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孽徒可能想以下犯上
作者:沈流月 水寒淵      更新:2022-10-27 09:04      字數:2649
  第94章 孽徒可能想以下犯上

    沈流月快步走到石床前,手自然而然的伸向水寒淵的額頭,想用魔氣深入水寒淵的魔脈,探尋水寒淵的狀態。

    在沈流月的手快落下時,水寒淵突然睜開眼睛,如鷹般銳利直射沈流月,手快如閃電掐上沈流月的脖子,一個翻身將沈流月壓到石床上。

    四目相對,沈流月滿臉震驚,她沒有防備的被水寒淵壓在身上,水寒淵的手勁之大,她覺得自己的脖子現在估計都已經淤青了。

    水寒淵眼底恢複清明,慌亂的鬆開手,聲音忐忑:

    "師尊,弟子不是故意的。"

    沈流月用手揉了揉脖頸,擺了擺手,示意水寒淵先起來。

    水寒淵猶豫了下,喉結滾動,聲音沙啞的說道:

    "師尊,弟子體虛,起不來。"

    沈流月盯著水寒淵的臉好了好一會,似乎是有點虛,臉色疲憊又有些蒼白,但再虛也不至於起不來吧,這孽徒,就是想以下犯上。

    沈流月覺得這樣躺著也不是事,抬手在水寒淵側麵將他推翻在一旁。

    也沒用多大的力,沒想到那麽輕而易舉將水寒淵推翻,躺在她的身旁。

    沈流月馬上用手撐床,上半身起來一半,被水寒淵用力一拽,又重新跌了回去。

    "師尊陪弟子躺躺,弟子有些累了,想睡一會。"

    沈流月本想不近人情的拒絕,以前聽過一句話,貌似大概意思就是,無法回應就別給希望,她覺得挺有道理的。

    這世上的東西大體都有異曲同工之妙,不曾擁有就不會奢望,沒有希望也就沒有絕望,何必讓一個人心中憑生妄念。

    水寒淵的聲音有些微弱而可憐,若他沒有其他旖旎的心思,她很想陪他躺一躺。

    水寒淵對她而言是不同的,她將水寒淵看做自己最得意的弟子,曾也寄予他最深的期待,那時她在玄天門,水寒淵靈根是極品天靈根,純度甚至遠甚於她。

    以水寒淵的天賦,若當日他沒有選中玄天門,也會有其他門派會看中他。

    玄天門每十年開放山門,天下有才之士,隻要穿過玄天門重重關卡,就能拜入玄天門,若被四峰峰主看中,還有機會拜入內門,成為內門弟子。

    當初水寒淵上玄天門求仙問道,闖過重重關卡,與他同期上山的問道者,沒有一個人能比的過他,他以第一名的方式通過了遴選。

    當時沈流月的幾個師兄,都想將他收入座下,為此私底下差點打起來,當然這事沈流月和水寒淵並不知道。

    弟子選拔,沈流月一般並不出席,她壓根不想選弟子,在避月峰,她連自己都照顧不好,如果不是已經辟穀,她連自己的三餐都顧不上。

    沈流月自己都覺得葉無塵挺可憐,自來到避月峰,三餐要自己動手,還得照顧她的衣食住行,接待前來拜謁的訪客,整個避月峰那麽井井有條,全靠葉無塵打理。

    在葉無塵沒來之前,沈流月幾乎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裏,能閉關多久閉關多久,出關呼吸呼吸空氣,又回去繼續閉關了,生活單一而枯燥,當然她此人是樂在其中,沉迷逐漸,享受境界跨越的快感。

    水寒淵參加弟子選拔那次,她好巧不巧的出席了,聽水寒淵不卑不亢的講述上山的原因,平靜而克製,甚至一筆帶過。

    他說:

    "全家皆被魔道所殺,孑然一身,塵世無牽無掛,一心向道。"

    就這一句,讓沈流月留意上了他,並淡淡一聲要收他為徒。

    鑒於這是沈流月弟子第一次說要收徒,師兄們什麽都沒說,很爽快的讓沈流月將水寒淵領回她的避月峰。

    沈流月在水寒淵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將他看做另一個自己,或許也是想彌補自己一路走來的遺憾。

