拍在她手上。

  “呀!”楊盼兒也是吃痛,她卻沒有寧氏那個定力,當場驚叫了一聲。

  這一聲,又瞬間將屋裏屋外人的注意力全部拉回了這邊。

  眾目睽睽之下,楊盼兒臉色驟然一白,幾乎是驚慌失措的垂下眼眸,退開寧氏身邊兩步,又匆忙告罪:“祖母,對……對不起,我……”

  被自詡為才女的小姑娘,竟也口拙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她這個年紀,已經是在各家之間相看並且準備議親了。

  這一個出醜,就有可能造成巨大的影響。

  結巴之後楊盼兒才回味過來,自己方才該忍住的,不該這麽沉不住氣一驚一乍的……

  這一急不得了,反而是懊惱的當成又自顧紅了眼圈,越發的失態。

  寧氏瞧著她這模樣,心裏暗罵一聲廢物點心,麵上卻依舊是個慈祥和氣的長輩模樣:“不過是打個蚊蟲罷了,我剛剛手上失了力道,打疼你了你也不用紅眼圈啊。”

  楊盼兒知道祖母這是在給自己鋪台階,連忙重整心態,撒了個嬌:“孫女兒膽子小,祖母您知道的……”

  祁歡方才的話,所有人都聽見了。

  寧氏直接避而不談,那婆子也就沒必要再重新進來傳一遍話,其他人都是局外人,心思更不會在她們雙方的官司上,屋子裏的氣氛很快恢複如初,大家仍是圍著老壽星說吉祥話兒,哄她開心。

  楊盼兒心不在焉,時不時就去瞧自己祖母。

  寧氏麵上沒有表現出任何的異樣來,仿佛剛才那個小插曲沒有給她造成任何影響,卻是在楊盼兒都看不透的眼眸深處——

  她那眸光裏的寒意就再也不曾散去。

  從梨香苑出來,星羅和雲兮也納悶了一路,不住的互相交換眼色,都不曉得自家小姐特意往楊家老太太麵前晃這一趟究竟有何用意。

  可是那個丫鬟還在前麵引路,倆人也不能問。

  祁元辰則是一直很安靜,跟個吉祥物似的,祁歡領他到哪兒他就根到哪兒,既沒惹事也沒拖後腿。

  一行人回到垂花門下,衛風見祁歡姐弟完好無損的出來,一直懸著的心才落回實處。

  那丫鬟道:“宴席起碼還要半個時辰才開,姑娘是要逛逛園子,還是奴婢引您先去席上喝茶?”

  祁歡道:“我弟弟頑劣,省得席上吵鬧,壞了貴府老太太的壽宴。橫豎禮賀禮送到,我也跟老夫人打過了招呼,壽酒我就不吃了。”

  丫鬟愣了愣,雖然覺得她這行為舉止有些不可理喻,可這種事輪不到她一個下人去過問,之後便從善如流的點頭,又原路送了祁歡一行出去。

  應該是該到的客人都到的差不多了,他們再回到大門口時,負責待客的三位喜主裏頭已經不見了那對兒父子,隻有二十多歲的那位年輕人還在兢兢業業的充門麵。

  祁歡自那門裏出來,一行人仍是徒步離開。

  楊府所在的這條巷子裏此時車馬轎子已經停滿了,一行人剛剛走到巷子口,拐了彎沒走幾步,就聽身後路口另一邊的街上有人嚷嚷:“祖母,我扶您,您慢點兒。”

  這聲音有點熟悉,祁歡回頭去看,卻發現是之前楊家門口那個姓田的少年。

  一輛馬車停在路邊,那少年笑嘻嘻的自車上扶了鬢角已經灰白的婦人下來。

  楊成廉有個比他小三歲的嫡親妹妹,頭婚的時候嫁的就是姓田的商賈,後來死了夫婿,進京投奔楊成廉之後又改嫁的夫家則是姓陳,但是這位也不長壽,幾年前就已經二度守寡了。

  想來——

  馬車上下來的這位就是楊成廉的妹妹,現在該叫楊陳氏了。

  少年殷勤的扶了她,她也滿臉寵溺的掏帕子給對方擦了汗:“大熱天的,你何必非得跑到街上來迎我。”

