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項南跟在霍懷硯身後，聞言剛要開口。

  霍懷硯卻抬手阻止了他，靜靜站在原地，聽著屋內的對話。

  而屋內的兩人，對他的到來渾然不覺。

  虞歸手緊攥著：“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對於她的否認，沈芙歸不意外。

  她譏誚一笑：“同為女子，你看懷硯的眼神，不是一個暗衛該有的。”

  “我不知懷硯是沒看出，還是不在乎，但如今我是懷硯的妻，他也心悅我，我希望你能將你的心思藏好，像過去一樣。”

  “虞歸，再怎麽說你還是我妹妹，若非無法，我真的不想你死。”

  “所以，別逼我。”

  扔下這一句，沈芙歸轉身便朝外走去。

  卻在轉身那一刻，怔在了原地：“阿……懷硯！”

  聞聲，虞歸身子一僵，也抬頭看去。

  四目相對，霍懷硯的眼中一片冷意，隻有在看向沈芙歸時，微微放柔。

  “朕讓人做了你最喜歡的糕點，你快些回宮去嚐嚐味道。”

  沈芙歸遲疑了下，剛要說什麽。

  卻在對上霍懷硯眼底的不容拒絕時，改了口：“好，那懷硯也快些回來，我等你。”

  話落，她便往外走去。

  同時，項南也帶著守在冷宮中的宮女太監退了出去。

  偌大的殿內，霎時就隻剩了霍懷硯和虞歸兩人。

  昨夜毒發的無力，讓虞歸沒有般辦法動作。

  隻能眼睜睜看著霍懷硯一步步朝自己走來。

  可不同於十二年前的心安，此刻，虞歸心亂如麻。

  她忍不住想，剛剛沈芙歸的話，霍懷硯可是聽到了？聽到了多少？他又是如何想的？

  “主子，我……”

  虞歸話剛出口，霍懷硯卻沒給她繼續說下去的機會。

  “虞歸，你跟著朕有十二年了吧？”

  “是。”

  虞歸眼神落在他手中不斷撥弄的玉串上，最後定格在他虎口的那道疤上。

  那道疤，是霍懷硯為了救她，而被刺客劃傷的。

  當時太醫說：“若是再深一點，王爺的手怕是就廢了。”

  那時的虞歸聽到這句話有多後怕，後來就有多刻苦。

  她日複一日的訓練，成為暗衛中的第一人，將所有想要傷害自己和霍懷硯的人攔在了身前。

  卻沒有人告訴虞歸，若有朝一日，傷害她的人變成了霍懷硯，她該怎麽辦。

  這時，卻聽霍懷硯再問：“你可知，暗衛動心，是何下場？”

  虞歸眼睫一抖，怔怔望著霍懷硯。

  最後強撐這無力的身子，一步步走到他身前跪下。

  “暗衛動心，受骨鞭之刑，何時知錯，何時刑罰結束。”

  骨鞭，顧名思義，鞭鞭見骨。

  過往曾犯了此錯的暗衛，每一個都死在了刑台上！

  這世上，總有些感情，有些人，百死仍不悔。

  霍懷硯眼神一寸寸劃過麵具，最後，抬手緩緩將麵具摘下。

  霍懷硯看著她那張因為不見日光有些蒼白的臉，左手用力，將那麵具一點點碾碎。

  虞歸看在眼裏，心慢慢沉進了穀底。

  與此同時，男人冷沉的聲音跟著響起：“領刑後，朕會讓項南安排你去別的地方。”

  “虞歸，你好自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