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尋找真相

  　　在沈流月看到的天道裏，水寒淵沒由來的毀天滅地，屠戮九州，導致九州戰火綿延十年之久。

  　　水寒淵不是窮凶極惡之徒，雖然他從未掩飾過想要稱霸九州的雄心壯誌。但憑沈流月對水寒淵的了解，水寒淵並不是一個無端挑起戰火，隻圖一時之樂之人。

  　　若說是因為天道中的水寒淵，未經她引魔，魔氣侵蝕神誌，導致性情大變，看上去合理，但也漏洞百出。

  　　修仙之體身染魔氣，會生成惡念，最後失去神誌，但問題是，水寒淵修魔多年之後登上魔尊之位，在位百年三界一片祥和，修魔之後還能安穩百年，怎會因為魔祖血蘇醒就心性大變。

  　　隻要修魔有所成，便能控製魔氣，不讓它繼續侵蝕神誌，雖腦中生成的惡念無法逆轉，但至少不會進一步加深，水寒淵能保持清醒百年，百年後更不可能因此失了神誌。

  　　沈流月腦殼想的有些痛，她從未懷疑過天道預言，也從未懷疑過逍遙子。

  　　沈流月苦笑，這世上，若連逍遙子都不能信任，那她還能信任誰？若這一切都是虛假的，那也太可悲了，那是她敬仰一生的師尊，她怎能去懷疑。

  　　沈流月晃去腦中的胡亂推測，臉色有些蒼白，對水寒淵說道:

  　　"這世間諸多不公，非我能左右，寒淵，我曾擔著守護蒼生之責，也因蒼生失去了至親至敬之人，如今的我，隻想為自己活一次。"

  　　天下蒼生，從不會因為她一個人而停留，有沒有她，對這天下，不會有任何影響，她何必將自己看的那麽重，抬的那麽高。

  　　水寒淵輕笑道:

  　　"師尊隻需等待。"

  　　看水寒淵勢在必得的模樣，沈流月忍不住提醒道:

  　　"寒淵，我不管蒼生，但管你，你已飛升，一統九州這些事可以放放了。"

  　　她感覺水寒淵飛升飛了個寂寞，九州似乎也沒人知道，水寒淵仍在九州該幹嘛幹嘛，這天道什麽時候那麽好說話了。

  　　沈流月都想質問下這天道了，既然那麽好說話，一個天罰怎麽跟了幾千年，這也看人嗎？

  　　水寒淵喜上眉梢，道:

  　　"師尊是關心弟子？"

  　　還不明顯嗎？水寒淵明知故問的習慣也不知是跟誰學的。

  　　沈流月當做沒有聽到，將手中的葡萄放入盤中，道:

  　　"過兩日我準備去斷魂崖，若淵靈教無事，可否與我一同前往？"

  　　沈流月經過一番深思後問道。

  　　既然水寒淵不會放她離去，那不如帶水寒淵一起去，將水寒淵留在淵靈教，她也不放心，這孽徒怎麽看都不像會袖手三界，反倒是找個機會估計就想顛覆三界。

  　　沈流月心裏有些沒底，不知道水寒淵會不會拒絕，開這個口她也有點為難。

  　　水寒淵按耐住心中的欣喜，道：

  　　"師尊去哪，弟子就去哪。"

  　　沈流月暗自鬆了口氣，若被拒絕，那她老臉有些擱不住，幸虧沒有。

  　　斷魂崖入口在玄天門，她也是時候回去一趟了，她有些擔心葉無塵，她這大弟子，天賦平平，十五年登上化神境，除非脫胎換骨。

  　　她心中總覺得不安，人的天賦生來注定，後天能改變的少之又少，葉無塵通過努力到達巔峰需幾百年，絕不可能是十五年。

  　　畢竟像水寒淵這樣的天才，九州千年難出，他十五年能到達飛升境，不代表飛升就爛大街了。

  　　修道要跨越一個境界，難度之大無法想象，引氣入體到築基成功，尋常天賦少則五年多則幾十年，築基不成，壽命與凡人無異，築基修成，才真正踏上修仙之途。

  　　從築基到結丹，又是一個坎，金丹分十品，天賦不同，修煉不同，結成的金丹自然也不同，沈流月被譽為少年天才，不過也才八品金丹，而尋常修士，五品已是人中龍鳳。更多的人，一生無法結丹。

