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拜托啦

  　　惡魔培訓學校的鈴聲響動，從遠處的教學樓傳到操場的看台上，像蜜蜂從黑暗中飄過來，巨大的吼叫鈴聲傳到琦卡耳邊時變得嗡嗡嗡。

  　　午休時間結束，過一會兒就要上課了。

  　　琦卡的手推了推祂的胸膛，“尊貴的神明大人，快去我家。”

  　　禮希塔的修長身形紋絲不動，祂純白的衣袍帶著無可名狀的神秘氣息，黑眸裏的情緒莫測，琦卡的手摁在祂的身前，指尖觸碰到祂的領口，琦卡瞥了眼領口下的肌膚，剔透病態白的皮膚，線條漂亮的鎖骨。

  　　禮希塔的腦海裏浮現著琦卡給祂發的地址：[魔界欲望區蘋果街道666號路惡魔窩公寓門牌號chika]

  　　“讓我等你？”祂的手再次抬起，捏住琦卡的犄角，如寒冰的溫度緊貼著，琦卡的犄角蹭蹭祂的手指。

  　　蹭了一下，琦卡把祂的手扒拉開。

  　　“乖乖等我！”琦卡從看台的台階上向下跳，惡魔身體的巧妙平衡能力衝散落地的衝力，口嗨完之後趕緊跑向教室。

  　　“吾神……就這麽讓她走了嗎？”黑色羽毛團跳到祂的肩膀上。

  　　禮希塔把羽毛團拎起，扔到空中。

  　　羽毛團頓時忘了滿腹疑惑，哇哇哇地在空中尖叫著，最後砸到了地麵上，順著看台的台階滾落幾圈，整個黑色羽毛團暈乎乎的，“吾神……您這麽對我，我合理懷疑您有自虐傾向……我是您忠誠的神明使者，您的神格……”

  　　一陣陰森如極冰之地的寒風散去。

  　　祂漆黑的影子消失。

  　　純白的身影也消失在原地。

  　　羽毛團：“……”

  　　羽毛團挪了挪自己的身體，在看台上彈跳起來，彈回教室。

  　　*

  　　琦卡正飛速跑向教室，在半途的時候視野忽然變換，一陣冰涼的氣息擦過了她的脊背，像拂過她的每一根背骨，她的翅膀差點張開，緊接著，琦卡看不到的地方，漆黑的影子從她的腳下延伸，然後變成漩渦。

  　　琦卡忽然掉進去。

  　　琦卡：“？！”

  　　“嗷嗷嗷嗷——”琦卡的驚叫聲在影子漩渦裏響徹。

  　　片刻後……

  　　琦卡回神時，她已經站在惡魔培訓三號班的教室門口了。

  　　琦卡：“…，?”

  　　琦卡下意識想。

  　　這麽詭異的情況。

  　　應該是出自祂之手。

  　　“哇，酷！”一個正好也要進入教室的惡魔喊出聲。

  　　他隻看到黑色的影子憑空出現，隨後勾勒出了琦卡的身影。

  　　“琦卡，你的瞬移魔法好帥！”

  　　“謝謝。”琦卡露出微笑。

  　　那惡魔身形高大，身上有著如鐵片堅硬的鱗甲，繼續湊近琦卡道：“琦卡，教教我吧！”

  　　琦卡本想說這不是她用的魔法。

  　　那惡魔又說：“你的發，情，期好像到了，我們去其他地方？你來教我魔法？”

  　　琦卡不著痕跡躲開，“不行，要上課了。”

  　　然後趕緊跑回教室坐好。

  　　講台上一個像身體布滿粘液的軟體透明生物正在等待上課鈴聲打響。

  　　史萊姆是魔界神學課的老師。

  　　琦卡在座位上坐好後，拍了拍衣服，仿佛要拍掉什麽不小心蹭到的髒東西。

  　　透明軟體生物外貌的老師在正式講課前先講了一則魔界神學的趣事。

  　　琦卡一邊聽一邊用羽毛筆抄寫攻擊黑魔法咒語的小紙條，下次再有惡魔來騷擾她，她幹脆掏出小紙條，念出咒語用魔法打過去，對喜歡打架的惡魔而言，她這麽做無可指摘，她現在體內擁有著祂給她的神力，一點點神力就能放倒惡魔了。

