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失心之痛

  無盡的苦澀將她吞噬，讓她差點沒能分清自己到底是水神妃肅霜，還是帝姬肅霜。

  自己一直想找尋的記憶，居然會這般猝不及防尋到，給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情劫，情劫。

  她怎麽就渡得那麽窩囊呢？

  愛情，還真是讓人丟了尊嚴和高傲，就算賤入塵土都甘之若飴。

  幸好，她已經無情無愛，不會再被那些事牽絆……

  隻是——

  既然老天將那些被自己刻意遺忘的記憶又尋了回來，那自然是希望現在的她能為過去的自己討回一個公道。

  畢竟，那被愛情蒙蔽雙眼的自己是軟柿子，她可不是。

  出了聽雨閣，肅霜再次環顧了一下水神殿。

  如今站在這裏，早已不是曾經的心境。

  她直奔惜水宮，蕭條的宮殿沒有一個仙娥駐守，屋子裏隱約有一層冰棱發著刺目的寒光。

  肅霜走了進去，入眼看到的便是在飽受冰刑折磨得已經不複光鮮亮麗的女人。

  肅霜揮袖，解開了她的刑罰。

  漫煙踉蹌蜷縮在地上，整個人瑟瑟發抖。

  她仰頭看著一身紅衣的肅霜，麵帶驚慌之色連連往後退，但人已經退到了牆角。

  “你回來了，你還是回來了……”她哆嗦說道。

  肅霜蹲了下來，用衣袖的一角勾起漫煙的下巴，細細打量著她眼眸中的恐慌和害怕。

  “我沒死，讓你失望了。”

  漫煙搖頭，想躲開肅霜的觸碰，但是無能為力。

  “別碰我……我現在是名正言順的水神妃，你不能把我怎樣！”

  不管現在的肅霜到底是何身份，她身上從內而外迸發出來的威嚴和氣魄已經將漫煙死死壓製住，讓她被無形束縛和捆綁。

  “區區一個水神妃，著實會髒了本帝的手。”肅霜幽然說著，勾著漫煙下巴的袖口似帶著靈性般緩緩滑到了她的左胸口。

  砰——

  砰砰——

  砰砰砰——

  那個女人的心跳聲，清晰傳入了肅霜的耳畔。

  她已經……數百年沒有感受過心髒跳動的感受了。

  感受到肅霜的視線，漫煙慢半拍感知到她要做什麽，連連搖頭：“不……不要……啊！！”

  撕心裂肺的叫喊，從惜水宮蔓延到了整個水神殿，傳遍每一個角落。

  肅霜沒有用任何法術，就那樣直直用手捅進了漫煙的胸口，然後揪著她在撲通跳動的心髒一點點活生生扯了出來！

  血如柱湧，但在濺落到肅霜紅衫之際，全都受到了無形屏障的阻擋，彈落回漫煙身上，將她粉色的紗袍浸染成血紅色，妖嬈而又觸目。

  “你用了本帝的琉璃心由貉妖煉化成狐狸，本帝不殺你，但也讓你嚐嚐失心之痛……”肅霜用靈力拖住那鮮血淋漓的心髒，隨後當著漫煙的麵直接粉碎成沫，了無痕跡。

  漫煙胸口的血窟窿還在源源不斷往外滲血，她哆嗦著嘴唇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就那樣顫抖得伸著手指向肅霜。

  她沒了心髒，內丹又在祝玄那，如今這具軀殼，會在靈力散盡之後灰飛煙滅，再也穩固不住她的神魂！

  肅霜瞧著她那快要斷氣的樣子，勾指用法術攏住她外散的靈力，但依舊不替她胸口的血窟窿療傷。

  “貉族祖輩犯了錯，需要在蠻荒穀流放萬年靜心思過方能結束懲罰……那日，本帝救你是因為旁邊沒有其他生靈，你萬萬不該投機取巧，以為煉化成狐狸就能改變你的命運……”

  “你聽著，我以狐族帝姬的身份對你貉族發此神諭，狐族不滅，貉族的流放永不結束！這一切的因果，皆是你這隻貪婪的貉妖導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