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新婚之夜死老婆人才
作者:葉陽嵐      更新:2022-11-01 09:21      字數:4209
  第202章 新婚之夜死老婆人才

  雲湛本就是個很敏銳的人。

  就衝著前麵發生在葉尋意身上種種神乎其技一般的事,就已經引起了他過分的關注和警覺。

  本來這種混亂的場合,葉尋意甚至都不在現場,他不會拐彎抹角聯想到這個女人身上,可祁歡一提——

  在這方麵,雲湛似乎與她有種本能的默契。

  “來人!”他毫不遲疑的當即喚了一聲,便也顧不上再管祁歡如何,扔下祁歡和顧瞻,帶了人轉身便走,“抽調人手,隨本宮去後院新房看看。今日二哥大喜,斷不能叫寧王妃有所閃失。”

  刺客慌亂之中闖進了內院,那又是一群見人就殺的殘暴之徒,此時並非可以過分講究的時候。

  這個時候,本是留在寧王府外圍戒備的禦林軍也已經被緊急傳喚進府。

  太子殿下氣勢洶洶,親自帶著一群人呼嘯而去。

  就仿佛——

  方才喜宴之上,差點遇刺身亡的人根本就不是他。

  祁歡的心裏,其實一直在不停的發抖。

  不怪她沒出息,確實是和平年代和諧社會裏長大的娃兒,偶爾遇到個車禍現場她都繞道走的,從沒經曆過這樣血腥殘暴之事。

  雖然危機已經遠去,顧瞻也就在她身邊,她手甚至還緊緊攥著對方的手指……

  她心中的恐懼情緒也其實並未消退多少。

  然則這一刻——

  看著年僅十五歲的太子殿下,已經在遊刃有餘的主持大局……

  祁歡卻莫名的有幾分受到感染,一直跳的急促又雜亂無章的心髒,這才緩慢的有幾分趨於正常了。

  按理說,這個時候,顧瞻是該忙著跟雲湛一起去追捕刺客的,他卻不得不“玩忽職守”,寸步不離隻守著祁歡一人。

  這廳裏死了一些人,包括刺客的屍體在內,都需要清理處置,大門口來來往往不斷有人進出。

  他將祁歡扶著往門邊挪了挪,語氣焦灼的解釋:“為了圍捕刺客,寧王府現下封了,任何人不得進出,咱們先等等。我叫人先安排個房間,你先休息一會兒?”

  祁歡定了定神。

  她鼻息間充斥的都是濃烈的血腥味,剛才在宴上吃了不少東西,胃裏翻江倒海的難受。

  可又偏偏——

  喉嚨像是被人掐住了一樣,讓她吐她又吐不出來。

  “不用麻煩了。”勉強定了定神,她說,“弄成這樣,稍後這喜宴肯定也沒法再繼續了,就等會兒吧,門禁解了我就回去。”

  她現在其實急切的想要洗個澡,換身衣裳。

  可是這寧王府的環境,整個都叫她覺得不安全,就寧肯忍著難受也不願意在這個地方折騰。

  顧瞻看她渾身是血的樣子,也是坐立不安,不知如何是好。

  這個季節,即使入了夜,其實也不很涼了。

  顧瞻還是脫下自己的外袍,先給她披在肩頭。

  祁歡轉過臉,仰頭去看他。

  就見他眉頭深鎖,燈籠照在他頭頂,他眸中神色雖是逆著光叫祁歡看不太清,但她能夠感受到男人眼中的焦灼與不安。

  祁歡衝他扯了扯嘴角,努力想要證明自己沒事:“我真的沒事。”

  再看院子裏來來往往的侍衛,又問:“你不用守在陛下身邊嗎?”

  顧瞻道:“今日人多,陛下身邊有旁人護駕,沒關係。”