  　　發，情，期到了之後，因為她在惡魔培訓學校的惡魔們眼中看來是沒有伴侶的，所以就會遇到一些惡魔們的“邀請”，琦卡很不喜歡這樣。

  　　琦卡拿著羽毛筆，苦惱地在筆記本上畫了幾個沒有意義的符號。

  　　祂為她輸送神力的時候隻是摸摸她，對發，情，期的解決是暫時性的。

  　　如果想徹底解決發，情，期，那就要交，合。

  　　琦卡在筆記本上畫了一個火柴人，然後給火柴人畫上了及腰長發，寬鬆的衣服。

  　　她現在的意識強度夠了嗎？

  　　可以交，合了嗎？

  　　放學後問問吧。

  　　琦卡正在思考中，一個漆黑的羽毛團突然跳到她的瞳孔視線裏。

  　　“呼呼呼。”漆黑羽毛團似乎很累的樣子，汗水潤濕了它的羽毛，“終於跑回來了。”

  　　“您剛才忘記把我帶走啦。”羽毛團嘟囔著。

  　　琦卡回神，把羽毛筆放在一邊，拿出紙巾擦了擦羽毛團身上的汗水：“我以為你會跟祂走。”

  　　“當然不。”羽毛團下意識說，接著改口，“啊、不、我確實是吾神的使者，要跟吾神走……但是、但是我現在背負著吾神給我的使命，要留在你身邊。”

  　　琦卡點點頭，她抬眼看了下講台上的魔界神學史萊姆老師，史萊姆老師還在講故事，琦卡低下眼睫，把漆黑羽毛團捧在手心裏，有些好奇，“小煤球，你除了讓我摸摸之外，還能做什麽？”

  　　“我能做的事情非常多。”漆黑羽毛團興奮起來，嘰嘰喳喳，“我能在您需要的時候讓祂立刻出現，能陪伴您，能在關鍵時刻保護您，還能把祂的另一個……”

  　　漆黑羽毛團突然停住。

  　　“祂的另一個什麽？”琦卡疑惑。

  　　漆黑羽毛團磕磕絆絆，“祂、祂的……的另一套衣服給您。”

  　　琦卡：“？”

  　　講台上的魔界神學老師終於開始講課了。

  　　琦卡重新拿起羽毛筆。

  　　給她衣服的前提應該是祂把衣服脫了。

  　　琦卡一邊這麽想，一邊記筆記。

  　　下午的課上完，琦卡背上書包就衝出去了。

  　　她的身體已經在發燙的狀態中。

  　　火焰的蛇開始在她的血管中滑動，燃燒著覆蓋血管的肌膚，汗水從她的下巴滑落，流過脖頸。

  　　琦卡一路衝刺，跑到巴士站的時候，奶茶咖啡車的調皮音樂聲傳過來，琦卡沒看過去，徑直登上了巴士。

  　　奶茶咖啡車裏的音樂旋律跳動，小醜外貌的惡魔從奶茶咖啡車裏探出腦袋，緊緊盯著琦卡遠去的背影，直到載滿惡魔的巴士開走。

  　　小醜惡魔的臉上露出扭曲的笑容，脖子歪成詭異的弧度。

  　　離開了。

  　　她怎能直接離開。

  　　他對她那麽寬容，一直、一直沒有下手。

  　　像對待擺在餐盤上的最美味的甜蜜糕點，計劃著留到最後，再慢慢地用刀子割開，露出綿軟的內裏血肉。

  　　但，，

  　　還未到用餐時間，糕點遠離了餐盤。

  　　他感到了不愉快。

  　　魔力的氣息在奶茶咖啡車內浮現，溝通魔法逐漸構建，嘈雜的擾亂精神的話語從小醜惡魔口中說出，片刻後，溝通魔法成功構建，他的話語將直接傳到琦卡的腦海裏。

  　　但，，

  　　他的溝通魔法被打斷了。

  　　隨後，強大陰冷的精神力量反噬過來，小醜惡魔恐慌地切斷溝通魔法，整個惡魔撞到後麵的架子，裝著奶茶咖啡原料的罐子砸滿他的身體，像亂七八糟的果醬。

  　　她……的精神力量怎麽如此可怕？

  　　小醜惡魔不受控製地露出大笑，驚恐至極，隻能用笑聲來表露感情。

  　　如果不是他對精神魔法十分熟練，在察覺到端倪的瞬間就切斷了溝通魔法，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小醜惡魔渾身顫抖。

