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作者:秦知知      更新:2022-10-26 20:02      字數:6436
  第77章

    秦知知對周遭一切都置若罔聞, 她一個人身處虛空之中,飄飄悠悠,好不自在。

    最開始時, 她甚至忘了自己是誰。

    隻是覺得好像有什麽事情忘了做,究竟是什麽重要的事呢?秦知知晃悠悠的走著,所見之處空白一片。

    可是……她記得一個身影, 一個總是穿著白衣服的身影,那人長的什麽模樣?

    秦知知停下腳步, 皺著眉頭認認真真的思考著。

    想不起來。

    那人的臉, 她怎麽也想不起來。

    是個很重要的人嗎?秦知知暗暗想到, 可是不應該啊,如果是很重要的人, 為什麽自己會想不起對方的臉呢?

    秦知知歪頭糾結了半晌,過了一會才緩過神來, 罷了,她豈止是記不得那人的臉,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長的什麽樣子。四周連個有反射的東西都看不到,想要認真看看自己的臉都做不到。

    這裏又是什麽地方呢?

    秦知知看著無邊無盡的虛空之所,綿延向遠方,空蕩蕩的, 什麽也沒有。

    “有人嗎?”秦知知沒有忍住,問出聲音。

    她的聲音一層一層擴向深處, 不斷地問著“有人嗎”“有人嗎”“有人嗎”, 層層疊疊,像是有無數人在順著她一起呼喊。

    待到聲音消失後, 周圍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剛剛的熱鬧反而更襯得現下更加恐怖萬分。

    秦知知閉了嘴。

    她究竟在哪裏呢?順著這條長長的路一直走一直走, 她走的好累, 不禁慢慢停下腳步。

    不對,應該不能走了,她得回去,她還有好重要的事情沒有做。秦知知轉身,又向著背後那條路走去。

    可是,她要去做什麽事呢?好像有個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在等著自己,那個人是誰呢?

    秦知知一邊想著,額頭上一邊冒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好著急啊,好著急,是什麽好重要的人讓她一直想不起來,好著急。

    她越想越急,忍不住向著自己來的地方飛奔。

    這時,突然有個聲音出現:“知知。”

    好像是個男人的聲音,帶著略微的沙啞,直直呼喚到了她的心底去。

    秦知知停下腳步,警惕的看向四周,然而周圍仍然是那般空蕩蕩,什麽也沒有,更沒有找到呼喚她的人。

    秦知知問道:“是誰?”

    好半天也沒有人再回應她,秦知知一度要以為剛剛的聲音不過是自己的一場幻覺。

    “難道是我聽錯了?”秦知知嘀咕。

    然而就在此時,她又聽到那個聲音。

    “知知。”

    那聲音有些顫抖,死死的壓抑著什麽,聽得秦知知渾身輕顫,像是被什麽人揪住了心髒,好難受。

    她似乎,從未聽過這個聲音如此恐懼。

    “你是誰……”秦知知喃喃。

    她看向虛空,頭頂上是白茫茫一片安安靜靜,仿佛雪落簌簌,掩蓋了一切的喧囂與浪湧。

    “你是誰?”

    沒有人回答她。

    秦知知仍然不由自主的向來處走去,她不知道呼喚自己的究竟是誰。但是,這個聲音揪著她的心好疼。

    要找到他啊,一定要找到他。

    找到他,擁抱他。

    向著來處不知道走了多遠,秦知知當真看到一點小小的光亮聚集在自己麵前。她心中一喜,就要走向光芒中,一個聲音攔住了她的去路。

    “你真的要回去?”這個聲音與之前呼喚自己的聲音完全不同,裹挾著滄桑之氣,摩擦著她的耳膜。

    秦知知停下腳步,疑惑道:“為什麽不回去?”

    從那個呼喚自己的聲音響起,她就一直想要找到回去的路,想要去找那個呼喚自己的人。

    “你非此間人,緣分早已注定,非死即傷。不若現在就前去投胎,尚能有個好前程。”

    秦知知有些遲疑:“……我死了嗎?”

