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五百年

  歌姬感受到琴聲停留下來，緩緩睜開雙眸。

  “怎麽了？”

  “我感覺她要回來了？”

  楚雲淵說出這話的時候，也不知心底是什麽感覺，他竟然有一抹期待。

  歌姬自然能明白這個她是誰，忍不住臉色一變，來到楚雲淵麵前：“鳳九歌已經身隕了。”

  楚雲淵心中煩悶不已，麵上卻不顯。

  “鳳凰涅槃，她不會那麽容易死的，她的靈魄並不在梧桐神樹，不是嗎？”

  他心底總認為，像她那麽惜命的女人，是不會輕易死去的，並且是用這種決絕的方式。

  歌姬素手攥緊：“神樹上沒有她的靈魄，是因她元神被毀，沒有元神，如何涅槃。”

  她堅決不承認，鳳九歌還沒有身隕。

  這些日子以來，她明顯能感覺到，楚雲淵和她相處時總是會心不在焉。

  她竟不知，他厭惡了數百年的女人，現如今竟影響他至此。

  她甚至在想，他是不是愛上鳳九歌了？

  就在此時，一道火光直直衝過鳳天門，引無數仙人駐足，最後直直落在淩霄宮門前。

  鳳凰化為人身，一張漂亮的臉孔出現，五官精致豔麗，赫然是鳳九歌的模樣。

  她一襲紅衣，張揚似火。

  不負三界第一美人之稱。

  楚雲淵似有所感，起身出來，歌姬也跟了出去。

  他一來到外麵，就對上了明眸善睞的鳳九歌，他呼吸一窒。

  “鳳九歌？！你真的回來了？”

  楚雲淵有些不敢認，看慣了鳳九歌容貌盡毀，卑躬屈膝的模樣，現如今看到她五百年前的模樣，竟然有些不適應。

  “楚雲淵，你怎麽了？”

  鳳九歌見他表情有異，開口詢問。

  那目光清澈見底，眼底的迷茫清晰可見，還有這不分尊卑的稱呼，一切都讓楚雲淵想到了曾經的鳳九歌。

  楚雲淵似乎想到了什麽：“你為何會來？”

  “楚雲淵，你忘記了嗎，我們不是約好要一起去布星鳳嗎？”

  楚雲淵恍惚間想起，七百年前，鳳九歌在一次歌池宴會上對他一見鍾情，隨後便大膽的向他表達了愛意，並且展開追求。

  布星鳳，便是鳳九歌找機會與他獨處想出來的主意。

  “嗯。”

  楚雲淵答應的那一刻，自己都不敢置信的愣在原地。

  他放出一縷神識探查神識，她靈魂似乎缺少了一塊，所以她的記憶是停留在七百年前了？

  見到兩人互動的歌姬出聲製止：“殿下……”

  可話還沒說完，就被楚雲淵打斷：“你先行離開。”

  歌姬有些不敢置信。

  他是怕她說什麽，才趕她離開嗎？

  鳳九歌的記憶停留在七百年前，那時，楚雲淵的心上人歌姬，他可沒少為了歌姬傷害自己，可沒想到這次她竟然贏了。

  歌姬離開以後，楚雲淵領著鳳九歌進了宮內。

  “我等會還有事，你先在房間裏待著，哪裏也不許去。”

  楚雲淵將鳳九歌帶進房間，便吩咐道。

  鳳九歌沒有絲毫疑心，她點點頭，隻要楚雲淵能抽出時間陪她，總比直接拒絕要好。

  楚雲淵離開後，便傳話給整個天宮，讓他們不得將鳳九歌這五百年的遭遇告知，也不可提及鳳族之事。

  之後便站在鳳九歌的屋外，終於有時間整理思緒。

  他也沒想到曾經的記憶是如此清晰。

  楚雲淵很清楚自己是厭惡鳳九歌的，他本該和從前一樣對她，可他做出來的反應，卻是自己始料未及的。

  剛要推門，可楚雲淵卻想起了鳳九歌臨死前絕望的那一幕，他的心中充滿了複雜的滋味。

  但是唯獨沒有往常的那種厭惡。

  楚雲淵不知這意味著什麽，轉頭離去，來到了歌池宮。

  歌姬獨自坐在歌池邊垂淚，我見尤憐。

  楚雲淵心中一軟：“歌姬。”

  歌姬連忙用袖子擦了擦眼淚，轉過頭來，歡喜地看著他：“殿下，我就知道你不會拋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