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試探情況

  　　小豪思索了好一會，才開口。他說的很慢，似在極力回想。

  　　“去年，放暑假沒兩天，我在小溪邊捉魚，想捉兩條魚給爺爺燉魚湯喝。”

  　　“剛摸到一條草魚，還捏在手裏，突然聽到有人喊了一聲，山洪來了，快跑。”

  　　“我當時反應也很快，把魚扔到桶裏就跑，這時候山洪就沿著山澗奔湧而來，一開始水流還不算很大，大家都跑開了。”

  　　“旁邊有一個比我小的小孩，他不知道是嚇懵了，還是不知道危險，沒有動，我就又轉頭去拉了他一把，剛把他拖出來，還沒來得及轉身，感覺有人拉了我一下，我還沒站穩，就有一股推力又推我一下，我就掉到了水裏。”

  　　“山洪這時候已經很大了，夾雜著樹枝和石塊衝下來，我根本站不穩，就被衝了下去。”

  　　“聽到有人喊了聲，有人被洪水衝走了。再後來，我就被邱老師救了上來。”

  　　“當知道邱老師為救我不在了時，我感覺到很愧疚，很難過，更是驚嚇到了，沒去想過當時的情況。”

  　　“等我心情沉靜下來時，我感覺到了不對勁，我應該是被人推下去的。”

  　　“我和別人說了我的懷疑，可是事情都過去了這麽久，大家都覺得我的話不可信，認為我年紀小，當時可能是嚇糊塗了，產生了幻覺。更重要的是，我根本不知道推我的人是誰，所以我自己也糊塗了，但又感覺我的感覺是對的，確實有人推我。”

  　　小豪仔細地回憶完了當時的情況。

  　　江遇白思索著，沒有接口。

  　　去年小豪十一歲，年紀確實不大，驚慌之下記憶混亂也不是不可能。

  　　但他還是相信小豪的感覺是對的。

  　　木兮沉默了好一會，問道：“喊有人被洪水衝走了這句話的，是男的還是女的。”

  　　“沒聽出來。”小豪扯了扯頭發，很是懊惱，他不敢信口開河，也怕冤枉了人。

  　　“當時在你附近的有哪些人，你還有些印象嗎？”江遇白開口問。

  　　小豪仔細回想：“不太記得了，反正遠遠地看到了邱老師，她在洗衣服，對，還有我拉上來的那個小孩。不過他年紀小，我問過他，他啥也記不得了。”

  　　“你再想想還有誰，別著急，慢慢想。”

  　　江遇白慢慢地引導著他。

  　　小豪又開始仔細想，“溪邊好像還有一個陌生的女的，像是路過一樣，這裏雖然窮，但景色比較漂亮，常有山外的人過來玩，經常會看到陌生人。”

  　　“對這女的有印象嗎？”江遇白又問。

  　　“和邱老師差不多大，長得不太好看，看起來有點凶，她當時看了我一眼。”小豪拚命想，眼睛一亮，指了指自己的嘴，“對了，她嘴角有個黑色的痦子。”

  　　木兮的心猛烈地跳了起來，似想起什麽似的，臉色雪白。

  　　江遇白立即發現了木兮突變的臉色。

  　　“但我不確定就是她推的我呀。”小豪沮喪地說道。

  　　“兮兮。”

  　　江遇白反手握住了她的手，隻感覺到一片冰涼。

  　　“小豪，還想起什麽，就給我打電話，我們先回去了。”

  　　江遇白拉住木兮就走。

  　　“好的，江哥哥，兮兮姐，再見。”小豪對兩人揮了揮手。

  　　心情很是沮喪又難過，他怎麽沒有當時就把懷疑的事說出來呢。

  　　都怪自己那時太慌亂，受到了驚嚇太嚴重。

  　　等江遇白和木兮走後，他抽了自己一個大嘴巴。

  　　江遇白打開副駕駛，讓木兮坐進去。

  　　木兮一直沒有說話，沉默的厲害。

  　　他把車開到了空曠一點的地方，才停下。

  　　“兮兮，小豪說的那個人，你認識，對嗎？”江遇白直接問。

  　　木兮點頭，眼圈都有點紅，“如果小豪描述的人是準確的，這個人就是那個讓同學打我的數學老師，鄭大芹。”

  　　“如果真是她，我現在總算明白了，她恨我媽讓她丟掉了工作，我聽說過，她老公一直不喜歡她，嫌她脾氣暴躁，還斤斤計較。被開除公職後，她老公正好借此機會和她離婚了。”

  　　“她肯定很恨我媽，她知道小豪是我媽在意的學生，正好洪水給了她這個機會，她就報複了，她一定一直在找機會，所以小豪落水，我媽肯定會去救。都怪我，我為啥要和我媽說我挨打的事啊，我不說就好了。”

  　　木兮痛哭出聲。

  　　可是，她當時能怎麽辦呢，她還是個小孩，受委屈了，肯定要找媽媽要依靠啊，誰能想到就害了媽媽了呢。

  　　江遇白眸中閃過一絲冷厲的鋒芒，看著哭得肩膀都抖動的小姑娘，他的心也狠狠地疼了。

  　　木兮的分析應該是有道理的，隻有她最了解那個曾經為人師表的老師。

  　　“兮兮，如果真是她，她一定會受到懲罰的。哭吧，哭過之後就不能再哭了。”

  　　江遇白拍著她的背，她的心情他太能理解了。

  　　可憐的女孩，怎麽所有痛苦的遭遇都讓她遇到了。

  　　木兮終於停止了哭泣，擦幹眼淚，“我要找到鄭大芹，去問她為什麽這麽做，讓她坐牢。”

  　　“兮兮，”江遇白雖然很怒，但他還是理智冷靜的，“這事從長計議，別打草驚蛇，小豪也不是非常確定就是她推的，小豪描述的那個人也未必就是她。一切都是猜測。況且，如果沒有證據，還可能被她倒打一耙。”

  　　這事，想查起來，還真不容易，沒有證人，全憑猜測，小豪的話真不能算得上有力的證據。

  　　若當時他說出來疑惑，或許還有一點點機會，但過了這麽久的時間，一切都很難說了，這本身就是個很模糊的問題。

  　　木兮雖然恨，想了想，還是接受了他的建議。

  　　到了鎮上，江遇白讓木兮在一家餐廳裏等著他。

  　　按木兮給的地址，去了那個鄭大芹的娘家，先去探探情況。

  　　他開著車問了幾個人，總算找到了鄭大芹的娘家，就在鎮旁邊的村子裏。

  　　他直接到了目的地。

  　　拎了兩箱牛奶出來，直接進了家門。

  　　屋裏有一個老太太，和一個中年男人，見進來一個氣質出眾的年輕人，都是神情愕然。

  　　“奶奶，叔叔，請問鄭老師在嗎？”

  　　江遇白禮貌地問。

  　　“她不在，請問你是哪位？”那個中年男人沒好氣地問。

  　　“我是她以前教過的學生，姓王，來看看她。”江遇白隨便編了個姓，哪個班裏應該都有個姓王的學生吧。

  　　那中年男人冷笑一聲，“就她那熊樣，能教出你這個這麽出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