  少年道:“我是看都到了這會兒您與母親都還未到,有些擔心。”

  楊陳氏很是受用,笑得臉上都是褶子:“我知道你孝順。”

  與她同車而來的三十多歲的婦人也是滿臉堆笑,又故作矜貴的以眼神示意搬著禮物的那些下人先走。

  她與那少年一左一右擁簇著楊陳氏,則是落在最後慢慢地走進巷子去。

  天太熱,他們母子又忙著獻殷勤,並沒有太注意其他的路人,尤其祁歡一行人還走在巷子另一邊的路上了。

  三人拐進了巷子,田夫人陶氏謹慎的看了看,確定四下無人,就湊近了楊陳氏道:“母親,您今兒個會跟老太太提讓咱們卓哥兒過繼過來的事嗎?”

  那少年聞言,立刻也精神百倍起來,身板兒都更挺直了些。

  楊陳氏道:“今天這日子,家裏客人多,裏裏外外多少雙眼睛盯著,我倒是想說,那也得能找到單獨的機會,總不能跑到壽宴上當眾去說吧。”

  陶氏心急:“舅父年紀眼見著越來越大,這事情一天沒個著落和定論……兒媳這不是為著卓哥兒的前程發愁呢麽。”

  楊陳氏沒接茬。

  陶氏又道:“按我說,這就是遲早的事,要不您就直說了唄?老太太一共就生了你們兄妹兩個,舅父他連個兄弟都沒有,與其從外麵認個沒有半點關係的野種回來……您與他可是親兄妹,咱們卓哥兒好歹與他還連著一半的血脈呢,肉爛在鍋裏,總好過便宜了不相幹的人不是?”

  楊陳氏雖然偏袒她家田文卓,可這老太太也還有個幼子呢。

  楊成廉眼看著是生不出兒子來了,家業卻總要有人來繼承,雖說等老頭子死了再來分也不遲,可沒有個正經名分,到時候他們就未必能拿大頭了……

  所以,陶氏便十分著急,想盡早將這事給定了。

  隻她到底是眼皮子淺,壓根不知道楊家母子三人裏頭就自家婆母是個草包,寧氏和楊成廉哪個都是強勢又老謀深算的,楊陳氏就是個窩裏橫的,真到了自己老娘和親哥麵前其實是不敢隨便說話的。

  楊陳氏被她催的煩了,就冷下臉來嗬斥:“我都說了此事我自有計較,你休要多嘴,再多嘴……你那麽有本事,你自己去找他們說去?”

  陶氏被她罵得灰頭土臉,隻能悻悻的閉了嘴。

  祁歡躲在暗處看了一出白戲,隻覺得啼笑皆非。

  雲兮一個直腸子習慣性不帶腦子的都看不慣,第一個忍不住吐槽:“這兩個女兒想什麽呢?過繼都是過繼同族同姓的男丁,還沒聽說過拿外孫當兒子的呢。”

  祁歡垂眸看了眼懷裏的安靜的祁元辰,忍不住揉了揉他的腦袋,一邊帶著幾人重新往巷子外麵走一邊也隨口調侃了句:“可是沒辦法啊,那位楊老大人其他的同族中人都死絕了,就隻剩他們這一支裏的兩兄妹了。”

  說起來也是可笑,老娘和哥哥在運籌帷幄的排除異己,妹子卻在暗地裏算計哥哥家產。

  自家的爛事都還沒整明白呢,那母子倆還真有閑心算計旁人!

  發現這個楊家也有豬隊友,祁歡的心情莫名有點好。

  她口中狠狠吐出一口濁氣,又正色看向衛風:“你手底下應該還有可靠的可用之人吧,安排幾個人,自今日起給我盯住了這個楊府,密切關注這一家三口的一切舉動,一有風吹草動,就第一時間告知於我。”

  衛風有些不解:“風吹草動?”

  祁歡莞爾,一字一句道:“是啊,我下了餌了,都親自登門尋釁敲打他們了,我不信他們還能沉得住氣繼續按兵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