  　　結丹以後便是結嬰，這可能已是很多修士的終點，結嬰時需要碎丹，金丹一碎，若結嬰不成，修為倒退，壽命減縮，再無機會結成金丹從頭再來。

  　　若是結嬰成功，飛升便有了指望，從結嬰到化神，需做到天人合一，六識盡開，登上化神境，離飛升也僅一步之遙。

  　　化神離飛升，隔著合體，練虛合道之後，就是飛升境，也是至臻之境。飛升九天，登臨仙界，萬壽無疆，是修道之人畢生所求。

  　　葉無塵以平平無奇的天賦，達到化神境，這在修仙界，的確匪夷所思，隻是外界對葉無塵的天賦並不了解，除了沈流月，誰也沒有真正教導過他。

  　　而沈流月早就是九州傳奇，年少結丹，青年結嬰，門下弟子水寒淵一年築基，三年結成十轉金丹，十五年破飛升境。

  　　比起這些，葉無塵作為她的大弟子，十五年修成化神境，也就不怎麽讓人驚歎了。

  　　沈流月回神道:

  　　"淵靈教之事你先處理下，過幾日便出發。"

  　　水寒淵道了聲"好"，斂回星眸，目光如水波蕩漾看著她。

  　　"天氣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休息了。"

  　　沈流月避開水寒淵的眼睛，手掩著哈欠，找了個借口準備遁。

  　　水寒淵這回沒有阻止，使了個眼色讓門下弟子領沈流月回房。

  　　在沈流月消失在校場後。琅鴻出現在水寒淵的麵前，彎腰拱手道:

  　　"神尊，都處理好了。"

  　　水寒淵沒有細問，淵靈教這些瑣碎事，他一向交於琅鴻，也極為放心。

  　　當初水寒淵被林青沐一劍穿心，落入護城河隨波逐流飄遊數裏，雖然得魔祖血護住了心脈，但也虛弱至極命在旦夕，幸得琅鴻相救，把他拉回了飛雲派。

  　　這些年，琅鴻一路追隨水寒淵，幫他掃清障礙，整頓門下弟子，像水寒淵這種人，跟一個陌生人建立信任感尤為困難，但一旦建立，那便堅不可摧。

  　　水寒淵坐在躺椅上，旋轉著帶在指腹的銀色儲物戒，道:

  　　"本尊讓你查的事如何了？"

  　　琅鴻:"當日天靈峰所有人，全被魔氣絞殺，顧孟平被無雙劍一劍貫心，神魂俱滅，已死無對證。"

  　　水寒淵不動聲色，頭也沒抬，繼續問道:

  　　"沒有人證，物證呢？"

  　　"當日顧孟平替本尊擋下雷劫，卻毫發無損，區區化神境，做不到這種程度。"

  　　琅鴻的臉在銀色的麵具下，隻露出一雙暗深的眼眶，平緩道:

  　　"顧孟平自去了魔界，回玄天門便一直閉關，直到神尊渡元嬰劫才出關，不過片刻又回天靈峰閉關，屬下懷疑，顧孟平在魔界對戰姬如千龍時，身體已有異常。"

  　　水寒淵也曾懷疑過，但沈流月被推入斷魂崖，他一門心思找沈流月，近些時日才派琅鴻去查。

  　　姬如千龍對戰顧孟平，在魔界無人知曉，玄天門上下，也隻知道顧孟平當時被困在魔界，其他一概不知。

  　　真相似乎隻有沈流月知道，但隻要發生過的事，總會在世上留下蛛絲馬跡。

  　　水寒淵半點不信沈流月所言，即便真的是她殺了顧孟平和那些弟子，也定有隱情。

  　　沈流月連為他引魔，割他血脈之事都做的那麽隱秘，還有什麽她不能隱瞞的。

  　　既然沈流月不說，那他就自己找出來，他的師尊，怎麽能夠一而再再而三，承受不白之冤，任人責問，沈流月既放不下，那就讓他來了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