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四章 試探

  　　薑雲看著坐在病床上搖頭晃腦的錢慧茹，自己用力的踩著步子靠近錢慧茹，甚至不惜撞了一下床尾。

  　　即便如此，薑雲雙目看著錢慧茹，卻還是沒能與錢慧茹的目光相撞。

  　　薑雲坐在錢慧茹的麵前，抬手放在錢慧茹的麵前，晃了晃。

  　　錢慧茹這才有了一點反應，她歪著腦袋對著薑雲傻笑幾聲。

  　　“嗬嗬，嗬嗬嗬……”

  　　錢慧茹居然笑得這麽開心，笑容癡癡傻傻的。

  　　薑雲看到這樣的錢慧茹，不由得心裏有所安慰。

  　　因為錢慧茹不再像以前那麽漂亮了，這些年少了昂貴的護膚，錢慧茹也蒼老了。

  　　不僅如此，錢慧茹的頭發裏還夾雜著灰白，讓錢慧茹看上去起碼老了好幾歲。

  　　薑雲帶著笑容端詳著錢慧茹，然後順勢順了順自己的長發。

  　　年紀比自己小的錢慧茹變成了這樣，真的讓薑雲感受到了歡喜，她伸出手想要去摸摸錢慧茹。

  　　錢慧茹並沒有躲開，而是傻兮兮的笑著，對著薑雲一點都不害怕。

  　　“嘿嘿……”

  　　“錢慧茹，原來你也會有今天啊，你知道你現在的樣子有多醜嗎？我敢打賭，溫祥看到你這副滄桑的樣子，一定會吐的，哈哈哈……”

  　　薑雲笑出了聲音，然後又捂住了嘴巴，怕外麵的警察聽到聲音。

  　　“錢慧茹，你真的傻了嗎？”薑雲突然變得嚴肅，然後盯著錢慧茹仔細觀察。

  　　錢慧茹臉上的表情十分的稚嫩，配上她這張臉，讓人看著就不舒服。

  　　薑雲看錢慧茹不說話，薑雲伸出手一把捏住了錢慧茹的下巴，用盡了全力。

  　　錢慧茹嘟嘴皺起了眉頭，幼稚的可怕。

  　　“嗚嗚嗚，疼……疼……”

  　　“原來你也知道疼？你知不知因為你，我二十幾年過得都很痛苦，我的女兒也死了，好不容易以為熬到了結束，結果呢？結果溫祥不肯和我離婚。”

  　　錢慧茹聽了，沒有什麽表情，反而嗚嗚咽咽的表示自己的難受。

  　　“給我閉嘴！都是因為你！因為你的存在我這個正牌夫人做的多麽窩囊！即便是到了現在，還要和溫祥那個惡心的男人聯係在一起。”

  　　“說起來，我們都是失敗的，你和我都看錯了人，可是我知道你根本就不愛溫祥，你要的隻是一個安穩富貴的生活而已，你跟著溫祥，享受榮華富貴，卻不知道我曾經那麽愛他，愛他的意氣風發，愛他的花言巧語，深深淪陷著。”

  　　“我真的以為自己嫁給他就是最幸福的事情，可是我的幸福隻是維持了一個月，一個月！”

  　　薑雲還是第一次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她細致的觀察著眼前的錢慧茹，想通過自己的訴說看出錢慧茹的異樣。

  　　但是錢慧茹早就習慣了這種試探性的問話，所以她癡癡傻傻的笑著，即便是嘴裏喊著疼，也不會反抗。

  　　薑雲越說越激動，咽了咽自己的怒氣。

  　　看著好像一切都無所謂的錢慧茹，薑雲原本的好心情還是被破壞了。

  　　錢慧茹雖然瘋瘋癲癲的，可是她看上去還是比自己幸福，她沒有得到懲罰，她像是把過往所做的一切都忘得一幹二淨。

  　　而被錢慧茹傷害了薑雲，卻依舊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這一切的一切，並沒有讓薑雲有種大仇得報的感覺。

  　　“你憑什麽在這裏享受一切？而我卻需要承受一切！嗬嗬，真是可笑。”

  　　薑雲鬆開了錢慧茹，錢慧茹嘟嘟嘴，又低著頭開始織自己的衣服。

  　　薑雲氣憤的瞪著錢慧茹，覺得錢慧茹可能真的是瘋了。

  　　或許護工說的也不完全準確，甚至是為了自己的行動失敗找的借口。

  　　薑雲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發絲，準備離開的時候，她停下了腳步。

  　　薑雲抓住了一絲遊走的重點，她的目光往下轉移，盯著錢慧茹手裏的毛衣。

  　　薑雲皺了皺眉頭，一把扯過了錢慧茹手裏還未完工的毛衣。

  　　錢慧茹的反應很大，和薑雲爭搶了起來。

  　　薑雲抖開了毛衣，已經織了一大半的毛衣，能夠看出一個輪廓來。

  　　是一件男士的毛衣，長短大小，一眼望去就知道是什麽樣子的人穿的。

  　　薑雲盯著毛衣，問道：“給淩零的？”