    那個聲音沒有明確回答,隻是道:“你回去亦是死路一條。”

    “哦。”秦知知應了一聲,“那就是還沒死。”

    說著她又繼續向前走。

    “即便回去還是死,你也要回去?”那個滄桑的聲音又道。

    秦知知站在原地,認真想了想,突然問道:“你怎會知我生死,你是天道嗎?”

    那個聲音沉默半晌,緩緩回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天道究竟是什麽?沒人說得清,也許是一種規則,也許又是一些其他有的沒的。漫長的演化裏,它是否會誕生自己的意識,也沒人說的清,也許有,也許沒有。

    也許,秦知知就正好遇到了。

    秦知知歪著腦袋想了一下:“那你能不能讓我死的時候稍微舒服點,我怕疼。”

    說罷她又向光點處走去。

    “那個人就那麽重要?”

    秦知知腳步微頓,不知道想起了什麽,但心情十分愉悅:“對啊。”

    她毫不猶豫的向著光點奔去。

    很重要。

    是即使想不起來究竟長什麽樣的存在下,依然會不停惦念著的人呢。

    謝……

    謝煜台。

    秦知知驀地睜眼。

    謝煜台緊緊環抱著她,半跪在地上,以肉身為盾,替秦知知抗下九天雷劫。他將秦知知護的那麽緊,那麽牢,密不透風。可是他新換的衣服卻髒了,身上處處是血腥之氣。

    即便如此,他還是睜著眼睛,目光柔和的看著秦知知,一刻也舍不得移開視線。

    秦知知忍不住衝著他打趣道:“我的雷劫,你湊什麽熱鬧,傻子。”

    “我……”見秦知知蘇醒,謝煜台微微放鬆了身體,剛想說什麽,便覺得有人往自己胸口重重一推——

    謝煜台倒向後方,雙手慌亂的想要抓住那人的指尖,卻隻是徒勞。隻見秦知知對著自己揮了揮手,笑得很開心,眼睛裏都泛著光。

    他已太過疲憊,以至於在第一時間沒能站起來爬向秦知知。

    下一刻,九天雷劫轟隆一聲劈在秦知知的身上。

    她沒有法器傍身,沒有入定靜心,沒能找到一個庇護之所,在雷雲劈下的刹那,還在衝著謝煜台甜甜的笑。

    霎時之間,肉/身隕滅,化為齏/粉,魂飛魄散。

    謝煜台瞳孔驟然緊縮,他覺得自己的心跳隨之停止。

    世界滿是安靜,他的耳邊再也聽不到一點點聲音。

    明明……明明前一刻,她還在對著自己笑,她還握著自己的手,身體如此溫暖。

    傅行雲咆哮一聲,衝向秦知知消失的地方,想要抓住秦知知,卻隻徒勞的抓住空氣。

    他赤紅著雙眼,狠狠的領起謝煜台的領口,就要大罵出聲,卻在對上謝煜台的視線後,驀地止住了聲音。

    傅行雲看到了怎麽樣一雙眼睛。

    滄海桑田,白雲蒼狗,那雙眼睛像寂滅的星辰,黯然無光,黑黢黢的,像一口深不見底的黑井。

    好像他隻剩一具軀殼,已經隨之死去。

    謝煜台推開傅行雲的桎梏,搖搖晃晃的站起,提起了自己的劍。

    傅行雲站在原地,冷冷的問他:“你要去哪裏?”

    謝煜台看著沒有頭的刑天,虛虛一指:“它還在,不是麽?”

