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士戰爭與奧爾丁頓想象中不一樣。

  想象中的戰爭是來回拉鋸，爭奪高地，但實際上這一次金雀花王國征討利馬雄嶺，就像秋風掃落葉。

  中午還在森林中紮營，傍晚，奧爾丁頓就隨著龍騎士布朗寧，住進了一座剛剛被剿滅的原始部落聚居地。

  “是長眉山戎的聚居地，這些山戎眉毛很長，是花冠山中規模不小的原始部落。他們有三處聚居地，這是其中一處，另外兩處在山那邊。福斯塔沃向奧爾丁頓解釋這一處山戎的來曆。

  不得不說，他是一位很有才華的人，不僅是馴獸師，還是吟遊詩人，對花冠山原始部落更是十分精通。

  “有邪神嗎？奧爾丁頓最關心這個。

  “沒有，外山的原始部落都沒有邪神，隻有邪神祭壇，中山的原始部落中，才偶爾會發現邪神存在，至於內山的原始部落，沒有人能弄清楚。

  “那邪神祭壇供奉的是什麽邪神？

  “八臂猴神耶魯特，看，這就是耶魯特的雕像。白車軸家族的騎士團太野蠻，見到邪神祭壇就直接砸碎，這個雕像還是我好不容易從一處木屋中搜出來的。福斯塔沃掏出一枚巴掌大的木雕。

  雕像是一隻八條胳膊的猴子，兩條眉毛好似胡子一樣垂向兩邊。

  “長眉山戎沒有可以呼喚邪神的薩滿嗎？

  “隻有一位圖騰薩滿，不具備呼喚邪神的能力。

  正說著，一隊扈從騎士，忽然押送著一群被繩索綁起來的山戎土著，向一間木屋關押過去。這些山戎土著，都是些未成年男性，和各年齡層的女性，棕褐色的皮膚，長相與金雀花人有明顯差別。

  “他們要被賣去地中海對岸的帝國嗎？奧爾丁頓問道。

  “當然，高盧帝國、神聖拜爾蘭帝國，最喜歡這些廉價的土著，耕田、挖礦，甚至給農奴分配老婆。

  “不怕汙染血統嗎？

  “農奴的血統汙染也就汙染了，而且事實上……福斯塔沃靠近奧爾丁頓耳邊，小聲說道，“進入騎士文明之前，我們跟這些原始部落沒多少區別，是鬥氣與三神，讓我們愈發完美。

  雖然小聲，但還是被旁邊的一位精英騎士聽見，他頓時嗬斥道：“狗屁，福斯塔沃，去做你的詩去，別在這裏宣傳這種歪門邪道的假消息。就這些肮髒的、醜陋的山戎，也配跟我們談論血統！

  “別生氣，維克托騎士。福斯塔沃訕訕一笑。

  維克托不理他，對奧爾丁頓說道：“千萬別信！這都是暗三角那些墮落者，弄出來惡心人的把戲，說什麽研究血脈，發現山戎與我們血脈一樣。狗屁，他們為了發展信徒，連土著都願意吸納，真是夠惡心的。

  “我不會相信這些的，維克托騎士。奧爾丁頓回道。

  他是真的不信，看長相就知道，這分明是兩個不同人種。事實上他在地球上，也同樣不相信自己跟黑人一個祖先，什麽非洲起源說，除非科學家拿出絕對證據，否則他永遠持否定態度。

  維克托大笑：“是的，我們是信奉三神的光明騎士，讓這些信奉邪神的土著下地獄是最好的選擇。

  這時候，一位貼身伺候布朗寧騎士的扈從走過來：“奧爾丁頓騎士，大人請你過去。

  “好的。

  奧爾丁頓跟隨扈從，很快就來到布朗寧落腳的營帳，營帳很大，裏麵什麽生活用品都齊整。

  布朗寧正在與一位風語者交流，等奧爾丁頓進來後，交流結束，風語者對奧爾丁頓點頭微笑，隨即走出營帳。

  “先生。

  “隨便坐，等我寫完這封信。布朗寧花了三分鍾，將信件寫好，隨手丟在書桌一旁，說道，“籌備戰爭事宜，一直沒有空閑教授你，現在戰爭開始，我隻需要坐鎮統籌即可，有時間可以教你了。

  “先生在閑暇之餘，指點我一二即可。

  “以你的天賦，如果隻是指點一二，我又何必收你為學生。我這大半輩子，收過的學生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其中覺醒騎士三位，可惜，他們最終都止步於幻獸騎士，想要晉級龍騎士幾乎無望。

  奧爾丁頓認真聽著。

  布朗寧忽然問道：“你知道鬥氣的分級吧，說一說分幾級。

  這是學前班的問題，奧爾丁頓回答道：“五級，見習騎士的低級鬥氣，騎士的中級鬥氣，精英騎士的高級鬥氣，幻獸騎士的幻影鬥氣，以及龍騎士的龍鬥氣……至於半神，並無流傳出相關的鬥氣。

  “半神不用去琢磨它，等你到了我這個級別，再去琢磨不遲。不錯，鬥氣按照質量品級分為五級，但實際上在我看來，它隻有三級。幻獸之下是鬥‘氣’、幻獸是鬥‘影’，龍騎士是鬥‘光’，氣、影、光就是這麽簡單。

  奧爾丁頓咀嚼：“氣、影、光？

  “說氣，你很了解，因為你就有鬥氣。說影，你也能了解，你不是契約了金簇耳猞猁嗎。說光，你應該也能理解，我可是聽說你的金簇耳猞猁，可以二次綻放，它綻放的形態就是光的形態。

  “原來如此。

  “從氣到影，從影到光，這是一個特殊的修煉過程，自然、精神、肉身的力量，完美協調才能突破。但怎麽才能完美，這就要提到一個‘結構’。布朗寧停頓一下，讓奧爾丁頓思索。

  “結構？奧爾丁頓若有所悟，又什麽都沒悟到。

  “想一想你的奔雷之力。

  “奔雷之力？

  奧爾丁頓依然不明所以。

  或許本就沒指望奧爾丁頓能想明白，布朗寧片刻後直接說道：“為何龍騎士會留下奔雷之力血脈，實際上這不是他比其他沒有留下血脈的龍騎士強大，而是他領悟了我剛才提到的‘結構’。

  這樣的知識點，超出奧爾丁頓理解之外。

  布朗寧自顧自的接著說：“我們普通龍騎士，是依靠龍獸的光，來引導自己的龍鬥氣向那個結構突破。而覺醒血脈的龍騎士，他自己就能建立一個結構，來引導龍鬥氣的進化，這個結構就是血脈之力。

  “我似乎有些懂，又抓不住要點。

  “不要有壓力，我隻是在告訴你一些關於龍騎士概念，它對你的鬥氣修煉影響不大，隻是會給你清晰的目標與思路……血脈之力傳承下來，就像是一把打開結構的鑰匙，放在你的身體中。

  布朗寧說到這裏，微微一笑：“所以我最喜歡收覺醒騎士為學生，因為你們本來就掌握著龍騎士的鑰匙，區別在於，你是否能拿到這把鑰匙，並打開這扇屬於龍鬥氣的結構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