    她沒有讓水寒淵修煉無情訣,反而讓他修了有情決,那時的水寒淵,她隻要稍微對他關愛一些,他就巴不得掏出自己的心來還,他的心底有極致Mali獨家的恨,亦有極致的愛。

    這是一夜間失去至親孩子的通病,她曾經也有,可自從修了無情訣,她沒了極致的愛,也沒了極致的恨,卻從骨子裏想要殺盡魔教。

    即便修了道,讓她不會濫殺無辜,也被逍遙子成果洗腦以天下蒼生為己任,但她隻要看到作惡的魔人,就秉著除惡務盡的心思去殺死他們。

    沈流月心中或多或少察覺出自己心態的變化,或許是因為修煉了無情道,導致了另一個極端,也因此,她希望水寒淵修有情道,用情感而非正義和法度,自己去思考世界的對錯之事。

    她對水寒淵寄予的厚望,遠勝葉無塵,她像所有師尊一樣,憐惜,愛惜自己的弟子,希望自己的弟子能夠揚名立萬,問鼎蒼穹。

    沈流月躺了一會,仍默默的起身,水寒淵的手鬆了力氣,不再執拗扯著她。

    沈流月半坐在床上,半側著身子看著雙眼緊閉的水寒淵,發出勻稱的呼吸聲,他竟真的睡著了。

    "水寒淵?"

    沈流月輕輕叫了兩聲,不見水寒淵回應,默默的幫他蓋好被子,看著他熟睡的臉,手不由自主的伸了過去,停在離臉不到一厘米的地方,猛然收回。

    沈流月拍了拍自己的手,她在做什麽,差點就摸了下去,心底想的什麽鬼,要是當成被抓包,這怎麽解釋?

    沈流月心有餘悸的起身,仍是一幅六神無主的模樣,冷靜了片刻準備出門,看到架子上擺著的一排蠟燭,順手拿了幾支,晃動之下,一個藥罐子掉落,沈流月眼疾手快半空接住,沒發出一點聲音影響水寒淵睡覺。

    看了看手中的罐子,又看了看熟睡的水寒淵,她的手腳更輕了,生怕打擾到水寒淵。

    這孽徒,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受了太多苦,單看這裏的陳設,就能看出這十五年水寒淵斷魂崖底受了多少傷,這裏該是他養傷之地。

    他把養傷之地布置的一應俱全,儼然是常來常往。

    水寒淵仙魔雙修,達天人之境又已飛升,現在在她麵前卻毫無防備的睡著,那次飛升,他的身體,出了很大狀況吧。

    沈流月因修魔的緣故,神魂越來越弱,本來也很難感知到水寒淵的神魂,因此也很難判斷,水寒淵神魂的受損程度,上次感應時,隻覺得無比虛弱。

    看水寒淵的狀況,或許不止神魂受損,連魔脈似乎都受了影響。

    沈流月拽緊拳頭,又是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明明想做些什麽,卻無能為力。

    她經曆過太多的心有餘而力不足,回想往日,那些糟心的經曆,無非都是實力與所做之事能力不符,簡而言之是自不量力做些力所不能及之事。

    沈流月暗暗咬牙,小心道:

    "水寒淵,等我。"

    她入斷魂崖,並非盲目自信,水寒淵入斷魂崖,尚且每次傷痕累累,她又有什麽把握全身而退?

    水寒淵陪她入斷魂崖,大約也是擔心她受傷,才拖著疲憊的身體,寸步不離的跟在她的身邊。

    她入斷魂崖,另有打算,當時,在她失去意識神識混沌之時,她隱約感覺到了一種極為熟悉的力量,那股力量充滿戾氣與煞氣,普通黑氣的力量完全無法與之相比。

    她要尋的,就是這股力量,她還記得在她昏迷前,那股力量鑽入她的四肢百骸,與她的身體極為貼合,仿佛這股力量,生來就是她的,讓她本來傷重的身體,如同染上金光一般,瞬間力量洶湧。

    冥冥之中,這斷魂崖似乎與她有些淵源。

    再後來,她再醒來,已是斷魂崖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