  其實這樣渾身血汙的狼狽,他從十二歲第一次去到西北戰場上就屢見不鮮了,有時候是別人,也有時候是他自己,卻沒有哪一次是叫他膽戰心驚,這般難受的。

  祁歡雖然不好奢侈打扮,可他知道她有多愛幹淨,平時他去她那,進門的第一件事一定是被她喊著先洗手,否則連屋子裏的東西都不讓碰的。

  他指腹蹭了蹭她臉上血汙。

  想去打點水,又不能放她一個人留在這裏,隻能隨手抓了個侍衛幫忙。

  這個時間,大家都忙著護駕和抓刺客呢,誰還能計較這些細枝末節?那侍衛甚至眼神怪異的盯著他打量了一眼……

  這才礙於身份,去辦了。

  倉促之間,該是水盆也不好找,過一會兒那人直接用木桶拎了半桶水過來。

  顧瞻扶祁歡在欄杆上坐下。

  祁歡倒是還有力氣站著等的,可是她狀態不好,就也不勉強自己,順從挪過去坐了。

  顧瞻挽起袖子,掏出汗巾打濕了給她擦臉。

  他應該不是特別笨拙的那種人,但又顯然不常幹這種細致的活兒,故而動作一下一下,沒輕沒重的,還慢得很。

  祁歡原也是可以接手過來自己洗的,這一刻,瞧著他細致緊張的動作卻瞧得入了神,便就靠著身後的柱子沒動。

  顧瞻的目光膠著在她臉上,卻又沒有分心去看她,隻是仔細的盡量給她擦幹淨臉上和鬢邊沾的血。

  其實,祁歡連頭發都髒了,橫豎現在也處理不了,她便也沒說。

  給她擦淨了臉,顧瞻又重新洗幹淨汗巾,拉了她的手過去擦。

  祁歡其實知道他這樣不好——

  這樣的時機場合,是個人都去皇帝跟前獻殷勤,表現忠君愛國去了,偏就他這個平國公府的世子耽於兒女私情,這怎麽看都有點主次不分了。

  如果皇帝稍微狹隘偏激一些,甚至都要懷疑他平國公府的忠心了。

  不過顧瞻既然執意如此,祁歡也就隻當自己也沒想到,什麽也沒提。

  “我自己洗吧。”她手上血沾的太多,太久,已經是黏膩的糊了一層,擦起來實在不容易清理幹淨。

  祁歡蹲下去,就著桶裏的水洗了洗,袖子落在水裏,就又是一大片血色暈開。

  祁歡腦中登時又浮現出那小姑娘頸邊血液噴湧的畫麵,不由的抖了一下,飛快的縮了手。

  顧瞻約莫能猜到她此時心情,趕緊把水桶挪到一邊,又將她扶著坐回欄杆上,自己半跪在地上還是用打濕的汗巾給她擦手上的髒汙。

  祁歡受了驚嚇,神思疲倦,索性閉了眼養精神。

  顧瞻將她指尖一根一根擦去血汙,等去拉她左手時祁歡突然“嘶”了一聲,蹙眉睜開了眼。

  顧瞻定睛細看,就看她那隻手的無名指和小指青紫,甚至已經腫脹了起來。

  他表情一緊,小心托起她的手:“怎麽弄的?你不是沒碰到刺客嗎?”

  祁歡想了下:“摔倒的時候被人踩了一腳,有點疼,應該沒事。”

  顧瞻對處理皮外傷有經驗,叫她試著活動過,確定沒有傷筋動骨,這才放心,隻他擰起的眉頭自那以後就沒再舒展過。

  皇帝一直在他們身後的喜宴廳裏,沒挪地方。

  秦頌和別的武將一起,都在幫著禦林軍收拾善後,並且清點死傷。

  他偶爾自那廳裏進出,會忍不住朝這邊看過來一眼,明知道不該看,卻仿佛自虐一般的控製不住自己。

  不過——

  自始至終,他人沒過來,也未曾打擾。

  寧王府裏,裏裏外外又忙了大半個時辰,太子雲湛才再次出現,麵色凝重的帶了一隊侍衛回來。

  祁歡見他出現,立刻打起幾分精神,不由的坐直了身子。

  顧瞻也循著她的視線看過去。

  “你先去向父皇複命吧,本宮過去交代顧世子兩句話。”雲湛腳步微頓,吩咐了與他同行的禁軍副統領。

  那人拱手作揖之後,先進了廳裏,他則是腳下轉了個方向,上回廊走了過來。

  祁歡連忙起身。

  雲湛見她肩上披著顧瞻的外袍,又一臉的疲憊憔悴之色,就先問了一句:“她沒事吧?”

  話——

  自然是問的顧瞻。

  顧瞻扯出的笑容頗為勉強:“受了驚嚇,應該無礙。”

  祁歡卻是神情緊張,頗為忐忑的盯著雲湛等消息。

  雲湛道:“本宮趕過去時,兩名刺客正劫持著葉三往寧王妃的院子走,大約是覺得寧王妃更具做籌碼的價值吧,混亂中他們搶到寧王妃就將葉三撇開了,二哥趕到,交涉無果……”

  因為知道祁歡受了不小的驚嚇,他似是有所顧慮。

  說著,語氣一頓,又看了祁歡一眼。

  可也到底,他是沒那麽大的耐性和立場無限度遷就祁歡的,故而還是實話實說:“下令弓箭手亂箭齊發,刺客伏誅,寧王妃也命喪當場!”

  寧王妃,葉尋惠……

  就這麽死了?

  女配的命,果然都這麽不值錢的嗎?

