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心事

  顧霆深最終還是沒有回顧家。

  顧父顧母打來的電話，他也一應掛斷。

  他和林予舒已經離婚，這是不爭的事實，更何況，先提出離婚的是她。

  他沒辦法再把這個滿意的兒媳帶回家。

  這些天，他唯一一個願意見的人，便是林星月。

  徹底沒了不能見麵的束縛，星月幾乎每天都會打電話給他，約他一起出去。

  有時候是散步，有時候是吃飯，有時候是去以前去過的地方故地重遊。

  一切都好像回到了從前。

  但卻，僅僅隻是……好像。

  “霆深，霆深……”

  浪漫燭光搖曳的西餐廳，耳畔傳來溫柔的呼叫聲，顧霆深的思緒陡然被拉了回來，他看向林星月，“嗯？怎麽了？”

  林星月咬了咬唇，欲言又止。

  終於，她還是忍不住道：“霆深，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

  這些天，雖然他們一直在一起，但她卻總感覺，他的注意力卻從來沒有集中過。

  很多時候，她都感覺，他是心不在焉的。

  好像，在想什麽其他的人。

  顧霆深怔了一瞬，下一秒臉上卻依然是那副淡漠如水的樣子，“沒有，隻是最近眼疾有些複發。”

  林星月一愣，立馬急道：“眼睛又出什麽問題了嗎，需要我陪你去醫院看看嗎？”

  三年前，她得知顧霆深即將要和林予舒結婚之後，一氣之下負氣出走，顧霆深在找她的過程中，過於焦急，汽車直接撞上天橋，從此瞎了一雙眼睛。

  好在半年後，找到合適的眼角膜，才終於恢複。

  都已經這麽久過去了，難不成又出什麽問題了嗎？

  顧霆深語氣柔了幾分，“無妨，我自己去即可。”

  翌日，顧霆深按約來到醫院。

  他直接找到他的主治醫生，也是他從小玩到大的好友容琛。

  容琛得知他眼睛不適，立馬給他檢查了一番，等檢查報告出來後，看了好幾遍，一邊看一邊道：“沒什麽不舒服啊，術後你一直都恢複得挺好的。”

  顧霆深這才開口：“我不是眼睛不適，我是……”

  心裏不適。

  可最後那句話，他沒有說出來。

  他不敢說，甚至齒於說。

  這些天，他的生活變得一團糟。

  他的心，也一團糟。

  因為他發現，明明一切都回到了遠點，可每次他和星月吃飯的時候，散步的時候，卻總是專注不下來。

  有時候他會莫名其妙的想起，這個餐廳，他和林予舒吃過，雖然，他是被脅迫著來的，大多時候，都是她在講，他漠然進食。

  這個地方，他和林予舒去過，她挽著他的手，殷切的問他：“這兒好漂亮，霆深，能不能在這兒吻吻我。”

  她總是如此，絲毫不要臉麵，或者說是，絲毫不吝嗇於……

  對他的愛意。

  她愛他這件事，恨不得讓全世界知道。

  怎會有這樣……不要臉麵，卻又坦蕩至極的女人。

  看樣子真是被禁錮得太久，哪怕繩索徹底斷了，也沒法完全回到從前。

  “沒事。”顧霆深揉了揉眉心，“興許是最近沒睡好。”

  “我也看你精神好像的確不太好，不會是因為終於和林予舒離了婚，激動得好幾晚都睡吧。”

  聽到那三個字，顧霆深的動作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