    “你瘋了嗎?”傅行雲怒道,“你現在……”

    謝煜台現在哪裏還是能戰鬥的樣子?他三魂丟了六魄,無疑於是去送死。然而謝煜台根本聽不見他的話,已經化作一道藍光,逼向刑天。

    傅行雲咬了咬牙,握著刀緊跟其上。

    同一時刻,遠在天同宗的冰室裏。

    穿著紅色嫁衣的女子靜靜躺在冰棺裏,因為被保護的很好,仍然保留著在世時的模樣。膚如凝脂,眉若遠山,像隻是安靜的睡著了。

    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淡淡的陰影,原本靜止不動,突而,她的睫毛輕顫了一下。

    像是一幅栩栩如生的畫中人活了過來。

    秦知知睜開了雙眼。

    她眨了眨眼睛,好半晌才回過神來。

    老天道還真是說話算話啊,自己讓它下手輕一點別讓她感覺那麽疼,那一道雷劈下來還真就沒怎麽疼。因為幾乎是在一瞬間,秦芝芝的身體就灰飛煙滅了。

    有句話怎麽說來著,人間蒸發……

    秦知知打從心底重新認識了這個詞。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身體,心中湧起一陣奇妙的感覺。她……活過來了,回到了屬於自己的身體裏。

    天同宗秦知知。

    與之前綁定了係統,或者重生到秦芝芝身體裏的感覺完全不同。好像在這一刻,她徹底獲得了自由。不再是借用她人的身體,也不再是為了完成任務逃脫天道的追查。

    她隻是作為自己,自由的活著。

    至於為何會這樣,秦知知也有些困惑。

    按照之前天道的意思,這次是她的必死之劫了,雷劫劈下來時,秦知知確實是抱著必死的心。這段時間的生活就仿佛偷來似的,若是早知如此,她一定先把謝煜台的衣服扒了,先睡了他再說!

    但就在自己魂魄歸於天地時,原先跟她對話的老天道又開口了。

    “跟我來。”

    秦知知以為它要送自己去投胎,於是飄飄忽忽的跟在對方的後麵。接著聽到一聲輕笑,就在她以為是自己的幻覺時,感到有一雙手往自己背上一推,她驟然墜入深淵。

    醒來,就回到了秦知知的身體裏。

    仿佛再一次新生。

    秦知知絞盡腦汁思考了一會,好像有點明白了天道的意思。其實某種程度上來說,秦芝芝就是秦知知,秦知知就是秦芝芝,二者不過因為陰差陽錯的機緣短暫的分開。魂魄相融後,作為一個完整的個體,秦知知確實要曆這個死劫。

    所以秦芝芝的身體灰飛煙滅了。

    秦芝芝灰飛煙滅時,所有的因緣際會都在霎時隨之消散,所謂緣起緣滅,即是如此。

    但是巧的是,無論是謝煜台還是傅行雲都將原來天同宗秦知知的身體保存的很好。天道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鑽了個空子,讓秦知知重回了自己的身體。

    正可謂天若有情天亦老。

    秦知知終於跳出曾經的因果閉環,迎來重生。

    想明白了其中的彎彎繞繞,秦知知忍不住眯起了眼睛。嗨呀,這下她總可以放心的抱著謝煜台,帥哥寶刀熱炕頭了吧?

    不過糟糕,他們現在好像還在裂天變呢。

    想到這裏秦知知急匆匆的跳下冰棺,打開了冰室的大門。

    長長的嫁衣迤邐飄逸,在她身後像是形成了紅色的長尾,隨著秦知知的動作飛揚。

    她一路大笑著奔向正殿,卻在轉角遇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穿著黑衣,一臉沉悶的秦關樓。

    原先謝煜台頂著太久的秦關樓的臉站在秦知知的麵前,以至於看見真的秦關樓時,她都有些沒回過神來。

    不過真實的秦關樓與謝煜台的秦關樓完全不同。

    謝煜台的秦關樓衝淡平和,沉穩如鬆,但秦關樓本人尚是個少年,顯然沒有那麽些氣質。他一覺醒來後家破人亡,親生母親還被魔族奪了舍,別人看他也仿佛有些不對勁,總覺得他也有什麽問題似的。

    秦關樓胸中總憋著一口氣。

    他也不過十幾歲的少年心性,突逢巨變,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醒來,六神無主。

    這次因裂天變事出緊急,傅行雲便沒帶著秦關樓,留他在宗門中修養。

    秦知知見他抱著長/槍望著屋簷,顯得無限寂寥與茫然。

    若是往日,她才不會去關心武都城城主家人的事情。但今日,也許是心情大好,也許是自己重獲新生,讓秦知知有了不一樣的想法。

    她走到秦關樓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嘿!”