  　　多麽可怕的精神力量啊。

  　　*

  　　一如既往。

  　　琦卡坐在巴士的角落。

  　　身體的滾燙愈發強烈，像是把整個身體的骨骼和血肉都埋進了烈焰中。

  　　琦卡被燙的發懵，漆黑羽毛團在她的肩膀上擔憂地跳來跳去，“我、我幫您把祂叫過來。”

  　　琦卡已經有些聽不到漆黑羽毛團的話了。

  　　漆黑羽毛團焦急，正準備聯絡祂，忽然，琦卡腳下的影子變形，用小小的影子拉長，覆蓋整個巴士，詭異恐怖，但巴士裏的所有惡魔早在不知道什麽時候陷入了木偶一般的僵硬狀態，絲毫沒有覺察。

  　　黑色的影子蔓延，邊緣扭曲，如潛伏在車廂中的怪物。

  　　怪物張開嘴巴。

  　　冰冷的氣息落下，裹挾住琦卡的身體。

  　　見此，漆黑羽毛團鬆口氣。

  　　“……”

  　　“快到你家啦。”羽毛蹭過耳朵的觸感讓琦卡微微哆嗦了一下，趕緊睜開眼。

  　　剛才她半夢半醒，感覺身體裏的熱意在打架。

  　　不過中途似乎有些許緩解。

  　　難道是睡覺休息的作用？巴士停下，琦卡趕緊下車，發，情，期的威力強大，很快，琦卡的身體裏又浮現滾燙，熱意迅速變得強大，琦卡疼的抽氣，直接張開魅魔翅膀，不管顯眼不顯眼，徑直飛到了所住房間的公寓樓層。

  　　露露正把胳膊搭在欄杆上，一隻手捏著煙。

  　　看到琦卡，她驚聲：“小甜心！你發情期到了！”

  　　露露：“快！我帶你去見惡魔。”

  　　“不了，露露，我不需要其他惡魔。”衝向家門的時候，琦卡不忘記回答露露。

  　　“但是你現在必須要有伴，侶了，我帶你見的惡魔你放心，你可以挑選一下……”

  　　露露的聲音戛然而止。

  　　琦卡打開家門，關上家門，一氣嗬成。

  　　門緊緊關閉。

  　　露露卻在門合上的瞬間，瞥到了裏麵有個男惡魔在等琦卡。

  　　那是多麽……美麗……讓人暈眩，不可直視的身姿。

  　　露露本能地產生臣服的情緒，下意識做出行禮的恭謹動作。

  　　那是琦卡的伴侶？

  　　露露本想產生這樣的疑惑。

  　　但她的腦海被無盡的臣服情緒吞噬，讓她呆呆地立在原地。

  　　*

  　　公寓門牌號為chika的房間屋內。

  　　琦卡滿身滾燙，像熱烈的攜卷火焰的狂風，直接扒住了禮希塔的身體。

  　　“尊貴的神明大人，我回家啦！”

  　　發，情，期的熱意燒灼理智，琦卡的尾巴緊緊纏住祂的腰。

  　　純白的神袍被惡魔的尾巴勒緊，琦卡滾燙的手臂如蛇柔軟，纏繞住祂的脖頸。

  　　她的臉蹭來蹭去，像小狗一樣。

  　　“還是要我解決？”禮希塔摸住琦卡的後頸，冷冰冰的手指滑下，拽住她的後領往後麵扯了下，額頭抵上來。

  　　“嗯。”琦卡熱的懵懵點頭，同時，心裏懵懵想，表情……還是這麽臭的神明啊。

  　　琦卡布滿水霧的眼睛接觸到祂的黑眸，那黑眸平靜無波瀾，甚至有些陰森感。

  　　“謝謝您的看家。”琦卡嘟囔說。

  　　“不過您迎接我的時候可以再溫柔一點賢惠一點。”琦卡的尾巴收緊祂的腰，“比如可以甜甜地跟我說你回來啦！”

  　　禮希塔：“？”

  　　禮希塔：“小惡魔，我會繼續為你傳入神力。”

  　　平靜的語氣。

  　　祂仿佛感受不到她身上那能立馬把薄紙張點燃的溫度。

  　　琦卡覺得她抱的似乎隻是一個雕像，充滿神性的冰冷雕像。

  　　琦卡的翅膀張開，尾翼蹭著祂的身體，她的臉蹭著祂的臉，過了一會兒，開始咬祂的臉，她咬到祂的耳朵，滾燙鋪灑，“拜托啦，再看看我的意識夠不夠，您的孩子要等不及了。”