  這的確是超出祁歡預期的,她心下微微一震,不由的失神了一瞬。

  若是在別的時候聽到這樣的消息,她也不會有什麽太大的反應,畢竟她和葉尋惠從始至終連麵都沒見過,更沒什麽交情,不至於同情心泛濫到悲天憫人。

  可這一夜,她才剛見識了生命的脆弱與世事無常……

  這事兒,的確是造成了一定的打擊。

  顧瞻見狀,就順勢將她攬入臂彎裏圈住。

  他問雲湛:“寧王府還要封到幾時?”

  雲湛又看了祁歡一眼:“她這情況瞧著不是太好,小舅舅便帶她先走吧,本宮這裏還得再去父皇那一起看看朝臣和官眷有無死傷,清點確認一下具體情況,就差不多可以散了。”

  他解了自己腰間一塊金牌遞給顧瞻。

  “如此,那微臣今日便先走一步。”顧瞻也未推諉。

  他想要彎身抱祁歡,祁歡仍是擋開了沒讓,被他扶著自己走。

  她跟顧瞻之間確實沒什麽好見外的,可也不必高調到隨時隨地秀恩愛。

  動輒一個公主抱,大庭廣眾之下,放在現代的大熒幕裏都是有一次算一次的要引起轟動,何況還是在這個人們思想相對保守的古代……

  祁歡向來知道低調做人的好處。

  顧瞻也不是那種隨時隨地隻想出風頭的人,既然祁歡有顧慮,他也就由著她了。

  隻祁歡狀態不好,走路頗有幾分頭重腳輕,挪得很慢,他就扶著她,兩人在空曠的回廊上慢慢的走。

  皇帝帶來寧王府外駐紮的禦林軍,突然被大麵積的調入府中,各家等在寧王府外的仆從也都人心惶惶的亂成一團。

  為了防止他們聚集起來,又混了居心叵測之人過來,這會兒王府正門前麵的整條巷子都被清空,別說是人了,原來停在外麵的車馬轎子也都一並被挪走。

  顧瞻用雲湛的令牌順利帶著祁歡出府,扶著她一步一步剛從台階上下來,祁歡就突然緊緊的握住了他的手臂。

  顧瞻嚇了一跳,倉促垂眸。

  祁歡臉色煞白的對上她的視線,再不掩飾眉宇間的痛苦之色。

  她聲音很輕的道:“顧瞻,我沒太有力氣了。”

  這會兒巷子裏就剩下駐守的那部分禦林軍,已經不至於太過引人矚目。

  顧瞻眼眶一熱,二話不說,將她打橫抱起來,疾步朝巷子外麵走。

  祁歡窩在他懷裏,溫暖而狹小的一塊空間裏。

  本是想把自己藏起來的,卻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走的太快的緣故,顛簸的她胃裏更是翻江倒海的難受。

  祁歡忍了又忍,就在他即將出巷子之前,再一次扯住他的衣襟:“你停一下。”

  顧瞻止步,低頭看她,“你怎麽了?”

  “放我下來。”祁歡單手壓著胸口,幾乎掙脫似的自他懷裏滑落出來,衝到牆邊,扶著牆吐了個昏天黑地。

  顧瞻跟過去,隻輕輕給她撫著後背,索性叫她吐個痛快。

  巷子外麵,擠了各家的奴仆張望。

  離著有段距離,也看不太清楚人,顧瞻隻揚聲喊:“江玄!”

  江玄雖沒擠在前排,但也確實就在那邊,趕緊擠到前麵應聲;“世子爺……”

  “我馬背上的水囊。”顧瞻隻提點了一句,江玄就擠出人群飛快的跑了。

  祁歡扶著牆,被身上的血腥味衝得,一直把晚上吃的東西全部吐了個幹淨都還依舊覺得犯惡心,幹嘔了好半天都沒緩過來。

  還是顧瞻強行將她扶起,一邊遞了水給她漱口,一邊安撫:“先忍忍,回家去洗洗換身衣裳就好了。”

  別說她是養尊處優的大家閨秀,就是那些糙漢子第一次上戰場,見血殺人也有許多人事後會把隔夜飯都吐出來。

  顧瞻甚至都很難想象,她是憑著怎樣的意誌力撐到了這會兒才吐的。

  他心口酸脹的厲害,眼眶也跟著脹得微微發疼。

  等祁歡漱了口,仍是將她打橫一抱,出巷子,擠出了人群。

  背後寧王府的大門口,秦頌帶了一隊禦林軍出來巡查外圍防務,遠遠地看了兩眼,等他們出了巷子,也就冷著臉轉身,繼續辦事去了。

  ------題外話------

  新婚之夜死老婆,二皇子也是個妥妥的人才,_,||

  今天家裏斷網了,下午那一更,寫完又磨嘰了一個小時左右才磕磕絆絆從手機上傳的,手機那個界麵,也寫不出題外話給大家解釋,錯別字一大堆,都是剛才才去改的,抱歉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