    秦關樓有些吃驚的回頭,就看見一個穿著嫁衣的姑娘瞪圓了眼睛看著自己,那神態怎麽看都有些眼熟。

    “想報仇嗎?跟我走吧。”秦知知道。

    秦關樓有些迷糊,眼前這個人長得很像他的嫡姐,可是又完全不同:“你是什麽人?”

    “別管這些了,大好男兒春光正好,不去上陣殺敵,跑這兒唉聲歎氣,不浪費時間嗎?”秦知知拉著秦關樓的袖子,召出了自己的飛行法器,一把將他推了上去。

    “天地大劫了,大家都在對抗魔族,你想缺席嗎?”

    秦關樓抱緊了手中的長/槍,想到了冤死的爹與娘,狠狠搖了搖頭。

    “跟我走吧。”秦知知也跳上飛行法器,衝著他微微一笑,“天大地大,你總會找到屬於自己的道。”

    屬於……自己的道麽?

    秦知知沒有再理他,不過謝煜台既然願意出手相救,那說明秦關樓確實是個不錯的苗子。願他能夠渡過此劫,磨煉心智,成就屬於自己的大道。

    因心中惦念著裂天變的情況,秦知知瘋狂的燃燒靈石,導致飛行法器飛的迅速。饒是秦關樓這樣的少年都差點暈的在半空吐出來。

    秦知知不僅絲毫不受影響,還抽空用法術重新換了身衣裳。

    這個嫁衣太舊啦,下次要嫁給謝煜台的時候她一定要重新做一身漂亮的衣裳。

    緊趕慢趕,終於看見了歸元宗的問劍峰。

    她剛落地,就聽到不遠處轟隆轟隆作響,卻不是雷劫的聲音,而是獨屬於戰鬥的聲響。

    亂哄哄的場麵裏,一個明媚漂亮的姑娘穿著幹淨的衣裙輕巧落下,甫一出現就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

    更有甚者一下子就認出了她的身份。

    “這、這不是……這不是天同宗的那個女修嗎?”

    “就是在盟誓大典上死掉的那個。”

    “不對啊,但她不是已經死了嗎?”

    秦知知沒有理會眾人,隻是走上前去細細端詳前方的戰況。其實魔魅已經被收拾的差不多了。因著啖無寧被斬殺,他所布下的屍陣也沒有了發揮的餘地,再加上秦明修以身封印天之裂隙,修仙界很快就找回了自己的節奏,誅滅了魔魅大軍。

    唯一麻煩的,就是無頭刑天。

    裴蘭舟在秦知知落地時就看見了她,眼睛一亮,走到秦知知的身邊:“小師叔。”

    秦知知詫異的回頭,見到裴蘭舟點點頭:“鬆舟怎麽樣?”

    裴蘭舟擦了擦臉:“已經被醫修帶下去診治了。”

    見裴蘭舟情緒如此穩定,想來應該有救下裴鬆舟的法子,秦知知也放下心來。

    “師尊和……和謝煜台正在對戰刑天。”裴蘭舟說到“謝煜台”時語聲微頓。

    秦知知回頭笑道:“我知道,我等他。”

    回到秦知知原本的身體有個不好的情況,原先她的辟穀修為降級了,又成為了小小築基選手。不過既已有了辟穀的基礎,再想往上升一升不是很容易?再加上自己還有羅摩眼傍身,因而秦知知並不是很著急。

    不過,至於對戰刑天這樣的事情,自己就無法參與了。

    邢天沒有頭啊,她可沒辦法對對方使出羅摩眼。

    即便沒有了頭,刑天的戰鬥力依然強的可怕。謝煜台像是失去了知覺,瘋了似的攻擊刑天,吸引了刑天大部分的注意力。

    傅行雲暗罵一句,他已經感覺到了對方如此打法根本就是不要命。

    正在僵持之中,屬於衍琛長老的雷劫緩緩散去,一時之間,百鳥朝天,眾芳爭豔,天上飄來若有若無的奇異香氣,雲霧繚繞中混雜著輕盈的樂聲彌漫,天邊蒸騰的雲霞露出驚人的燦爛之色,隻一眼,便讓人覺得神佛滿天,極樂之境。

    如此異象,當即有人大喜:“衍琛長老飛升成功了!”