  　　錢慧茹垂下了腦袋，似乎不敢看薑雲。

  　　“你進來的時候，似乎還不知道淩零是你的兒子吧？瘋的時候也不清楚，除非你早就知道，你故意裝瘋賣傻的想要堤防我查到淩零身上去，現在淩零名正言順了，所以你就敢這麽做了？你心裏很明白嘛。”

  　　薑雲質問著錢慧茹，一把扯住錢慧茹的短發。

  　　錢慧茹不得不仰起頭看著薑雲，眼中依舊是渙散的目光，嘴裏喊著疼，但是不做任何反抗。

  　　薑雲不由得更加用力，手裏已經明顯能察覺到扯下了錢慧茹的頭發。

  　　錢慧茹嘟嘴，眼中都是淚水，就是不掙紮。

  　　“你是真的傻？還是裝瘋賣傻？”薑雲瞳孔放大。

  　　錢慧茹忍著劇痛，手指都掐進了大腿裏，她不能表現出來，一定不能。

  　　如果薑雲知道她裝瘋賣傻，隻要告訴門外的警察後，錢慧茹就真的再無翻身之日了，甚至還會連累幫助自己的淩零和顧安。

  　　錢慧茹不想做以前那個橫行霸道毫無善心的女人，這些年，她知道薑雲所做的一切後，她沒日沒夜都覺得自己虧欠著淩零。

  　　如果當初她沒有貪圖富貴，做了溫祥的情人，或許淩零會在一個正常的家庭裏成長。

  　　他會是個好孩子，一定會的。

  　　錢慧茹想著，眼中不由得聚集了眼淚。

  　　“哭了？是不是害怕了？我倒是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瘋了。”

  　　薑雲抓著手裏的毛衣衝進了洗手間。

  　　錢慧茹什麽也不管，直接從床上跳了下來，然後衝進了洗手間。

  　　薑雲將毛衣扔進了抽水馬桶裏，然後用皮搋子使勁的搗鼓。

  　　抽水馬桶也許還算幹淨，但是皮搋子上多少沾了很多汙濁之物。

  　　所以這件毛衣就像是泡在了那些汙濁之中的髒東西。

  　　“撿啊，你不是喜歡這件毛衣？你進去撿啊，怎麽傻子也知道髒嗎？還是說你是假的瘋了？”薑雲質問道，甚至打了一下錢慧茹的腦袋。

  　　錢慧茹咽了咽口水，蹲下了身體咬著牙伸出雙手放進了抽水馬桶裏，然後將衣服撈了出來。

  　　“嗬嗬，我的衣服，我的衣服……”錢慧茹傻笑著。

  　　薑雲哼笑一聲，並沒有因此放過錢慧茹，她用力壓下錢慧茹的腦袋，壓在了毛衣上麵，用力的摩擦著。

  　　錢慧茹不說話，唔唔唔的隻喊著。

  　　“哈哈哈，看到你這樣我真的很高興。”

  　　薑雲大笑著，然後轉身離開了病房。

  　　……

  　　錢慧茹立即站了起來，打開了水龍頭，然後不斷地衝洗著自己的臉。

  　　等她再一次抬起頭的時候，她忍不住的哭了出來。

  　　這些都是她自作自受。

  　　她插足溫祥和薑雲的婚姻，然後又害了自己的孩子，輪到如此，都是她活該。

  　　“我活該，我活該……”

  　　可是錢慧茹真的開始害怕了，因為薑雲變得特別的可怕，不僅如此，錢慧茹很害怕薑雲會傷害淩零。

  　　“老天爺，所有的事情都是我的錯，要報應，都報應在我的身上，不要連累淩零，千萬不要連累淩零。”

  　　錢慧茹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哀求著上蒼。

  　　錢慧茹全身無力的扶著牆從洗手間走了出來，無論她怎麽清洗，身上都帶著一種難以說明的臭味。

  　　她坐在床尾看著窗外，渾身都不由自主的戰栗起來，她很害怕。

  　　但是她不敢在這個時候軟弱，她答應了淩零，一定會按照他所計劃的去做。

  　　這是她的機會，也是幫淩零的機會。

  　　她不能軟弱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