    人群中有人歡呼起來,然而很快,歡呼聲就變成了驚呼。

    極樂之境悄無聲息的關閉,伴隨而來的是一道令人心驚的肅殺劍氣從雲端飛來。即便是刑天也被如此強悍的劍氣所逼,竟是生生被削掉了一隻胳膊。

    傅行雲抓著謝煜台急速後退,本能感覺到了危險。

    這等劍氣……即便是在衍琛長老或者謝煜台身上都沒有感受到,傅行雲都覺得渾身顫抖,他的佩刀發出嗡鳴,被壓製的動彈不得。

    如此凶悍……如此霸道……

    傅行雲根本不知道對方是敵是友。

    雲端,一人緩緩落下。

    他握著劍環顧一圈,對眼見亂象毫無感覺,像是逛自己家的後花園一般,閑庭信步,很是悠然。

    然而他所散發的氣息如此冰冷駭人,哪怕隻是靠近,就感覺到了深深的窒息感。

    謝煜台手中的撼天“嗡——”的長響,像是在悲鳴。

    那人“啊”了一聲,感受到了撼天,目光落在了渾身是血的謝煜台身上:“找到你了。”

    秦知知心係謝煜台,但見刑天受傷卻遲遲聽不到謝煜台與傅行雲的動靜,連忙向兩人在的地方跑過來。剛好聽到這一句“找到你了”,她一愣,看向來者,頓時失去了呼吸。

    眼前之人……驟然看去,和謝煜台有幾分相像。

    不過隻是第一眼的感覺罷了,大抵美男子總是生的這樣的眉眼,飛眉入鬢,眉骨挺直,如冷玉似的麵龐。若是再看一眼便會很快發現,這根本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

    謝煜台溫潤沉穩,看上去令人十分舒適。他像玉,如切如磋,如琢如磨,不尖銳,甚至很溫和。

    但眼前之人有棱有角,好看的不似凡塵,甚至有了一點攻擊性。他像劍,而且是把出鞘的利劍,即便是撼天也無法壓住他的鋒芒。

    雖說是嘴角含笑,可那黑黢黢的眼睛裏沒有一點點光亮,抬眼看著別人時,仿佛不像看著活物,陰沉沉的,藏著一片死寂的天地。沒人覺得他真的在笑,隻覺得他的笑容有些可怖。

    隻一眼,就令人兩股戰戰,膽戰心驚。

    “你是什麽人?”秦知知聽見傅行雲冷冷的問道。即便再怎麽偽裝,她依然從傅行雲的語氣裏聽出了緊張的情緒。

    那人“啊”了一聲,似乎心情不錯,倒也回答了:“我?就是你們說的雪堂劍仙。”

    秦知知微微一愣,雪堂劍仙……他不是已經飛升了嗎?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在下界?

    傅行雲亦是暗自奇怪:“你既已飛升,又何故回來?”

    從未有過飛升之人回到此間,可以說是聞所未聞。飛升之人本就與他們不再是屬於同一個世界,再回到這裏對所有人都是最大的威脅,天道不容。他怎麽能夠輕易的穿梭時空,回到這裏?

    “我來殺個人。”雪堂劍仙停下動作,蹙著眉頭似在認真思考。他皺起眉頭的模樣似有幾分難掩的稚氣,好像很苦惱。

    “謝煜台,對吧?”

    作者有話說:

    最後一個坑。

    先更一章,不出意外晚上會更結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